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敲著，又說。

“你不說我都忘了，”江初端著盤子過來坐下，跟他一塊兒看電影，“你說杜苗苗怎麽那麽願意跟你玩兒？”

覃最看向江初落座的位置，手指的作停了下來。

打從他來到江初這兒的第一天起，如果兩人一塊兒坐沙發，江初都是直接一屁下到他旁邊。

就算位置不大，江初也都得踢踢他的小，讓他往旁邊挪。

現在他倆不是著坐的。

覃最坐在沙發靠中間，江初坐在了沙發扶手上，支起來一條踩著沙發沿，兩人之間空著得有半米的距離。

“我跟他一個學校，怎麽了？”他又看向江初的臉。

江初跟他對視一會兒，角一一的，還慢悠悠地嚼著塊骨頭。

“沒。”對了幾秒後，江初重新把視線挪回電視上，笑了下，“就覺得你神奇的，一個梁小佳一個他，一天淨招這種小朋友。”

說完他被鹵兒嗆著了，偏過頭悶咳兩聲。

覃最把手裏的半罐啤酒遞過去。

“不用。”江初擺擺手。

覃最沒再說話，收回手繼續看電視。

幾分鍾後，江初終於吃得差不多了，去廚房放盤子。

覃最的啤酒也正好喝完，他鬆鬆手把罐子扔進垃圾桶，起沉默地回了臥室。

第27章

江初從冰箱裏拿了聽椰,正想問覃最喝不喝，聽見關門的聲音，他探頭看一眼,覃最回房間了。

江初張了張,椰罐子在手裏拋兩下，還是沒喊他,拎著罐子回了書房。

電腦沒關,他晃晃鼠標晃醒,任務欄裏明晃晃的一排網頁，他點開一個個關掉。

關到最新的那一個,畫麵竟然在，他眼皮一蹦,想起來之前從書房出去好像沒按暫停，片子一個接一個繼續在放,都播完一長串了。

現在在播的主角是兩個白人,站著的結實得像個巨人,瘦的那位臉都快埋沙發底下了，被鑿得揪著流蘇直哆嗦，時不時還發一個激靈，跟撒癔癥似的。

江初的鼠標挪到叉叉上停了半天，主角大哥突然一個發力，瘦個兒猛地仰起脖子痙攣著往前一拱背,他低低“”了聲狠狠關上瀏覽，後背往椅背上一砸,瞇著眼睛咬了煙。

太他媽野蠻了。

這勁頭要是放打架上,骨都得臼。

悶了兩口煙,江初把心底那點兒躁下去,往下出溜一段，把兩條架在桌上，瞪著牆上掛著的裝飾畫，抿著用牙齒一下下碾著煙。

中午決定來開電腦的時候，他倒也不是不信覃最那句話，關鍵真的被證實了，就讓他有點兒莫名的鬱悶。

鬱悶的點還不是他有反應，就跟覃最說得那樣，都那麽野了，就算是兩條狗在弄看著也會興。

江初的鬱悶在於，看著那些東西，他腦子裏竟然忍不住地總把覃最代進去。

代覃最然後有反應，這他媽就很蛋了。

變態麽不是！

著自己做了一下午活兒靜心，傍晚再從書房出來，覺跟閉了個關似的。

客廳昏暗暗的沒開燈，江初去敲敲門，喊了一聲，把幾個房間的燈都打開。

覃最從臥室出來時，上帶著煙味，江初朝屋裏看看，問他：“一下午幹嘛呢？也沒個靜。”

“寫作業。”覃最說。

江初拋了罐椰給他，說：“晚上下點兒麵吧，想吃了。”

