林綺眠看著許月亮,半晌沒說話。
有些搞不明白這小破姑娘在想什麽,是勢必要拆穿自己好心的送你上車服務,還是想借機看看人心善的林大醫生到底長什麽樣?
亦或者兩者都有,反正許月亮的興之溢於言表,就差在麵前直接手流哈喇子了。
“看來還是不疼。”林綺眠總結了句。
“啊?”許月亮沒反應過來。
終於有車遠遠地過來,林綺眠抬手車。
出租車在們麵前停下,林綺眠打開後車門:“到家了發個信息。”
“嗯嗯,好。”許月亮歡快地鑽進了車裏。
車子駛了出去,許月亮還努力地過車窗在給招手。
林綺眠沒跟做這種無聊的傻了吧唧的互,瞇眼看了看車尾的車牌,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轉往醫院裏走,回家當然要把這行頭了。
來到中院,彭小帥還在之前的位置。
隻是頭盔掛在了車頭上,人在那直愣愣地杵在,看起來有些憤怒,完全沒了剛才見到的那個激的樣。
林綺眠還是沒打算理他,但彭小帥追了上來,:“林老師,你等一下。”
林綺眠繼續走自己的路:“有什麽事嗎?”
彭小帥跟在了他邊:“我有些話想要跟林老師你聊聊。”
林綺眠:“說。”
彭小帥了下四周:“這裏不方便,我能不能請你喝杯咖啡……”
“不能。”林綺眠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他的邀請,並停下了腳步。
看著彭小帥,語調裏不帶一的緒:“我們是同事關係,同事之間的話題在醫院都能說。”
彭小帥表糾結,但眼看著林綺眠說完話就又要走了,索把心裏最在乎的東西直接掏了出來:“林老師,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林綺眠:“……”
林綺眠:“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彭小帥深吸口氣:“您要是對我沒意見,那就是對小月亮有意見了。”
林綺眠:“????”
彭小帥:“您說好了一視同仁,但現在對就是區別對待。做手的時候不讓我看,現在半夜來醫院,你也不讓我接。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但我想提醒老師你一下,好歹是有幾百萬的主播,是有影響力的。這次拔牙一旦出現什麽問題,到時候影響的是我們整個醫院的聲譽。”
林綺眠:“……”
林綺眠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彭小帥這段話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且折騰這一趟,有點累了。雖然上並沒有什麽辛苦的作,但和許月亮的相就像是在給的心髒進行深度按,又酸又麻,心累。
所以回給了彭小帥一個字:“哦。”
來表達聽到了,知道了。
彭小帥:“????”
林綺眠轉繼續走自己的路,彭小帥楞在原地,重拳出擊打到了空氣上,讓他驚訝到不知所措。
半晌,林綺眠走得沒影了,彭小帥一腳踹到了旁邊的大理石柱子上。
然後忍著腳痛給朋友發消息:【林綺眠到底什麽背景啊?憑什麽這麽□□啊?】
朋友回複:【的不知道,惹不起的背景,來了佑海就爬得特快,院長見了都眉開眼笑的。】
彭小帥切了一聲:【院長見到都眉開眼笑的。】
朋友問他:【等到你神了嗎?】
彭小帥又往地上踢了一腳:【這事完不了了,我絕對要把那檔子破事挖出來。】
林綺眠不太在意自己招人恨,畢竟長這麽大,也沒怎麽招人喜歡過。
格又冷又,脾氣又怪又臭,現在要做個社會人,好歹進行了些偽裝,才出落如今這個偶爾能換一句“林醫生你真是個大好人”評價的地步。
林綺眠想到許月亮說這句話的表,就想笑。
確切來說,開車回家的路上,一旦回想起來今天許月亮的樣子,都想笑。
許月亮怎麽這麽好笑,年齡也不小了,跟個傻麅子似的,一驚一乍,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
就算有一部分藏著掖著了,也要告訴你,嘿,看我有話沒說,我有,我要套路你了,我厲害吧!
