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寫意有點悵然。

葉潛之哂然一笑，溫地說：“寫意，你不適合歲月靜好的日子，你天生就是要被矚目的人，適合在鎂燈下生活。有些時候，人會被往事蒙蔽住眼睛，你現在就是，別把我想得太好，其實我真的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個冷漠自私的葉潛之，還是那個自己比別人永遠多那麽一點的葉潛之。”

淩寫意沒有回答，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他，良久，展一笑：“好了潛之，別說這些了，你隻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我來是請你來參加我回國以後的第一場發表會的，為了這個我籌劃了好久，你可別說你不捧場。”說著，遞上了兩張致的請柬，“發表會一共有分為上下兩場，一場主會場設在N市，以男裝為主，裝為輔，第二場設在H市，裝為主，男裝為輔。”

“你這是要把這個地區所有的市場一網打盡啊，”葉潛之笑著說，“寫意你一定行的，從小我就知道你有這方麵的才華。”

淩寫意有點黯然，當初的時候，家裏人曾經有一陣子對學這個專業表示反對，隻有葉潛之一直鼓勵，讓終於在這條路上堅持了下來，隻可惜，雖然知道自己想要從事什麽樣的事業，但卻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人陪在的邊。“謝謝，不如這樣吧，你今天請我吃頓晚飯預祝我功？”

葉潛之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應該的，我書預定一下，還有幾個文件要簽字，你在休息室等我一下。”

豪威爾旋轉餐廳一如既往的奢華，葉潛之替自己了一份新西蘭羊肩套餐，又替淩寫意了一份法式蝸牛套餐，兩個人邊吃邊聊，不可否認，多年的遊學生涯讓向來麗自信的淩寫意又多了一份見識。國的學習氛圍和中國的完全不一樣，寬鬆、自主，然而在最後的考核上卻嚴而謹慎，淩寫意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最後以優秀生畢業，饒是家境優越底子深厚也吃了不苦。

不談，兩個人聊得很開心，窗外的景緩緩地變化著，等到一周轉下來，吃得差不多了。餐後甜點淩寫意點了一個薄荷抹茶冰淇林，看著優雅地用勺子舀著淺綠的冰淇林，葉潛之忽然想起了那天歸緩緩想去冰淇林殘渣的樣子，頓時又忍不住角彎了彎。

忽然，淩寫意愣了一下，低聲說：“潛之，你媽媽好像在那邊，要不要一起過去打聲招呼？”

葉潛之回頭一看，隻見莊月靈坐在餐廳的另一麵看著他。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莊月靈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個人，問：“潛之，怎麽今天不是和小歸一起過來吃飯了。”

“緩緩在家裏，寫意從國回來了，我請吃飯接風。”葉潛之愉快地說著，向坐在莊月靈對麵的子出手去，“你好，李小姐，又見麵了。”

李木子站了起來，俏皮地一笑：“葉大哥，我可是天天都想著再見你一麵，就是你不肯賞啊。”說著，看了看淩寫意，問，“這位是你的朋友？”

淩寫意有點尷尬，看了看葉潛之，沒有吭聲。

李木子向淩寫意出手去，和握了握，笑著說：“你好，我是李木子，很高興認識你。我很喜歡葉大哥，我們公平競爭好嗎？”

淩寫意看著眼前青春人的孩子，不由得有點好笑：“我是淩寫意。我也很樂意和潛之的朋友公平競爭，不知道潛之願不願意。”

葉潛之微微一笑：“其實我朋友已經升級了，現在變我老婆了，如果你們還要公平競爭，我有點害怕法院來給我送傳票。”

莊月靈聞言一震，怔怔地看著葉潛之，致的妝容忽然有了裂。

第16章

葉潛之開車把淩寫意送回了家，回到家裏已經很晚了。車子停在車庫裏，他熄了火，並沒有立刻走出去。四周是一片漆黑，狹小的空間讓他覺得有點仄，他放下車窗，仰靠在座椅上，剛才莊月靈把他單獨拉在一邊，紅著眼圈和他說的一番話讓他心裏難。

“小之，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恨爸爸媽媽？其實我們都很你，一直都是，一直都希你能再快樂一點……你這樣匆匆忙忙就決定了你的終大事，你這是在為難你自己，媽覺得心裏真的很難過，小之，都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看到我們對你的，而一直要記著我們對你的傷害嗎……”

他點了一支煙，卻不想，夾在手指間，看著煙霧嫋嫋升起，孩提時代溫的莊月靈和現在嫻雅的莊月靈重疊在一起，讓他覺得有片刻的紊。

良久，他慢吞吞地收拾了東西往家裏走去，推開門，客廳裏靜悄悄的，他不想吵醒歸緩緩，悄悄地點了一盞壁燈。剛剛把東西放在玄關，他忽然發現餐桌上放了很多東西，走進一看，一盤涼拌皮蛋豆腐，一盤清蒸河蝦，一盤土豆，一盤炒青菜，不知道是時間長了還是放久了，葉子蔫蔫的，黃黃的。葉潛之皺皺眉頭，心想：今天這是什麽菜，那個鍾點工怎麽桌子都不收拾幹淨就走了。

“咕咚”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沙發上掉到地毯上，葉潛之嚇了一跳，一看，地毯上躺著一個人影，正掙紮著爬起來。他疾步走了過去，扶起歸緩緩，好笑地問：“睡在沙發上幹嘛，你看你，睡個覺也能出點事故。”

歸緩緩懵懵懂懂地站了起來，了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委屈地說：“你怎麽才回來，我都等得睡著了。”

葉潛之這才想起來下午接到的那個電話。“對不起，臨時寫意過來了，一起吃了頓飯，後來又到了我媽，這才晚了。”

