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往他那兒推了推。

“你不用等我。”覃最在他對麵坐下，開口說了句。

“一個桌上吃飯，還得算著留多菜，吃著不踏實。”江初無所謂地說，他剛聞著香是真了，也沒跟覃最多說，直接開吃。

肚子裏的荒勁兒緩過去了，江初靠在椅子上舒服地點了煙，偏著腦袋繼續看小品，隨口問了句：“手機還沒換啊。”

覃最掃他一眼，淡淡說：“你手機裏有髒東西。”

“什麽髒……啊。”江初轉過來，眨了眨眼。

不能啊。

他看片兒一般都在線，不下載，要下也下電腦裏。

“你出廠設置不就行了。”江初在餐桌底下抬抬腳，蹬一下覃最的小，“去拿過來。”

覃最慢慢悠悠去把手機拿來，摁了幾下，把髒東西翻出來扔給江初。

江初接住手機的時候還覺得可樂：“十七八的大小夥兒了，整得純真，還髒東……”

等看清髒東西的容，他整個人直接就說不出話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腹是髒東西啊？”江初簡直想揍人。

他“啪啪啪”連翻著相冊，恨不得把手機懟回覃最臉上：“我肚子上青了一塊兒拍給醫生看看，材太好拍得比較就髒東西了？就這照片你都該設置桌麵天天屏知道麽？”

覃最拉著兩條長揣著兜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奇妙地偏頭盯著江初，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更不要臉的是，他還真糊點一通，把照片給設了桌麵。

“高中生懂個屁。”江初咬著煙把手機扔回給覃最。

覃最又盯了江初一會兒，才拿起手機點開屏幕。

江初的肚子連著小腹在屏幕上直紮著眼就亮了起來。

覃最的角抿了抿，腦袋往沙發靠背上一仰，手背搭在眼睛上，第一次在江初麵前忍無可忍地笑出了聲。

要按八塊腹的標準來評判，江初這材算不上他自己說得那麽好。

不過對於覃最的審來說，繃繃的腰線，平實的小腹，其實也……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點兒神經病。

江初一隻腳踩在椅子邊沿上坐著，黑著臉看覃最笑了會兒，耷著眼皮笑著罵了句“蛋”，膝蓋撐著腦門兒也笑了半天。

“刷碗去。”他起去衛生間，經過覃最，又踢他一腳。

飼養覃最這件事，出乎意料地給江初帶來了不樂趣。

尤其是在晚飯那一通神經對笑之後，江初反正昨天醉酒今天了髒東西，覃最更是連兒都差點兒報廢，倆人麵子裏子都沒了，再在一個屋簷底下相，想繃著點兒距離都繃不起來，又自然了一個度。

主要是因為覃最不是那種沒良心的小孩兒，他那格雖然能直接改名“最冷酷”，但江初對他有幾分善意幾分照顧，他心裏明鏡兒似的。

刷完碗，他還把昨天那個西瓜給對半切了，了個小勺兒，放在餐桌上等江初去吃。

江初坦然地吃了西瓜，突然有種這半拉月不止是他在觀察覃最，其實也有點兒覃最在“考量”他的覺。

這種基本等於養了個住家保姆，來手飯來張口，沒事兒還能逗著玩兒的輕鬆節奏，沒等江初繼續多，轉天就隨著周一的到來被打了。

江初平時都在八點半左右醒，頭天晚上吃完瓜他就睡了，早上七點二十被尿憋醒，幹脆收拾收拾直接起來去公司趕活兒。

周一總是莫名的忙忙叨叨，等他晚上八點半回到家，家裏黑的隻有周騰的眼睛在發，平時進門就能聞見的麵條香也沒有，讓他一下子愣了愣。

覃最出去了？

掏出手機要給覃最打電話時他才猛地想起來，今天周一，覃最前天就說了，今天開學。

江初頓時有點兒不好意．

要不是明白覃舒曼對這個兒子一點兒不上心，每次看覃最接完電話三回平淡兩回心煩的模樣，他都以為這是覃最在接他媽的電話。

不過覃舒曼也打了個電話，九月快過一半兒的時候，打的還不是覃最的電話，是打給江初。

那天是周六，江初本來能早點兒回家，跟大奔都收拾完東西往外走了，大奔突然“”了一聲，拿出手機一通點。

“怎麽了？”江初被他嚇一跳。

“我媳婦兒生日。”大奔翻出日曆對日子，“差點兒忘了。”

“今天？”江初樂了，“寶麗沒殺了你啊。”

“我說這兩天老試我呢，”大奔抓抓臉，張地鬆了口氣，“真忘了，媽的，差點兒就陣亡在今晚午夜十二點。”

江初笑笑。

大奔人看著就一糙胖子大流氓，對寶麗確實沒話說。

主要寶麗那二踢腳的脾氣炸起來也沒話說。

江初現在都還記得他們大四那陣兒忙著整畢設，大奔把七夕節給忘了，過了三天才屁滾尿流跑去哄媳婦兒，第二天回來時腰上帶著一圈紅手印兒回，一被寶麗揪得跟唱戲的大腰帶似的。

“得，你別回家了，”大奔算算自己這個月工資上繳後剩下來的餘額，歎口氣搭上江初的肩，“陪我去給買個禮，晚上一塊兒喝個酒，跟方子他們也有陣子沒聚了。”

“能不能行了，”江初有點兒無奈，“從大學幫你挑到現在了。”

“媽的你不眼好麽，上回挑那包背到現在。”大奔也鬱悶，“我前倆月給買一服，那天媽來送紅燒正穿著呢。”

他說著給寶麗打了個電話，又在哥兒幾個小群裏挨個兒圈一遍，晚上媳婦兒過生日，一塊兒聚聚，不來的把紅包發了。

幾個孫子全都很踴躍地“來來來”。

江初也給覃最發了條消息，晚上不定幾點回，不用給他留燈。

其實發不發都沒什麽所謂，這小子都獨慣了。

果然，兩個鍾頭後，覃最才給他回了個“嗯”。

覃舒曼電話打過來時是晚上八點半，他們剛從飯店轉移到ktv。

第一個電話江初沒接兆，他去衛生間了，剛吃飯被灌了不酒，大奔給寶麗唱歌唱得催人尿下，聽得他直坐不住。

回到包廂，方子在一屋鬼哭狼嚎裏把江初的手機遞過來，扯著嗓子衝他吼：“電話！”

“我弟吧。”江初把自己砸進沙發裏，架在茶幾上，有些暈地說了句。

“你什麽弟弟？開個公司怎麽還收上馬仔了？”方子撈過兩瓶黑啤用牙起來，塞進江初手機一瓶就跟他杯，“喝！”

“喝你大爺，一個個酒簍子。”江初把瓶子放桌上，劃了兩下才劃開手機。

正好覃舒曼的第二個電話進來了。

江初愣愣，第一反應以為覃最出了什麽事兒，朝方子比劃個手勢，出去接電話。

“小初，”覃舒曼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客氣溫婉，聽著江初那邊約的背景音樂猶豫一下，“沒打擾你吧？”

“沒，剛手機不在旁邊。”江初咬上煙，“有事兒？”

“也沒什麽，覃最在你那怎麽樣，不麻煩你吧？”覃舒曼輕聲細語地問。

江初覺得這媽真的有意思，人都扔過來一個月了，這會兒才裝模作樣問這麽一句。

“不麻煩，他還好的。”他淡淡地回了句。

“那就好。是這樣的，過兩天是覃最生日，你爸爸想一家人給他過一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