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過後的第一分數還沒出來,老師先對著問卷講試卷。
遙遠心裏狂跳,對著英語問卷標了個1,還有作文的5分沒加上去,也就是,假設作文拿了18分,他的英語也有140!這個檔次肯定是全班最高分了!
他斜眼瞥林子波,估測林子波的分數,又依次在腦海中過濾其餘可能的競爭對手的分數,數學課代表王帆,書呆子蔣婷婷,語文課代表葉楠……
“你閱讀錯了幾個?”左斜上角的同學問遙遠。
“三……三個。”遙遠其實一個也沒錯,心虛地反問道:“你呢?”
“那你英語應該第一了。”那人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林子波的完型填空錯好多,早知道抄你的。”
遙遠注意到英語老師在看他們,忙比了個手勢:“噓……”
初三雖未分科,但也有文理差異,通常隻有文理雙修的人才能在綜合排名中占到好位置。一個上午過去,語化英四科分數對完標準答案,遙遠心花怒放,數學雖然損兵折將,但全班覺都差不多……沒關係。
上午放學後遙遠讓同桌齊輝宇帶飯,直接拿著卷子,殺進了老師辦公室,名為問問題,實際上則是打聽分數和排名。
老師們正忙得不可開,多個學生來正好,英語老師道:“遙遠,來幫我登記一下分數。”
遙遠是英語課代表,當即當仁不讓坐下,幫英語老師登分。
“課代表考得很不錯。”英語老師笑瞇瞇地:“全年級分數最高是你了。”
“謝謝老師!”遙遠虛榮心登時飄上了,對著卷子一看,144分,全班第一名!嘩,人生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此。二班的英語課代表以一分之差排在遙遠後麵。
英語老師在和其他班的老師聊,到自己的得意學生遙遠時控製不住得瑟之意,遙遠心裏簡直爽歪了,把全班分數登記完,把幾個相好的分數記在手機短信裏,齊輝宇抄他的,得了18,這分數足夠傲視群雄了。
張震115,也不錯。林子波10……
遙遠翻到譚睿康的分數,傻眼了。
18!譚睿康英語18分?!這也太誇張了吧!隻比自己了六分?!
“遙遠理也考得不錯。”理老師:“全班第二名。”
遙遠尾快翹到上去了,謙虛地笑了笑,數學老師卻發火了,:“你數學就不能認真點?三道大題有兩道在課堂上講過,最後一題解答方式練習冊上還有類似的,整個一班就隻有一個一百四十五以上的!連林子波也錯了。拿你們怎麽辦好!”
遙遠吐了吐舌頭,低頭不敢話,把英語登完,湊過去找數學課代表。
“你哥數學全班最高耶。”數學課代表是個生,聲道:“滿分啊,聽化學也是他第一,嘖嘖嘖。”
遙遠:“……”
遙遠道:“不可能吧,我看看!”
數學老師:“譚睿康學習踏實。喏,遙遠,你看看你的,再看看人家的。”
數學老師把譚睿康的卷子拿出來,又翻出遙遠的卷子,遙遠115分,譚睿康150。
遙遠真是要暈過去了,心裏大吼道這怎麽可能!班主任在後麵:“譚睿康偏科偏得太厲害,語文和英語不行。”
數學老師鼻音嗯了聲,沒有再話,遙遠心想這廝真是撿到了啊,他掏出手機,把幾個人的分數依次計下,湊來湊去,又去看理,理他全班第二,化學則排不上號。
語文呢……語文還好,林子波全年級第一18,遙遠隻比他了三分,譚睿康115分,語文一分的檔次裏就有好幾人,譚睿康肯定排不上。
遙遠把分數記完出來,心裏波濤洶湧,英語的閱讀題全對是因為他買的練習冊好,期中考的卷子上,最後幾篇閱讀理解和完形填空裏,幾乎全是他讀過的文章——馬克吐溫和新概念的故事節選。
他在考試前幾才剛做過,譚睿康還把那本題選借去看了的!
