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絕!”
江廷白笑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小丫頭也忒膽大了,見了生人也沒個反應。”羅熙年想了想,又道:“你們倆是不是有點什麽?不然怎麽一見了你,居然就不喊人了。”
“我救過一命。”江廷白解釋道:“再說,我們也勉強算是親戚。”
“算了吧。”羅熙年一臉你們倆有問題的表,“我說你怎麽這般熱心,原來不是為了幫我,而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啊。”
江廷白被他拿這事兒開玩笑多了,懶得再辯,隻是笑勸:“六爺消消氣,咱們還是早點出去吧。”
“都是顧家那小子鬧得!”羅熙年自持份,覺得沒必要跟個子計較,但又憋了一口氣,便把怒火都轉到了顧明淳上,“好好的,沒事瞎跑個什麽勁兒?!等我找到人,非得狠狠的揍他一頓,再把人押回京去,然後向公主府那邊賠罪。”
江廷白有點哭笑不得,搖頭道:“何至於此。”
(上)
夏日炎炎,蟬鳴聲更是吵得人格外心煩。
玉儀托腮坐在窗邊出神,麵前放了一盞冰鎮桂花甜湯,清澈晶瑩的湯水,小小的金桂花瓣,看起來就十分的人。
“小姐,你最近怎麽魂不守舍的?”
玉儀鬆了手,好笑道:“你說話也文縐縐的了。”說到這兒,不免又想起下落不明的顧明淳,----事竟然鬧了這樣,萬一表哥有個三長兩短,不說舅母如何痛恨自己,隻怕外祖母也不會原諒。
再說自和表哥表姐一起長大,不管舅母存了什麽私心,但表哥表姐待自己一片赤誠,又如何能不擔心焦急?這個傻子,怎麽會如此荒唐胡鬧!
這麽些天,公主府也該收到消息了吧。
此刻李氏正哭得死去活來,誰也勸不住,“淳哥兒,我的淳哥兒啊……”心裏有萬千懊悔,隻要能找回兒子來,別說是娶外甥兒,就是娶個丫頭也不再攔著。
顧紹廉痛罵道:“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敢私自跑出去,連父母尊長都不顧了。”上罵歸罵,可自己隻有這麽一個獨子,哪能不心痛?聽蘇州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兒子跑失好幾天,難道說遭了什麽不幸,要絕了顧家的後不?想到此,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豫康公主還不知道孫子走失,隻當顧明淳仍在蘇州,還在擔心他冒冒失失的,沒準兒會跑到孔家去找玉儀。前幾日暈了過去,歇了好幾天才緩過勁兒來,眼下因為擔心孫子、外孫,不由又是一頓悶,喚人道:“去,泡一壺枸杞槐花茶。”
木槿吩咐了小丫頭,回來勸道:“不是已經派了人去接,多幾日就回來了。”
“明淳打小懂事聽話,這般淘氣還是頭一遭。”豫康公主點點頭,又道:“虧得國公爺家的小六也在蘇州,不然豈不鬧得人人皆知?那孩子雖然比別人胡鬧一些,但辦事還是穩妥的。”
木槿笑道:“照這麽說,公主也就可以放心了。”
豫康公主不免又想到徐家,皺眉道:“夫人不願意娶玉丫頭做兒媳,這也罷了。”了口,“隻是這徐家二小姐,我還是要親眼瞧一瞧再說。”
“公主慧眼如炬。”木槿抿笑道:“一定能挑一個滿意的孫媳婦。”
小丫頭捧了槐花茶上來,豫康公主端起飲了一口,方道:“玉丫頭的婚事,也得好好的挑一挑。嫁到別人家做媳婦,不比在我眼前,得找個人口簡單家風好的人家,免得將來嫁過去氣。”
“隻要表小姐嫁回京城,有公主看著,誰家還敢難為不?”
豫康公主搖頭道:“你還年輕,哪裏知道做人兒媳的難?便是我,雖然不用日日侍奉公婆,但見了麵,也一樣不能恣意而為。”說著,歎了口氣,“罷了,等空了再琢磨這些,隻盼那羅小六辦事利索一點,早些送淳哥兒回京。”
豫康公主口中的“羅小六”,眼下正在湖中畫舫喝著小酒,吃著小菜,邊還有人親自夾魚,並且將魚刺挑得幹幹淨淨的。
“不吃了。”羅熙年將筷子一拍,皺眉道:“這是什麽做法?油膩膩的。”
瓊姿有點手足無措,“爺……”
“六爺還是坐下吧。”江廷白在旁邊勸道:“這找人急也沒用,再說了,顧公子若是有心要藏起來,哪裏那麽容易找到?”
羅熙年哼了一聲,繼而又笑,“也好,反正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六爺還在生氣?”江廷白不免有點意外,好笑道:“要不然回頭找到顧公子,讓那孔三小姐賠個不是?”
