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薇畫到了十二點，翌日，起床已經是七點了，著往公司趕也是遲到，現在公司上下都等著看的笑話，陸喬薇不想那麼狼狽，干脆去吃了飯，化最致的妝，把遲到貫徹到底。

辦公室一如既往地議論。

陸喬薇悠閑的在辦公室里晃悠，鄭心語畫稿子，喝咖啡，鄭心語給客服打電話，敷面。笑話的同事都難逃的折磨，被晃悠的頭痛。

你們惡心我，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聶遠云為姐妹出頭指責道：“陸喬薇，你有病啊，大家都憑本事接工作，你嫉妒什麼啊？你惡心誰啊？”

“惡心你這個長舌婦啊。”陸喬薇笑著說。

“小云，你別生喬薇的氣，最近沒事干，脾氣壞也正常，諒解諒解。”鄭心語出來裝老好人。

陸喬薇承認和聶遠云對罵沒什麼格調，但是誰沒事干啊，聶遠云越生氣，越要惡心聶遠云。陸喬薇轉來轉去還不算，又去茶水間拿了零食，卡次卡次，聶遠云離最近，聽得耳朵都要炸了。

直到中午羅經理過來巡視，板著臉，道：“喬薇你這樣過分了啊，辦公室同事都被你影響到了。”

陸喬薇面不改，“是啊，我所有的工作都給分給們了，們工資至漲一倍。們應該謝我。”

羅經理也被懟得一嗆。

陸喬薇無辜地眨眨眼睛，“不是您老私自給我安排婚假把我工作轉走了嗎，我在我的假期呀。”

羅經理憋了一會，松口道：“給你兩天假期，你回去好好準備DMD的工作。”

“好的，謝謝經理。”陸喬薇毫不客氣接了假，拎著包出辦公室，走到門口聽到聶遠云哼了一聲。

聶遠云小聲跟鄭心語說道：“還真敢走，不怕走了就回不來了啊。”

另一個同事附和道：“是啊，還好意思欺負心語，有夠不要臉的。”

陸喬薇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站在們面前，微俯下，居高臨下地喊道：“羅經理，我要請年假！”

走的時候，辦公室的同事恨不得給開“歡送會”，只有沈如意追到了公司門口，勸道：“薇薇，你別太沖了，我總覺得羅經理醞釀著大招想搞你，要不等曲總監回來再說。”

正中午，烈日當空，陸喬薇走的風風火火，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揮手扇風，“就算我低頭，們也會針對我，而且你真以為羅經理只是想搞我嗎？你想想，他升職要往哪兒升，他肯定是覬覦青竹的總監位置，青竹平時夠照顧我的，我肯定也要幫護著位置，放心吧。”

說著，又道：“我倒是擔心你，平時們就欺負你，你現在跟我走得近，我走了們不知道怎麼針對你。”

沈如意著手指，似在猶豫什麼，陸喬薇轉走了好幾步，喊道：“喬薇，公司一有靜我就給你發信息，你記得看。”

陸喬薇跟沈如意關系其實并不是很好，主要是不太喜歡沈如意得格，沈如意太懦弱，放在哪里都是端茶送水被人驅使的角。而這人，吃不得虧，不饒人，不能理解沈如意。

說，也就是在聶遠云欺負沈如意的時候，幫沈如意懟了兩句，這次沈如意能跳出怯弱的怪圈，選擇站在這邊難得，陸喬薇記這份。

沖沈如意說了聲謝謝。

……

年假加羅經理給的兩天的假，陸喬薇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個星期，只是等回公司就到月底了。

陸喬薇沒時間去猜羅經理和鄭心語要搞什麼作，把所有力放在DMD的畫稿上。

設計講究靈，用兩天時間定稿調整細節，空了一天出去轉轉，再回來看了一遍稿子。

這次沒跟羅經理匯報工作，讓曲青竹幫找了DMD負責人的聯系郵箱，畫完圖打包發過去。

順便寫了自己的履歷，再洋洋灑灑的表達對DMD公司的喜。

最后等待傳聞中最挑剔的甲方回復。

對方一直沒有回郵件，陸喬薇很焦慮的給好友打電話，曲青竹安道：“DMD負責人很忙，們下個季度要參加伯利亞的珠寶秀，我聽別人說最早等三個工作日，我給你買個電影，你先去看看。”

