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阮素珍吃的進口藥……
這時候許念才意識到,公司不能結束,結束的話,陸家就真的垮了。
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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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仲驍正在花圃打理新買來的那盆蘭草,袖子微微挽起出結實的手臂,上穿著亞麻白衫,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平和多了。
管家華叔進來,一眼就見他赤腳踩在水跡上,忍不住皺眉:“地上涼,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華叔照顧他也好些年了,是隨唐家老一輩就跟下來的,老人耿直忠誠,一直未娶,打心眼裏將他當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唐仲驍依舊低著頭,角帶了幾分笑,頭也不回地反問:“出事了?”
“楊森那邊回話,許小姐一直沒回公司。”他琢磨著怕出事,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唐仲驍一聲。
誰知這人手裏的作沒停,細心地把土填好,這才轉到水管將指間的泥土一點點衝洗幹淨,語氣淡淡地回道:“心不好,正常。”
華叔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了,忍不住皺眉頭:“會不會太了,適得其反?這陣子那位助理可沒閑著,到籠絡關係。”
唐仲驍將放在竹椅上的佛珠拿過來,指腹挲著,輕聲笑了笑:“沒事,不到最後不會來求我,讓折騰。”
華叔心想這位爺真是沒談過,要不怎麽追個孩子追的跟打戰似的。
他還是那樣子,言又止的,唐仲驍都被他那副稽樣子給逗笑了:“還想說什麽?”
“縱然這話你不聽,可這是將地雷往邊放,若是從前,你絕對不會這麽莽撞。”
唐仲驍站在一室蔥綠之間,微微蹙了眉,仔細想了想這番話,不由暗自好笑,這世間的事又有幾件是自己能掌控的?
他慢慢往玻璃房外走,抬頭就是一片星,看來明天該放晴了。
正好門鈴響,管家拿起可視電話一看,回頭瞧了眼唐仲驍。唐仲驍微微揚眉,華叔角了:“地雷來了。”
許念會來這麽快,唐仲驍著實有些意外。
他坐在客廳裏,手臂搭著沙發扶手,可目卻直直地對著玄關,直到那影慢慢走進自己的視野,這才放下心來。
“坐——”
他示意,卻依舊站在他對麵,疏離而冷淡地問:“要多久?”
唐仲驍皺眉:“什麽?”
許念角牽起淺笑,一副忍耐的樣子:“我們需要一個協議,並且這個協議得有期限,我不可能在你邊一輩子。”
第十二章
唐仲驍先是愣了下,隨即臉便沉了下去。
許念一點沒覺得有什麽,繼續說:“我想唐先生的本意也是如此,你應該很快就會膩了,所以有個期限協議對你我都好。”
華叔站在不遠,默默地抹了把汗,能和唐仲驍這麽說話談條件的,許念還真是第一個。
唐仲驍慢慢從沙發裏站起來,他今天穿的隨意休閑,整個人看起來都溫和了,可眼底的依舊是鬱難辨的。他走過來,目淡淡掃過,忽然就笑了:“許小姐說說看,多久合適。”
許念皺著眉頭,當然是一個小時都嫌多,可眼下斷然不能這麽說出口,於是作勢想了想:“半年。”
唐仲驍並沒馬上發表意見,他側過不知道在想什麽,末了點點頭:“既然你今天來談條件,那我也說說我的價碼。半年,我憑什麽給中影扔進去那麽多錢?”
許念子一僵。
這人的笑意反而更深了:“許總不會覺得,一個結過婚的人行有這麽好吧?”
這話說的跟捅刀子差不多,許念卻無從反駁,知道唐仲驍這是在告訴,這場遊戲規則隻能他說了算。就是砧板上的,別人一刀刀割下來也隻能生生著。
許念咬牙看了眼麵前的男人,唐仲驍已經氣定神閑地坐了回去。他甚至端起一旁的茶細細品著,這才告訴:“許總似乎還沒想明白,不急,我有的是時間等你。華叔,送客。”
他說著已經站起。
許念卻慌了,他說他有時間,可沒有了。眼看劇組開機的時間越來越近,那麽多大腕的檔期都放在那裏。
終究不是他對手,很快就了,哪怕覺得屈辱也隻能死死攥他袖:“好,條件你來開。”
唐仲驍腳步停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幾蔥白一樣的手指。許念甚至等著他說出更加屈辱的話來,誰知他隻是說:“許念,我脾氣並不好,現在是你在求我,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他說完就上樓了,隻剩許念孤零零地站在大廳裏。
唐仲驍說的並沒錯,妄想和他抗爭,段數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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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叔這才走過來,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許念低頭看到是合同,原來這男人早就準備好了。
大致看了眼,除了公司眼下的問題,唐仲驍允諾的好不,期限那裏是空白。
“終止時間由先生來決定,不過許小姐放心。”華叔適時說著,卻意外地頓了頓,像是在斟酌如何說出口的好,“應該不會太長,先生到了適婚年齡,他的家族不會同意像許小姐這樣的……”
這話說的夠客氣了,許念站在那沒話可講。
華叔將手裏的鋼筆送到眼前:“如果許小姐覺得沒問題就簽字吧,據合同約定,你必須在48小時搬過來和先生同住。”
許念將那幾頁紙的邊緣都皺了,管家歎了口氣:“許小姐會來,難道不是早就權衡出利弊了?”
