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子韋才發現，對付鄭聽安，與其說一大堆沒用的，不如幹脆不給說話的機會。

嘈雜的宴會廳，誰也沒注意到擁吻的子韋和鄭聽安。

覺得鄭聽安差不多該消氣了，子韋才鬆開了。

就像他們在英國讀書時的那場話劇表演，他演亨利八世國王，演亨利八世的婦安博林

11、等待...

。

他是獨一無二的king，而隻是他的一個lady。

但這個lady卻是最不尋常的那個。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也不怪子韋的冒犯，也沒有驚慌怯氣惱，鄭聽安瞪著子韋繼續質問。

看著不解風又不依不饒的鄭聽安，子韋苦笑歎氣。

“Thatisasecret.（這是。）”

12

12、鳥散空林寂...

第十二節·鳥散空林寂

林莫然也不知道要往哪裏跑才合適。

如今對他而言，南京這地方還不如德國國日本來得悉。

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比想要他活的人多得多，但他一時實在無法確定那些人是哪一邊的，唯一確定的是，現在回家是不可能了。

堵人都堵到碼頭了，家門口怎麽可能沒埋伏呢？

事實上，不回去是林莫然做出的極正確的選擇。

為了以防止林莫然冒出什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類的想法，子韋帶去的送賀禮的人都是子瀟手下的殺手喬裝的，放下賀禮後就混在人群中監視各個可能的出口。除非林莫然是鳥，否則進門都不可能，更別說結婚了。

不過，若隻有他一人，或許他真的會冒險潛回去。

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他都不可能讓娉婷去冒這個險。

“你要去哪……”娉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這個“假秀才”，他竟可以有這麽好的耐力！

林莫然這才停下來，深吸口氣，穩住呼吸，道：“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得去安全的地方。”

娉婷為之氣結，這人不知道還跑那麽快！

看看四周，娉婷攤攤手，道：“這裏是夠安全了。如果我沒記錯，這邊是沒什麽人家的，再往前就是片墓地，隻有死人能抓得住我們了。”

“墓地？”林莫然苦笑不已，這麽個逃跑的時候腦子裏居然想著墓地，這大小姐還真的百無忌了。“我來南京沒有多久，這地方……我真的不悉。”

“墓地……”娉婷輕聲嘟囔著，突然道，“我知道了，你跟我來！”說著拉起林莫然就走。

“沈小姐，那邊不是墓地嗎？！”

“就去墓地！”

“……”

娉婷拉著林莫然直衝著墓地而去。

跟著這個看似什麽都不怕的沈家小姐，林莫然心裏直打鼓。

他不怕過墓地，怕的是不知道娉婷想幹什麽。

穿過墓地，娉婷仍朝前走。

“沈小姐，沈四小姐，四小姐！”林莫然跟在後麵在這林子裏七轉八轉的已經開始有點兒糊塗了，可娉婷仍往前走，都不住。“娉

12、鳥散空林寂...

婷！”

聽這一聲，娉婷倒是站住了，半驚半喜地轉看著林莫然。

林莫然也被自己口這一聲驚了一下，看著娉婷，尷尬萬分，忙不迭地解釋，“我……我無意冒犯四小姐，我隻是想……我不知道會……”

娉婷見這印象裏一副波瀾不驚的淵博書生樣子的林莫然這會兒慌得語無倫次，笑個不停。

林莫然被笑得更慌，越說越，幹脆閉。

娉婷笑夠了，才道：“還是從日本德國回來的呢，你這腦袋怎麽比儒生還不開化啊？”順手，在林莫然那已出了層細汗珠的額頭上叩了一下。“不過，”娉婷微笑看著幾乎被弄得傻在那兒的林莫然，“在這南京城裏，能這麽我的人可真的不多。看在，你給我看病，我們又一起逃難的份上，我就許你這麽我。”

突然想起什麽，娉婷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是沈家小姐？我在回春堂可是沒有病曆的啊。”

“是掌櫃說的。四小姐……”林莫然剛要往下說，被娉婷停。

“不許我四小姐，”娉婷假作生氣道，“四小姐，死小姐，多難聽啊，你是咒我不！”

“不，不是……”林莫然猶豫了一下，才萬分別扭地開口，“娉，娉婷……”

娉婷蹙起蛾眉，“我的名字就那麽難聽啊，得那麽不願……算了算了，你不！好像誰求著你似的……”娉婷轉就往前走，大步把林莫然甩到後。

林莫然直看到娉婷走出了二三十米，才想起什麽似的，衝那個背影喊道：“娉婷，等我一下！”

等林莫然追上娉婷，他也看見了一間屋舍。

一片蔥鬱之間，屋舍的古樸自然與周邊環境和諧地融為一。

靜。

古舊的柵欄慵懶地開敞著。

娉婷徑直走到屋前，叩響了木門。

林莫然跟上去，警惕地看著四周。在他的邏輯裏，這房子存在得有些異常。

門開，開門的是個至年逾花甲的老者，被樸素的布包裹著，周散發著鄉野之人獨有的超，寧靜，與世無爭。

娉婷沒說什麽，隻是開了左袖，出個紋飾極其簡單的銀鐲子。

老者點頭，目落在林莫然上。

12、鳥散空林寂...

