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神經病。

覃最沒理他，正好經過一排小車，他手拽了輛，往裏麵放了一提衛生紙。

江初兒記不住家裏紙巾還剩多夠不夠用，旁邊是罐頭區，他倒是想起來上回買的黃桃罐頭覃最好像喜歡吃，就往車裏又放了幾瓶。

陳林果推著車在食品區轉來轉去，江初提醒：“一次巾什麽的，還有你們生出門，都有那種一次的小瓶子，裝點兒習慣用的洗發水護品，帶著方便點兒。”

“啊，對。寶麗姐也讓我買那個來著。”陳林果又去買了點兒一次用品，合計合計差不多了，推去結賬。

三個人買了兩大包東西，陳林果又專門要了個小袋子，把的一次巾那些另裝起來。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吧。”江初問。

“不用啦。”陳林果又朝他晃晃手機，“不順路，我家在另一個區，已經過車了，三分鍾就到。”

江初臉上笑笑說“也行”，心裏計劃著等會兒就得給大奔打電話，好好罵罵他們兩口子，這還什麽都沒什麽，就把他家地址都告訴陳林果了。

“不過我買的那些東西就直接放你車上吧，初哥。”陳林果又說，“大奔哥說明天我坐你的車，省得我拎著再跑一趟了。”

“行。”江初點了下頭，“晚上回去跟他們商量商量路線，明天幾點在哪兒接你，微信再告訴你。”

坐他的車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了，這不用陳林果說他也能猜得到。

“好，那咱們明天見啦，”司機的電話打過來了，陳林果一邊接一邊跟江初和覃最揮揮手，“弟弟拜拜！”

回家的路上，覃最的手機又響了兩次，但是他都沒有往外掏。

江初心裏還在捋著吃飯時因為陳林果那些話而聯係起來的頭緒，越想越覺得覃最有什麽“”。

連第一次聽見覃最那破手機裏出來的聲“小最哥”，他都覺得不像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之間，正常的稱呼。

人就是這樣，要麽什麽都不想，一旦覺得哪裏不對，往前千萬縷的細節都能給串起來，來佐證自己的思路。

回到家，覃最先去洗澡，江初換了服，坐進沙發裏聽著電視劃拉手機。

等覃最再出來，周騰圍著他了兩聲，江初偏偏頭看它，說：“饞了吧。”

覃最就去給它淘弄了點兒貓零食，帶著清爽的水汽，曲著條膝蓋蹲在那兒喂它吃。

江初從手裏邊緣打量著他，覺得覃最這個人上有種神奇的特質。

雖然對人都拽得二五八萬的，也不管是他媽是他後爹是男的的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但是他骨子裏是特別細心一個人。

尤其對周騰這種從小家養，離了人基本沒有生存能力的小廢貓，每次照顧起來雖然都不聲不吭的，也沒見他“咪咪咪咪”地喊過抱過，但就是耐心，就是給人覺很……溫？

其實他對人也有點兒這個意思，像傍晚被陸瑤煩得都不行了，還是提醒一句領子。

晚上跟陳林果吃火鍋，順手給加上的魷魚和豬腦。

江初覺得梁小佳那沒完沒了的電話和微信，說不定也能算上。

思路又繞到這個“梁小佳”上，江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翹著斜窩進沙發裏，舉著手機繼續跟大奔他們聊天，用不經意的語氣問了句：“覃最，你談過沒？”

餘裏，覃最抬頭先看他一眼，才反問他：“怎麽了？”

“沒怎麽，就好奇。”江初扔了手機，又直著子往上坐坐，“怎麽我不管問你什麽，你都得先問回來一句‘怎麽了’，你老家的朋友都不跟你閑聊侃大山是不是。”

怕覃最喂了貓又要站起來就回房間，不等他回答，江初夠著腳想往他大上蹬一下：“去開個罐頭給我。”

覃最很利索地攥住江初的腳腕，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又要掰我了？”江初眉一挑，另一隻腳要往他要害上頂。

他的t恤下擺因為往下禿嚕被卷起來一截，出一段起伏的小腹。

覃最的視線過去，頓了頓，突然且莫名地聯想起傍晚往江初裏塞麻薯時，被咬了一下。

他甩開江初的，下意識挲一下右手食指，轉去廚房開罐頭，

就算有罐頭拖著，覃最跟江初一塊兒坐在沙發裏邊看電視邊吃，江初也沒能套出什麽話來。

江初又問覃最喜歡什麽樣的孩兒時，覃最紮著塊黃桃的叉子停了一會兒，偏過頭有些犀利地看著江初，說：“你想問什麽？”

江初跟他對視著，一時也說不出自己想問什麽。

你為什麽一直跟那個梁小佳聯係？

你倆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你是不是……比起孩兒，對男孩兒更興趣？

江初問不出口，說到底這是覃最的，而他說到底也就是個收留覃最的外人——他和覃最間的“兄弟”這層關係，比覃最跟他親媽之間形式上的母子關係還薄脆。

覃最如果張來一句“跟你有關係麽”，他也無話可說。

而且，江初也不覺得覃最真有到“喜歡男生”……就通俗點兒說吧，到“同”這一步這麽誇張。

這也太那什麽，太“另一個世界”了。

他就是覺得奇怪。

越想越奇怪。

偏偏覃最這種反應，更加加深了那種“奇怪”。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電視裏不知道播了什麽橋段，裏麵的嘉賓出誇張的笑聲。

江初收回目，若無其事地又吃了口罐頭，找了個理由說：“想問你覺得陳林果適不適合當你嫂子。”