“嗯。”覃最答應一聲，掀開易拉罐喝了一口。

有覃最在家就是舒心，江初舒舒服服往沙發上一趴，什麽都不用他琢磨。

拿著手機劃拉幾下，老杜往群裏發了堆照片，二十張裏十八張都聚焦在他大侄子上，有一張合影一群人都在笑，老杜估計手抖了，除了杜苗苗，其他人臉都虛了。

大奔在群裏直罵老杜趕離無兒無的瀟灑行列吧，這一天心得，直接晉升爹位。

江初笑著一張張看，看見張杜苗苗釣上一條大魚，又驚又笑衝老杜顯擺的照片，突然良心發現了一小兒，從沙發上爬起來去廚房問覃最：“你想不想再去哪兒玩玩？後麵還好幾天假，帶你去個水上樂園什麽的？”

覃最正在煎蛋，頭也沒回就說：“不去。”

“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去雪怎麽樣？”江初有點兒想不著這個年齡的男孩兒玩什麽，擱他反正不想去熱門城市熱門景點，活著過去死了回來。

“我明天上課。”覃最把蛋裝盤子裏放在一邊。

“就開學了？”江初聞著香的，手去端。

“學校隻放三天。”覃最無奈地看他一眼，把手上的筷子遞過去，又開火煎了兩個。

“也是。”江初想起來了，他上學那陣兒，學校不管什麽假也是照著一半的放，這麽些年了還是一個樣兒。

“那等過年吧，江初說，“年假時間長。”

他端著蛋剛轉要走，聽見鍋響的了聲油，回頭一看，覃最把火摁低，攥著鍋鏟轉轉胳膊，右邊小臂上被嘣了兩粒油花，直接就泛紅，很迅速地起了兩個小水泡。

“鍋裏蛋花沒鏟幹淨吧。”江初放下盤子，手想去拉過覃最的胳膊看看。

覃最避開他，去旁邊水池擰開水龍頭隨便衝兩下，直接把水泡給掐破了。

江初看著皺了下眉，又要拉覃最：“你別現在就弄破，等……”

他話沒說完，覃最又把他手擋開了。

江初愣了愣。

“沒事。”覃最拽了張廚房紙巾抹抹胳膊上的水，把盤子放回江初手裏，“你出去吧。”

一整個晚上，江初暗暗觀察著覃最，發現他不讓人的矯病又發作了。

沒剛來那陣兒那麽明顯，但是絕對又有了那個意思。

江初拉他胳膊，他不讓。

吃完飯想哥倆兒一塊兒說說話，問覃最要不要出去逛逛，也不去。

“我刷吧。”江初想去端覃最手裏的盤子碗，兩人手指不小心蹭上了，覃最直接把盤子往他手裏一丟，什麽都沒說就去洗澡了。

等江初刷完碗出來，覃最房門又是一關，也沒像平時那樣，跟他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扯扯皮聊聊天。