不該去做什麽跳舞主播,應該去做個歡樂喜劇人。
林綺眠一定發全世界的人給投票,畢竟今天算是林綺眠這麽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車子進了車庫,林綺眠掏出手機看了眼。
沒有新消息提醒,點開微信才發現自己忘記切換賬號。
皺著眉頭將微信切到了小號,來自“皎皎”的信息發送自兩分鍾前:【林醫生,我到了,今天辛苦了,謝謝你。】
朋友圈還有個紅點,林綺眠點進去,果然是許月亮新發的朋友圈。
這次沒有吃的可拍,便拍自己在路燈下的影子,配字:【開心!】
林綺眠:“……”
也不知道一個拔了牙又差點崩了大晚上跑醫院的人有什麽好開心的。
為了不讓許月亮誤會,林綺眠點開聊天頁麵,回複道:【孩子晚上一個人出行,要注意安全。】
潛臺詞:我送你上車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我讓你回家發條消息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就是這麽謹慎認真注重出行安全的林大醫生。
許月亮很快回複道:【嗚嗚嗚嗚林醫生你也太好了,關患者,人心善!】
【貓貓親親gif】
林綺眠:“……”
還不如不回。
將手機扔進兜裏,林綺眠下了車。
嚴格來說,今天的澡才泡了一半,但現在,不太有什麽心繼續泡了。
怕自己剛進水裏,許月亮又打個哈欠摔了一跤半夜發燒等等等等,整個措手不及。
隨便做了點東西吃了,林綺眠窩到了沙發上。
為了監督患者有沒有好好遵醫囑,點進了許月亮的直播間。
很好,上次直播還是上次,停在一堆讓人慌張的彈幕裏。
有人在小月亮的態下留言,問怎麽樣了。
許月亮沒有親自回複,但有帶著管理頭銜的人回到:沒事了,月亮去過醫院,已經休息了。
林綺眠很滿意,目前能看到的關於許月亮的信息裏,許月亮看起來的確是休息了。
讓唯一有點不滿意的是管理員那個金黃燦爛的皇冠標識,彰顯著他份的獨特以及和許月亮的親近。
真親近的話,怎麽不陪著許月亮來醫院。
林綺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設置了手機分係統,讓兩個微信號可以同時上線。
因為多了一個監督任務,這一晚的林綺眠,睡得還是不太好。
往後的兩天,其實都不太好。
不是一個有手機依賴癥的人,平日裏工作學習的時候,手機都扔得遠,不到必要的時候,不會讓人打擾。
而現在,需要時不時地就看一眼手機。
看小月亮主播有沒有開播,看小月亮主播的管理員有沒有發布最新的主播消息,看微信小號有沒有來自皎皎的信息,看皎皎有沒有拍點清湯寡水的吃的,歎自己痛苦的食生活……
一般來說,年輕的患者是很容易在社件上發出相關慨的。
特別是許月亮這種以食為天的年輕患者。
但什麽消息都沒有。
許月亮也太聽話了,好好休息得仿佛消失了一般。
診療室裏沒有患者的時候,林綺眠將手機抵在桌麵上,來回地倒。
蓁蓁氣呼呼地進來,一屁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兀自生了好一會兒氣,才跟林綺眠道:“林老師,彭小帥也太過分了!”
林綺眠的視線晃也沒晃,仍然虛空地落在一旁的檔案櫃上:“怎麽了?”
蓁蓁趴著子,著聲音道:“方醫生去開會,那兩天他們的病人都是我們接診的。今天方醫生回來了,人家還沒說什麽呢,彭小帥讓我去檢查病曆!說要拿給老師看,萬一發生點什麽問題,他可解釋不清楚。
“然後就指著主播的病曆過不去了,一會問我利多卡因的劑量是多,一會兒問我卡著的牙槽骨是怎麽理的,一會問我患者後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他什麽意思啊!他就是嫌那場手你沒用他唄!沒讓他在他那主播麵前刷臉唄!”
蓁蓁沒好氣地總結道:“刷了人家也看不上他。”
林綺眠手上的作停止了,看向蓁蓁,道:“患者有名字。”
“啊,對不起。”蓁蓁臉一下子紅了,“月亮,許月亮……”
林綺眠:“他還說什麽了?”
蓁蓁:“還問我您最近的排班時間。”
林綺眠:“……”
蓁蓁皺著臉:“對了,他還在群裏問客服那邊患者回訪的事……”
林綺眠心尖一跳。
的確,患者回訪是個很好的借口。
彭小帥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許月亮的電話,然後給撥過去,關心的後狀況。
蓁蓁猶猶豫豫地道:“林老師,你說他是不是記仇,然後想從我們接收的患者裏找出點問題,然後投訴我們?”
“嗯,有可能。”林綺眠拿起手機往外走,“不過我們的作一直很規範,要有信心。”
出了門,路過對麵診療室的時候,剛好對上了彭小帥的目。
彭小帥立馬收了目,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其實不用可能,彭小帥心裏在想什麽,林綺眠一清二楚。
最開始就是想接近許月亮,想出現在許月亮邊刷好度,甚至想幫許月亮刷的好度。
好像自己喜歡個主播,看了的直播,就有資格去手別人的生活了一樣。
結果被林綺眠截了胡。
林綺眠不喜歡彭小帥跟一大堆人討論許月亮的模樣,不喜歡他落在許月亮上熱烈又貪婪的目。
阻斷了彭小帥接許月亮的機會,甚至在私人時間裏為許月亮複診,這讓彭小帥怒不可遏。
他無法理解對許月亮的優待,便隻能往齷齪的方向猜測。
比如,林醫生實在是瞧不起主播的職業,或者嫉妒的年輕漂亮,所以手不認真做,導致後出了差錯,隻敢在半夜接診。
嗬,林綺眠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不覺得人有私心是錯,隻是覺得小男孩見識淺薄,格局實在太小了。
怎麽著,就想不到生也喜歡生的貌,生也生的可,當林綺眠對一個孩子興趣了,也是可以梁換柱移花接木費盡心機以公徇私的?
林綺眠乘坐電梯,到了頂層的天臺之上。
天熱得能在瀝青上澆一層火,天臺上沒人,林綺眠挑了個的位置,撥出了許月亮留在醫院的手機號碼。
響了幾聲,電話被接起。
林綺眠用四平八穩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您好,我是佑海口腔的林醫生,十七號您在我們醫院頜麵外做了智齒拔除手,為了確保您的後恢複,我們需要做一個患者回訪。”
林綺眠頓了頓,給自己一個假裝看資料的時間:“請問許士,您這兩天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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