這麼待著也不是個事，一個人安靜下來就容易胡思想，面上不太在乎，心里還是很著急的。

前段時間準備結婚，手頭上的錢全拿去和駱一言一起付首付了，之后跟駱一言肯定要打司，要是接不到工作回，經濟上難免吃不消。

電影正看到高，手機叮叮的響，郵箱提醒有新郵件，陸喬薇等不及看后續劇，激的握著手機往回跑。

發過去的附件被毫不留的打了回來，圖上全是紅線，強烈的表達了甲方對設計稿的不滿，甲方挑剔到一句話都懶得說。

陸喬薇從來不對誰低頭，除了甲方爸爸。

繼續改，繼續發郵件，甲方毫不留繼續打回，來來回回，全程沒有一個字流，改了五十多次。

到了第二天凌晨，陸喬薇扛不住了，打字問：【您好，Drill小姐，我可以不可以加一下您的聯系方式，聊一下戒指通花幾個部分，這個地方我改了很多次都沒達到您的要求，實在怕耽誤您的時間。】

設計這一行，跟碼農差不多，深夜活，畫到禿頭，有時候甲方一個不滿意，全部打回重畫，但是像Drill這麼挑剔，一個細節改五十多次是頭一回遇到。

陸喬薇叼著面包，自我安的想，好歹人家負責人沒否定的設計，不然得掐人中。

負責人惜字如金地說：【原稿】

戒指通花的部分再次被圈了起來，這里的設計原本是兩個環抱的“軀”，陸喬薇怕過于，局限銷售群，就把頭換了鏤空的花紋。

陸喬薇：【原圖可能不太適合您】

負責人：【是我不配擁有它嗎？】

那怎麼可能？誰敢說甲方爸爸不配。

甲方爸爸一定是在反諷不識抬舉。

陸喬薇：【您配您配，我現在把配圖給您】

陸喬薇了鼻骨，這幾天晚上怎麼了，一天比一天刺激，要說原圖，那是從心里挖出來、有沖擊能讓人覺得恥的姿勢圖，簡稱——69圖。

一秒、兩秒……十分鐘，負責人沒給回音。

縱使是簡圖，也會被嚇壞吧。

陸喬薇：【這個圖是我從某個電影找到的靈，您別看這是兩個，和間也能有強烈的意，您可以跳出世俗的眼睛去看這個圖】

八月份正是酷暑，白天攢足的暑氣在晚上揮霍不盡，陸喬薇瓣干裂，倒了杯水，回來面無表的看著泛著白的電腦屏幕，然后敲出彩虹屁。

【向您這麼優秀的人，一定見多識廣。比我了解的更多，在您面前獻丑了，期待您的指點。】

【您寶貴的意見是我前進的力】

【DMD有您這麼優秀的管理者，真是……】

百度一下應該加個什麼詞合適。

這時界面閃爍，有新郵件傳來。

陸喬薇再打開附件，面上一陣紅。

傳過去的簡圖被挑剔的甲方描了細節，上了。

兩纏的軀，從表、作都做了調整了。

的長發如雨幕一般搭在肩上，腰陷床里，手臂支起，修長的曲起踩在細絨上。

臉頰托著，瓣微開。

被人側抱著，輕啄著。像是一顆閃耀的鉆，出人的澤。

甲方只給下面那個人上了。

負責人：【把另一個臉上完再發給我看看，注重細節，你會的吧？】

有那麼瞬間，陸喬薇分不清自己是在接私活畫大尺度，還是在談價值七位數的珠寶設計，陸喬薇拿著水杯連喝了幾口水，發可的笑臉，打字回了個好。

陸喬薇：【會啊，我畫這個超專業的，您稍等】

負責人：【我的要求是不是過分了？】

陸喬薇：【誰說的，我去鯊了！！！】

陸喬薇：【是那些設計師不懂您的審！我覺得您提的意見特別好，就比如這兩個高難度姿勢，一般人誰能想得到！您一看就特別有經驗！】

負責人：【你很有意思，我很欣賞你。】

陸喬薇要淚流滿面了，真要是欣賞我，你大人有大量趕給我過稿子啊，不至于讓我大半夜給你畫圖。

郵件箱來來回回多了幾百條郵件，陸喬薇仿佛回到漂流瓶時代，撈著網兜回復信息。

陸喬薇：【謝謝您的抬。】

負責人：【加油。】

這種稿子夜越深越好畫，陸喬薇畫著畫著，記憶再度回到去聞謹言家里的那天，中途洗了個澡換了條干凈的。

