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還真是想歪了。

他家陸離是真不怕,唯一的一次分裂反而是因為謝見微給他塞了一口糖。

陸離表示這糖裏有毒，吃了後消化不良,所以一分為二。

因此這分裂的起因不是謝見微不他,而是設定是否完整,邏輯是否通暢,夢境是否真實。

柯對於陸離的好也是服氣的：“大人，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不管哪個元帥大人都認定你不他？”

謝見微幽幽地掃他一眼：“我也想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柯好歹是看著他們一路走來的老人，仔細回憶下，真的想不明白。謝見微潔自好，和誰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唯一親近的就是陸離。

征戰銀河的時候他們的默契無人能敵，簡直像是有心靈應。

重組銀河係後,謝見微起初是忙碌了一陣子的,可等到發展步正軌,他便避嫌地放下了所有權利,連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他們這些老人都是眼睜睜看著的,因此很明白，倘若軍師不是慘了元帥，怎麽會這樣輕易放下一切？

所以說……元帥大人，您到底在不安什麽？

一個這樣你的人，怎麽可能會不你？

柯想不通，謝見微也想不通，但他知道自己會找到答案,一定會在陸離的夢中找到這個答案。

回到夢境中，謝見微閑著沒事開了陸言留給他的小盒子。

這小盒子上有嚴謹的加措施，除了陸言其他人本打不開。

但這個其他人裏肯定不包含謝見微。

這麽簡單的加，對於能夠侵整個星網的謝三來說，猶如一層薄紙。

他看了會兒陸離，又重點看了看那個學生。

那學生是肯定仰慕陸離的，不過陸離對他是肯定沒意思。

但謝見微還是有點兒介意，不管人怎樣，可有人覬覦人就是不開心。

哪怕這個人是不存在的。

謝軍師吃了會兒飛醋，看到陸離回來才趕把小盒子藏起來。

陸離今天是真忙，所以眉眼間有些疲憊。

謝見微心疼他：“陸醫生，你教我做菜吧。”

陸離看向他：“怎麽？”

謝見微道：“我學會做菜，等你回來就可以直接吃飯。”

陸離笑了下，牽著他手道：“不教你。”

謝見微：“為什麽？”

陸離道：“我喜歡做菜。”

謝見微說：“可白天那麽忙，回來肯定累了。”

謝見微這樣毫不掩飾的關心讓陸離心裏一片熨帖，他說：“是有些累。”

謝見微道：“所以嘛，以後讓我來……”

他話沒說完，陸離又道：“但隻要看到你就一點兒都不累了。”

謝見微：“……”都老夫老妻了，說什麽小年輕聽的話。

陸離看著他慢慢泛紅的耳尖，是真覺得一點兒都不累了。

他做這麽多，努力這麽多，為的是他們的未來，他們共同的未來。

隻要想到這個，所有疲憊一掃而空，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

陸醫生容煥發地下廚房，因為心好，連炒菜的作都帥炸天，別人在門邊冷不丁看一眼，估計會以為這是哪兒的名大廚，一道菜值千金那種。

謝見微晚餐的胃口特別好，吃了一碗米飯後竟又盛了一勺。

陸離說道：“晚上別吃太多，小心積食。”

謝見微道：“可是好想吃。”

他這聲音含含糊糊地，聽起來就像在撒。

陸離心髒直悠，覺得自己的原則在謝見微麵前就像沙造的城堡，分分鍾被吹倒。

“吃吧，一會兒我帶你去院子裏走兩圈。”

謝見微說：“好！”

飯後，兩人在清涼的夜下漫步，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夜幕降臨後，星雲布，他們走在漫天櫻花中，仿佛踏在輕飄飄的雲端，心放鬆，愉悅愜意。

謝見微看著櫻花就想吃櫻桃，不由歎息道：“花敗了是不是就要結果了？”

陸離問：“結什麽果？”

謝見微說：“櫻桃啊。”

