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族人的，擰了擰眉，見顧昀析來，趕的也走遠了些。

“躲什麽？”顧昀析將拎了回去，很快又黑著臉道:“你上什麽味道，怎麽那麽臭？”

餘瑤:……

財神憋不住笑了兩聲，然後離得更遠了。

顧昀析眉頭擰得很，像是一秒都無法忍那個味道一樣，將手中小了的弓箭丟到懷中。

雖說是小了形態，但也不容小覷，那威，比上霄劍也不差多了，餘瑤手了烏溜的弓，問:“它什麽？”

“雷霆。”

財神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悲憤起來:“是不是掌一半遠古雷刑的那個雷霆？能不能讓它下次留點開個後門，別逮著我劈了？”

餘瑤默了默，道:“應該是你想多了。”

眼下事還未解決，顧昀析言簡意賅，道:“就是那個雷霆。”

“你太弱了，先拿著它防。”

餘瑤登時覺得抱了個燙手山芋，方才不知它的名字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隻覺得有些懵，喃喃道:“那我這點靈力，也不夠它吸啊。”

顧昀析:“我在上麵蓄了足夠出兩箭的靈力。”

餘瑤還未有什麽表示，就聽後方財神倒嘶了一口氣，很快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麽。

這是件大殺。

能兩箭退天君，要是再遇上雲燁，兩箭足夠給他個貫心穿，不死也殘。

財神哆哆嗦嗦蹭到餘瑤邊，眼饞得很:“帝子還招跟班嗎，我提前報個名，留給位置。”

這待遇，絕了。

顧昀析側首，清冷冷的眸子落到財神上，後者幾乎立刻就閉了，躲到了扶桑後。

“現在該如何，你們怎麽看？”

尤延用拇指重重地了額角，戾氣難消:“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幹脆一鍋端了算了，不然鐵定要出幺蛾子。”

餘瑤抱著弓箭，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雲燁應該是真不在天族了，我與他有生死丹相係，彼此之間有極其微弱的應，而且天君和天太子在這種況下還沒把他賣出來，十有八九是真不在。”

“而且再打下去，必定死人，咱們沒必要因為他，再背上這樁因果。”

伏辰開口:“將天族滅了也好，此地仙者不止三百，正好可解了你上的生死丹的效力。”

依照伏辰的說法，趁天族不備，尚未來得及調兵遣將，今日一網打盡，也懶得應付接下來一係列的聲討譴責，還能替餘瑤解了生死丹，十全九，相比之下，剩下的一不足，倒是不必掛在心上了。

餘瑤仍是搖頭:“冤有頭債有主，我非同天族之人，但若將無妄之災施加在那些小仙上，與雲燁也沒有差別了。”

顧昀析足尖點著地，有些不耐煩地按了按額角，純黑的瞳孔中漸漸染上鷙與暴戾，比起其他人，他確實是無所忌憚的那個，這些因果落在他頭上，多半也是無用功。

但餘瑤不行。

慫得跟隻鵪鶉一樣。

餘瑤見顧昀析暴躁的神，拉了拉他的袖子，才要說今天就到這裏吧，膛便是一陣劇痛，愣了愣，然後哇的嘔出一口來，吐在顧昀析的手臂上，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下去。

又被顧昀析撈上來。

這一切太過突然。

餘瑤各皆傳來讓人無法忍的劇痛，眼前幾乎瞬間就黑了，努力睜了睜眼，見到尤延扶桑琴靈等都圍了過來，見到顧昀析眼中的紅蓮，艱難咬字道:“快回……回去，雲燁要渡……渡雷劫了。”

視線徹底昏暗下來之前，依稀聽見顧昀析罵了句很髒的髒話。

第19章

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蟄伏著未知的危險，綿延了數十裏的山脈，像是一條條巨蟒盤旋，這裏地形複雜，且還有許多難纏的沼澤，怪，稍一不留神，還會突然躥出來幾隻橫衝直撞的低等魔族。

瞬息之間，天完完全全黑了下來，手不見五指，山脈最深，巨大的沼澤地後，是一個小小的山。

山裏，覆蓋著一層又一層的製，閃著瑩瑩仙，是沉抑黑暗中唯一的亮。

山正中央，是一個小小的祭壇，周圍地上刻畫著詭異的扭曲的符文，一個接連一個，勾勒出某種足以引天劫的邪祟力量。

雲頂，轟隆隆的悶雷聲不間歇地傳耳中，雲燁衫雪白，持劍站在祭壇之上，就像是一隻孤獨的被棄的鷹隼，明明有鋒利的爪牙，足夠寬闊的翅膀，但不得不遮掩鋒芒，從華怡然的天宮躲到這個小小的山穀暫避風頭。

餘瑤。

溫言從後環住雲燁的月要，心裏默默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將頭輕輕擱在雲燁的肩頭，聲音和順從:“殿下，我已設下製，可蔽氣息與窺探，這裏偏僻，不會有人察覺到的。”

“可是……”溫言皺著眉看了一眼濃得化不開的雷雲，擔憂不已:“非得用這樣冒險的法子嗎？天雷不認人，稍一有差錯，殿下該如何自保？”

雲燁手了的發，很有些疲憊地安道:“不會的，你我聯手，借氣運之力，可以功瞞過雷劫，古籍上不是都提到了嘛，難道始祖的話，你都信不過？”