他能考這麽高分,全是因為遙遠買的那本習題的功勞!早知道不借他看了……遙遠心裏湧起一暗的心思。
遙遠把自己的排名整合了一次,對比其他競爭對手的排名,估測自己這次能排進前幾,一回到教室裏馬上就有人湧上來,紛紛問道:“你看到分數了嗎?”
“我多分?”
遙遠掏出手機邊看邊:“你英語1,化學11……”
教室裏一片“啊”“呀”的聲音,生們西子捧心,痛苦地坐倒在椅上。
遙遠記下來的全給了,沒記到的也沒辦法,反正過幾就出排名。他坐下來吃桌上齊輝宇帶的午飯,齊輝宇卻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譚睿康回來了,留校午休的學生全在分數,他聽別人了一會,詫道:“分數出來了?”
“對啊。”他前排那孩:“我英語考砸了。”
譚睿康安道:“遠有本習題選,我們都做過最後幾道閱讀理解,那本書很好,明帶來給你們看,好多題目上麵都有類似的。”
“真的嗎?!”教室最後的範圍座位登時響起驚歎,遙遠聽到差點把飯給噴出來。
你他媽的去死吧!怎麽能告訴別人!遙遠幾乎要瘋了,你這麽一別人就知道我英語分數高純粹是靠運氣,剛好做過那幾篇閱讀理解而已啊!!
譚睿康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又:“對,遠讀書很刻苦的,每回去學習到11點。”
遙遠差點就管倒地而死了,多年來苦心營造的聰明形象全被譚睿康毀得一幹二淨。他真想把盒飯扣到譚睿康腦袋上去。
遙遠滿肚子火,譚睿康過來坐在齊輝宇的位置上,問:“遠你看到分數了嗎?我多分?”
遙遠:“不要我遠!”
遙遠真是恨死他了,話也不跟他,譚睿康忙笑道:“好好,以後會注意……你看到分數了嗎?”
遙遠黑著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你英語18,化學14,數學……”
遙遠耍了個心思,:“數學115。”
譚睿康:“……”
遙遠又:“你語文作文還離題了,隻得了0分。”
譚睿康剎那就愕了,:“我數學才115?這怎麽可能?”
遙遠惡毒地:“騙你幹嘛?你理最後一題錯了,不過分數也還可以,有10了。知足點吧。”
譚睿康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你呢?考得很好吧。”
“還行吧。”遙遠敷衍地收拾飯盒,去扔垃圾,不鳥他了。
午休前齊輝宇回來了,帶著給遙遠買的珍珠茶,:“忘了給你買喝的,剛剛又出去跑了一趟。你考得怎麽樣?”
“還可以吧,估計能排進前十。”遙遠:“我看看你的分數。”他掏出手機,心想還是齊輝宇好,喝了口珍珠茶,又嚐齊輝宇的布丁咖啡,兩人一直關係好,除了接吻上床,其餘的都幹過了,喝對方飲料也對著吸管直接喝,不怕口水。
“你哥呢?”齊輝宇:“我在食堂外麵到林子波,你哥考得很好啊。”
遙遠朝他比了個凸,不吭聲了。
齊輝宇把椅子拚起來當床放腳,腦袋枕在遙遠大上睡覺,遙遠把自己校服外套給他蓋著,開始午休自習,時不時看譚睿康,譚睿康整整一個午休都沒有話,一臉鬱悶,偶爾歎口氣,對著筆記發呆。
前排生安了他幾句,教室裏歸於安靜,唯有風扇開了檔,還在輕輕地轉。
遙遠開始猜測譚睿康在想什麽,應該是覺得對不起他爸?花這麽多錢進來念書,第一考試就砸了,力一定不。遙遠有幾次想過去告訴他其實他數學滿分,但齊輝宇在他大上枕著,不能。
譚睿康在教室裏沉默地看了一會書,繼而到走廊上去,趴在欄桿上看教學樓外的場,站了快半個時。
直到午休過後,學習委員林子波回來,才掀起了又一問分數的高峰。
“你數學滿分呢。”林子波:“我剛剛又去看了一眼,排名出來了,第一名是隔壁班的李娟,第二名是譚睿康,你是咱們班第一。”
轟一聲教室裏炸了鍋,譚睿康又傻了。
吵鬧聲太大,齊輝宇拖著口水醒了,起道:“吵死人了。”
遙遠黑著臉,妒忌心發作,沒想到譚睿康居然拿了年級第二,不過仔細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是數學一科滿分就甩開了所有人幾十分的差距。再加上化學又是初三新開的科目,大部分都不重視,包括遙遠自己。
齊輝宇定了定神,朝林子波:“四眼仔,我們呢?排第幾?”
