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十四章

汪儀正定定地看著傅落,不慌不忙地反問：“你要是把房子燒了，讓你媽住哪？辛苦一輩子就剩下這點財產，難道你打算留下一堆廢墟給？”

傅落倏地一怔。

“別氣話,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們都知道。”汪儀正給付馨開通了進出解鎖權限，站起來，“亞城陪你姐姐,就在阿姨這玩吧,今這麽，學校也停課了，我們們那最近都忙得分/乏,就先走了,晚上看你們。”

汪亞城聽了這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好像突然給點了啞，呆若木地僵在了沙發上，眼睜睜地他爸話音沒落，就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等……”汪二狗發出一聲垂死的掙紮。

“聽話一點，別惹事。”汪儀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用和風細雨的話判了汪二狗死刑。

付馨作為總工程師，在這種況下當然也是不可能很清閑，衝著傅落咆哮了一早晨，嗓子都啞了，看著傅落那死不妥協的模樣，突然覺得心無比的疲憊，張了張，連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猶豫了片刻，付馨摘下的實驗袍，一言不發地在外麵檢查了一下安全鎖是否落好，然後在院子裏盯著變了監獄的家發了會呆，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臉難看地離開了。

屋裏隻剩下傅落和汪亞城兩個人。

汪亞城就像一隻被和貓關在了一起的耗子，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心翼翼地用子蹭掉手心的冷汗，張萬分地瞄著傅落，同時拚命做出一副假裝渾不在意的模樣。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不要找我麻煩，不要找我麻煩，不要找我麻煩……

一道影籠罩了他。

汪亞城：“啊！”

他整個人蜷了一團，出胳膊抱住頭，像個誓死捍衛自己貞的大姑娘，閉上了眼，唯恐下一秒砸下來的就是傅落的拳頭。

可是不知過了多久，傅落毫無靜，汪亞城這才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他的姐姐站在他麵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躲什麽？我又沒想揍你。”傅落。

汪亞城鬆了口氣。

傅落又：“揍你有什麽意思？一點就都沒有。”

汪亞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謝主隆恩。

傅落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你可以去玩電腦。”

汪亞城：“……”

這個野蠻人貧瘠的語言係統一定隻發育出了這一句話。

傅落回到自己房間，翻出了家用工箱，走到一樓窗前，開始研究起安全係統的構造。

我一定要出去。

堅定地想。

在汪亞城的旁觀下，傅落對房子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騰。

連接了自己個人電腦裏的黑客件，試圖破解安全係統，未果。

就技這方麵來，在學校跟狐朋狗友們學的那點邪魔歪道皮，在我軍兩位高端技工程師麵前，基本都是糊弄孩的玩意。

智取不行隻能力破，傅落把電腦扔在一邊，開始使用暴力。

可惜，付馨不會在家裏存放大規模殺傷武，而傅落也低估了高檔住宅安全係統的堅固程度，這次嚐試再次未果。

然而並沒有放棄的打算，傅落一腳踹反廚房的家務機人，暴力卸下機人的四肢和子，然後把它肢解了，從機人肚子裏挑出了一排做菜的刀，從切菜的菜刀、剁骨的砍刀到撕筋的尖頭刀全給拿了出來。

像個廚販子一樣多把兇，徑直上了閣樓，住窗戶，敏捷地翻到了屋頂上，撐住房梁，然後企圖用刀尖把樓頂的通風口撬開。

經年的塵土落下來，把傅落弄了個灰頭土臉，這時，聽見後傳來汪二狗幽幽的聲音：“聽攻擊艦的基層炮兵又炮灰。”

傅落作一頓，隨後繼續“嘎吱嘎吱”。

汪二狗這個賤人在麵前蹦躂到現在，還沒被一腳踩扁，已經是看在汪儀正的麵子上容忍了。

傅落沒打算掩飾自己對這個親弟弟的厭惡之——反正汪二狗最大的技能點就是討人嫌，他這個技能強大得橫掃千軍、百試不爽，逆得很，正常人見了他基本沒幾個不討厭的。

“一個導彈過來你就完蛋了。”汪亞城喋喋不休。

傅落拿著兇的手背上出了一個青筋。

汪亞城：“聽那些炮灰每次出發前都隨帶個漂流瓶，專門裝書用。”

傅落深吸一口氣，默默地想：“全當狗吧。”

