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將軍府,後來老將軍被朝廷招回京城頤養天年,宅子也就一直空了二三十年,看著大,但由於多年無人看管,所以被土匪盜賊洗劫過許多次,再加上許多房椽廊柱都已經腐朽破落,給人覺極為森破敗,就算沒有鬧鬼的傳聞,平時也不會有人想著去住。
“睡醒了?”尚雲澤正站在大院門口,看著工匠拆牌匾。
“嗯。”木青山道,“我聽家丁說,堡主將這將軍府買了下來?”
尚雲澤點頭,“工匠三日後就會到,如果一切順利,隻需月餘便能修葺好。”
“但是騰雲堡在蒼茫城,原本就有宅院家產。”木青山不解,“連那裏的宅子也沒人住,堡主為何又要買個新的?”
“因為那宅院離府衙太遠。”尚雲澤道,“做事不方便。”
“原來如此。”木青山稱讚,“若大人知道堡主如此盡心盡力,一定會極為。”
尚雲澤笑容很是淡定。
“可以進去看看嗎?”木青山雖說自便在蒼茫城中長大,卻一直就沒進過將軍府。
“自然可以。”尚雲澤帶著他走進宅子,由於已經清掃過一遍,地上也灑了水,所以並沒有多灰塵,但破倒是依舊很破。
“這裏應該是原本的書房。”木青山仰頭羨慕,“真大。”
尚雲澤扯扯他的頭發,“我替你修一個更大的。”
“這倒不用。”木青山繼續往前走,“是大人的書,我便已經看不完了,況且這座宅子是堡主放寶貝的……對了,是什麽寶貝?”
“你真想知道?”尚雲澤頗有深意看他。
那自然是想的,好奇心人皆有之,況且木青山從小到大也沒見過什麽值錢寶貝。但他是讀書人,自然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做之事,見尚雲澤似乎不怎麽想說,也便跟著搖頭,“我隻是隨口一問,堡主莫怪。”
“不會。”尚雲澤笑笑,“早晚有一天,我會親自帶著你去看。”
兩人在宅子裏逛了一陣,便有衙役過來找,說大人回來了,有急事要找師爺與尚堡主。
尚雲澤不滿,“又有什麽急事?”剛準備帶人去吃晌午飯。
“我去看看。”木青山趕往外走。
尚雲澤瞠目結舌,怎地說走就走,連等一下都不等?
府衙役看不出端倪,堡弟子卻都對自家堡主的心思很是清楚,此番眼底難免多帶了幾同——這個師爺看上去似乎有些呆,不好拐的啊。
“大人。”木青山進書房,“你找我?”
“坐。”溫柳年點頭,將手裏的茶杯放下,“尚堡主把對麵的將軍府買下來了?”
“是啊。”木青山道,“據說要放寶貝。”
溫柳年道,“這個寶貝一定很值錢。”
“那是自然。”尚雲澤靠在門口微微一笑,眼底含義很是明顯。與趙越一樣,他從未將溫柳年當過書呆子,既然不是書呆子,那就應該清楚自己買宅子的目的——能多個幫手也不錯。
溫柳年道,“那堡主可要將寶貝看牢一些,莫讓別人搶走。”
尚雲澤看了眼木青山,然後笑問,“大人找我來有什麽事?”
“方才本在集市上遇到了一個人。”溫柳年道,“趙越下山了。”
“趙越?”木青山聞言詫異,“為了赴十日之約?”
“不是。”溫柳年打了個飽嗝,“似乎是為了買桂花糕和蔥油。”
木青山:……
尚雲澤看了眼書桌上的油紙包,“味道可還好?”
溫柳年道,“還不錯。”
木青山:……
“我想請來府衙,他卻不肯。”溫柳年語調很憾。
不肯來就對了。木青山默默想,上次被氣那樣,換我我也不來。
溫柳年繼續道,“雖說未聊幾句話,不過有一件事我卻能保證,他一定認識穆家莊的人。”
“煉蠱的那個苗疆門派?”木青山皺眉。
溫柳年點頭,“我提到穆萬雷之時,他眼底明顯有緒波。”
“若是這樣,那事倒也就能串在一起了。”尚雲澤道,“八是趙越知道穆家莊的什麽,穆萬雷想要殺人滅口,所以才提出幫忙剿匪。”
“那為何之前穆家莊不行?”木青山不解,“偏偏要等到現在。”
“因為之前這蒼茫城曆任府,都沒有想過要真正剿滅匪幫,更加沒有騰雲堡從中協助。”溫柳年道,“換言之,按照穆家莊一方的實力,應該不足以製住趙越,所以才會一直按兵不。而現在穆萬雷若是聽到風聲,說府已經與騰雲堡聯手,還有朝廷調撥的震天火炮在路途中,自然會認為功的機率已經大大增加,想要過來分杯羹或是趁機殺人滅口也不足為奇。”
“蒼茫城離苗疆穆家莊距離不算近。”尚雲澤道,“商路不發達,消息也就不靈通。按照正常狀況,穆萬雷不該這麽快聽到風聲。”
“所以隻能說明一件事。”溫柳年下,“這城有苗疆來的眼線,一直在盯著蒼茫山。”
木青山後背有些發麻——他自便厭惡各種蟲蜘蛛螞蚱飛蛾,長大後雖說不會害怕,但依舊看著就會繞路,更別提是所謂蠱蟲。
想一想都夠了。
“看來穆萬雷與趙越之間,應該還有帳沒算清。”尚雲澤道,“大人要幫誰?”
