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江初也不撤腳，給跟著他側躺過來，“哎”一聲說：“差點兒忘了，杜苗苗要加你微信，老杜找我要，我直接推給他？”

這姿勢跟江初從後著他一樣，有點兒太自然太親了。

覃最在黑暗中抿了抿，答了個“嗯”，反手把江初的往下撥，沉著嗓子說：“下去。”

“我發現個事兒啊，小最哥。”江初突然說，聲音也隨著他變低了。

覃最沒接話，不知道江初想說什麽。

“我發現你跟梁小佳在一塊兒話多的，”江初“嘖”了聲，“一到我跟前兒怎麽就跟頭悶驢似的？”

覃最心裏很輕地鬆了口氣，心裏一鬆，整個人狀態也不那麽繃著了。

他微微轉過去點兒，說：“怎麽了？”

“你還問上我了。”江初把手機屏鎖上扔到一邊兒，反正下午睡到兩點才醒，他這會兒也不困，幹脆子一欠半坐起來，擺出副要跟覃最好好掰扯掰扯的架勢。

“來，你轉過來。”他往自己這邊兒拉覃最的肩，“你今兒跟你朋友介紹我的時候，喊我什麽？”

覃最順勢轉過去看著江初，這角度不太好，江初半支著上，他的視線直對著江初在黑暗中約的鎖骨窩，往上就是結，往下就是赤摞的口。

他頓了頓，也往上坐起來點兒，枕著枕頭曲起一條，回答：“江初。”

“哦，江初。”江初往床頭支著條胳膊撐著腦袋，“你是不是該喊聲哥？”

不等覃最說話，他又朝覃最臉上彈了一下：“來我這兒這麽些日子了，一聲也沒聽你喊過，一聲我聽聽。”

這話說得有點兒變味兒，江初的語氣也跟逗悶子似的，覃最聽著就沒忍住笑了下，說：“給你聽？”

“。別跟我耍黃腔，我耍皮子的時候你跟家玩尿兒泥呢。”江初也笑了，“你想也行啊，兩聲好聽的，總比悶著不吭聲強。”

這些話，這個時間，這種烏漆嘛黑在床上的氛圍，覃最沒法跟江初開這種玩笑，腦子裏太容易出畫麵。

“別鬧，”他推開江初的胳膊，重新背對著躺回去，“想聽自己張。”

江初為一個已經非常能夠自力更生的男，有時候自己都覺得男的特稚。

就這種帶點兒的話題，不扯起來什麽事兒沒有，但凡扯了就必須爭個高低，不然就跟輸了場仗一樣。

“可死你了，今天我還非得聽你一聲哥。”他胳膊一摟，扳著覃最的肩膀翻了過去。

覃最剛要還手把他往下掀，江初手上拿著力道卡住他的脖子，俯盯著覃最，膝蓋把覃最的手直接在側，低著嗓子命令他：“喊哥。”

覃最盯著江初，皺了皺眉。

他在【打架】這事兒上【從小到大】也沒怵過，偏偏每次江初跟他【鬧著玩兒】，他都是被製住的那一個。

“下去。”他把自己的往下沉，不想讓江初到他【】。

江初卡著覃最【脖子】的手分出一隻拇指，推上覃最的【結】，不輕不重按了兩下。

他今天就想【逗】覃最喊一聲哥。

覃最被摁著【結】，猛地閉了閉眼，出被江初的【膝蓋】在【側】的右手【手掌】，在江初【膝蓋骨】上用力攥了一把，【結】從江初【拇指】下帶出輕微的震：“……哥。”

江初愣了愣。

第25章

沒等江初回神,他整個人就被覃最掀起往旁邊一翻，摔回自己那邊。

覃最扯開小毯子下床，一句話都沒說,拉開房門去衛生間,門拽得“砰”一聲響。

江初歪在枕頭上瞪了會兒天花板，欠坐起來看著房門。

“……。”他輕聲罵了句。

剛才也不知道是因為覃最那聲有些喑啞的“哥”,還是因為大上那說不來什麽勁道的一攥……竟然有一陣麻意冷不丁從他耳後竄上天靈蓋,又電流一般直直打進下腹。

再回想一下那聲“哥”,江初抬手在耳後用力了兩下，抓抓頭發,又下意識手拽了下子。

他是不是真的單太久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覺。

江初在房間發愣，覃最在浴室裏潑了把水洗臉,心頭也是一陣混。

下麵還脹著，他不知道該遵循解決,還是忍一會兒給下去。

江初剛才有些愕然的表又晃了出來,他一掌拍開換氣扇,靠牆咬了煙點上。

跟江初不一樣，覃最太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有反應了。

隻是他真的也沒想到，“哥”這個字，怎麽會給他帶來那麽強烈的……刺激。

刺激到他的手都離大腦統治了，直接就掙製往江初大上抓。

覃最真實地到了什麽被掌控。

江初肯定也到了，倆人剛才那姿勢,想忽略都難。

想到這一茬，覃最煩悶的同時,心底又湧上一說不明白的躁。

忍了會兒,他泄憤一般抬手拽掉了t恤,翻過一隻手撐著牆,另一隻手往下拉開了子。

再從衛生間出來時，江初正在飲水機旁邊接水。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了兩秒，誰都沒先說話，覃最了把頭發，徑直朝臥室走。

