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拉著方一勺道，“一勺啊，你能不能幫為娘做兩個素菜啊？”

方一勺愣了愣，點頭，“娘要帶去長樂庵布施麽？”

“對啊。”沈夫人道，“最好拿大鍋子煮多些。”

“好嘞，我這就去做！”方一勺笑瞇瞇答應。

沈夫人了臉蛋，滿意地點頭，這丫頭什麽都好，最最好的就是永遠有個笑臉，總是那麽笑麽滋的，從來不見犯愁，這個樣子啊，誰看著都歡喜，難怪勇兒最近連飄香院都不去了，看來是收心了。

老太太出門後，沈勇趴在桌子上歎氣，“唉，要不然就不能出門，要出門就去尼姑庵。”

方一勺蹲在桌前看他，道，“唉，娘想去，讓咱們陪，不陪那是不孝啊。”

沈勇天，道，“不就是去拜菩薩麽，你看看家裏佛堂都多菩薩了，文殊、觀音、普賢、地藏，太上老君如來佛，都齊整了，還去拜？”

方一勺雙手托著下想了想，道，“唉，你說娘會不會去拜拜，保佑爹爹快點破了案子呢？”

沈勇失笑，搖頭，“我娘才不管那些呢。”

“那為什麽千裏迢迢去長樂庵呢，還要帶著素齋？”方一勺不解。

“嗯……被你這麽一說，的確。”沈勇也有些納悶，“城西鐵佛寺、城南彌勒堂，哪個的香火都比長樂庵旺。”

方一勺一愣，問，“唉，長樂庵是拜什麽菩薩的啊？”

“送子觀音麽。”沈勇隨口回答。

“哎呀！”方一勺一驚，蹦起來問，“會不會是娘有了？”

沈勇睜大了眼睛，半晌才說，“不是吧……都四十了。”

“四十怎麽了？”方一勺道，“還有六十生的呢。”

“不會吧……”沈勇了下，自言自語，“爹也太行了……”

“嗯，看究竟有沒有，能試出來！”方一勺說著，來了一個下人。

跑來的是個小丫頭，蓮兒。

方一勺對道，“唉，蓮兒，你拿了銀子去買些李子唄？”

“行啊，。”蓮兒剛想跑，方一勺拉住道，“等等，你去問問夫人要不要吃，要吃就多買些，記得問想吃甜的還是酸的，按照的意思買。”

“好嘞。”蓮兒今年剛剛十五歲，也是個虎丫頭，大大咧咧的，撒丫子跑去了沈夫人的房裏。

“夫人！”

“慢點兒，怎麽了？”沈夫人見急匆匆跑來，就問。

“嗯……說要吃李子。”蓮兒撓撓頭，問，“夫人要麽？酸的還是甜的？”

沈夫人一驚，跳起來問，“酸的？”

“唔。”蓮兒點點頭，記下了，夫人要酸的。

沈夫人卻誤會了，剛剛聽到方一勺要吃李子就一愣，又一聽到“酸的”兩個字，一顆心就猛跳——酸兒辣啊！哎呀，他媳婦兒真是爭氣啊！趕就吩咐蓮兒，“快去快去，買一筐回來，記住，要最酸最酸的！”

蓮兒聽著有些不著頭腦，心說……夫人的牙行麽？還吃最酸最酸的？不過也沒多問，小跑著上了街，找到賣李子的說，“唉，要一筐頂酸的！”

賣李子的也有些傻眼，你說要找一筐頂甜的不容易，可要找一筐頂酸的那也難，好不容易七拚八湊找來了一大筐的青李子，幫著蓮兒扛回了府衙裏頭。

蓮兒將李子分了兩份，給方一勺送去半框，沈夫人送去半框。

方一勺見李子送來了，就問蓮兒，“夫人說要什麽？”

