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聶繁心緒低迷，雖然陸正林猥李娟的時間不得而知，但他們查看奧林中學39級6月4日畢業生歡送晚會的錄像，李娟那時意氣風發，誌願考複旦大學，雙眸裏洋溢著對未來的期待，為什麽僅隔一天，就深陷絕，必須通過自·殺解決？

“唉，心姐，別想了，也許就是李娟獲知家人沉船遇難的噩耗，不想活了。”昨天陳安佑喊“心姐”，拒絕兩次仍不知悔改，後來聶繁心默認了。

褚晚寧勸：“繁心，先把手上的工作完。藍慧家裏搜出三·唑·侖，正是陸正林的苯二氮類藥，老楊已經趁兒園午休，把帶回局裏。”

知道自己過於緒化的聶繁心點頭：“嗯，好。”微微垂眸，抬手把耳旁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後，隨後退出2039年6月5日船難的新聞，點開下載到手機的監控視頻，開始仔細瀏覽和推想。

藍慧11點52分駕車離開紅淮遠洋，12點05分，小車出現在芭蕉街外延監控的範圍，全程時速42左右。12點17分，芭蕉街對麵的洋河東路一號監控捕捉到的錄像。平時隻需要4分鍾，用時12分鍾。

監控存疑，作案機，作案時間，作案工同時備。再加上今天搜出三·唑·侖，一切矛頭都指向藍慧。難道真是？拋以後把作案工留著讓警察抓？一個兒園後勤園長，智商和商應該不至於此。

然而話雖這樣說，他們卻隻能從藍慧上著手，以及胡樺和另外三個沒報警的害者，其他同事已經跟進。

訊問室，兩天之，第二次被警察傳喚，藍慧表現得很是配合，但葉均走不開，把裴茸喊上。於是當聶繁心一行三人轉角上樓，便瞧見裴茸半倚著牆，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的長發。

“欸，十分鍾沒人招呼，我以為警局隻有你們仨。”裴茸覷到聶繁心剛冒出頭，輕笑一聲站直了子。

“旁邊詢問室可以休息。”褚晚寧從人邊經過，徑直朝走廊最末端的辦公室走去。

裴茸眼波流轉：“平時就這樣？”

“哪樣？”

裴茸輕哼一聲：“冷啊，可以和萬漪拚一拚誰先把誰凍死。”

聶繁心想了想：“我姐和家裏人相還好吧？至於晚寧姐，大概也一樣？”

“不不不。”裴茸急忙否定，“記得上個月看電影，你姐和我先到，我說三句，回複一句，沒玩手機，沒幹嘛，就不願意多說半句。我對於你們來說算人吧？老顧一個月喊吃飯三回的那種關係。”

聶繁心問：“你和聊什麽？”

裴茸口而出：“看完電影吃飯，我列舉三四家餐館，最後說隨意。”

“不然呢？”

“怎麽也得像你一樣和我先商量，再爭一爭嘛。”裴茸發覺自己有點沒話找話的苗頭，生地轉了話題，“藍慧你們打算怎麽理？證據夠嗎？”

“你覺得我能說？”聶繁心轉，過單向玻璃，一瞬不瞬地盯著裏麵坐著的人，沉聲道，“不僅不能說，還得提醒你，讓藍慧做好今晚留置的準備吧。”

裴茸詫異：“留置？據我麵見藍慧，獲取的線索，你們應該不足以采取強製措施。”

“是嗎？怎麽說？”

裴茸清了清嗓子道：“最重要的作案時間，沒有。案發當晚大概12點離開紅淮遠洋，中途肚子疼去了趟路邊洗手間，然後直接開車去葉均家。”

“洗手間？在哪兒？”

裴茸說話略帶酸味：“芭蕉街外延，我兩個小時前申請調取洗手間對麵的監控，比不上你們的速度。”

“謝謝。”聶繁心雙手合十，接著從裴茸眼前消失。

“不對，我把重點給忘了，你欠我的飯，什麽時候還？”裴茸著聶繁心的背影，嗓音淹沒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褚晚寧拿著留置報告，在扭回頭的瞬間順手遞過去：“2049年12月28日下午兩點，我們正式對藍慧采取留置措施。”

裴茸沒打算接，斬釘截鐵地駁斥：“不行。有嚴重的睡眠障礙，不允許。”

褚晚寧擰起眉：“睡眠障礙？”

“怎麽？我上次提醒藍慧給你們說一，忘了？”

褚晚寧把報告放到一旁的桌上，問：“所以三·唑·侖是醫院開給治療失眠的方藥？”

裴茸肯定對方的猜測：“藍慧換了很多藥，隻有三·唑·侖對有效。”

褚晚寧沉片刻，好像還有話想說，此時陳安佑快步上前，將截圖的幾張照片送到手上：“褚隊，藍慧消失的幾分鍾是去洗手間，時間剛好能對上。心姐讓我給你，正在聽老楊帶回來的音頻。”

“老楊帶回胡樺的音頻？”褚晚寧邊走邊問，後知後覺自己把裴茸晾在了一邊，隨即道，“裴律師可以稍作休息，最多十分鍾，給你最後的答複。”說完，頭也不回地轉進刑偵大隊偵查一組辦公室。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王母娘娘，瑤池聖母，保佑我不被冤魂纏······”音頻裏，循環播放著胡樺含糊不清的聲音。褚晚寧抬了一張椅子坐在聶繁心邊，幾個人圍著電腦似乎聽得聚會神。

陳安佑突然笑出聲：“這是跳大神啊？”

老楊右手上抬，點了點太的位置：“褚隊，我們去胡樺家，沒問出什麽可用的信息，他這裏有問題。”

褚晚寧翻看筆錄：“胡樺老婆呢？”

老楊歎息：“兩人正在離婚冷靜期，胡樺神狀態昨天開始變差，不僅離不掉，他老婆現在還得出於人道主義照顧他。”

“不過胡樺老婆把他的私人空間和碼傳給我們，興許對案有幫助。”老楊語畢，聶繁心心領神會，立即點開網頁。

胡樺常年堅持記錄生活，紙質的容易被人發現，因而設置碼寫在博客上。他老婆前幾天偶然發現碼，還沒來得及看，就直接給警方。

數百篇博客，陳安佑挑了幾篇，念出聲。

“2046年秋，阿德死的第五天，連續噩夢，李娟鮮淋漓地出現在眼前，要我一命償一命。”

“2049年冬，老陸接連收到兩封恐嚇信，他卻讓我別擔心，都是學生，掀不起什麽浪。”

“2049年12月，又一次夢到李娟，老陸說，如果我再疑神疑鬼，就一個人去警局自首，別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