歸緩緩愣住了，悶聲不響地低著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葉潛之愣了一下，拉住的手，忽然覺手心有個糙的東西，低頭一看，歸緩緩的手上了一個創可。“怎麽了，手割破了？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啊。”

歸緩緩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把出自己的手，哽咽地說：“我就是這麽不讓人省心，你換個人當老婆吧。”說著，蹬蹬蹬地跑到自己房間裏，把門一關，不出來了。

葉潛之看了看桌上那些七八糟的菜，心裏有些明白了，走到餐桌前，夾了一口土豆，土豆切得有的厚有的薄，有的寬有的窄，放在裏有點鹹鹹的，可是吃在裏暖暖的，味道很好。他的角出了一微笑，想了一下，準備到廚房去盛點飯，一進廚房，頓時嚇了一大跳，原來幹淨整潔的臺麵上擺滿了各種各樣鍋碗瓢盆，有的倒扣著，有的歪放著，有的已經燒焦了，出黑乎乎的底，砧板上還留著土豆塊，旁邊的垃圾桶裏放著好多盤子、碗的碎片，菜刀擺在一邊，旁邊還有幾跡，葉潛之看得心頭跳，把菜刀洗了洗放回刀架上。

“緩緩！”葉潛之從廚房探出頭去，衝著歸緩緩的臥室了一聲，“快出來！”

臥室裏沒靜，他想了想，拿起一個碗“砰”地摔在地上，頓時，歸緩緩從房間裏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被餐椅絆了一跤，打了個趔趄，正好摔在葉潛之的懷裏。瞪大眼睛，張地問：“怎麽了之之？什麽東西摔破了？你有沒有傷？”

葉潛之哼哼了一聲：“我的手被割開了，流了好多。”

歸緩緩更慌張了，想去抓他的手，聲音也有點發抖：“之之你別怕，我有創可。剛才我的手也被切開了，小魚都笑話我這麽膽小，切開個小口子還哭鼻子。”

葉潛之定定地看著，忽然，他俯下`來，在小巧的上親了一下，的溫暖而，帶著一淺淺的清香，的眼睛倏然睜大，的氣息清淺，紊地在他的齒間流竄……葉潛之離開了的，輕歎了一聲：“緩緩，難道沒有人教過你，接吻的時侯要閉上眼睛嗎？”

歸緩緩被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微微唞著，仿佛一隻小鉤子在撓著葉潛之的心。他將自己的在的上淺淺挲，曖昧而魅，忽然，他含住了的紅，溫地撬開了的編貝細齒，吸吮著的丁香小舌。的味道是這樣得甜，讓他瞬間就沉溺其中，久久不願離去。

良久，葉潛之終於鬆開了，看著通紅的臉頰、急促的呼吸和仍然閉的雙眸，忍不住又將親吻落在的眼睛上、鼻尖上、臉頰上、耳垂上……“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可忍不住又要親你了。”葉潛之在耳邊低聲說。┅思┅兔┅在┅線┅閱┅讀┅

歸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氤氳，半晌才清醒過來，把頭埋進葉潛之的胳膊裏，不肯出來了。

葉潛之無奈地說：“悶死了，快出來，唉，我肚子死了，剛才和寫意吃了西餐，都沒吃飽。”

歸緩緩探出頭來，嘟囔著說：“活該，誰讓你跑出去吃飯，還答應了我早點回來，你騙我。”

“我怎麽知道你在家裏準備大餐給我吃，”葉潛之看看廚房裏的一片狼藉，不由得角微微搐，“我怎麽能想得到你居然會燒菜？”

“其實不都是我的功勞啦，”歸緩緩有點不好意思了，“小魚說要綁住一個男人，首先要綁住他的胃，說是廚房高手，說什麽都會，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我們倆在廚房裏一起忙了一個下午呢，煮蝦的時侯我們都好害怕，那個蝦一下子跳了出來，嚇得我把碗都給打碎了……”

“你們倆湊在一起，沒把廚房炸了真是一件幸運的事啊。”葉潛之喃喃地說著，開始清掃地麵上的碎瓷片，估計要是再不清掃掉，的腳上肯定會再增添一個創可。

歸緩緩高興地幫他盛飯：“之之，你嚐嚐我做的菜，雖然不是人間味，但也很好吃呢，這是我第一次做菜，你嚐嚐吧。”

兩個人把菜在微波爐裏熱了熱，各自捧了個飯碗，坐在餐桌邊，開始吃飯。歸緩緩吃一口，看葉潛之一眼，笑一下；吃一口，看一眼，笑一下，吃了好幾筷才反應過來：“咦，這個土豆怎麽有點鹹？”

葉潛之麵不改地又夾了一塊放進裏：“誰說的，很好吃。”

歸緩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夾了一塊朝青菜，砸吧了兩下吐了出來，惡狠狠地說：“臭小魚，我炒完青菜嚐過的，說是人間味——怪不得做完菜就跑了，一定是心虛了！我——我明天去殺了！”

葉潛之又夾了一塊青菜，麵不改地吃了下去：“還不錯，就是爛了點。”

歸緩緩住了他的筷子，懇求說：“之之你別吃了，小心像我上次一樣得腸胃炎，你吃蝦吧，蝦有營養，蝦也不用炒的，煮東西我最拿手了。”說著，抓起了一個蝦，殷勤地幫他剝起來。

剝著剝著，迅速地把蝦往盤子裏一放，然後把整盤蝦拿了起來，哭喪著臉說：“之之，你別吃蝦了，好像還差點火候還沒，我真的是太笨了，你罵我吧。”

葉潛之不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