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電話來祝壽。葉潛之拉著歸緩緩一起去每桌敬酒的時候，饒是歸緩緩這樣遲鈍的人也發現在座的有好幾個都是在省臺市臺的新聞聯播裏經常出現的人。和老爺子坐一桌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的人，看到葉潛之都出了笑容，紛紛調侃起來：“小之都這麽大了有媳婦了，想當初還屁在我們大院裏竄呢。

“是啊，以前跑到我家來葡萄，被我抓到了還哇哇。”

“老葉，你這孫子最有心眼了，專門出鬼主意，軍區那幫男孩子就跟著他幹壞事。”

“我們大院裏就數你這個孫子長得好，那時候後麵跟了一串孩子呢！”

……

歸緩緩聽得神，葉潛之尷尬地笑著，扯著落荒而逃。

等到酒席散了，賀壽的人各自散去了，老爺子旁邊的警衛員走了上來，遞了一袋東西給他，他接了過來，衝葉潛之和歸緩緩招了招手，把袋子遞給了歸緩緩：“喏，小丫頭，拿回家去慢慢吃。”

歸緩緩接過來一看，是一代紅豔豔的西紅柿，還有幾新鮮的黃瓜。吐了吐舌頭，原來老爺子早就看到在吃了。“謝謝爺爺，爺爺種的西紅柿真好吃，酸酸甜甜的，比菜場上買的好吃多了。”

老爺子威嚴地看著他們倆，忽然把歸緩緩拉到旁邊，低聲說：“小丫頭，和小之好好過，千萬別學他爸媽，知道不？小之這個人心事重，你要好好對他。”

歸緩緩看了看這個老人家，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嗯，爺爺你放心，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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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從市中心開出來，歸緩緩反常地沒有說話，定定地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H市是著名的旅遊城市，風景秀麗，遊人如織，隨可見大片的翠綠的草地和大片的植被，原約可見高聳的山峰和大片的湖泊，讓人覺得不是高樓聳立的都市，而是鳥語花香的郊外。

葉潛之有點不適應的沉默，忍不住開口問：“以前沒來過H市？怎麽看的那麽來勁？”

歸緩緩回過頭來衝他一笑：“來過一次，那時候正是四月，我還記得在那座公園裏有大片的鬱金香，漂亮極了。不過那時候還不認識你，真可惜。”

“這有什麽可惜的，明年四月我再帶你過來，我們一起來看。”葉潛之笑著說。

不一會兒，車子飛馳而過一個遊樂場，歸緩緩驚呼起來：“之之你快看，有過山車，天哪，轉得好快！還有天！啊！有人在玩跳樓機！”

葉潛之失笑：“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不會說你從來沒去過遊樂場吧？”

歸緩緩沉默了下來，不舍地看著彩斑斕的遊樂械從眼前一閃而過。

車子忽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葉潛之往後視鏡看了一下，迅速地掉頭駛了另一個車道，然後在遊樂場的大門口停了下來。還沒等歸緩緩回過神來，就被葉潛之拉著在售票口排隊了。

遊樂場很大，一進去就是一個假山做的大城堡，不時的聽到裏麵傳來鬼哭狼嚎的尖聲，葉潛之一看，是個鬼屋，問：“要不要去玩玩？”

歸緩緩不由得了自己的口，猶豫著問：“會不會很嚇人？”

“會，會有很多怪忽然從裏麵跳出來嚇人，還有蛇、珠什麽的。”葉潛之一本正經地嚇唬。

歸緩緩頓時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葉潛之好笑地說：“行了，我騙你的，裏麵的東西都是假的，你要是實在害怕，就靠在我邊，把眼睛閉起來就行了。”

歸緩緩心一橫，點點頭，跟在他後麵走進了這座城堡。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他們倆跟著接引員坐上了一輛軌道車，係好安全帶，就聽見旁一個森森的聲音響起：“歡迎進魔幻世界！”

軌道車迅速地向前衝去，歸緩緩尖一聲，把整個人都埋進了葉潛之的懷裏，閉上眼睛，聲說：“之之，我害怕，你……你幫我捂住耳朵，抱……抱我……”

後麵跟著幾輛車的人卻很興，一路上，僵、鬼怪、突如其來從半空中掉下來的蝙蝠和魔爪、恐怖的音效和滴下來的珠，尖聲、嬉鬧聲響一片，等到車子開到終點，燈驟然亮了起來，歸緩緩這才從一團的烏狀變正常的人，著葉潛之的手走了下來。

葉潛之覺得有點不對勁：歸緩緩臉慘白，呼吸急促，手心裏全是汗。“緩緩你怎麽了？什麽地方不舒服？”

歸緩緩擺擺手，虛弱地笑了一笑：“沒事，我天生就膽子小，別人從背後嚇我我都要怕個半天。”

“那你還玩這個！”葉潛之皺著眉頭責怪說，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點零食，順便要了杯熱水，讓喝了下去。

不一會兒，歸緩緩覺舒服了好多，看看旁邊那個飛馳而過的過山車，高興地說：“走，我們去看看那個。”

葉潛之不放心：“不行，我們回去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你怎麽不就頭暈，臉也總是不好，要麽我找個中醫幫你搭搭脈，天氣快冷起來了，這個時候補補子最好。”

歸緩緩嘟起不高興地說：“我好不容易才來一趟遊樂場，你就再陪我一會兒嘛，我不玩，就看還不行嘛。”

