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刀刃在砧板上發出輕快卻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嶄新的廚刀，輕輕沿著切開的魚敲擊。

一魚刺隨著敲擊的震，迅速從魚下被震出來，隨即大刀換小刀，上割下切，隨後隻見趙客輕輕一抖，完整的魚骨從魚上離下來，一不差，一不落。

“漂亮！”

餐桌上四名食客，看著眼前神乎其神的刀工，不瞪大眼睛，甚至是屏住呼吸，但麵對眼前彩的剔骨過程，卻是忍不住稱讚起來。

趙客點頭一笑，從水泡裏去除一紅的大腸。

迅速切片，抹上製調料，將魚混合著紅酒，一起灌紅的大腸裏。

“腸子！”

雖然驚歎於趙客的刀工神奇，可看到趙客拿出的大腸，眉頭上還是忍不住流出幾分嫌棄。

能出閑暇，從市區趕到市郊，花費不菲的價格來吃一頓飯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貴。

他們已經吃慣了頂尖食材製作食，再看到大腸這樣的下水，第一反應就是油膩、腥，以及不上臺麵。

有人張張，想要詢問能否換做另外一道菜，隻是還沒問出口，隻見趙客拿手在大腸上一抹，裹上一層麵包糠，隨手將大腸投進油鍋。

“滋滋滋……”

一青煙順著油鍋噴發出來，伴隨著是一很清淡的果香，仔細嗅，又舉得氣味中帶著一點點梅子的氣味，令人直覺口舌生津，食大開。

待大腸上的麵包糠已經變金亮亮的時候，趙客迅速把大腸撈出，換上一鍋油，重新炸。

前前後後炸了三遍，換做別的菜，估計早就被炸黑了，但趙客手上這大腸，反而越炸越亮。

待第三遍炸後，趙客把大腸撈出，從櫥櫃裏拿出一柄嶄新的菜刀，在大腸上輕輕一切。

“呼……”

一酒香撲鼻，隻見切開的大腸，並不是膩的油脂，而是亮猩紅的魚，猶如寶石澤的湯，順著切口滴下在盤中，散發著濃烈的酒香。

掉餐盤邊緣不規則的紅，趙客輕輕在盤中放上一片薄荷點綴，配上金燦的表皮，盤中大大腸，更像是一道的藝品。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趙客做菜的整個過程，隻怕他們都不會相信，這道菜居然是用大腸做出來的。

“紅酒大腸，請慢用。”

端上餐盤，麵前四位食客已經顧不及這道菜究竟是什麽食材製作，迫不及待的放在口中“哢哢哢……”先是一陣焦有力脆響，隨著口腔的蠕。

隨之而來的是香糯可口香，以及混合著一濃烈的酒香，但仔細嚐，除了酒香、香、還有一種香味，那就是梅。

一層一層的口，在舌尖的味蕾上發，簡直讓人罷不能。

“我第一次知道，豬大腸居然還能這樣做。”

一名食客忍不住到驚歎，吃遍了三星米其林，也從沒有嚐到過這樣味的料理。

“錯了，這不是豬大腸，是……熊腸。”

趙客輕輕將刀刃上的油漬用布洗掉，同時糾正下對方說錯的地方。

“原來如此，之前還覺得這家的價格，確實有些貴了，現在……超所值。”

聽到趙客的解釋，四名食客恍然大悟，但對於熊腸的來曆，他們則懶得去詢問。

對他們來說，這次的晚宴，簡直比之前參加過任何一次宴會都要高興，這不是一次聚會，更像是一種，從視覺到味覺的。

趙客這道紅酒大腸，不同層次的味覺發，令人驚豔的同時，更是一場舌尖上的盛宴，仿佛正在參加一場浩大慶祝，讓他們整個心都愉快起來。

這場宴會照例一直到淩晨三點，四位食客一臉滿足的離開，每個人都神抖抖，恨不得回家就馬上找個婆娘大戰三百回合。

收拾好餐桌，盤點了下剩下的食材，今天采購的新鮮食材，按說隻能存放三天，但現在有了郵冊就不一樣了。

轉化進郵冊，這些食材完全於定格在裏麵，永遠都不會腐爛變質，這是冰箱所沒有的功能。

收拾好後，趙客躺在椅子上，從懷裏出銀煙盒，拿出一煙放在鼻梁下輕輕嗅起來。

這時，趙客聽到門外一陣三車的響聲，眉頭一挑，心道：“是老張來了。”

看眼時間，已經淩晨四點，果然還是這個點。

前文說過，趙客這裏有一位負責送菜的菜農，每天都是這個點來送菜。

不過前幾天大暴雨，那位每日被來這裏送菜的菜農，已經幾天沒有來送菜，今天天一晴，依舊按照這個點趕過來，到也算是守時。

不過趙客心裏已經打算退掉老張以後的所有訂單。

或許大雨是老張這幾天不能來的原因，但對於趙客來說，這些不在他考慮的因素。

“叮鈴鈴……”

沒多久，房門上懸掛的鈴鐺聲響起，就聽到一聲很響亮的聲音：“您好，我是來送菜的。”

“你？老張呢？”

趙客聞聲一瞧，眼前這個站在門口的年輕小夥，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樣，樣子倒是和老張有幾分相似，站在玄關，沒有走進來。

聽到趙客詢問老張，青年神一時黯然下來，眼角頓時有些潤：“四天前的晚上，下了大暴雨，我爸推著車來送菜，結果被一輛大貨車給撞了，因為雨太大了，監控本看不清楚車牌號，所以……肇事司機現在也沒消息。”

青年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紙條已經皺的不像樣子，上麵還沾染著跡。

“這是我爸臨終時，囑咐我要送到這裏的菜，順便給您道個歉，他以後不能來了。”

趙客接過紙條一瞧，果然上麵是之前自己寫給老張的菜單，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相識也算不短，趙客對老張印象不錯，沒想到就這麽沒了。

回頭看了眼臉上已經掛滿淚珠的青年，趙客點頭道：“以後你來送菜？”

“嗯，我送，保證每天準時送到，我家的菜，您放心，絕對不濫竽充數。”青年拍拍口，向趙客保證道。

隻不過話說完，肚子裏就忍不住咕嚕嚕喚起來，讓青年臉難免有些尷尬，第一次起這麽早來送菜，怕耽擱時間，連早飯也沒吃。

趙客看了看手上沾的紙條，詢問了下青年名字，得知對方張磊後，趙客點點頭，讓他把菜拿進來。

“好！”

張磊到底年輕，手腳麻利，一筐一筐的菜，被張磊整齊放進後廚，等張磊把活幹完後，一走出來，就聞到一香味，肚子頓時更了。

趙客揮揮手，示意讓張磊坐下。

“嘟嘟嘟……。”

湯鍋裏煮著一份麵條，趙客隨手做了兩顆糖心蛋，放在碗裏，一點蔥花，一勺醬油，一勺白醋，一點調料，待麵條煮後，連麵帶湯，盛在碗裏。

“天黑風冷，著肚子可不行。”

看著遞上麵前這碗麵，似曾相一句話，讓張磊眼睛一紅，忍不住泣起來。

抱著那碗麵，一口一口塞進裏，眼淚、鼻涕、張磊也顧不得。

什麽味道，他已經吃不出來了，但他知道，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最暖心的一碗麵。

………………

次日中午，趙客從睡夢中醒來，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裏，趙客手喚出郵冊，翻看到最後一頁的兌換清單上。

頁麵打開，一行鮮紅的字出現在趙客麵前，“下一個包裹，三天後到達，請注意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