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麽？”

這個男子個子高高的，和葉潛之的表麵上的溫雅雋秀不同，他長了一副漂亮的桃花眼，看起來十分風流倜儻。隻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眼歸緩緩，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葉真的在這裏金屋藏啊，這下可讓我逮了個正著。你好，我是淩雲意，是葉潛之的朋友。”

這個名字有點耳，可是歸緩緩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一聽是葉潛之的朋友，歸緩緩頓時高興起來：“我歸緩緩，之之不在，你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淩雲意饒有興趣地問：“你他之之？沒被他罵？”

“怎麽會，之之很大方的，而且他主要求我個親熱點的名字，我想了半天，這個名字最親熱了，你覺得怎麽樣？”歸緩緩得意地說。

“我覺得好。”他笑著說，“對了，我可以你緩緩嗎？我覺得你很可。”

“當然可以，進來坐會兒吧，我請你吃午飯。”歸緩緩熱地說。

淩雲意走了進來，四看了一下，問：“你的中飯呢？”

歸緩緩把桌上的豆漿倒兩杯，把四個生煎包分兩份，自己抓了一個咬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唉呀，冷掉了，不好吃了。這個就是午飯，我把我的省給你吃。”

淩雲意眼睛閃了一下，揚揚眉，笑著說：“別吃了，走，我請你吃大餐。”看著歸緩緩有點猶豫的神，又補充了一句，“海鮮大餐，螃蟹這麽大個喔！”

－

歸緩緩第一次看到這樣巨大的海鮮排檔，所有的海鮮都放在各個不同的玻璃缸裏，巨大的澳洲龍蝦遊來遊去，書本那麽大個的螃蟹衝著吐著泡泡，多寶魚、石斑魚還有各種不出名字的魚在水箱裏可憐地看著。驚喜地這個，敲敲那個，覺得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這裏太值得了：“淩先生，你些都能吃嗎？”

“怎麽還我淩先生，太見外了，你是潛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雲意就好了。”淩雲意指揮著服務員把各海鮮裝盤稱重，“這裏是和N市相鄰的，有很多海島，這裏的漁場是全國最大的漁場，隔壁就是江浙一帶最大的捕撈碼頭，每天有數不清的漁船出海，所以這裏的海鮮是最新鮮的，你就敞開肚子吃吧。”

說話間，服務員抓了一個大龍蝦放到他們麵前，歸緩緩驚一聲，卻忍不住出手去了龍蝦的背：“它好有趣，我想養一個玩玩。”

淩雲意笑著說：“你家在哪裏？哪天我抓一個來讓你養。”

歸緩緩想了想，憾地說：“我現在住在之之那裏，還是算了，他一定不肯讓我養的。”

淩雲意漫不經心地說：“那你搬出來好了，我幫你找間房，給你弄個大魚缸，你想養什麽就養什麽。”

“真的？”歸緩緩驚喜地說，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泄氣地說，“不行，我已經答應之之了。”

兩個人坐到餐桌旁，中午吃飯的人不多，蒸的螃蟹很快就上來了，服務員搬上來一套吃蟹的工，淩雲意練地幫剝開蟹殼，裏麵是冒著熱氣的白的蟹，襯著彤紅的蟹膏，令人食指大。歸緩緩搶過螃蟹，毫不客氣地說：“這個是我的！”

淩雲意好笑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點了一枝煙，問：“你答應了潛之什麽？”

“住在他家啊。”歸緩緩吸吮著蟹鉗，含糊不請地說。

“你們認識多久了？我以前好像沒怎麽看到過你。”

“我們認識三……”歸緩緩忽然想起了什麽，把那個“天”字生生咽了下去，“……三個月了。”

淩雲意的桃花眼彎了彎，看起來分外的人：“潛之真的好運氣，象你這麽可、漂亮、單純的孩子，我怎麽沒有先到呢？”

歸緩緩的眼睛也彎了起來，角上翹，讓人想起一朵燦爛的向日葵。“真的嗎？從來沒有人這樣誇過我。”

“噢？潛之都不誇你？”淩雲意剝了個蝦，放進裏。

“他隻會罵我，還每天要扣我獎金。”歸緩緩慢慢地剔著蟹鉗，從裏麵剝出來一整個蟹腳，炫耀地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口塞進了裏。

“扣獎金？”淩雲意敏銳地問。

歸緩緩愣了一下，捂住，眼睛骨碌碌一轉：“那個，那個是這樣的，我在他手下幹活，他老嚇唬我要扣獎金。”

“你在頤地產上班？”淩雲意有點不太相信，頤地產走的是品路線，對員工的要求向來嚴格，象歸緩緩這樣，估計給頤的人打下手都沒人要。

歸緩緩吞下蟹腳，暗地裏抹了一把汗：“我在頤業公司。”

丁零零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歸緩緩從包裏掏出手機，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隨手按掉了，把手機放在桌上。

“怎麽了？是擾電話嗎？”淩雲意奇怪地問。

“不認識的號碼，接了多浪費錢。”歸緩緩嘻嘻笑著，又開始用鉗子夾一個蟹鉗。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歸緩緩慢吞吞地瞄了一樣，說：“哎，那個雲意，我沒手了，幫我按掉它，又是那個號碼。”

