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進門,聶繁心第一個念頭，便是孟子僑的書房可以和自己家裏的書房拚一拚，看誰家的書多。

兩麵牆的書櫃裝得滿滿當當,百分之九十與醫學相關，聶繁心了口,坐在褚晚寧側。

孟子僑遞給聶繁心一支筆,禮貌道：“兩位警，有什麽需要了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筆就不需要了,我帶著。”聶繁心拿出筆錄本，擰開筆蓋。

褚晚寧單刀直：“李雲笙患有妄想癥你是否知道？”

“知道，去年3月，小親口說的,我表示原諒。”

回答得如此幹脆,褚晚寧把聲音提高一點：“既然如此，3月下旬,你為什麽跟蹤劉小？”

“我怎麽可能跟蹤小？視頻是有人匿名發給我。”孟子僑覺得了冤枉，連忙出手機推給們，“你們找到小那天晚上，我收到彩信,撥回去沒人接聽。”

案子似乎越發複雜，聶繁心記錄號碼，隨即發給陳安佑查詢。

孟子僑的話語明顯比開始急切，雖然屬於正常反應：“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結果第二天你們就找上門，下午又告訴我就是小。”

褚晚寧安他：“孟醫生，請你冷靜一點。”

“怎麽冷靜？小失蹤十個月,你們警方找不到人。現在突然通知辨認，今天心剛緩一點，你們又懷疑我。”

聶繁心筆桿輕敲了一下桌子，蓋過他的嗓音，言辭鑿鑿：“孟醫生，我們隻是據線索合理詢問，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不會把你定為犯罪嫌疑人，所以請務必配合。”

孟子僑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緩和緒，不知過去多久，他起伏的口才漸漸平息，回道：“這樣最好。”

“我們繼續。”褚晚寧想到昨晚李雲笙說的最後一句話，遂打算另辟蹊徑，“你覺得，李醫生這個人怎麽樣？”

“稱職的醫生，合格的丈夫，也是我和小的摯友。”孟子僑聊起李雲笙的老婆，“李醫生老婆和小一樣，都是心外科護士。我們夫妻和李醫生夫妻倆當初可是附屬醫院的模範夫妻。隻可惜李醫生老婆患上不治之癥。我一直把李醫生當作哥們，直到去年2月，發現他和小來往過於切，才懷疑他們。後來小解釋，我親自去人民醫院神科了解李醫生的病。誤會解除，也就重歸於好。去年和今年，盡管小不在，我和李醫生也聚過三四回。”

李雲笙和孟子僑的口供能對上，從而之前所有的猜測都被推翻。陳安佑的消息發過來，聶繁心解鎖手機查看：“心姐，沒有戶名的號碼，曾在案發小區附近使用。”

“使用時間。”

“案發當晚，隨後沒再開機。”

極其謹慎，褚晚寧和聶繁心辦案多年，第一次遇上反偵查能力如此強大的罪犯。思及此，們昨晚重拾的信心霎時煙消雲散。

然而小梁隨後發來的消息，又讓兩人看到希。

“今早調查喬理易的社平臺，發現他去年和前年經常訪問一個賬號。”

“誰的？”

“劉小，而且逢照片就點讚，點讚數比點讚自己老婆朋友圈還多。”

“還有呢？”

“經常逛h·s網站，我猜他可能強製與劉小發生關係未果，怒而殺人。”

“好，再繼續查，你和小陳分工合作。”褚晚寧收了手機，聶繁心已經闔攏筆錄本。

“希警方盡快揪出真兇，我也會全力配合。”聶繁心和褚晚寧向他點了頭，開門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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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小區離開，偵查車往大道上開，兩旁的人眼可見比往日稀。

陳安佑著窗外張燈結彩的門麵，長籲道：“人呢？都團聚了吧？老太太想讓我早點回去，看樣子不行咯。”

褚晚寧低頭看了看屏幕上還沒暗下去的記錄。

老媽：我在濱南了，能早點回家嗎？吃團年飯。

媽，我盡量，也許不行······

又抬頭從前視鏡瞧見同事們期盼的眼神，突然改口道：“今天晚上，六點回家，九點辦公室見，願意來的同事來，家裏有事的可以在群裏說一聲。”

“耶，褚隊開明！”

褚晚寧將消息發去工作群，群瞬間沸騰。

“褚隊，新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褚隊，年年有餘。”

褚晚寧點擊紅包，在部規定的範圍，輸金額。

“大夥兒辛苦。”

“收到紅包，辛苦，都辛苦。”

老楊：“我們正走訪案發小區，今晚見。”

小梁：“盯著劉小小區那兩人，保證完任務。”

······

陳安佑也打開手機，私聊小梁：“我們老大越來越上道，好樣的。”

小梁：“褚隊本來就善良，你發現太晚。”

陳安佑：“馬屁。”

聶繁心著手機，點進家族群說了聲：“6點溜，等我。”

萬小雨：“等你。”