林莫然被那樣質疑的目看得心裏直發，不看向娉婷。

娉婷道：“家裏人。”

老者這才收起自己的目，引二人進去。

林莫然小心地觀察屋裏的一切，古舊的木桌椅，簡單的床鋪，兩個櫃子，一目了然，沒有任何懸念。

娉婷對老者道：“我們要在後麵暫住，您看好了前麵，千萬不要說見過我們。”說著拉起林莫然從後門出去，穿過一片竹林，一幢別致的竹屋在前麵若若現。

“你等等。”林莫然終於沉不住氣，拉住娉婷，站定，道，“這是什麽地方？”

娉婷抬手指了指那幢房子，“看到那竹屋沒有？”

“看到了。”林莫然看著那間不該在這種地方出現卻又和周圍景致極為相配的竹屋。

“那是我們來祭拜父親時住的地方。”

娉婷隻留下這句，又向那竹屋走去。林莫然跟了兩步，追問：“這裏是沈老爺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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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糾正道：“準確地說，是我們沈家的祖墳。隻是這片園子是我家建的。”

竹屋近在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致。

竹屋遠看獨立樓，近看才發現是以多棟拚接而。

竹屋建在水畔，一半架空在水上，屋下還係了兩條小船，在湖麵上起起。

娉婷遙指湖對麵，“撐船過去就是墓園。”不等林莫然看清楚，娉婷道，“如果你不著急去謁見我們沈家列祖列宗，那就先幫我收拾收拾房子吧。”

“收拾房子？”

娉婷已推開了竹門，一樓隻是廳堂，可以看到通上二樓的臺階。

線投進室，靜謐溫和。

滿目盡是沈家那著暗暗雍容的雅致。

“五年沒回來，幸好還記得路。”娉婷打量著這間五年沒有見麵的竹舍，親切，溫存。

“樓上是八間臥房。”娉婷帶林莫然走上二樓。

林莫然細細地看著這竹舍的每一個角落，上次到這種淡然幽雅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娉婷在走廊站下，指著朝南的一排房間，“這是我們每次來時住的。每次來的時候，我都是和媽住在中間這一間，二哥三哥就和他們的小跟班們在樓下湊到一起打牌，大哥怕吵，就和燕先生在最裏麵

12、鳥散空林寂...

那一間……五年沒來，還都是老樣子。”

娉婷的臉上寫滿了幸福，仿佛那回憶跟祭拜一類莊嚴肅穆傷懷人的事沒什麽關係，隻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其實我們每次來的時候都是春天或夏天，春天能看到很多漂亮的花兒，夏天晚上打開窗子還會有螢火蟲飛進來。真沒想到秋天來這裏也這麽漂亮……”

“你……”林莫然不得不打斷娉婷，“確定這裏不會來人嗎？”

娉婷點頭，“我剛才不是人在前麵看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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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臺相對...

第十三章·樓臺相對

林莫然哭笑不得。若真有人追來，一個鄉野老人能起什麽作用？

娉婷看出林莫然的擔心，道：“放心吧，守墓園的是沈家最忠心的仆從，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死心塌地地守著墓園啊。”

“這和忠誠無關，”林莫然不得不嚴肅起來，“你也看到那些人，我們都應付不來，讓老先生怎麽抵擋？還是別牽累了那老先生。何況，要是在這地方手的話，不是擾了沈家先人的寧靜嗎？”

娉婷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能冷靜到這份上，居然還念著一個守墓老頭的安危和沈家祖宗的清淨！娉婷笑著，推開中間那間房，邊往裏走邊道：“我替我們沈家所有祖宗謝你的惦記。你的聰明哪去了啊，你真以為我們家就會讓一個老仆來守這麽大個園子嗎？”

這倒把林莫然問得一愣。他幾乎可以馬上說是，因為如果憑他的觀察力也發現不了的人那就基本如同形了。

但娉婷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是有的。

“還有人？”

娉婷回頭來看林莫然，臉上掛著調皮的笑，故意慢條斯理地道：“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找找看，”扯扯上不是很齊整的衫，道，“等我換服再告訴你，我記得媽總有幾件服是放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