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辦公室充斥著濃鬱的咖啡香味，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

聶繁心瀏覽喬理易社賬號的登錄信息，卻發現去年4月2號開始,長達半年，他都遠在距離濱南一千多公裏的滬城。

小梁想當然認為喬理易待在濱南,竟忽略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作案時間。

聶繁心當即和兩位同事一起聯係航空公司，高鐵部門,汽運公司,警部門，查詢喬理易的出行記錄。

4月2號，喬理易搭乘飛機前往滬城，下榻華源酒店；4月2號——4月20號,喬理易早出晚歸,培訓學習，每天準時打卡。

陳安佑：“心姐,4月21號，喬理易乘坐高鐵前往滬城下轄區培訓，時間長達兩個月。”

另一位同事道：“6月23號，喬理易又返回滬城,期間兩三次往返下轄區域，直到11月初才返回濱南。”

站在他們後的褚晚寧突然開口：“調一下喬理易公司的人事記錄，劉小失蹤當晚以及四月和五月有沒有特殊況，例如請假。”

聶繁心一邊飛速打字,一邊說：“正和喬理易公司的人事聯係。”

陳安佑口述著他查到的信息：“褚隊，四月和五月，航空公司、高鐵部門、汽運公司、以及高速平臺都沒有喬理易的出行記錄,除非喬理易乘坐他人私家車往返。”

“好。”褚晚寧偏頭又問聶繁心：“繁心，喬理易公司那邊怎麽樣？”

聶繁心按著鼠標往下拉：“除夕節，人事專員回老家團年，因為喬理易屬於中層管理，必須先向主管人事的經理申請。”

“等等吧。”褚晚寧垂著眼眸，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隨後抬頭說道，“群裏發了鏈接，想喝什麽自己加上。”

“吼！褚隊萬歲！”陳安佑連忙埋下頭，點了一杯最喝的咖啡。

聶繁心添加一杯紅茶，又切換自己的外賣賬號，付款一杯柚子果茶，收獲地址：濱南市司法研究所綜合樓三層辦公室。

“萬小雨，喝茶。”

久久沒人回複。

“喂，萬小雨？”

萬小雨：“實驗中，不方便打字。”

“那你說話。”

萬小雨：“也不方便說話。”

“······”拿沒辦法，聶繁心無奈：“半小時，外賣果茶，收到說一聲。”

萬小雨：“好。”複又補充一句，“你也別喝太多咖啡。”

“真巧，今晚不想喝咖啡。”

那邊不回複了。

聶繁心將手機放到右側的屜裏，重新投工作。

“怎麽樣？”每隔十五分鍾，褚晚寧就會從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出來一次，不是焦慮，而是朱局長三番五次打電話。

“人事專員說經理不接電話，有可能喝多了。不知道經理家屬的號碼，我正在找人查。”聶繁心聯係通信運營公司的後臺。

“不急，茶怎麽一口沒喝？”褚晚寧幫上吸管。

“嗯，謝謝。”聶繁心握著紙質茶杯呷了兩口，單手與工作人員打字通，那邊發給電話號碼。

十分鍾後，人事專員終於將喬理易的考勤表傳過來，並且注明喬理易特別守時。

線索又斷了。

陳安佑慢慢攪拌杯子裏的咖啡：“我就說嘛，喬理易一看就是有心沒膽的人。”

男同事嫌棄：“馬後炮了啊。”

手頭跟進喬理易的工作已經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因此陳安佑代表他們問出聲：“褚隊，接下來，怎麽安排？”

褚晚寧食指彎曲，托著下頜，思索片刻，不答反問：“小區那邊有什麽靜？”

“我問問小梁。”陳安佑低頭打字，隨後收到消息回道，“沒有靜，孟子僑把劉小的父母接到一起團年，還有孝心。”

“李雲笙也在家，沒出門。”

“除開今晚換班的同事，其他人都回去。”褚晚寧背過，朝門外步，一手在兜裏，一手輕輕向前揚了揚，“走吧，守歲，陪家人。”

陳安佑小聲地問：“明天呢？”

“群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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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點10分，聶繁心敲響研究所實驗室的門，萬漪取下手套開門，不待眼前的人進來，又轉走向實驗臺。

聶繁心朝裏麵去，隻瞧見萬漪一個人的影，低聲問：“能走嗎？”