“你原始分排年級四十七。”林子波:“牛仔排第七。”
遙遠這下心裏才好過點,比起初二期末考試掉了三名,從年級第四掉到第七,但也可以接了,隻要不掉出前十,上下波是正常的。
譚睿康登時如同重獲新生,抓著林子波問:“你沒看錯吧?是真的?!遠怎麽告訴我語文離了?真的假的啊!”
“不要我遠!”遙遠不耐煩道。
譚睿康忙道歉,朝林子波激地問了好一會,都哆嗦了,想了想,又跑去老師辦公室。
神經病,遙遠心想。
下午放學後老師們開會,晚自習暫時取消,遙遠收拾東西,譚睿康過來笑著給了遙遠一拳,:“遠,差點被你嚇死,你可真夠狡猾的。”
遙遠沒什麽,懶懶道:“回家吧。”
一大群男生鬧哄哄出去,在學校門口的7—11買汽水,吃關東煮,每人一杯思樂冰,當然又是遙遠掏腰包請客,男生生們笑著喧嘩,這次連譚睿康也加了他們,有有笑的。
遙遠又買了包萬寶路,每人兩支,眾人在樹下坐一排,煙等車吃零食。滿地落葉,秋的夕照在南國的路上,充滿了年的味道。
張震載著朋友最先走了,林子波的車來了也走了,其餘幾個男生各回各的家,齊輝宇推著車,陪遙遠走了一段,送他到中站,揮手告別。
剩下遙遠和譚睿康兩個。
譚睿康還在興他的年級第二,在朝遙遠政治題的不定項選,遙遠卻覺得他很煩人,相當的煩人。
“牛仔。”孩的聲音道。
遙遠:“?”
那孩子是隔壁班的謝雨婷,在樹下用力拉另外一個生,好像是初二生,對方死也不出來,最後抱著樹尖道:“你去嘛!我不要去!”
遙遠:“……”
譚睿康:“什麽事?”
譚睿康跑過去幾步,躲在樹後的生跑了,遙遠道:“你別管!”
謝雨婷過來:“我妹想找你借英語課本去複印可以嗎?”
遙遠:“可以啊。”他拉過挎包翻出英語課本,譚睿康忙道:“用我的吧。”
遙遠不悅蹙眉,譚睿康馬上不吭聲了。遙遠認識謝雨婷,雖平時不怎麽話,但也是一個年級的,隨口道:“你還有妹妹?”
“我契妹。”謝雨婷拿了書,又從包裏掏出一個包裝得很漂亮的盒子,:“膽子,這個是送給你的,嗯。”
遙遠接過包裝紙,謝雨婷:“明就還你書,走嘍,拜——”
遙遠想起樹後的那個孩了,是初二()班的班花,個,長得很萌很可。之前有過一次剛開學的時候,初二的幾個生在籃球場邊上看他,好像那孩子還給他買過水,當時齊輝宇開他玩笑,遙遠就揍了他一頓,兩人走了。
他回家拆開包裝紙,裏麵是個牛糖的鐵盒,還有張著的便箋紙,從便箋到包裝紙,再到牛糖都充滿了生的心思,致而浪漫。
於是遙遠明白了,這玩意裏裝著名為的東西。
呃……首先是我有一個朋友!我真的有一個朋友!是真的!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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