聞謹言材很好，口很飽滿，喜歡側著，看人的時候目和，異瞳里卻是骨的倒影，在深夜綻放著煙火一樣的炫，總是錮著陸喬薇，把控所有主導地位……

媽的，小三的好辣。

陸喬薇改圖有強迫癥，一直改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這次耍了個小心機，在圖里做了改，纏十指戴上了設計的新款戒指。

陸喬薇：【您看這樣可以嗎？】

心：再改一次我就要猝死了，放過我吧！

最后一天。

陸喬薇做飯、洗澡，用電腦放了一部很有年代的港片看，徐克早期作品《青蛇》，青城山下紫竹林的青蛇和白蛇，在水汽彌漫的浴池里沐浴，許仙突然闖，青蛇著腰肢躲在白蛇后。

以前看過，全程看鐵漢法海和青蛇，再看的時候腦子就一個想法：搞啊，蛇的發期不是那個那個的嗎，青蛇趕把你姐姐推倒！

了鼻子。

一部片看到最后，白蛇死了，青蛇鉆進水里消失不見，陸喬薇掉了兩滴淚，再去看郵箱，負責人回信了。

負責人：【我很期待和你的見面，陸喬薇。】后面加了一個微笑的表符號。

啊啊啊！

陸喬薇敲字：【我也是！】

那一刻甲方爸爸所有的刻薄變了致命的溫！

哪怕就睡了五個小時，黑眼圈都給熬出來了，陸喬薇也覺得不累，渾有勁。

當天畫了個致的妝，拎著小包，穿了一黑肩的短，踩著高跟鞋，很新的去公司。

同事們看到都驚呆了，比之前聊得更要嗨，聶遠云就差沒在耳邊拿喇叭喊，說人事部出公告了，要裁掉業績墊底的人。

陸喬薇坐下來，沈如意過來跟說，人事部前幾天發了裁員消息，發了幾條信息，陸喬薇都沒有回。

這一個星期，陸喬薇都在跟負責人玩漂流瓶，眼睛全放在郵件上，沒有時間去登錄微信。

就聊了兩句，羅經理老神在在的從辦公室那邊走了過來，背著個手，道：“喬薇啊，你來一趟辦公室，有點事跟你說。”

陸喬薇拎著包跟了過去，在羅經理接二連三嘆氣的時候，從包里出DMD的邀請函甩在了桌上。

“謝謝經理，DMD的設計我搞定了。”

“哎呀喬薇公司要裁員了，我剛接到……什麼？你把DMD的設計搞定了？”羅經理不可置信地看著，又不可置信地將邀請函拿了起來，邀請函雖然是打印出來的，但電子簽名和DMD公章不會騙人。

羅經理臉跟豬肝一樣，“你怎麼直接越過我找了負責人，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質嗎？算是接私活了！公司要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我跟總監打招呼了啊，不信你去問曲總監，哦，對了，后天就回公司了。”陸喬薇眨眨眼，看向羅經理手下著的辭退通知，“是裁員通知啊，我看看是誰，需要我幫您通知嗎，裁誰啊？”

DMD的設計拿下來，陸喬薇又是業績第一。

幾分鐘后，陸喬薇從辦公室出來，拿著羅經理開的辭退通知摔了又摔，大家都傻眼了，紛紛疑地看著。

搞什麼？陸喬薇怎麼一點都不害怕還那麼開心那麼得意？不會氣到腦子壞掉了吧？

只見陸喬薇走到還在喝咖啡的聶遠云邊，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的桌子，“不好意思，你被開除了，哎，可憐見的，你業績倒數第一都不知道……要不要我給你開個歡送會啊，鴨舌頭給你煮一鍋。”

欣賞完聶遠云彩斑斕的臉，以及震驚到要哭泣的眼睛，又偏頭看鄭心語，“哎呀，心語，你快安安你好朋友，都要哭了，好可憐哦～”

陸喬薇撥長發，心想：我真是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