陸離笑道：“誰告訴你櫻花樹會結櫻桃？”

謝見微：“……”怎麽個況？星際時代的櫻花樹明明能結好多好多吃不完的櫻桃！

陸離給他解釋道：“櫻花樹和櫻桃樹不是同品種，觀賞的櫻花樹是不會結櫻桃的。”

無所不知的謝軍師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了“古曆史”這冷門學科上。

陸離在他鼻尖彈了彈：“想吃櫻桃？”

謝見微失道：“它們又不會結果。”

陸離道：“北城有個櫻桃園，過陣子了，我……”

他說著卻忽然又頓了下。

謝見微卻已經驚喜地看向他。

沒等他開口，陸離又道：“我給你摘一筐回來。”

謝見微眨了眨眼睛。

陸離沒看他，隻迅速換了個話題。

謝見微卻不會錯過這個細節。

陸離本來是想說帶他一起去摘櫻桃，但又臨時改了口，變了摘回來給他吃。

謝見微琢磨著，陸離這心態不正常啊。或者該說，相當不正常。

本來不打算今天提起的事，謝見微覺得自己還是提了吧。

溜達了幾圈後，陸離道：“回屋吧？”

謝見微道：“嗯，今天還沒學習呢。”

陸離說：“白天有溫習嗎？”

看了一上午櫻花吃了一下午飛醋的謝軍師麵不改地胡說八道：“當然，看了一天書，你隨便提問。”

陸離說：“別累到自己，看會兒就行，多玩玩。”

謝見微道：“我想多學一些。”

陸離說：“這些東西沒什麽太大實用。”

謝見微順勢道：“怎麽會？我現在多學一些，等好就可以去上學。”

他這話一出，本來走著的陸離猛地停住腳步。

謝見微怔了怔：“陸醫生？”

陸離在夜中，五有些看不清：“你剛才說什麽？”

謝見微當做沒察覺，重複道：“陸醫生你要多教教我，到時候我去上學才不會被人笑話。”

陸離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度：“上學？”

“對呀。”謝見微略帶憧憬地說道，“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學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陸離不出聲了。

謝見微過來拉住他手道：“走啦，今天該學理了，我不懂得太多……”

他輕聲說著，聲音還是那樣的清脆聽，如同樹梢上掛著的果實，略帶青卻散發著好的甜香氣。

本來陸離是很喜歡的，但現在他隻能嚐到苦——蔓延了整個腔的清苦味道。

直到走進屋子，明亮的燈勉強喚回了他的思緒，陸離沙啞著嗓音開口：“你想去念書嗎？”

謝見微說：“當然。”但旋即他又有些張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

陸離手指攥拳，竭力平複了緒之後，他才慢慢說道：“別擔心，你的話，很快就會適應。”

謝見微生得太好看，走出這宅子就是個移的聚燈，他會被無數人追捧，會被很多人仰慕，會經曆一段絢麗多彩的人生。

理智上陸離覺得自己該高興，但其實他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很痛苦。

他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樣的緒。

也許是在進這宅子的第三個月，也許是第二個月，那時候謝見微的不太好，他的工作又太忙，他怕謝見微自己在家不安全，所以找了自己的助理來照顧謝見微。

僅僅三天的時間，他的助理深陷河，對謝見微得不可自拔。

陸離發現他對著午睡的謝見微發呆了兩個小時才心生警惕。

他隔日便辭退了助理，可之後無論請多個看護，都是重蹈覆轍。

男男，總是會被謝見微吸引，總是會不自覺地深陷其中，總是會想要得到謝見微。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陸離徹底熄了想帶謝見微出去走走的心。

他知道這樣的心態是不對的，謝見微不該一直被“關在”這宅子裏，不該與外界隔絕，不該除了他之外連一個悉的人都沒有。

但是陸離做不到。

一想到離開這裏的謝見微會為萬眾焦點，會麵對無數，會遇到更加投意合的人，會依賴別人，會從此離他越來越遠……陸離的腔便隻剩下火辣刺痛的灼燒。

可是又避免不了。

謝見微已經想要走出籠子，展翅高飛了。

陸離一整晚都魂不守舍，教他的容也顛三倒四。

謝見微喚他：“陸醫生？”