汪二狗嘰呱，尖猴腮，細腳伶仃的模樣，可不活一隻超級神經病的吉娃娃麽？

“不過你留下書也沒什麽用吧，”汪二狗吠得頗為自娛自樂，“反正你也沒有產，你你這人，活得真帶勁，醜就算了，還窮。”

汪二狗砸吧了一下自己的用詞，意識到自己又找到了另一個新方向，可以對傅落進行多角度的人攻擊：“我知道你為什麽非得上，因為你比別的人都醜，你看你，那麽大一坨，把你挖空了，能把人家鬆鬆垮垮地填進來。隻有軍隊這種鬼地方，要求所有人都留一種土鱉發型，穿一種鬼見愁的服，所有人看起來都醜得要死，才不顯得你突兀。”

“狗咬了你，難道你要咬回去嗎？”傅落心裏努力服著自己的同時，淩厲無比地一提胳膊肘，原本粘合在一起的通風口金屬罩子撞發出“嗡”一聲響，被生生地剝了下來。

刀尖都卷了。

汪亞城被這聲靜下了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把犧牲的刀良久，喃喃地：“瘋子，野蠻人。”

傅落卻狠狠地皺起了眉，通風口上麵同樣罩著一層安全鎖，汪儀正沒給留下一厘米可以鑽的空子。

難道真要燒房子？

“沒用的。”汪亞城。

傅落坐在房梁上，靜靜地想下一步的對策。

汪亞城頓了頓，又問：“太空，黑不隆冬的，有那麽好麽？”

傅落心想：“你懂個屁。”

可是盡管沒有其他人在場，仍然覺得跟汪二狗這個刑子較勁頗為丟人現眼，於是繼續裝聾作啞。

“爸隻要一個六十噸大的導彈頭，如果在五十公裏被波及，就連最大的戰艦都會被攪碎片。”汪亞城不知出於什麽心態，竭盡所能地用他貧瘠的知識儲備嚇唬傅落，“五十公裏，一百裏，都可以從這裏到郊區了。”

“爸還，戰艦上的人會在一片輻裏直接汽化，連都沒有。”汪亞城加了自己毫無常識的想象，森森地，“就像那個冰激淩蛋糕外麵放的幹冰一樣，嘩啦一下，你的骨頭啦，啦，心啦，肝啦，就全變了氣，不知被誰吸到肚子裏了……哎喲，那得什麽味啊？”

“爸還……”

“爸就沒讓你惹我嗎？”傅落終於開口打斷他。

汪亞城靠在門口看著，突然詭異地抬頭一笑：“你要是肯求我，我就能幫你打開這個。”

傅落嗤笑一聲。

汪二狗單親家庭長大，又趕上汪儀正這麽個爹，日子比留守兒強不到哪去，時間長了，他的格十分扭曲——隻要麵前有個活，別管是人是狗，他都必須要爭奪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這會見傅落不理他，汪亞城立刻忍不住自己把自己的老底兜了。

“你這個安全係統是靠指紋和虹的，算你走運，他們沒放碼。”

傅落心裏一，約知道熊孩子們和家長之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鬥智鬥勇，什麽“萬能電腦鑰匙”、“打遊戲利——三秒鍾降溫散熱幫手”、“父母坐標標識”等等，隻是自己從來沒這麽幹過，但是汪亞城……

“你能偽造指紋和虹？”

汪亞城惻惻地笑了一下，逐個起自己上七八個兜，片刻後，掏出一雙手套和一副形眼鏡。

“特別定製，汪儀正的指紋手套和虹信息偽裝眼鏡。”汪亞城把東西扔了過來，“拿去吧。”

傅落眼疾手快地一抄手撈住，有些難以置信：“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我想看你去死啊。”汪亞城。

年過頭的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然無存，他那清秀的眉眼中藏著讓人膽戰心驚的鷙，帶著近乎真稚氣的殘忍，在傅落驚愕的目下，不慌不忙地又重複了一遍：“怎麽，你不知道嗎？我每一都恨不得你去死，現在你自己要去找死，我當然要幫你一把啦。”

他沒有開玩笑，也不是故意火氣，是認真的。

傅落一時呆住了，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當然也不喜歡汪亞城這個變態，態度多會有點冷漠，但自認為對汪亞城不錯，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屁顛屁顛地跑來挑釁，從沒有做過傷害過他的事。

為什麽汪亞城……這麽恨？

“是因為我每次都打發你去玩電腦嗎？”傅落問。

汪亞城怒氣蓬：“你還是趕去死吧，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