溫言沒有說話，隻是環著他的手收得更了些。

理論上再怎麽說得通，那也沒人實踐過，怎麽能不擔心呢？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欺天之啊。

見不言不語，雲燁聲音不由得沉了幾分:“沒有別的法子了，留音符上，父君說得十分清楚，顧昀析帶頭，另有尤延，伏辰，扶桑之輩附和，現在堵在玄天門口迫天族我出去。”

“他們來得突然，天族防備不及，基本盡數被製，其他能人兵將都未能及時馳援，若是再不想辦法拖走餘瑤，天族將損失慘重。”

“言言，我不是兄長，父君和天君不會為了我犧牲，損害天族的利益，他們能為我做到這一步，而不是直接將我供出去，已經算是仁義至盡了。”雲燁輕輕將溫言拉開，笑:“傻丫頭，我會沒事的。”

溫言聲音陡然尖了一瞬:“他們哪是仁義至盡，分明是在榨你的價值，明明當初餘瑤的事，是由他們提出的，現在要承擔後果了，卻全部在你的頭上……”

“言言！”雲燁生得一副溫潤如玉的皮囊，無論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極溫，難得有發怒的時候，可一旦著惱，那從小長在天宮的氣勢便迸發出來，輕而易舉的就使被族中長輩慣了許久的溫言閉了。

這是第一回，他對用了這種語氣。

溫言有些委屈，又有些氣，張了張，才想說什麽，就見天空中，一條千丈龐大的雷龍緩緩型，無數的雷電聚集到它的軀上，迫之陡生，溫言下意識了拳頭。

“你先退開，待我完三道雷刑後，再一起施法。”雲燁眉頭擰，開口說話時口有些幹。

溫言擔心他的安危，抿著沒有再和他爭辯方才的話題。

沒過多久，那條雷龍狠狠俯衝下來，重重撞在雲燁的護罩上，鐺的一聲之後，護罩便在雲燁沉又震驚的目下，碎了末。

聚集了他一半靈力的護罩，居然一下都擋不住。

那真正的神雷劫，將會恐怖到何種程度？

難道真的隻有天生的神，他們這些人，後天想神，就注定隻是癡心妄想嗎？

難道真的，注定隻能用那種方法嗎？﹌思﹌兔﹌網﹌

死亡的威脅襲來，雲燁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淡然形象，他頭皮發麻，在雷龍振聾發聵的怒吼聲中朝溫言道:“快施法！”

他話才說完，第二條雷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在了他的上，撞得他五髒六腑都像煮開了的沸水一樣，咕嚕咕嚕冒著泡。更讓人絕的是，方才他的聲音被完全遮蓋在雷聲之下，溫言並沒有聽到，仍在眼也不眨地著第二條雷龍消散。

第三條雷龍型，雲燁再也不敢抗，他從袖口甩出一隻袖珍的金鍾，而後又猛的一咬舌尖，一道箭噴濺在金鍾上，雲燁的氣息陡然萎靡下來。

雷劫，是不能反擊的。

隻能抗。

可這才三道雷龍劈下來，他就已經應付得如此吃力了，接下來，還有足足九十六道。

讓人聽了就絕的數字。

如果今日不是為了引走餘瑤，而是真的想神，那麽現在，他已經閉上眼絕地等死了。

三道雷龍之後，溫言雙手合在一起，輕輕攏在眉心，溫和的聖潔的力量湧，隨著法的施展，潔的眉心，漸漸的出現了一枚金的橢圓狀的魚鱗。

雲燁和的狀態一致，但額心並未長出一樣的魚鱗印，兩人手中牽出一條白的線。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是在下一刻，溫言睜開眼，長發在墨黑的雷霆之中肆意飛舞，將手中的線繞在手腕上，然後輕輕一扯。

雲燁就這樣被從金鍾裏拉了出來。

而奇怪的是，雲燁人雖然出來了，但並不能說話，也不能隨意行走，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定定地站在原地，就連眼珠子也沒彈。

更奇怪的是，仿佛雲燁還停留在金鍾裏似的，那一道又一道的雷劈頭蓋臉地轟下來，在這期間，雲燁與溫言睜大眼，大氣也不敢一下。

好在，那些雷龍到雲燁逐漸消散的氣息，十分人化地盤在空中觀了好一會兒，確定雲燁已經死了，又劈下一道大的，才慢悠悠地去了形。

溫言和雲燁無聲無息落到地上，兩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都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口鼻皆淌出來。

“殿下，我有些怕。”使用這等法，幾乎已經將溫言的靈力榨幹，聲音有些小，沾上了泥土，一塊一塊地黏著，十分不舒服，可現在，連手指的氣力也沒了。

“天君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渡過雷劫神嗎？”這些以前深信不疑的話，在親眼見到了方才令人亡魂俱冒的場景後，變得有些遲疑和不確定起來。

雲燁掙紮著爬起來，聽到的問話，手指頭幾乎在泥土裏摳出來，因為上的鮮，因為方才的狼狽，他原本清雋溫潤的麵容，一瞬間猙獰似鬼。

溫言問他。

他問誰去。

誰都想神，可誰都做不到。

長此以往，就會出現一些亡命之徒。

被到了絕壁上，不得不做出選擇。

例如天君，再例如雲燁。

“瞎想什麽，至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不是嗎？”良久，雲燁默默地吞了一口，語氣讓人不寒而栗，他了眼沉沉的天空，道:“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收拾收拾，趕離開。”

溫言不解:“好不容易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為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