江初雖然腦補了一下午的覃最，覺得自己特罪惡，下意識有點兒想跟覃最保持些距離，但覃最一這樣，他立馬特別不是個滋味兒。

什麽玩意兒，還躲上他了。

中午回來就沒怎麽跟他說話……梁小佳走了心不好？

江初杵在客廳皺了會兒眉，拿上鑰匙自己去超市逛了圈，拎了一袋子黃桃罐頭回來塞冰箱裏。

一直到半夜了，他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覃最知道他看那些片兒了？

他給覃最的手機上不知道還連沒連著他的id……

江初猛地睜開眼，心裏“咯噔”一聲。

雖然就算知道也無所謂，跟覃最突然犯病也八竿子扯不上聯係，但“心虛”這種緒本就是不可控的，心一虛，江初甚至覺得覃最知道他看片兒就等於知道他都腦補了些什麽玩意兒。

人都坐起來要去書房開電腦了，他才猛地想起來，他的電腦跟手機一直不是一個牌子。

“哎……”江初歎了口氣，有些心煩地躺回床上。

那些又是鑿又是拱的畫麵又開始在腦海裏轉。▃思▃兔▃在▃線▃閱▃讀▃

轉著轉著，他回憶起中午從浴室出來，看見覃最背對著他在給他往餐桌上端午飯的背影。

兩個背影又開始往一塊兒重疊。

江初用力翻了個，臉朝下把自己埋進枕頭裏，用被子住下麵。

怎麽跟他媽當年青春期頭一回看黃書一樣，沒完了還。

無聊的小長假過完，重新恢複了公司家裏兩點一線的規律生活，江初終於又覺找回自己舒服的節奏了。

大奔拎著一兜子山菇大棗之類的幹貨來給他，說是農家樂老板給的贈品，按人頭給，他給江初和覃最也一人也要了份兒。

“大奔，”江初磕了個核桃吃，隨口問，“你看過倆男的那種片兒沒。”

“捅屁的啊？”大奔劃拉著電腦，“看過，我還看過捅兒的。，你看過那種沒？媽的兩個直接就往皮裏頂……”

“哎！”江初聽著一陣扯著疼，了粒核桃仁砸過去，“你一天都什麽口味。”

“那不你問的麽。”大奔接住塞裏，“嘿嘿”一樂。

樂半截他卡殼了，有點兒狐疑地從電腦後麵挪出半張大胖臉盯著江初：“初兒。”

“啊。”江初應了聲。

“你不喜歡人陳林果，不會是因為你……”大奔一副“了狗了”的表，“怪不得你這麽些年跟誰都不！”

“扯你的淡。”江初飛快地打斷他，拎起紙簍把桌上的核桃殼一把都抹進去，還沉浸在那莫名的心虛裏，“我就那天看片兒突然蹦出來了，看一眼給我嚇一跳。”

“我懂那種心，跟我當年看那本小說一個。”大奔也就開個玩笑，都大老爺們兒，誰還沒看過點兒獵奇的小片子，“不過初兒你要真是個基佬，兄弟我可幫不上你，我家寶麗是不會允許我為兄弟貢獻出屁的。”

“你快收好吧。”江初樂了，“你那尊得淌油，給我也接不住。”

“貢獻屁”這話也太神經病了，江初一天都在被它洗腦，想想大奔撅在那兒“貢獻”就想笑。

就他那噸位，半扇屁都抵人家一整個了，估計那個結實的白人大哥看著都得無從下JB。

樂到傍晚收工，大奔摁著手機說了句：“得，咱哥倆兒組個飯搭子吧，寶麗今兒回他媽那兒吃。”

“行，吃什麽你定。”江初反正回去也是點外賣，覃最這幾天去上課，他在家懶得琢磨飯轍，連著點了好幾天煲仔飯，想想都一鍋味兒。

“問你弟弟想吃什麽，出來一塊兒。”大奔說。

“他學校晚自習，來不了。”江初說。

“啊，對，咱們都複工了，他們肯定也開學了。去吃牛排吧，饞了。”大奔隨便搜了家店，“你弟績怎麽樣啊，老杜他侄子一天不好好學，回回考試稀爛，那天他說趕著國慶給報個班補補，媽的那孩子一點兒不能說，說著就使子吵起來了。”

“我沒問過，看他那架勢也不像個學習的料，比你都能喝。”江初琢磨著回去是該問問覃最的績，放假前他們月考也不知道考什麽樣。

“老杜也是，”趕上紅燈，江初踩了腳剎車，“放個國慶他們學校掐頭去尾也就兩天半的假，我是杜苗苗我也不樂意聽報班的事兒。”

“什麽兩天半，不玩得野著呢麽？”大奔隨口說，“昨兒我看發朋友圈還遊泳呢。”

江初一愣，扭頭看了大奔半天，綠燈亮了才回過來神。

本來隻是兩個人臨時去湊合一頓，正好方子又打電話來扯皮，剛從放假狀態裏回來有點兒坐不住，來找他倆一塊兒吃，說說聊聊就扯到了九點多。

方子意猶未盡，還想再把老杜喊出來，一塊兒去擼個串兒，江初惦記著覃最晚自習該放學了，打包一份牛排先撤。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