······

晚上6點半，聶繁心先停穩車，褚晚寧的車隨其後。

聶繁心鎖車門，見後的人下車，走在自己後，兩人相隔越來越近，回過頭，疑道：“嗯？晚寧姐？”

褚晚寧攤手：“不知道，媽發的定位。”

萬桐站在門口招呼：“繁心，涵涵，站在外麵不冷嗎？進來。”

“桐姨。”下一秒，褚晚寧的母親出現在眼前。

“媽。”

聶繁心喊道：“霞姨。”

萬桐退開一點距離，兩人進門：“我讓霞姐不告訴你，怕你又破費。”

褚晚寧禮貌道：“桐姨，春節拜年應該的。”

“元旦提前拜了，多的禮我可不收。”

聶芷言拿著紅酒瓶：“別站著，都去洗手。”

聶芷蘭和顧邶飛去夏威夷陪伴夏之雲，至於兒，給家裏幾位，們放心。

“外婆，新年好。”褚晚寧變戲法似的出紅包，塞進趙幗英懷裏。

“欸，錢不收，不收，心意領了。”

萬桐把紅包又塞回褚晚寧兜：“把錢放好，不然桐姨可得生氣。”

“晚寧姐，你就收著吧，再不收著開飯又得推遲。”聶繁心悄悄地夾了一片涼拌牛送進裏，將褚晚寧的手往裏按，抬眸環視四周，沒見著萬漪的影，故而問出聲，“萬小雨呢？”

萬桐眼神往上遞：“書房，閉門工作呢。和言言一樣，遇著高難度的就撒不開手。”

“我去。”聶繁心邊說著，邊往裏又塞了一片牛，趙幗英樂嗬嗬地瞧著，並不責怪。

“萬小雨，吃飯了，萬······”聶繁心剛轉角，萬漪也從書房出來，兩人咫尺的距離，差點撞上。比萬漪稍矮一點，下頜微抬，視線正好落在對方溫的眉眼上。目接的那一刻，聶繁心的心跳陡然了一拍。沒抓住這種覺，隻是下意識移開眼神，掃過秀的鼻梁，最終停在那微微張著的薄上。

“吃什麽？辣椒油都沒有幹淨。”萬漪輕輕地抬起右手，“好了。”

“哈？”聶繁心回過神，隻留下角微熱的，自己剛才為什麽發呆？

“杵在那兒做什麽，不是吃飯嗎？”

聶繁心覷見萬漪的邊勾起一抹笑，是在笑話小饞貓嗎？好啊，聶繁心出作怪的手，去撓萬漪腰間的。

萬漪呼吸漸漸紊：“好啦，很。”

聶繁心掌握著分寸，收回手，嗔道：“你笑話我。”

萬漪還說話，樓下傳來聶芷言的聲音：“吃飯了。”

“好。”

七個人圍坐一桌，十幾道菜，均出自聶芷言和褚晚寧母親的手，萬桐隻能幫著洗洗菜，切切。

需要工作的晚輩不喝酒，長輩們每個人的桌前都滿著一杯紅酒。

聶芷言年輕的時候不會喝酒，聶繁心和萬漪不明白為什麽萬桐總勸著喝兩口。直到，聶繁心小學五年級，萬桐四十歲生日那天，聶芷言多喝了半杯，不一會兒，臺便傳來高低起伏的歌聲。原來小姨喝酒喜歡唱歌啊，好可的反差。

當然，們還知道，聶芷言喝醉酒，萬桐便能為所為······

後來，因為顧邶酒，家庭聚餐，喝酒的次數漸多，聶芷言酒量也慢慢練出來，能夠偶爾小酌兩杯。

大家長趙幗英發話：“舉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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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年飯吃得慢，8點眾人才下桌，年輕人幫著收拾飯桌，聶繁心和萬漪主洗碗。8點20分，聶繁心和褚晚寧穿上外套，正準備出門，萬漪淨削蘋果沾了水的手，說道：“等一下，我也去研究所。”

萬桐擔心：“半夜去研究所做什麽？”

萬漪頷首：“分析，剛有眉目。”

聶芷言切好蘋果，推了推站在旁的萬桐：“讓去吧。”

萬漪微揚著角：“謝謝媽。”

萬桐吭了一聲：“我呢？”

聶繁心幫腔：“謝謝老萬。”下一秒牽起萬漪的手，催促道，“快點。”

三個年輕人轉疾走，漸漸被黑暗淹沒，散落一地的萬家燈火，將會為們照亮前行的路······

提前五分鍾到達辦公室，三三兩兩的同事已經開始忙碌。陳安佑稍晚一些，到底踩著9點的線衝進了門。

他著口：“呼，沒遲到。”

褚晚寧拍了拍手：“做事吧。”移步到聶繁心的辦公桌前，輕輕敲了敲桌板示意，“繁心，12點去喬理易小區換班。”

“嗯，好，順便送萬小雨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明天，還有一點沒順完。這兩章評論都有紅包，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