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輾轉二月末，距離“出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沈木星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嚴熙了。

說起來還要怪老媽。

最近新聞裏報道溫州特大殺人案的兇犯在水頭附近逃竄，鎮上的居民都提心吊膽，每次沈木星周末回家，母親都要親自趕去客運站接，又因為快要高考，周六周日母親也不準出門跑，隻能在家溫書。

沈木星約約能夠猜得到，母親似乎發現了的異常，是在刻意的監管著。

“這算不算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

周五的晚上，上了嚴熙的車，說的第一句話。

嚴熙兩周沒見，估計也是想念的，他手在的臉頰上和下頜上了，沈木星就對他笑。

他鬆開手，半回過去，從車後給翻吃的遞過來。

“哇！巧克力！我吃的辣條！這個是什麽？”開心的問。

嚴熙想了想說：“夏威夷果？我沒吃過，我看超市裏有個孩在買，說很好吃，你嚐嚐。”

“你來嚐嚐。”一邊打開一邊往他裏塞了一顆。

“...你吃。”

“你先吃嘛！”把白白的圓圓的果仁塞到他的上去。

嚴熙微微張，果仁進了他的齒間，的到的指尖，讓沈木星的心房微微一。

“好吃嗎？”

“不錯。”

“夏威夷果，我沒聽過欸！不知道是哪裏生長的堅果。”

“不知道。”

“哈哈！笨蛋嚴熙！夏威夷果當然是夏威夷的啦！”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自以為是的笑話著他。

嚴熙並不反駁，好像在他眼裏，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媽不讓我出家門，又見不到你，我急壞了。”一邊吃薯片一邊說。

他了支煙，胳膊搭在窗邊，看著宿舍外麵的月亮。

“逃跑的兇犯還沒落網，你在家呆著是對的。”

“可是我想你啊！”一邊吃零食一邊說。

他不知在著外麵的什麽地方，總之沒有看，聲音輕飄飄的，語氣再平常不過：“我也是。”

沈木星一怔，低下頭去笑了。

“我今天可以不用回宿舍，今天是周五，舍管老師一定以為我回家去了，我又告訴我媽說我這周不回家了。”

“嚴熙，不如我們找個地方玩兒吧！”

“什麽地方？”他回過頭來看著。

沈木星看著他漆黑的眼睛突然噎了一下：“去...去網吧。”

網吧裏烏煙瘴氣，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種環境優雅的網咖，越是靠近學校附近的網吧就越是髒差。

煙霧、組隊打遊戲的笑罵聲、劣質的皮椅殘破的扶手以及電子材料過熱而散發出來的奇怪氣味是沈木星對於網吧的全部印象。

玩□□空間和新浪博客，嚴熙就坐在一旁玩紙牌，一直熬到了晚上幾點，沈木星終於坐得腰酸背痛，轉頭看著他。

“我們倆就這麽過？”

“你困了？”

“我就是覺得沒意思。”

“附近有燒烤，想吃嗎？”

“想想想！”

於是又挎著他的胳膊去附近的一個大車改造的燒烤攤上吃燒烤。大車下麵擺了很多小桌子和塑料凳子，他們兩個像是一對夜裏出來吃宵夜的新婚夫婦，點了許多小串。

燒烤攤附近就是幾家賓館，開在學校附近，門臉都裝修得很年輕很時尚，沈木星抬頭看看那家做“芒果時尚賓館”的地方，對嚴熙說：“要不，我們就找一家幹淨的住下吧！”

嚴熙一怔。

沈木星馬上豎起手掌說：“我保證！我什麽都不做！”

他又是一怔。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嚴熙突然笑了。

沈木星紅了臉。

他抬手把盤子裏的幾個沒放辣椒麵串挑出來放到盤子裏，說：“這幾串是不辣的，吃吧。”

瞬間覺得極了，好像自己多不矜持一樣，於是氣鼓鼓的門頭擼串。卻聽見嚴熙說：“我知道你是想跟我在一起。”

沈木星眼前一亮：“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頓了頓：“那快吃吧，吃完了去超市買些洗漱用品。”

“嗯嗯嗯！”

66

在初初長大人的年紀，第一次和的人24小時不分開，最難忘。

他們一起逛超市，一起推著購車，像是一對新婚夫婦在采購生活用品，那種覺幸福極了。

他們去了那家“芒果”的賓館，一起找個娛樂節目看，例假肚子痛，他就用水壺給燒熱水。

嚴熙是手藝人，每天要洗多遍手，久而久之就有點潔癖，想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不給用賓館裏的水壺，於是決定下樓去買。

“我害怕，你不要去。”捂著肚子阻止他。

嚴熙皺了皺眉，就真的沒有下去，走回床邊弓看著：“可你需要喝熱水。”

“那你也不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等我腹痛過去，我和你一起下樓。”

