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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18、Chapter17

如果沒有譚睿康在,遙遠的責任就要自己承擔,自我否定的過程是人生中最痛苦的經曆,尤其是還在十六歲的時候。

但幸虧有譚睿康在,於是遙遠心安理得地瞞著趙國剛自己的績,放榜後的第二譚睿康去找了老師,給遙遠調換位置,把林子波和另一個績好的孩拆開,遙遠和林子波一起坐,那孩則負責搞定秦曜。

遙遠的好勝心雖然一直很強,但這下已經絕了,幾乎沒有反彈餘地。譚睿康六科排名年級第一,遙遠則掉到一百多名,徹底服氣。收拾心老老實實學習。

中學生的心理往往很脆弱,譚睿康這種人是非常的,反而大部分學生都像遙遠這樣,一鬆懈下來就掉名次,掉完之後被級組長訓話,被班主任罵,苦口婆心地大學,工作,社會與競爭,沒有棗,隻有木,於是班級裏登時人心惶惶,如同麵臨末日。

然而績這玩意,不是想提高就能提高的,爬個懸崖要一,從懸崖上跳下來卻隻要幾秒。遙遠開始還覺得自己聰明,要撿起來隻是分分鍾的事,但當真正著手複習,再次測時卻發現分數高不到哪去,勉勉強強,十道題目隻對了五道。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遙遠連著又在接下來的測裏不及格了好幾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能不能把掉隊的知識學好。

而譚睿康總是不厭其煩地沒有問題的,你很聰明,相信我一類的話。

遙遠在測試中被打擊得無完,外加力很大,便生出自暴自棄的心態,家長會開了,紙裏包不住火,趙國剛還是知道了這事。

趙國剛回家先把遙遠臭罵了一頓,再訓譚睿康,接下來的幾裏親自開車去接他們放學,早早回家監督兩個孩子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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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隻覺得力大得快瘋了。

一顆筆頭飛來,打在遙遠腦袋上。

“趙遙遠。”理老師:“到教室後麵去站一會。”

遙遠很困,昨晚上不知道為什麽沒睡好,在床上翻來翻去,整夜睡不著覺。一到下午連眼睛都睜不開,索就像初中那樣趴在桌上睡覺。

遙遠抬起頭,迷迷糊糊的聽課。

“我。”理老師道:“到教室後麵去站著,趙遙遠,聽見了麽?”

遙遠坐著不理老師道:“站到教室後麵去!”

遙遠把書一摔,心裏罵道媽的,起走到教室後站著,覺自己了差生,覺得十分恥辱。

譚睿康坐在最後一排,專心聽課,遙遠被罰站,心裏難過得要死,臉皮又薄,神又差,忍不住就想哭。

譚睿康傾過,朝他手裏塞了張紙條。

【別生氣,待會給你買牛糖吃。哥念初中的時候經常被罰站。站累了換隻腳歇歇。】

遙遠忍不住笑了起來,譚睿康要是什麽老師沒惡意之類的話遙遠不定隻會更氣,然而這麽一,遙遠就想到譚睿康木木呆呆被罰站的樣子,一腔怒火煙消雲散。

當放學,晚飯後兩人依舊在餐桌上學習,遙遠煩得要死,:“我休息一會,好困。”

譚睿康看了遙遠一眼,:“進去睡會,睡半個時夠嗎?待會喊你起來。”

遙遠:“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要垮了……讓我睡到明起床,自己調節會吧。”

譚睿康:“四十分鍾?”

遙遠:“三個時。”

譚睿康:“一個時。”

遙遠:“兩個時。”

譚睿康看鍾:“兩個時都十點了,一個半時?”

遙遠麵無表道:“。”繼而鬱悶地進了房間,隻覺人生下來就是為了苦的,昨晚上失眠一整夜,今還不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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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麵對煩惱的方法是睡覺,有什麽大的事,睡一覺就好了。然而上連睡覺都不讓睡的況,就忍不住想推開窗門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進了房間,開燈時發現電腦桌旁有個大紙盒子。

遙遠:“?”

什麽時候有這紙盒的?遙遠莫名其妙,是譚睿康給他的?!

