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緒別扭地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但隨即又神大振地指著他道：“那你也重視了啊。”

“哦……”齊遜之撐著額頭歎息：“那日我太過得意，不小心惹惱了，就倒黴了。”

“……”

說話間，二人已經快要到東宮，卻見一道娉娉婷婷的影從他們的側麵的宮道上經過，由一個小太監引著朝宮門口走去。

劉緒朝那邊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齊遜之了然一笑：“那位就是周小姐吧？不去打個招呼？”

“不用了。”劉緒聲音沉悶，怎麽大家都知道了！

齊遜之笑著搖頭：“你不用擔心，殿下不會怪罪的。”

“說的是，不在乎自然就不會怪罪。”

他自然而然地接口，聲音越發沉悶，反應過來時猛然抬頭，卻對上齊遜之似笑非笑的黑眸。

“慶之不必難過，殿下不是不在乎，隻是更加在乎朝政大事而已。”

“……”劉緒第一次臉上出諸多富的表，最後轉就走。

他什麽時候難過了？！！！

東宮正殿，安平正在看崇德陛下的信。

除去前幾封急報，這竟也是用八百裏加急快馬送宮中的。

崇德陛下對現狀表示很憂慮，大臣們的理由讓他啞口無言，甚至連他也忍不住要責問安平為何對西戎侵一事不做出應對。而現在，他隻有當做焦義德的奏折還未收到，同時給安平指了條明路。

他覺得安平年紀也不小了，還不如趁早定下駙馬人選，以大婚來轉移眾臣的視線。

所以說，做父親的還是站在兒這邊的。

安平收好信件，走到一邊的榻上自顧自地擺弄棋盤上的殘局，黑白對峙，全控在一人手中。然而不過片刻便停了下來，下一步竟然遲遲找不到突破口。

想得太過神，連有人接近也未發現，直到一隻手撚起一枚棋子落在麵前。

安平抬頭，就見齊遜之坐在椅上微笑不語，劉緒則遠遠地站在一邊，似乎是在生氣，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

沒有在意，隻是指著齊遜之落下的那枚棋子道：“你這不要命的下法，算什麽？”

齊遜之攤攤手：“這才出其不意啊。”

安平眸微微一閃，撚起一枚棋子落下，格局便又被打破，點了點棋盤邊沿：“這才出其不意，這一招袖裏乾坤。”

說著，推開棋盤，坐正了子：“今日你們同來，是要稟報詩會準備的進展麽？”

到的視線落在自己上，劉緒終於無法視而不見，垂眼行禮道：“啟稟殿下，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隻待殿下擇日即可。”

安平聞言立即起走到他跟前，笑瞇瞇地拍著他的肩膀，一副親昵之態：“慶之辦事，本宮放心。”

劉緒的臉上又開始泛起先前的紅。

然而安平卻又忽然正經了神，擱在他肩頭上的手也主撤開了：“詩會就定在下月初十五吧，本宮還要加個條件。”

一邊的兩人同時投來了疑的眼神。

“本宮要準許子參加。”

劉緒皺了下眉，模樣明顯不願，齊遜之則不置可否。

“還有，”安平走回書桌後坐下，神轉為冷淡，周出一疏離：“你們以後也不用再宮陪伴本宮了。”

見到二人驀然震驚的表，安平眼眸一轉，又浮現出了往常那般暗含調♪戲的笑意：“你們也該明白，雖然你們二人麵貌俊，但總對著你們，本宮也覺得乏味了啊。”

齊遜之當即掌而笑，點頭道：“微臣也是這般認為的，有勞殿下這些日子忍耐了。”

劉緒則目瞪口呆，隻不過一瞬，他就恢複自由了？

可是為何他竟一點也不覺興？這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不是麽？

安平察覺到他神間的異樣，卻並未做聲，隻當沒有看見。一旁的齊遜之則眸暗斂，邊照樣帶著溫和的笑意，卻又似與平常有些不同……二人離去後，安平吩咐圓喜去招沈青慧宮，而後提筆蘸墨，給父皇寫了封信。

容不過寥寥數語，最後一句是：“兒暫無婚之意。”

不知為何，寫完這句話，竟像是扔開了一個包袱。也許早在得知那些大臣想要找人替代時，就有這覺了。

既然他們已經擺開陣壘，又有何懼？

沈青慧很快便到了，因是急召，來得匆忙，連烏紗也未戴，一頭青盤著婦人髻，安平盯了很久，直到沈青慧以為自己的著不整惹怒了，才出口道：“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裝束十分合適，你以後不必為戴烏紗而盤男子發髻，直接梳子發式吧。”

沈青慧忙道：“殿下，這恐怕會引來非議啊。”

安平微微勾：“那便用你的政績將這些非議化為讚。”

那雙深邃的眸子仿若染了山水之，芒沉浮，不炫目卻人不敢直視。沈青慧連聲稱是，心中暗暗折服。不是沒見過安平殿下正經時的模樣，但今日，似乎有些東西變得不同了。

“沈卿，今日召你宮，乃是為了商議建軍一事。”

沈青慧一驚：“什麽？”

安平在麵前緩緩踱著步子，神悠然：“你不必驚訝，本宮早有此念，但這支軍隊所需不在多而在，而且要暗中進行，本宮打算讓他們配備你改良的機弩。”

