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周漣湘疑地看了齊遜之一眼，心道莫非是他的話惹惱了殿下？但也不敢遲疑，唯唯應下便要退出，卻見劉緒仍舊站在門邊，言又止。

沉許久，他抬頭看了一眼安平，轉對周漣湘道：“我送小姐回去吧。”

“啊？哦……”周漣湘完全不著頭腦，稀裏糊塗地跟著他出了門。

齊遜之微微垂眸，飲了口茶：“稀奇，慶之竟然撇下公子您去陪伴周小姐了。”

“本公子給他出了道難題，他此時需要時間好好思索，會回避我一點也不稀奇。”安平走到他邊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茶，直接切正題：“該說正事了。關於此番你遭劫一事，我已經知曉前因後果，但是還是想問問你的看法。”

齊遜之看了一眼，還是老樣子，永遠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放下茶盞，正道：“想必是與之前刺殺案有關。”

“說的不錯，此次作定然是為了洗蕭靖的罪名。”

“看來京兆尹家的這位長子會突然出逃也不是偶然，計劃周又故破綻，既讓您順利找到了我，又將罪名推給了京兆尹，若不是抓住活口，可謂天無。”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那些犯人您審問出結果了？”

“自然，那位長子可不是什麽意誌堅定之人，否則又怎會遭人利用，重刑威嚇之下，自然就範。”

“所以您這次是打算將蜀王徹底打了麽？”

安平微微一笑：“誰知道呢？”

齊遜之抿了抿，心中覺得此事還有一部分並未參，而這部分，似乎正與眼前之人有關。此番作顯然是蜀王為了奪回兵符做的布置，可是現在因為被捉住了活口而敗，反而被安平反將了一軍。但是時機太過巧妙，所有事雖然看似都對安平不利，可是每到關鍵時刻卻又急轉而下，總能扭轉局勢。

是巧合麽？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對了，”安平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前幾日，我遇見過你幺弟。”

齊遜之疑地看著。

“本公子很不解，你幺弟看著靈巧懂事，怎麽上次說要見你時，會讓你這個腳不便的哥哥主去找他呢？聽聞你與他最是要好，既如此，他應當很照顧你這個哥哥才是，難道不該自己來見你麽？”

齊遜之皺著眉回想了一下，這才記起是上次生辰晚宴時，他幺弟在屏風外吩咐丫鬟的話，沒想到竟然記得這般清楚。他續了杯茶，語氣淡淡：“殿下想說什麽？”

盯著他的臉觀察許久，卻隻見一片平靜，安平笑了起來：“沒什麽，隻是恰好想起，便順口一提罷了。”

齊遜之抬頭看，眼神很傲驕：“睿公子可別打岔，說來此次差點遭難也是拜您所賜，總覺得該問您要些賞賜才行。”

安平立即與之拉開距離：“悠著點兒，上次你的生辰可花銷了不了。”

“放心，我並不打算要錢財。”

“哦？那你要什麽？”

“我要殿下……”

安平瞇眼挑眉。

“……的信任。”

周遭忽然沉寂下來，隻餘樓下客人偶爾笑談之聲……半晌，安平起，走到窗邊站定，側對著他，凝視著窗外滿街繁華歎了口氣：“賣藝不賣不是很好麽？子都，雖不願承認，但你該知曉，我一直對你心存愧疚，所以有的事適可而止便好，我並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齊遜之看著的側影輕笑：“閑來無趣，便想找些事做做，何況，除了在您麵前蹭些俸祿，我此生還有什麽大用呢？”

“路途兇險。”

“不是有英明神武的睿公子護著麽？”

安平凝視他片刻，側過倚著窗框，抱著胳膊邪笑起來：“英明神武這個詞我喜歡，還真是適合我啊。”

“……”齊遜之頓時無力地耷拉下了肩膀，又來了……

二二章

深冬到了，天氣越發冷。早間飄起了雪花，很快就變為鵝大雪。安平係了件大氅，在書房外看著沉沉的天，想起在青海國的父母，這般嚴寒的氣候，也不知過得可舒適。

正想著，卻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角，一如既往地姿容端莊。待到近，見到安平就這般立於簷下，連忙上前將傘舉高，為遮擋：“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麽？”

“看雪啊，漣湘此時宮作甚？”安平笑了笑，袖為拂去發間一雪花。

周漣湘欠了欠，麵笑意：“回稟殿下，此次甄選結果已然揭曉，漣湘拔得了頭籌，特來稟報殿下。”

“嗯，此事本宮已然知曉，可是件大喜事。”安平轉示意隨自己進書房，邊走邊笑道：“本宮果然沒看走眼，接下來便好好為吧。”

“殿下，漣湘不是想說這個……”

已經走殿的安平頓住步子轉：“那你想說什麽？”

“漣湘是想……”周漣湘怯怯地看了一眼，眼睫微，隨即像是想起什麽，又幹脆抬起了頭：“漣湘是想在殿下`邊任職，無論銜大小，隻要能待在殿下`邊即可。”

安平解開大氅給邊的圓喜，坐到桌後：“為何要待在本宮邊。”

周漣湘恭恭敬敬地行禮：“殿下`居監國之尊，蓄不世之材，漣湘庸陋，願追隨左右，聆聽教誨，省吾以拓心智。”

“可是本宮並不打算教你。”