萬漪又戴上另一雙手套，頭也不轉地說：“等一會兒，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聶繁心腹誹：“一個負責解剖的，把檢查都給包了。”半倚在門邊，借著實驗室幽冷的白，側頭打量來回於顯微鏡和測試儀之間，手裏作井然有序的萬漪，任時流逝。

半晌，褚晚寧的電話打進來：“繁心，小雨回家吧，明天再來也不遲。”

“不聽······”

“可以了，繁心。”萬漪略帶驚喜的嗓音打斷兩人的通話。

“什麽可以？”

萬漪不疾不徐解釋：“劉小右腹部覆著的布料被兩種的侵染，提取出多餘的基因，應該是兇手不小心傷到自己。”

聶繁心潛意識覺得孟子僑的嫌疑最大：“誰的？孟子僑嗎？”

萬漪否定：“不是他。”

“李雲笙嗎？喬理易應該不是，沒有作案時間。”剛問出口，才後知後覺萬漪無法回答。

萬漪將分析的結果保存，朝聶繁心攤開手：“需要你們給我檢材。”

“沒有。”聶繁心輕輕地拍了下的手，笑著說，“回家，明天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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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廂後排，聶繁心撥出視頻，下一秒，遠在夏威夷的顧邶出現在屏幕裏。

顧邶躺在床上，畫麵漆黑：“怎麽？還知道聯係我們？”

聶繁心忘記時差：“啊？夏威夷幾點？”

顧邶佯裝生氣：“淩晨六點不到，你吵醒我們了。”

聶繁心打趣：“吵醒嗎？是誰兩秒不到就接通視頻。”

“聶芷蘭，你兒······”

“噎人得很。”聶芷蘭接下顧邶的口頭禪。

“老媽，媽，新年快樂。”因為區分昵稱，聶繁心通常喊聶芷蘭老聶，但是特殊的時候還是會聲媽。

“快樂，快樂。”畫麵裏的兩人異口同聲，顧邶又問：“這是準備回家嗎？和誰一起？”

“萬小雨和晚寧姐。”

萬漪的臉朝聶繁心湊近，對著們出絢爛的笑容：“顧姨，姨，新年快樂。”

聶繁心將攝像頭對著褚晚寧的背影：“晚寧姐在開車。”

顧邶枕在聶芷蘭的肩上，笑著說：“不用一個一個來，都快樂。”

聶芷蘭坐直了點，讓旁邊的位置舒服一些，又聊到重點上：“年前的案子，我聽說了，很麻煩嗎？”

聶繁心麵愁容：“嗯，沒有監控，現場太幹淨，兇手也非常狡猾，所有的線索都斷了。現在隻剩萬小雨檢測出的疑點，希能夠和嫌疑對象匹配。”

聶芷蘭寬們：“不要給自己太多力，不是每個案子都能破，盡全力就好。”

不知不覺間，聶繁心的腦袋輕輕地靠著萬漪的肩頭：“媽，你從警三十餘年，沒破的案子多不多？”

聶芷蘭慈祥道：“當然，兩三個放在那裏，了懸案。”

聶繁心納罕：“兩三個算多？我第四年就遇到一個。”

顧邶：“當初可是神警，你為兒差一點也沒什麽。”

聶繁心攬著萬漪的胳膊，卻是對著聶芷蘭抱怨：“老聶，顧邶說你兒沒用。”

聶芷蘭將手機拿近一點，打趣道：“好啦，你們母倆互貧，小雨都在笑。”

“是嗎？笑了嗎？”聶繁心轉過臉，抬頭就瞄見萬漪邊的淺笑，二話不說就搖手臂。

萬漪臉上的笑意加深：“我不笑了。”

聶繁心瞪：“真的？”

萬漪憋著笑：“真的。”

“騙子，你憋笑的樣子真難看。”聶繁心依偎著萬漪，不經意抬起眼，窗外的絢爛的照亮整個黑夜，路邊的行人開始倒數。

“十，九，八······二，一。”

車裏的三個人不約而同道：“新年快樂。”

聶繁心繼續和對麵的兩人聊著，萬漪拿起手機分別給聶芷言和萬桐發去祝福，加上兩個紅包。

“媽，平安健康。”

前排的褚晚寧轉換自駕駛模式，先和家人說了兩句己話，然後出外套包的另一個手機，開機。

一個空白的對話框，慢慢打字：“新年快樂，代表我，也代表豌豆。”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到，有一天，“慈祥”一詞會用在當初的蘭姨上。（有點恍如隔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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