沈青慧憂慮道：“建軍是大事，想要暗中進行，恐怕很難。”

“不錯，所以一切都需要得力的人手，而這支暗部，將來也許會為一支意想不到的力量。”安平停在前，抬手將扶起，微微一笑：“這一招，袖裏乾坤。”

第八章

“什麽？陛下還未收到奏折？”首輔府的前廳，焦義德大張著毫無形象地在首輔大人麵前展示了他風中淩的一麵。

周賢達一臉憾：“青海國地高原，療養地可能並不在青海國啊，老夫盡力尋找了，但毫無所得，看來此事隻有後了。”

焦義德抿不甘地哼哼了一聲，悶悶不樂地拂袖出了首輔府。

周賢達舒了口氣，終於能夠安心地坐下來飲口茶了，這段時間都要被這群頑固保守的家夥給折騰死了。偏生安平殿下也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兒，弄得他跟劉珂齊簡一群皇帝心腹也不敢明擺著給撐腰。

他抬著右手敲打著左胳膊，心中暗暗慨，這年頭，忠臣難做啊……有人接替了他的作，作輕地替他按著肩頭。周賢達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轉頭一看，笑了起來：“是湘兒啊，今日怎的沒宮去陪伴太後？”

周漣湘抿而笑，溫聲道：“今日安平殿下陪太後吃齋念佛，所以兒不用宮陪伴了。”

“原來如此。”周賢達瞇著眼睛著兒的服侍，已經有些昏昏睡。

“父親……”

忽來的呼喚讓他清醒過來：“嗯？怎麽了？”②思②兔②網②

周漣湘似乎十分猶豫，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半晌才囁嚅著道：“聽聞安平殿下這次特許子參加詩會，兒……兒在想，不知父親可允許兒也去見識見識。”

“哦？竟有此事？”

周賢達這麽一問，周漣湘的頭就垂得更低了，臉也紅了個，好像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十分赧然。

自小的教育便是中規中矩、恪守禮教，如今提出這個請求，簡直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周賢達也知道的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他人到中年才得了這麽個兒，生得貌，又教養得端莊嫻雅，一直視同掌上明珠。也是難得對自己有請求，自然不好拂了的願，便拍了拍的手背應了下來：“你想去便去吧，注意安全便是。”

周漣湘一臉驚喜地抬頭，連連拜謝。

四月中，芳菲將盡，氣候卻最宜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槐花香，周漣湘從馬車中悄悄掀了簾子朝外看，不知是哪家府上的竹葉碧綠地展出來，在那朱紅的大門的映襯下別有一番古樸風致。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卻見大門忽然在此時打開，一名著雪白織錦雲紋袍的公子由下人背著送上了門口的馬車。

不同於其他男子中規中矩的束發，他隻將一頭墨發隨意的用一緞帶係在腦後，有些碎發垂下，擋著他的側臉。從周漣湘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高的鼻梁和微微抿著的線，似乎還帶著一笑意。

有些疑，這樣一個腳不便的男子，何以如此隨意灑？

馬車經過過的一瞬，迅速地掃了一眼府門的匾額：齊府。

是文淵閣齊大學士的府上？

周漣湘想了一瞬才回憶起齊家是有位有疾的大公子，久居深閨，以致周齊兩家雖然好，竟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不多時，馬車停下，丫鬟揭開簾子看了一眼，對道：“小姐，到黃金臺了，現在就下去麽？”

所謂黃金臺便是為舉辦詩會搭起的場地。戰國時燕昭王曾築高臺置千金於其上延攬人才，因稱此臺為“黃金臺”。後有“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之句，以知遇之恩。詩會舉辦也是為招攬人才，當時有人提起這典故，便漸漸有了這麽個稱號。

周漣湘本打算就此下去，但朝外看了一眼，隻看到黑的圍觀百姓、侍衛以及一些朝中權貴，獨獨沒有子，心中一慌，便又回了腳。

“罷了，再等等吧。”

恰在此時，人群開始一陣，一輛馬車在場邊停下，車簾掀開，太傅大人與其子劉緒一同走下車來。劉緒一墨綠錦袍，金冠束發，神肅然，更添幾分俊逸。周圍百姓讚歎不斷，他卻好似沒有聽見，跟在父親後，隨相迎的員在臺上落了座。

丫鬟對周漣湘道：“小姐，這不就是去年中元節遇到的劉公子嘛，一年未見，倒是越發的瀟灑了呢。”

周漣湘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劉公子？我倒是不記得了。”

正說著，又陸續有馬車到了，下來的俱是當朝的員和權貴公子，就是沒見到一個子。周漣湘不免有些泄氣，若是隻有一個子參見，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上臺去了。

惆悵間，卻見先前見到的齊大公子由下人背著走上臺去了。周圍忽然沒有了聲音，隻有極其細微的私語聲，定然是討論他的疾吧。

周漣湘不免對他生出些同，然而再去看他，卻見他已由下人伺候著端坐下來，神如常，毫沒有半點尷尬或者惱。

不免愧疚，看他這般灑，的同倒是折辱他了。

有小廝搬著一張古琴在他麵前放好，他抬手撥了兩下，轉頭看向劉緒。後者朝他點了點頭，起立朗聲道：“承蒙安平殿下不棄，今日詩會由在下與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