他打開紙盒,剎那怔住了,裏麵是一堆七八糟的玩意,有鐵盒裝的牛糖,有d,有書,有筆,有零食,有洗麵,從上朝下翻,最下麵是一盒屋型的明牛

著張便簽,寫著:【祝牛仔生日快樂。——哥】

遙遠:“!!!”

遙遠這才想起,今是自己的生日!送這麽一大堆玩意是什麽意思?遙遠隻覺得既又好笑。

他拿起明牛,發現盒子上的生產日期上用箱頭筆畫了個圈——1999年11月0日。

糖的鐵盒上畫了個圈,圈出生產日期——1998年11月0日。

遙遠:“……”

他把剛才的東西一件件翻出來,張國榮d的出版時間是1995年11月0日。

全是在他生日的那!

十六件禮,最後一件是本《傲慢與偏見》的舊書,再版時間是他出生的那。

遙遠把這些禮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麵譚睿康:“遠,起床學習了。”

遙遠把牛拿出去,譚睿康還在看練習冊轉筆,頭也不抬地笑了笑,笑容很溫,就像朝遙遠灰暗的世界裏注了一道好的

99年走到盡頭,看完五十周年國慶的盛大焰火巡禮後,過去的這個世紀即將結束。世紀末的最後一,元旦前所有學生都速度放學回家,準備參加這場前所未有的狂歡——每個人最多也隻能過一個世紀,當1999年即將過去,第一聲鍾聲敲響,000年到來的那一刻,千禧年的紀念意義對所有喜歡儀式的學生來簡直是非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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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回到家便開始洗澡換服,今約了初中的朋友們出去玩,包括齊輝宇與張震他們。遙遠對著鏡子吹頭發,撥額發,用買回來的噴發染劑狂噴一氣,這種染劑是臨時的,又可以裝叉又不怕被趙國剛罵。

“你染了頭發真好看。”譚睿康站在他後莞爾道。

“給你也噴點。”遙遠。

譚睿康忙道:“不不不,我不染……”

遙遠道:“來一點嘛——”

他用發膠把譚睿康的頭發拈起來,令他額前的頭發揪得像隻公,譚睿康臉龐瘦削英俊,本就酷味十足,配上恰到好短發,又搶了遙遠的風頭。

遙遠終於有一次無所謂了,他給譚睿康噴上金的染發劑,自己也噴了些,:“好,走吧。”

趙國剛回來了,一回來就訓道:“什麽玩意!去洗掉!你們還染頭發了?!”

遙遠道:“回家就洗掉啊!這又不是永久的!”

趙國剛又道:“像什麽樣子!洗掉洗掉!”

遙遠黑著臉,坐到沙發上去,趙國剛馬上就頭疼了,又開始非暴力不合作,趙國剛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係列結果——遙遠回房間去鎖上門不話,計劃取消。父子冷戰至一個月。

譚睿康道:“姑丈……”

電話響了,趙國剛忙過去接,遙遠躺在沙發上發呆,趙國剛了幾句話,最後道:“元旦快樂。”便把電話掛了。

“走吧。”趙國剛進去穿服。

譚睿康:“遠……起來。”

遙遠臉好看了些,被譚睿康拉起來,趙國剛接了個電話緩衝後不再提讓他們洗頭的事,帶著兩個年去停車場,遙遠:“你去倒數麽?”

趙國剛擰鑰匙,發車,:“不了,和你們年輕人玩不到一塊去。”

遙遠又道:“那你千禧年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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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剛:“送你們過去,再回來洗澡,睡覺。”

譚睿康在後座笑道:“姑丈和我們一起玩吧。”

趙國剛笑道:“隻有你們孩子才喜歡玩這些慶祝倒數的事,姑丈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一年又一年的……沒什麽稀奇。”

趙國剛把他們送到城市中央大道上,夜九點,路上到都是人,沿街所有店鋪燈火輝煌,堵車堵長龍,不年輕人正在朝大劇院方向走。

車過不去,遙遠打了幾個電話,約好去麥當勞會合,便和趙國剛告別,下車。下車時趙國剛還在聊手機,朝他們道:“注意安全。”

齊輝宇來了,大道:“遙遠!”