“哦，夫人要頂酸的！”蓮兒回答。

沈勇和方一勺睜大了眼睛對視一眼，都吃驚不已，方一勺想了想，道，“蓮兒，你去看看，夫人有沒有惡心，或者想吐之類的？”

蓮兒眨眨眼，更加納悶了，不過還是急匆匆跑去了，繞過院子，就跟想要回書房的沈一博撞了一下。

“哎呦。”沈一博看眼前著鼻子的蓮兒，道，“慢點兒，這是幹什麽去，那麽急？”

“哦，讓我去看……呃，吐……”蓮兒雖然虎了吧唧的，但還是知道好歹的，若是說沈夫人吐的事，老爺可別擔心啊，所以將到了邊的話都吞了下去。

沈一博聽了半截，聽到一個“吐”字，就問，“惡心和吐？”

蓮兒點頭，心說，咦？老爺知道這事兒啊？

沈一博一跺腳，道，“快，讓廚房準備好吃的好喝的，別讓多了，要小心啊！”說完，轉就跑去找沈夫人報喜去了。

蓮兒腦袋，就回方一勺哪兒回話去了。

“怎麽樣？”方一勺問。

“哦，回，剛剛在路上遇到老爺了，老爺說了，惡心、吐，還讓廚房準備好吃的好喝的，不讓多了。”

沈勇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半晌才問，“那……我爹呢？”

“去夫人那兒了。”蓮兒回答。

方一勺點頭，打發走了蓮兒後，回頭看沈勇，“怎麽樣？”

沈勇雙眉之間打了個大節，嘀咕了一句，“老不尊！”邊手拿起一個李子咬了一口……

“嘶……”沈勇酸得直翻白眼，“倒牙了！”

方一勺則是笑嘻嘻道，“相公，這是好事啊！”

沈勇撇撇，道，“好什麽呀？小我那麽多歲的弟弟？”

方一勺點頭，“那才好啊……走！”說著，將沈勇拉了起來，往廚房跑。

“幹嘛去？”沈勇讓牽著跑，納悶。

“做素菜麽。”方一勺笑道，“順便給娘弄個安胎的湯喝。”

沈勇哭喪著臉，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還生娃，說出去多讓人笑話啊，真看不出來，他爹平時一派威嚴，沒想到那麽不正經，還好意思說他呢。

想到這裏，下意識地看了看前麵跑著的方一勺……方一勺不胖，不過上也還是稍微有些的，穿著黃的錦緞小襖，腰細，屁圓圓……沈勇移開視線，心頭熱乎乎的……都沒有同房，連都沒親過，媳婦太兇了！

方一勺到了廚房，先洗了砂鍋，在裏頭燉上滿滿一鍋黨參板栗烏骨。

沈勇瞅著有食，就湊過來問，“今天吃啊？”

“這個是給娘燉的！”方一勺道，“從今兒個開始直到娘把寶寶生出來，我都要每天燉補湯給喝，年紀大了要吃好一些，這樣好，寶寶也好，生的時候才不費力。”

沈勇瞄了一眼，笑道，“你還孝順啊。”

“那是。”方一勺邊說，邊開始洗菜。

沈勇這兩天讓方一勺喂叼了，都不肯吃別人做的菜了，就問，“唉，我們中午吃什麽？“

“我多做些素齋，咱們一起吃了吧，今天拜菩薩，要虔誠一點。”

沈勇一聽吃素，臉都皺起來了，道，“沒怎麽吃飯啊……素菜有什麽好吃的，不就是青菜蘿卜白豆腐麽，沒味道。”

“誰說青菜蘿卜白豆腐就沒味道的？方一勺笑道，“真正的素齋，是能做出鴨魚的味道來的。”

“真的假的？”沈勇抬眼，一臉不信地看。

“不信啊？一會兒試試啊。”方一勺有些得意地笑，邊繼續洗菜。

沈勇站在邊，見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就往邊站了站。→思→兔→網→

方一勺燙鍋呢，見沈勇靠過來也沒多想，就是往外趕他，道，“遠些，一會兒熱油該到你了。”