周漣湘驀然一驚，怔怔的抬眼看。

安平笑了一下：“回去聽從安排吧，你不缺才能，隻缺機遇。天地廣闊，朝堂詭譎，這些都是要你一步步去理解領悟的，若是留在本宮邊，隻能做井底之蛙罷了。”

畢竟是大家閨秀，關於即將麵臨的朝堂，周漣湘還不曾深想過，聽聞此言不垂了頭，神赧然。

“抬起頭來。”如上次一樣，安平的話容未變，語氣卻生冷了許多。周漣湘抬眼看去，隻見到肅然的臉：“如今你很快便要為朝廷命，一切自有規矩，本宮不會再像過去那般對你客氣，你也要忘卻自己首輔千金的份，獨自打拚，直到堂堂正正地站到本宮麵前。”

取了自己批奏折的筆，起走到周漣湘麵前，遞給：“本宮以一筆相贈，但願我大梁能出個如上那般的巾幗宰相，回饋本宮以滿腹才華。”

周漣湘倉惶拜倒，半晌才雙手接過：“謝殿下。”

安平笑了起來：“以後既為朝廷命，還是早日改掉麵皮薄的病吧。”

周漣湘連連稱是，又拜了拜才退出殿去。圓喜托著一封信函走進來，就見安平笑瞇瞇地問他：“圓喜，你說本宮的口才是不是越發的好了？”

圓喜當即道：“那是自然，殿下的口才無人可比啊。”

“嗯，難怪蜀王總是吵不過本宮啊。”

“……”圓喜抹了抹汗，將信遞到麵前：“殿下，西北有八百裏加急送到。”

安平聞言立即收斂了笑容，接過展開，神忽而冷峻起來。圓喜見狀有些吃驚，不敢多言，神也變為小心翼翼。↙思↙兔↙在↙線↙閱↙讀↙

在殿中來回踱了幾步，安平將信收好，稍作沉，低聲對圓喜道：“去城外軍營將趙老將軍請來，莫要驚任何人。”

※雙九的傷勢已無大礙，但安平仍舊讓他好好休養。如今蜀王的兵符和帥印都被扣了，他若是出現，想必也會招來一些人的不快。

前段時間，安平與蕭靖在京中高調爭權的舉讓朝廷表麵平靜了不，不過很快就又沸騰了。

西戎的消息收的很快，得知蕭靖已被奪去主帥之位，便立即重兵集結，即將境而來。

書房滿了人，以蕭竛為首的幾位大臣極力要求安平歸還帥印兵符給蕭靖，畢竟軍急，刻不容緩。而安平卻淡定地說了一句：“本宮已經排遣趙老將軍前往西北，諸位可放心。”

“……”眾人默然。

趙老將軍是安平的授業恩師，此舉算不算……任人唯親？

蕭竛麵不佳，沒想到麵前這個子會這般絕，不過一件小事，接二連三地打蜀王也便罷了，還直接把他一手帶出來的將士給了旁人。更何況作還這般迅速，連商議都不曾便做了決定。

而安平卻毫沒有鬆口的意思，無論眾人如何勸解。

焦義德等人出去之後，自然免不得又起了將陛下請回京城的心思。

大臣都已離開書房，唯有一人還留在殿，靜靜地站在安平麵前。

安平麵帶笑意地看著他：“慶之還有事？”

劉緒抿了抿，許是想起了那晚的事，神有些尷尬，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適才聽諸位大臣提及西戎侵路線，微臣覺得有些異樣。”

安平聞言眼睛一亮，起走到他跟前：“有何異樣？”

突來的親近讓劉緒怔愕了一下，趕忙收斂緒，走到一邊木架上懸著的地圖前：“若是侵我大梁邊境，隻有兩條路，一條荒無人煙，越沙漠而來，之後直接與梁兵對陣。另一條需途經青海國，卻必要遭遇青海國抵抗，之後又會遇上我大梁將士，難度更大。上次對方明明選的是前者，這次為何忽然選了難走的青海國呢？”

“因為兩次領兵的主帥不同。”安平走到他邊站定，看著地圖沉聲道：“第一次領兵的是老將，穩紮穩打，此次卻是西戎國剛剛登基稱王的大王子金玨，聽聞此人心狠手辣，詭譎多變，連新登的王位也是靠不彩的手段得到的。他若是選了上次的路線，才是奇怪。”

一番話說完卻未得到回應，安平轉頭，正對上劉緒不解的臉：“殿下為何告之微臣這些？”

“那慶之又為何告之本宮這些？”安平笑了一下，不同往常的輕佻，溫和而自然：“慶之為本宮著想，特意提醒，本宮豈會不信任你。”

劉緒心中大震，原來都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是希能注意到這些，免得屆時落險境。畢竟的戰場不止西北邊境，還有這風雲變幻的朝堂。

隻是剛才聽這番話說來，心中也安定了不。既然能將對方主帥都清楚，必然也是早就盯著西戎了。劉緒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啊。

安平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其實本宮之前一直在想，你懷大誌，必然不能久居傅一職，之前聽你說要上陣殺敵，也隻當是一時意氣用事，如今看來，倒是本宮埋沒了你。”

“殿下言重了。”劉緒心中忽而有些慚愧，他之前一直糾結於對的意中時，對方想著的卻是他的前程，更何況他又不知不覺地卷了蜀王的圈子……“如今看來，你心思敏銳，武藝又好，倒不妨撇開令尊文之路，必可就一代將才。不過此時不是時候，慶之再忍忍吧，總會有你一展抱負的時候。”

劉緒赧然垂眸：“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