從江初旁邊都過去了，他又腳步一停，回走了江初手裏的杯子，一口氣把剩下大半杯都給灌下去，再把杯子塞回給江初。

“……有病？”江初瞪著江初回房間的背影，隻能重新給自己接了一杯。

本來隻想睡前聊聊天兒開個玩笑，結果莫名其妙的這麽折騰一通，江初端著杯子回到臥室，突然有點兒微妙的尷尬。

倆人進進出出的都沒開燈，覃最在黑暗裏已經拽著他的毯子，又以剛才那樣的姿勢側躺好了。

江初枕回自己枕頭上，仰麵朝天衝著天花板又發了會兒呆，知道覃最現在不可能睡著，就踢了踢他的。

“你剛幹嘛呢？”他也沒朝覃最那邊看，輕聲問，“去那麽半天。”

覃最背對著他，呼吸似乎停頓了一下，索直說：“你心裏沒數？”

江初張張，好一陣不知道怎麽接話，心想我他媽就是心裏太有數了。

跟覃最想的一樣，剛才江初聽著他那聲“哥”，腦子發麻的同時，確實也到了覃最很難以忽略的埂度。

當時他完全懵在自己的裏了，這會兒想起來，首先蹦出來的竟然是喝多了摔倒那次，不小心攥住覃最時的手，以及他那句蛋的“六的”。

確實還……

不對，啊！這都哪跟哪兒啊！

覃最聽見江初從腔裏呼出口氣，心裏說不來什麽滋味兒。

他不知道江初在想什麽，還有點兒惱他幹嘛要再問一句，這幾天來積攢的煩躁簡直是擰一繩地往上頂。

剛才梁小佳對他說“控製不住”，梁小佳控製不住的好歹是層麵，他控製不住的卻完全就是自己的本能和緒。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他對江初會那麽有衝。

覃最用力地閉上眼，真的覺得這樣的自己、自己這樣的取向，要他媽煩了。

黑的臥室裏靜默了一會兒，江初輕著嗓子喊了他一聲：“覃最。”

覃最沒說話。

“你是不是……”江初沒把話說全，不是他故意停頓，是覃最直接打斷了他的問題。

“是。”覃最知道他要問什麽。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扭過臉看向江初：“惡心麽？那我出去。”

“我還沒……”江初愣愣，也坐了起來。▼▼

“我是同。”覃最直白地著他，“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猜到跟親耳聽見，那可太不一樣了。

江初耳朵裏還支著“同”三個字，覃最已經被子一掀，下了床要出去。

“給我回來。”江初都沒來及想別的，抬就是一腳，蹬在覃最後腰上。

他勁兒沒拿好，有點兒大了，給覃最蹬得微微趔趄一下，接著說：“大半夜的什麽瘋，一趟趟的，我說話了麽？”

覃最回頭看他，微微蹙著眉。

江初隔著晦暗的線都能看出覃最的謹慎和遲疑，突然有些心疼，覺特別不是滋味。

狗玩意兒承認得跟自暴自棄一樣，估計心裏一直覺得被他發現的話，會被惡心和嫌棄。

“下床了也正好，去把煙給我拿來。”江初無聲地歎了口氣，朝門外指指。

覃最沒說話，又看他一眼才開門去拿煙。

“坐。”江初抬手接住覃最扔來的煙盒，朝旁邊揚揚下，偏著腦袋咬著煙打火，聲音有點兒磨糊，“跟我聊聊。”

覃最把江初臥室桌上當擺件的玻璃煙缸也拿過來，江初踢了踢被子，他把煙灰缸放在兩人中間，靠在床頭也點上一。

上說著聊聊，覃最真坐下來等著答疑了，江初又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

因為首先著良心想想，江初雖然打從知道有“同”這個概念起，就從來沒質疑過自己的取向，他衝姑娘吹得第一道口哨都是無師自通的，毋庸置疑的一個大好直男。

但他也並不是不能接同族群的那一類。

有什麽好不能接的呢，網上不那些國外同遊行、集會，隨便一個劇都滿地的lgbt，隔一陣子就有新的地方宣布同婚姻合法化……人同也都是兩個眼睛一張，不缺胳膊不。

早就不是提同變的年代了。

況且現實中他也不是沒接過，大學裏就聽說過好幾個，他們設計圈子裏也不這樣的人，而且品味審還都好。

隻是這些到底都是他生活以外的人，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覃最天天跟他一個屋簷底下吃喝拉撒的，還是他名義上的弟弟，他也真當個弟弟在照顧。

冷不丁就這麽從懷疑取向到確定同，江初是真的有種無法形容的覺，好像兩個人之間一下子隔開了一個新宇宙。

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想了半天，一煙都快燎一半了，江初才清清嗓子找了個切點，問覃最：“你是怎麽知道的？”

覃最看他一眼，反問：“你怎麽知道你喜歡人的？”

江初差點兒口而出這還用專門知道？語塞了兩秒，隻好換個角度問：“你看黃片兒有反應麽？男的那種。”

“有。”覃最這倒是答得大方，但是接茬就又來了句：“給你看兩個男的做那些事兒，你也會有反應。”

江初腦子裏差點兒蹦出一個魯豫，著胳膊說“真的麽，我不信”。

“有反應是因為他們在做的事，是視覺上的衝擊，隻要作夠野，看兩條狗也是一個道理。”覃最說。

“狗就算了。”江初對於這個種類沒有猶豫，對跟自己弟弟聊作夠不夠野也有些尷尬，“你涉獵倒是廣泛。”

覃最角勾了下，沒說什麽。

承認自己的取向以後，他心裏確實鬆快多了，至江初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對他惡心、理解不了。

又悶了口煙，江初問出那個他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