陸離猛地回神，看向他道：“嗯？”

謝見微彎了彎眼睛，輕聲道：“我可以考醫學院嗎？”

陸離愣了下。

謝見微有些張道：“我想當陸醫生的學生。”

陸離心髒猛地一跳。

謝見微故意放聲音說：“做你的學生，和你在同樣的地方工作，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陸離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為什麽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謝見微麵頰微紅，低著頭小聲道：“因為……因為我喜歡陸醫生。”

他這話不是第一次說，但這一次說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纏綿，仿佛雲朵和棉花糖纏在一起，水汽中滿是甜意，沁的心。

陸離問：“是怎樣的喜歡？”

謝見微抬頭看他：“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陸離盯著他，直直地看進他眼中，他能看到他眼中的信賴，能看到他眼中的意，也能會到他的悸。

但是……謝見微的喜歡和他想要的喜歡，不一樣。

之前那些糟糕的經曆，讓謝見微對於自己的所有有著近乎於偏執的獨占。

這一年來，陸離更是會過無數次。

斷掉的筷子也不能丟，用壞的鋼筆也要留著，櫃裏的服隻要是謝見微穿過的，哪怕從此之後再沒穿過第二次，可也絕對不能扔掉。

謝見微的所有，都必須一直和他在一起。

陸離很清楚，現在的謝見微需要他。

但走出去的謝見微是否還需要他，就完全是未知數了。

更不要提……

哪個年不多。

當晚，謝見微睡得相當不好。

陸離估計是一宿沒睡，抱著他的手就沒放鬆過，得好像隻要稍微鬆開一點兒就再也抓不到他。

初春的天氣已經頗為熱乎，陸離又天生溫高，跟個火爐似的，冬天的時候被他抱著是舒服，可天熱了之後，謝軍師總想把他踹下床。

正常睡姿都這樣了，更不要提現在還死命把他按在懷裏。

謝見微要不是心疼他有病，早就上家法了！

一宿沒睡，第二天陸離倒是神抖擻，沒辦法，誰讓這是他的夢？他想怎麽設定都行，別說是一夜不睡了，就是一夜七次郎他也能抖擻得殺敵八百！

可憐謝軍師就蔫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能有一小時，這一小時他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被個火爐抱著，火爐還一個勁親他，他打他燙手，踢他燙腳，被他親得火燎燎的，偏偏還不給他瀉火。

這“火爐”要了有何用？！

謝見微送走陸離後打算睡個回籠覺。

但一想又不行。

一號陸離走了，二號陸離還在待機，他還得陪他去“演戲”。

謝見微隻好早早等在櫻花樹下，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地小憩。

陸言連續來了三天也是輕車路，穿過院門便看到櫻花下的年。

這一眼，驚為天人。

他早就知道弟弟這小人生得很好看，但也難以想象一個人怎麽會好看這樣子。

櫻花爛漫，年如畫。

再多的詞匯也點綴不出這幅景的千分之一。

陸言生不羈，無數人都指責他本沒有心。

但此刻他的腔裏有個東西在劇烈跳著，如同春雷轟鳴，震了整個世界。

陸言走到謝見微麵前，死死盯著他那比櫻花花瓣還要細的……鬼使神差地，他俯，含住了它。

比看到的還要，比想象中還要甜，比最麗的夢還要讓人迷醉。

陸言不自覺的用力，探進了他的口腔，本以為會被排斥拒絕，但意外的是，謝見微像貓兒一般輕哼一聲，竟順勢環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主送了上去。

陸言腦袋嗡得一聲，手掌捧著他的後腦，讓這個淺嚐輒止的吻變得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