“好。”他將摟在懷裏，陪一起看電視。

那天演的是什麽節目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他們斷斷續續的在接吻。

床單在耳邊簌簌作響，陷在被子裏，被他的子籠罩著，他的時而時而放肆，輕輕閉著眼，承著他的吻，幸福而滿足。

嚴熙很老實，沈木星也足夠信任他，兩個人都克製著，卻又瘋狂著，他們像是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兩個生命，隻要擁抱在一起，就能互相供養。

周六早晨，他們早早的就起床了，嚴熙開車帶去了朔門街，又吃又逛，玩了一整天，能夠得到他的開心，雖沒有多餘的語言，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晚上又回到那家賓館的那間房，兩個人窩在床上一起看電視，測試頻道裏正演著枯燥的紀錄片，《第二層皮》，講的是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有一條裁街，那裏的故事，紀錄片全部是英語的，沈木星一聽就困，靠在嚴熙懷裏睡著了。

恍惚間醒來時，已經不知是晚上幾點了，他依舊在認真的看著那個枯燥乏味的紀錄片。

意大利、那不勒斯、櫥窗、裁。盡管他不懂英語，然而眼中卻迸發著向往的亮。

“喂，別看了啊！”有些生氣了，“人在懷，你居然在看紀錄片？”

嚴熙回過神來，看了看懷中的，低頭將臉湊近，出一壞笑：“不然呢？要我做什麽？”

他偶爾會在麵前出的輕浮與放肆。

喜歡這輕浮與放肆。

吐了吐舌頭，綻放出一個乖巧的笑：“吃燒烤呀！”

嚴熙就知道會語出驚人，無奈的搖搖頭，起穿服，帶下樓去吃消夜。

一天兩夜，他們親無間，沒有分開過。

退房的時候，來例假的把賓館的床單弄髒了一塊，嚴熙掏錢賠了賓館的床單，前臺那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看沈木星的眼神，差點讓自燃。

那是做過的最瘋狂放肆的事。

如果時間永遠凝固在那一天，該有多好。

67

警察蹲守了整整十四天，終於將逃竄的殺人兇犯逮捕。這起全是震驚的特大殺人案被破獲。

公安局裏的氛圍終於輕鬆了許多。

協警小張抱怨道：“哎，明明是你沈冥拚死拚活逮住了耗子，功勞卻全被黑貓警長領去了，真是不公平。”

沈冥沒有說話，把剛從臭水裏□□的臭子拽下來，扔到了宿舍的盆裏。

小張湊過來，笑著給他遞顆煙：“上次跟你說的事兒，給沒給我辦呢？”

沈冥麵無表的抬眉：“什麽事？”

“約你姐出來吃飯啊？”

沈冥抬起頭看著那張瘦得顴骨突出，齙牙支翹的臉，怎麽看怎麽猥瑣，不悅的皺皺眉：“滾。”

“嘿！你...”小張吃了個憋，把手裏的煙塞到耳後去，不理他了。

沈冥把裝子的盆子放到水龍頭下，水流直衝而下。

小張不死心，又走了過來：“兄弟，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

沈冥仍舊不說話。

“我是真心喜歡你姐，上次在卡卡的發廊裏見過一麵我就...我就...夜裏睡不著覺了。”

“說不著覺自己看片去。”沈冥把水盆往池子裏一放，用力的洗起子來。

小張呲牙咧的笑：“你看...大家都是兄弟，你就給搭個橋牽個線能怎麽樣呢？”

沈冥把水盆一摔，麵嚴肅的轉過來，指了指鏡子：“你自己去照照鏡子，配我姐？”他冷笑一聲。

小張嘿嘿一笑：“我知道不配，但我也有資格去追求吧，人家不答應是人家的事，我對好是我的事。”

“廢話。”

“你這麽人怎麽這麽不通人呢？”小張有點不高興了：“哦，我這樣的配不上你姐，那什麽樣的能配上你姐？”

沈冥還真就停下來認真的想了想，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我姐，誰都配不上。”

小張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真不講究。”

“不是我不講究，那是我親姐，怎麽能讓你糟蹋。”沈冥玩笑著說。

小張小聲的咕噥了一句：“我不糟蹋有人糟蹋。”

“哐當——”沈冥手裏的塑料盆被他摔得碎，他抖了抖手上的水，轉過來，憤怒的瞇起眼睛，沉聲說：“你今天找揍是吧？”

小張有些害怕，臉上卻強撐著自尊心，怪氣的說道：“我喜歡你姐多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還總寫的名字，把當神。”

沈冥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衝了，便深吸一口氣，打算息事寧人，卻沒想到小張的下一句話讓他措手不及。

“我在係統裏查過你姐，有兩三次和男人的開房紀錄。”小張冷笑一聲：“爛貨一個，我有啥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