沈勇又湊近一些，方一勺抬眼看他，見沈勇也盯著看呢，就一臉不解地問，“幹嘛？”

沈勇覺得泄氣，心說……這丫頭傻嗬嗬的，都不解風。

方一勺見他臉上表複雜，就手拍拍他肩膀，道，“去那邊等著，一會兒就能吃了。”

沈勇無奈，方一勺趕阿黃的時候也這麽說，怎麽自己的待遇跟阿黃是一樣的麽？到了一旁的桌邊坐下，沈勇就見腳邊的阿黃在搖尾，這狗以前瘦不拉幾的，方一勺來了沒幾天，它就得全。

又等了一會兒，沈勇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方一勺炒菜，依舊是香氣四溢，最奇怪的是，滿屋子都是香魚鮮的味道，這是跟那鍋燉串味兒了還是怎的？

實在按捺不住了，沈勇就湊過去看，“你做的什麽呀？沒用麽？怎麽那麽香？”

方一勺笑了笑，道，“五香醬圓白菜，醬過油醬香飄，白菜裹醬味道鮮，兒脆來葉兒甜。”

沈勇夾起一筷子白菜塞進裏，嚼著那些打著卷兒的菜葉子，真的就吃出香噴噴的味來了，一臉驚歎地看方一勺，“怎麽會這樣……”

“再嚐嚐這個。”方一勺又遞過一盤，道，“瓜香菇炒熏幹，瓜去筋又，香菇去湯，熏幹去腥賽熏。”

沈勇端著盤子吃，點頭加哼哼，這豆腐絕了。

“翠玉錦囊滾麵筋。”方一勺又遞了一盤子過去。

“唔……”沈勇邊嚼豆腐，邊盯著方一勺送到眼前的一盤子菜看，問，“這不都是丸子麽？”

方一勺笑嗬嗬，“見多怪了吧，翠玉是菜葉兒打結，錦囊是冬瓜丸子裏頭塞油豆腐，麵筋裏頭裹上茄子，幾種丸子都放到麵糊糊裏頭一滾……下油鍋一……味道勝過丸子好幾倍呢。”

“嗯嗯。”沈勇一邊吃一邊點頭，心說，“以後要是出家，也得把方一勺帶上。”

“宮保芋杏鮑菇、青菜豆腐果、雪菜春筍蒸腐皮、五彩豆子炒年糕、豉香腐竹悶土豆、蒜蓉海帶西葫蘆、上湯蘿卜群菇煲。”方一勺麻利地將幾個菜都炒好，起鍋裝食盒，和沈勇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茶花卷和長樂庵

晌午，往東山的小道上駛來了一駕小馬車，車裏坐的，正是趕往長樂庵燒香拜神的沈夫人、方一勺……以及一臉興味索然的沈勇。

黑桃木的車，雖然小巧，看起來卻很是結實穩重，車頂是拱形的棚頂，韌的藤條撐開一整張的牛皮，塗上黑桃木的漆彩。車廂四壁是鏤空的桃木雕板，花紋簡單，隻是最普通的百花而已，顯出一種簡單的致。裏頭有兩卷竹簾子，是用來擋風的，隻是天不涼，又暖，因此高高卷著。車軲轆很大，上好的紫楠木做，中間的橫軸是一整的烏木。

整輛車子價值不菲卻又不至於過於奢華，上等而非張揚，就好它的像主人知府沈一博的格一般，雖然也算年輕有為，但保持著一份文人的勤儉與清高，甚至是有一些些古板的迂腐。

方一勺初見這輛馬車的時候，就很喜歡，上了車子，這兒那兒。沈勇也跟了上來，坐在車門口，對一臉興的方一勺道，“有什麽好的，我下次帶你去坐描金嵌玉的大馬車。”

方一勺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