淩雲意拿起那個廉價的山寨機，剛想掛斷電話，按到一半停了下來，臉古怪地將手機遞給歸緩緩：“你還是聽一下比較好。”

歸緩緩愣了一下，奇怪地看著他。

“潛之的號碼。”淩雲意衝眨眨眼，“如果你再不接，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還有，千萬不要說是和我在一起，不然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第6章

葉潛之看著垂頭站在他麵前的歸緩緩，冷冷地說：“你幹什麽去了？背背工作守則第三條給我聽聽。”

“下班在家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問問雇主的意見。”歸緩緩越說越小聲，忽然又理直氣壯地抬起頭來，“可是你不在家，我又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你讓我到哪裏去問你？”

葉潛之森森地一笑：“那你不會乖乖在家等我回來？你這是工作，懂不懂？工作要敬業，懂不懂？不然被老板炒魷魚，懂不懂？”

歸緩緩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鹿一樣的看著他，看得葉潛之心裏的。“你看，你居然掐掉了老板的電話，讓老板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出現，你說你要扣多獎金？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歸緩緩怯怯地說：“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去看朋友了，他留我吃了頓飯。”

“現在就把我的電話存起來，以後隨時隨地都要接，不然扣獎金。”葉潛之第一次被人掛電話，心裏很不舒服。

歸緩緩響亮地應了一聲，飛快地掏出手機，把他的號碼存了手機，然後湊到他邊，給他看自己的通訊錄，上麵的名字是“最重要的之之”，拍馬屁說：“以後堅決不接一個電話，再接我就免費給你白幹一年，不，白幹半年。”

葉潛之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隨手打開了電視機，問：“中飯吃了什麽？”

“螃蟹……那是不可能的，”歸緩緩差點說了，“就是吃了點豆腐青菜之類的，沒什麽。”

“我讓阿姨給你買點螃蟹吧，看你那饞樣，還有要吃什麽？把自己養得胖點，省得別人說我待你。”葉潛之看著略顯蒼白的臉和尖尖的下，皺著眉頭說。

歸緩緩高興不起來，在他邊坐下，有點不安地問：“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淩雲意的人啊？”

葉潛之一下子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歸緩緩嚇出了一冷汗，連連擺手說：“今天我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他說他淩雲意，我轉告你一聲。”

葉潛之銳利的目盯著看了很久，半晌才說：“他是我好朋友，不過，他很明，以後你看到他了，千萬不要和他多說話，如果讓他知道我們的約定，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我不會讓他看出來的。”歸緩緩堅定地說。

葉潛之嗤笑了一聲：“就你這水平，兩句話就被他套出來了，總之，不能單獨和他見麵，不然的話……”

一整個下午和晚上，歸緩緩一直心神不寧，痛苦地回憶自己有沒有在淩雲意麵前出什麽破綻，連最喜的螃蟹也不能讓快樂起來。

－

第二天是混的一天。民政局結婚登記的大廳裏，葉潛之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歸緩緩，忽然覺得自己選了這個人是不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早上我你起床，你懶洋洋地不肯起來，說是頭暈；我問你證件帶齊了沒有，你說帶齊了；我問你請假了沒有，你居然和我說不用請假，有人會幫你代打卡；我現在你把證件拿出來，你居然說份證忘記帶了……你怎麽不把你自己也忘記帶了？”

歸緩緩委屈地說：“我早上起太早起太快都要頭暈的，不是我故意不起來的。”

“那是不是要我明天開始給你配個專職醫生、專職營養師、專職媽？”葉潛之皮笑不笑地問，“還有，為什麽沒帶份證？我給你五分鍾考慮時間，要反悔盡管說，我們這就一拍兩散。”

歸緩緩瞪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怎麽會反悔，我隻是忘記了而已，你怎麽生這麽大氣。”

……

一旁排隊幾對人紛紛都往他們倆這裏看，旁邊的一個孩子同地看了一下歸緩緩。

葉潛之沉著臉，打了個電話，讓家裏的保姆打車把份證送過來，兩個人去一旁的照相點拍照，攝影師看著這奇怪的一對，不停地指導：“我說兩位，靠近點，再近點，我說你們倆都結婚了還這麽害怎麽辦？不然我給你們一人拍一張然後粘到一起去？我說帥哥，別板著臉了，笑！我說倒是笑得甜點，別笑得這麽嚇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著仇人笑呢，你學學的表，看看笑得多甜……”

好不容易拍完了，兩個人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等份證，歸緩緩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問：“小魚，組長有沒有問我去哪裏了？”

“你死到哪裏去了？我快兜不住了，還不趕快回來！”

“唉呀，我還回不來，”歸緩緩愁眉苦臉地說，“組長發現了你幫我求求，不要扣我的全勤獎啊。”

“你再不回來組長也兜不住了，經理說今天總公司的大老板要來視察，到時候發現你不在你就慘了。”

“我在公司裏就象空氣，不會發現我不在的，再說，總公司的領導早上估計也沒空來視察了。”歸緩緩看了一眼葉潛之，“不和你說了，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回來請你吃巧克力啊，拜拜。”說完，掛了電話，一本正經地坐好。

“這個就是幫你打卡的人？”葉潛之森森地問，“我記得公司裏都是用指紋打卡機的，你們是怎麽代打卡的？”

“我不告訴你，不然到時候我就不能睡懶覺了。”歸緩緩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