覃最聽江初這麽說，心裏很輕地鬆了口氣。

跟著，一很微妙的煩躁湧了上來，讓他有些不爽。

就像那天冷不丁看見陳林果給江初發“初哥”時一樣。

陳林果肯定不是江初之前就打算發展的朋友，至不會是他來到江初這兒之前。看他們今天相的節奏和互相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本就沒認識多久。

都沒認識幾天，這就考慮到結婚家，考慮到給他當“嫂子”這一茬了？

“問我幹什麽，你自己喜歡什麽樣兒的心裏沒數？”他回了江初一句。

江初往後靠進沙發裏，兩條在地上拖得老長，漫不經心地說：“是啊，我一直就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兒的，要知道我不就不參考你意見了麽。”

覃最沒說話，盯著電視把最後半塊黃桃嚼了咽下去，站起來回房間，給江初甩下句：“不知道。”

“脾氣跟野豬似的。”江初在沙發上“嘖”了聲，提醒他：“收兩件服，穿的換的，明天早上我喊你。”

回到房間，覃最把自己往床上一砸，手背搭在眼睛上，深深呼出口氣。

其實他不該對江初這麽不耐煩，江初是把他當自己人，並且是正常人，才會主問他這種問題。

但他不是。

而且這種“不是”，最近似乎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些跑偏。

洗澡前扔在床頭的手機又“嗡嗡”兩聲，覃最有些心煩地撈過來，梁小佳的消息。

梁小佳：小最哥對不起

梁小佳：以後我不說那些了，你別生我氣

覃最舉著手機皺眉，不知道該給梁小佳回複什麽。

愣了一會兒，手機自熄屏，他手指點亮，映眼簾的是江初掀上去的擺，從上往下俯拍的腹。

上回江初發神經給他設置的桌麵，覃最本來打算換掉，卻鬼使神差地沒有。

客廳裏電視還在響，江初在走來走去，應該是去廚房放吃完的罐頭瓶子。

覃最把手機倒扣在肚子上，閉了閉眼。

剛才江初在沙發上出來的那截小腹，順應著手機壁紙重新浮現在腦子裏。

由那截小腹再往上連，是江初那天喝多了從浴室著出來，掛著水珠的口，[rǔ]頭被空調吹出來的冷氣激得圓鼓鼓；和他昏頭脹腦掛在自己肩上，笑著說話時，噴在脖頸和耳朵上的熱氣；以及……

覃最搭在小腹上的手指了，被江初咬上的那一節指頭很輕微地彈了一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歎了口氣，側過趴著，把臉埋進枕頭裏。

你真的不該問我。

覃最在心裏無聲地說。

喜歡什麽樣的孩兒這種問題，我回答不了。

第20章

早上九點來鍾，江初和覃最在陳林果家附近的麥當勞門口把人接上了。

陳林果拎了幾份早點，見了江初的車就抬胳膊擺擺手，又衝坐在副駕的覃最笑笑，拉開後座的門坐上去，跟昨天留在車上那一大堆吃的在一塊兒。

覃最角禮貌地抬了抬，朝江初臉上掃了一眼。

他來的路上本來想直接去後排，把副駕留給陳林果，江初都琢磨著把陳林果給他發展嫂子了，他也該自覺點兒給人創造機會。

結果江初看出他的意圖，直接讓他坐著別。

“坐前麵你倆方便聊天兒。”覃最說。

“坐哪兒都能聊，你坐這兒我開車不分神。”江初直接給駁回了。

確實比起陳林果，他還是更願意副駕上坐著的人是覃最，不用分心照顧，也不用時刻繃著形象。

“你們吃早飯了麽？我剛順手買的，”陳林果從後麵一人遞了個紙袋給江初和覃最，“來，初哥，弟弟。”

“想著車上一大堆，就沒買。”江初接過來，他不吃這些東西，順手都給了覃最，“謝了。”

“太客氣了。”陳林果昨天那頓火鍋吃完，跟江初相起來自在多了，“我本來想著路上不遠，也沒想吃，結果剛往這兒一站，還是覺得肚子裏發空不得勁兒。”

江初隨意地接了句“是啊”，覃最開了杯豆漿喝兩口，戴上耳機歪著腦袋補覺。

睡也沒睡踏實，本來時間就不長，中間江初又接了兩個電話，跟大奔他們對路。

陳林果開了把遊戲，在後麵東一句西一句的，一會兒問江初平時玩不玩遊戲，一會兒要加好友，一會兒又問那弟弟呢？

江初陪聊著，雖然他倆聲音也都得低，但人的耳朵就是很神奇，有時候越不想聽，越防不住細細小小的聲音直朝耳道裏鑽。

他都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聒噪，車速度也降下來，江初在他耳朵上彈了一下，到地方了。

這個農家樂規模大，在山上，不過不用開車上去，把車停在山腳的服務中心，老板派車下來接。

大奔方子他們幾個已經到了，幾個大老爺們兒紮一圈煙等著。

寶麗跟另一個江初沒見過的孩兒坐在大奔車頭上聊天兒，陳林果從車窗裏手跟們打招呼，寶麗喊一聲，抬起胳膊也揮揮手。

大奔朝江初吹了道口哨：“初兒，這兒！”

江初把車停穩，帶著覃最下去，沒等他開口，大奔就過來拍了一下覃最的肩膀：“這就是弟弟吧！”

“好帥啊。”寶麗和那孩兒笑著說。

“那不然呢，也不看是誰弟弟。”江初在旁邊抻了抻胳膊，這些人都知道他這個弟弟是怎麽突然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