他從人群中衝出來,遙遠笑著與他擁抱,這是他們初三分開後的第一次見麵。一中管得很嚴不讓帶手機,齊輝宇的媽媽又回老家去照顧外婆,於是齊輝宇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學校。兩人基本斷了聯係。

初中的同學都來了,循例是遙遠請客,大家買了麥當勞的可樂邊走邊喝,隨著人走,齊輝宇道:“高中念得怎麽樣?”

遙遠道:“他媽的別提了,掉到年級一百多了。”

齊輝宇驚訝道:“怎麽會?”

譚睿康笑道:“期末就好了,遠隻是玩得太厲害。”

遙遠:“你呢?”

齊輝宇道:“我還是前二十。”

在一中能排進前二十很了不起了,遙遠心裏有點妒忌,但也為他高興,笑道:“你真厲害,我也得努力了。”

齊輝宇一來,遙遠就變齊輝宇的了,譚睿康隻能靠邊站跟在後頭,齊輝宇搭著遙遠肩膀,兩人笑笑,齊輝宇又道:“你也沒長高。”

遙遠長到一七五就不怎麽長了,齊輝宇還長了點,兩人都沒有譚睿康高,遙遠很介意這個問題,:“你買增高藥吃了麽?”

齊輝宇一七八公分,:“沒有,別吃那個,對不好……”

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人在,臨近十一點半的時候大劇院中央在放歌,整個廣場上人人。

張震大聲道:“搭著前麵人的肩膀!別走散了啊!”

許多高中生搭著肩膀開火車,舉著充氣錘去,互相揍個不停,有人喊道:“趙遙遠!趙遙遠!”

人群又開始,遠又在打架,聽得見齊輝宇的聲音在喊“千年蟲千年蟲”,所有人推來推去的,遙遠被得和齊輝宇他們走散了,打電話時沒信號,短信也發不出去,譚睿康跌跌撞撞地護著他,拖著他的手腕,朝人的地方。遙遠靜了一會,喊道:“張震!”

張震他們不知道去了哪兒,人來人往,水般的人群中隻有遙遠和譚睿康兩個人。

傳來倒數聲:“十——九——八——”

譚睿康:“倒數了,遠,千禧年快樂。”

“新年快樂。”遙遠笑道。

他摟著遙遠的肩膀,遙遠靜了片刻,仰頭向空,最後一秒,分針與時針重合,廣場上近十萬人大聲歡呼,氣球鬆手飛向夜空——諾查丹瑪斯的預言沒有應驗,沒有恐怖大王從而降,也沒有崩地裂,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聲“新年快樂!”

000年如期到來。

所有人還陷在狂歡的緒中,遙遠喊道:“張震!**!”

找不到人,譚睿康道:“邊走邊找他們,朝深南大道上走吧。”

水泄不通的人流緩慢行,到都是搭著肩膀開火車去的年們,譚睿康握著遙遠的手,以免在人群中走失,夜一點,電話終於恢複訊號。

“你現在在哪裏?”齊輝宇的聲音道。

遙遠在麥當勞裏等譚睿康排隊買宵夜,:“上步麥當勞,你們呢?”

齊輝宇那邊實在太吵,大聲道:“去看日出吧!蓮花山上!張震在□□像那裏等。我們走三中那條路!打不到車了!自己走過去!”

外麵所有車都堵著,不停地鳴喇叭,千禧年狂歡的隊伍散進大街巷,麥當勞與必勝客裏滿了人。

譚睿康買到熱飲出來,與遙遠在街上慢慢地走,遙遠想起趙國剛,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堵在路上,他走過來時的第二個十字路口,在紅綠燈愣住了。

趙國剛的寶馬果然堵在路上,他在和副駕駛位上的人笑著聊,遙遠微微躬走過去,在路邊朝車裏看,看見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很漂亮的人。

“遠。”譚睿康道:“別過去,聽哥的話。”

遙遠:“……”

他拿著飲料的手不住發抖,想到趙國剛的車旁去點什麽,但能做什麽?拉開車門讓那的下來?不可能。

譚睿康:“你別多想,應該隻是姑丈的普通朋友。”

遙遠一手不住發抖,杯裏的熱巧克力了些出來,站在路邊不住氣,譚睿康有點不知所措,最後走到他麵前躬,抬頭看他的臉。

遙遠在街上站了一會,繼而離開了那個十字路口。

“遠!”譚睿康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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