葉潛之拗不過，兩個人一起拎著一袋零食，邊走邊吃，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過山車的下麵。過山車剛剛要出發，車上坐滿了人，有幾個膽大的坐在最前排，衝著下麵的人比著勝利的手勢。車子出發了，頓時，機械的轟鳴聲伴著尖聲此起彼伏，尤其是過山車翻越過一個高然後接連兩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時，約都能聽到一些孩子的哭聲。

歸緩緩羨慕地看著過山車直衝雲霄，喃喃地說：“要是我也能坐上去就好了。”

葉潛之笑著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最喜歡坐這個，在上麵的時候就好像腦子一片空白，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可惜，就隻有這麽幾分鍾，從上麵下來的時候還是要麵對所有的煩雜。”

說著說著，他們走到了天的下麵，二十多個車廂靜靜地佇立在巨大的鋼架上，緩慢得讓人幾乎看不出它們的轉。歸緩緩雀躍著說：“這個我要坐！”

坐天的人不是很多，他們倆幾乎沒有排隊就單獨進了一個車廂，車廂裏很安靜，四麵都是明的鋼化玻璃，歸緩緩好奇地在大大的車廂裏四走，一會兒和管理員揮揮手，一會兒觀察通風口，一會兒敲敲玻璃，謹慎地問：“之之，如果你推我一下，撞在這玻璃上，玻璃會不會碎掉啊？”

葉潛之作勢要推，歸緩緩驚聲尖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之之你別嚇我，我恐高！”

“膽小鬼！”葉潛之順手一拉，把拉進自己的懷裏，抱著坐在車廂裏的椅子上。整個天轉一圈要一個小時，車廂漸漸升高，下麵的人影漸漸變小，極目遠，整個H市的風景盡收眼底，碧玉一樣的湖泊鑲嵌在一片蔥蘢之中，仿佛一位依偎在的郎的懷裏，極盡旖旎。兩個人靜靜地看著車廂外的風景，覺得仿佛歲月在他們的邊緩緩流淌，就這樣可以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馬上就要到天的最高點了，歸緩緩忽然想起了什麽，抓住葉潛之的手放在他的`前：“之之，快許個願吧，傳說在天上許的願一定能夠實現的。”說著，把自己的雙手合攏放在`前，閉上眼睛，微啟，喃喃地念叨著些什麽。

葉潛之看了，不由得惡劣地說：“你這小傻瓜，要是這樣許願都能實現，這裏還不得了，還得到你到這上麵來許願。”

歸緩緩睜開眼睛，嘟起哼了一聲：“你這個人好沒調，一點兒也不浪漫。”

“許了什麽願？”◇◇

“你猜。”

“希世界和平？”葉潛之逗。

“哎呀，這個還沒來得及許。”歸緩緩吐吐舌頭，“你這個人真笨，許的願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好，我自己過來聽。”說著，他湊了過來，凝視著的眼睛，將自己的印在的上，輕輕地了一下，鬆開，又出舌尖輕輕了一下的，蠱著說：“緩緩，親親我。”

歸緩緩生地迎了上去，笨拙地含住他的，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葉潛之輕歎了一聲，用手環住的脖子，深深地回吻著，舌纏，良久，這才鬆開了。歸緩緩地把頭埋在他的膛，吃吃地笑著。

葉潛之輕輕地著的後背，臉上浮起了一個悵然的笑容：傻瓜，我當然知道你許的什麽願，你所有的心事都那麽直白地掛在你的臉上。可是，緩緩，你許了永遠，我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永遠。

第20章

從H市回來以後，歸緩緩覺得生活變得真是太好了，好得讓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上班的時候有餘小魚陪著，兩個人一起聊天，一起蹺班，一起替對方打掩護；下班的時候，有之之陪著。有時上網聊天，有時聽聽歌，有時畫畫畫。葉潛之偶爾有點兇，特別是他在書房工作或是剛剛睡醒的時候。不過就算葉潛之兇，也嘻嘻哈哈地當沒聽到，在心裏，葉潛之忽然從一個嚴厲而小氣的老板，變了一隻看似兇猛實際溫的紙老虎，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有時葉潛之外出留一個人在家，也不會再到孤單，家裏到都有他的影子和氣息，讓覺得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閑暇的時候，自己畫的那幅向日葵的畫終於畫好了，小小的一張A4紙上，大片漂亮的寶藍暈染著幾分深藍的夜空，彎彎的月亮掛在空中，罩著下麵的向日葵地，許多向日葵在夜下睡著了，隻有一顆，沐浴在月下，對著月亮昂起了它的頭盛放，整個花盤是金黃的，綻開著燦爛的微笑。

秋老虎已經漸漸遠去，國慶假日馬上就要來臨，天氣涼了起來，歸緩緩忽然好像得了憂鬱癥，總是托著下定定地出神，如果葉潛之在，就定定地盯著葉潛之瞧。餘小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時，嚇了一跳，搖晃著的肩膀裏振振有詞：“惡靈退散惡靈退散！把我的小歸還給我！”

歸緩緩憂鬱地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說：“小魚，我心很差，你別晃我了，我要吐了。”

“怎麽了？你的進度出了問題？”

歸緩緩歎了一口氣，煩惱地扯著桌上的餐巾紙，把它扯一條一條的：“小魚，如果你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騙了錢海洋，但是你又想向他坦白，你會挑個什麽時間告訴他，他原諒你的比例會高一點？”

餘小魚同地看了一眼：“你居然敢騙老板？緩緩，你完蛋了。”

歸緩緩更煩惱了，開始把一條條的餐巾紙扯一個個小方塊。“我知道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