他本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羅熙年居然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道:“那丫頭要不說幾句好話來聽,我就把顧呆子扔到孔府去!嘿嘿,看還敢不敢目中無人。”
一想起那天就來氣,好像自己真的是一隻耗子似的。
江廷白笑了笑,隻覺得眼前這位有點閑得慌,居然跟個小姑娘鬧緒,自己可沒這麽多水磨功夫。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反倒即便找到人,也隻是給顧家,本就不可能再見到孔三小姐。
即便羅熙年自己,也沒料到真的會再見著玉儀。
日子不不慢,又晃晃悠悠的過去了幾天。
一進六月,天氣熱得更厲害了。
初二這天是阮氏生辰,今年二十五歲,也算是個小小的整生日,因此來道賀的人家絡繹不絕。這不比平常辦花宴什麽的,隻邀請相的幾家,既然來慶生的都是客,宦、當地族等等,甚至諸如姚家一類的商戶,也派了人來送禮。
那些送禮的人,都是衝著孔知府的名頭來的,----雖然他們都想拜見孔知府,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見著,所以各家都去了眷,好歹拜見一下孔老太太。
玉儀便是在這個時候,見到了姚家的人。
孔老太太收了禮,象征的打了個招呼,笑道:“姚太太好。”雖然語氣溫和又不失禮數,但卻甚為客套,還有一些上位者的俯視之意。
姚太太約四十出頭的樣子,圓圓臉,上打扮甚是華麗,旁邊站著一臉恭謹的姚四,裝束也是一樣出富貴。
玉儀在外祖母家時,講究的都是低調的奢華,除非場合需要,一般都會避開穿得如此惹眼,免得被人笑話一暴發戶氣。眼下那位暴發戶太太的目,正在朝自己這邊看來,雖然做得很自然,但是玉儀還是應到了。
姚四不時的汗,實則也是打量個不停。
玉儀心裏有些惱火,這算什麽?買家提前來驗貨的?可是眼下也不便走開,隻得靜靜的微笑端坐,假裝沒有看見。
玉薇正好坐在旁邊,低聲笑道:“三妹妹,你今兒的打扮可真是漂亮,來的人都隻顧著看你了。”話裏話外,都帶著一子羨慕嫉妒恨。
玉儀提高聲調,問道:“二姐姐你說什麽?”
惹得眾人紛紛看了過來,都將目轉向了玉薇。
其實姚家的人打量玉儀,孔老太太也發現了,見狀便道:“你們姐兒幾個年輕,陪我們坐著也是悶,去找各家小姐說話吧。”
----即便玉儀不是最心的孫,也不是誰都可以打量的。
姚太太這才收回目,眼裏含著一滿意。
那孔三小姐穿得十分簡單,上一件鵝黃領短,外罩藕荷對襟半袖,下穿一條柳綠的碎花鬆綾子。不過卻在細節做足了文章,子尾擺繡了兩道纏枝寶蓮紋襴邊,或含苞待放,或微微綻開,每一朵蓮花都是栩栩如生。
再者頭上裝束,也是清清爽爽十分大方。
墮馬髻、碧玉長釵,十分襯那張致白淨的小臉,仿若一瓣的夏蓮,明麗中又著一清新味兒。~思~兔~網~
最要的是,孔三小姐明明知道別人在打量,卻能不聲,還能婉轉的找機會悄悄離開。-----既不顯得失禮,同時避免了自己尷尬,姚家正需要這樣沉得住氣的兒媳,免得躁躁持不了家。
姚太太側頭看了一眼,姚四因為丟失了目標,目閃爍不定,仿佛恨不得上前拉住孔三小姐。心下不免歎了口氣,起道:“方才打擾太夫人許久,我們也該出去了。”
孔老太太笑道:“恕我不周。”又喚吉祥,“去送送姚太太和姚四。”
玉儀又見到了梅麗卿、袁三小姐等人,江家來了好幾位小姐,上次那一對姐妹花也來了。因為今兒人多,姚蕙娘沒有像上次那樣落單,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圈子,和幾位小家碧玉一起說話。
玉儀心裏一直記掛著顧明淳,哪有心思湊熱鬧?隻跟梅、袁幾位小姐打了招呼,便想找了機會溜走,反正人多的很,也不缺自己這一個。
“三妹妹。”玉薇笑盈盈走上來,今兒穿了一銀紅的妝花褙子,月白的湖紗儒,襯得越發豔如花。
玉儀和來往很,方才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印象中這個姐姐長得漂亮的,也很長袖善舞,但是三房本來就不得勢,又是庶,平時本沒什麽機會說話。
像今天這種場合,玉薇應該會努力發揮特長。
果不其然,玉薇很快就和幾位小姐搭上了話。為人伶俐,又很懂得猜人心思,再加上刻意奉承,一時間倒也笑語不斷。
“原來三小姐在這兒。”阮氏的大丫頭珍珠找了過來,笑道:“太太剛得了幾匹新鮮料子,說是花太亮,隻合適小姐們穿出去,所以我來找人過去呢。”
有什麽稀罕的料子,要趕在這忙不堪的時候去看?玉儀覺得納罕,麵上卻是不分毫,微笑道:“好,這就去。”
珍珠又道:“三小姐先走,我去找找四小姐和五小姐。”
袁三小姐抱怨道:“我們才來,你怎麽又要走了?”
“人家去去就回,急什麽?”梅麗卿抿兒一笑,然後道:“你快去吧,免得你們太太等急了。”
玉儀見善解人意,不由激一笑,便道:“好姐姐,你們先說著話。”言畢,領著彩鵑離開了熱鬧的人群。
玉薇繼續跟眾人說笑著,隻是心思卻不在了。
照說今兒阮氏是壽星,即便暫時一天懶,把安排人事的責任給別人,但也肯定不會閑著,那麽多的太太,是一一見禮就夠忙的了。
這個時候專門去看料子,何其古怪。
玉薇不由想到了那個傳言,自從這個妹妹從京城回來後,姚家便經常來見阮氏,趙榮家的侄兒又說了那一番話。自己的生母還猜測過,姚家是不是看上了三小姐,因為覺得這親兒幾乎不能,說說便也就撂過去了。
可是先前姚太太的目,還有姚四的不安打量,似乎都在這什麽信息,難道說姨娘的那個猜測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麽二太太會不會……
以玉薇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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