溫柳年道,“自然是趙越。”真是完全不用考慮。
木青山也讚同這個選擇,一個日裏臉蒼白在家養毒蟲,另一個雖說被稱為土匪,做事卻極有原則,甚至在單獨見到大人時,都能忍著不揍他,的確不像是大大惡之徒。
“大人可修書一封送往追影宮。”尚雲澤道,“秦宮主或許比我更了解穆萬雷。”
“修書倒是不必。”溫柳年道,“當麵問比較快。”
“秦宮主要來?”木青山與尚雲澤異口同聲問。
“沒有。”溫柳年搖頭,“不過秦宮主派了下屬前來。”
尚雲澤表一僵,什麽“派了下屬”前來?
“尚堡主不舒服?”木青山關切,怎麽臉都白了。
尚雲澤冷靜道,“追影宮的人什麽時候會來?”
“就在這幾日。”溫柳年道,“先前收到過書信,太忙就忘記將此事告訴堡主。”
這種事在怎麽能忘!尚雲澤深吸一口氣,然後轉往外走,“突然想起來騰雲堡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堡主慢走。”溫柳年大聲道,“我下午還要與師爺去城西張嬸家中,就不送了。”
尚雲澤狐疑停下腳步,“張嬸是誰?”怎麽還要特意強調一次。
溫柳年回答,“城裏的婆。”
尚雲澤:……
木青山似乎也有些不著頭腦,“大人為何要去張嬸家,可是出了新案子?”
“去看看有沒有待嫁的好姑娘。”溫柳年捋了捋並不存在的小胡子——這個作是他從先生那學來的,覺得很是威風,一直沒改過來。
木青山驚疑,“大人想親?”
溫柳年看著尚雲澤道,“不是本。”
尚堡主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臉春風,“堡的事由他人理,我還是留在府衙吧。”
“甚好甚好。”溫柳年隨手一指,“虎子也該親了,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好姑娘。”
被指中的衙役寵若驚,趕忙猛烈做了個揖!\思\兔\網\
我的個親娘祖上積德嘞,搞了半天竟然是在說自己。
能讓大人親自去找婆,真是好激。
朝暮崖上,陸追微微詫異,“穆萬雷?”
“我就知道。”趙越冷笑,“他一直就未死心。”
“那大當家打算怎麽辦?“陸追問。
趙越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我倒有個建議。”陸追幫他倒酒。
“什麽建議?”趙越問。
陸追答,“與府聯手。”
趙越聞言皺眉。
“這是最好的方法。”陸追道。
趙越又想起了溫柳年那張笑瞇瞇的臉。
“大當家再考慮一下吧。”陸追道,“正好此次府與騰雲堡都在,或許還能加上蜀中追影宮,局勢其實是對我們有利。”
“你怎麽能確定,府會信我們不信穆家莊?”趙越問。
“這種事,隻要稍微有腦子都能想到。況且穆家莊在江湖上一向聲名狼藉,就算溫知府不知道,尚堡主也會提醒。”陸追道。
趙越點頭,仰頭喝下一杯酒。
第15章他鄉遇故知
【第15章他鄉遇故知】強大無比的後援團
蒼茫城窮,溫柳年又清廉如水,雖說俸祿不算低,卻也大多被他用來接濟百姓,因此府也沒什麽仆役下人。做飯的老媽子是本地人,隻能做做地方家常菜,其餘菜式則是聞所未聞,所以臘月二十九當日,溫柳年天還未亮就起床,擼起袖子親自在廚房忙活。
木青山原本要幫忙,結果在案板邊上待了不到半盞茶,就開始淚流滿麵狂打噴嚏,最後被尚雲澤強行拖走。
“辣死我了。”木青山鼻頭通紅。
尚雲澤遞給他一杯桂圓茶,“明兒年三十,打算在哪裏吃年夜飯?”
“自然是回家。”木青山道,“我昨天在街上到嫂子,說要做我吃的酸筍臘排骨。”
尚雲澤問,“我能去嗎?”
“啊?”木青山有些驚訝。
尚雲澤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能不能去?”
“能自然是能,我哥嫂也很歡迎堡主到家中做客。”木青山納悶,“但大年三十,理應和家人一道吃團圓飯的,騰雲堡不要嗎?”
“由他們去吧,沒有我反而更自在。”尚雲澤笑笑,“溫大人看架勢是要做一桌川菜,我也不能吃辣,隻好跟你回家混飯,如何?”
“自然好。”木青山欣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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