許念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這才接過他手中的筆,一筆一劃,力紙背。
華叔對點點頭:“需要派車去接您嗎?”
許念還在盯著那合同發呆,這會才回過神:“不用!”想到阮素珍,這時候麵對他們都覺得難,還有陸山……
許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那棟宅子的,月朗星稀,卻覺得整個人都暈眩惡心,終於停在路邊的樹蔭下,狠狠吸了好幾口氣。
必須忍耐,唐仲驍給了接近他的機會,陸山當年的死因已經困擾許多年,現在總算有機會可以查清楚。
報仇這個引子在心裏生發芽,現在仿佛澆了油的烈火,已經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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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一路都在琢磨要怎麽同阮素珍開口,進了大廳卻見劉媽拖著行李箱下樓。急忙迎上去,劉媽笑著解釋:“剛才John來電話提醒太太定期檢查,咱們最近都忙暈了,把這麽要的事兒都給忘了。”
許念這才記起,阮素珍每隔幾個月都要到英國定期檢查病是否惡化。
“我先把東西收拾好,不然明兒趕早來不及了。”劉媽說著又上樓了,正好阮素珍裹著披肩下來,許念走上前扶住。
阮素珍看了一眼:“加班到這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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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心裏有事,略一分神,答非所問道:“吃過了。”
阮素珍不由笑道:“想什麽呢?”
許念心髒了,搖搖頭否認。阮素珍也不追問了,在沙發上坐好,這才握著的手,說:“公司的事是不是還沒解決?小念,實在撐不下去就結束吧,你的努力我們全都看在眼裏,沒人會怪你。”
許念隻是微微一笑:“已經解決了,別擔心。”
陸瓷也正好回家,聽到這話不由驚歎出聲:“那麽一大筆錢,嫂子你解決了?”
許念也沒解釋,隻是看著阮素珍:“這次出去,不如順便散散心,我爸媽那裏你也很久沒去了,和他們住段時日好嗎?”
阮素珍似乎也正有此意,指了指劉媽又帶下來的行李箱:“已經準備好了。”
許念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滋味,哪怕答應唐仲驍其實另有目的,可現在麵對阮素珍和陸瓷,總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陸瓷疲憊地往阮素珍邊一坐,將腦袋枕在肩膀上:“我也快累死了,對了嫂子,今天鄒穎幫我接了個新活,地方有點偏,可好在劇本和陣容都不錯,得拍好幾個月。媽這一走家裏就剩你了,沒事吧?”
許念沒想到這時候還會有人找陸瓷拍戲,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哪有那麽巧,阮素珍的主治醫生會親自打電話過來,還有人主找上緋聞纏的陸瓷,分明就是那個人在背後幫打點一切。
回房之後便怎麽都睡不著,看著床頭陸山的笑臉,卻沒敢再手去。手機開始嗡嗡地震,拿過來看到那個號,其實到現在他也隻打過一次,可就是記得這是唐仲驍。
許念遲疑著,最後還是接了:“有事?”
唐仲驍那邊很安靜,隻有他的聲音低低緩緩地過電波流瀉過來:“幫了你,語氣還是那麽差。”
許念翻了個白眼:“我要說謝謝嗎?”讓陷如此為難的境地,罪魁禍首不正是他麽?
唐仲驍一點自覺也沒有,反而像是心很好的樣子:“明天華叔來接你,我想你也不想別人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
許念心想這人也太可怕了,總是能將心裏想什麽猜的十分徹。
一時不說話,唐仲驍那邊也安靜下來。
電波裏隻剩彼此淺淺的呼吸聲,氣氛漸漸變得不對勁,許念垂在床墊上的手指慢慢收攏,說:“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掛了。”
彼端隻傳來他極輕的一聲笑,接著是難得溫下來的嗓音:“晚安。”
許念飛快地掐了電話,心髒莫名地有些不舒服。放手機的時候恰好瞧見陸山的照片,那一刻,深深的自我厭惡充斥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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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念親自開車送阮素珍,接著又和鄒穎聊了會陸瓷那部戲的況,確定沒什麽不對才將人送上車。
陸瓷從窗口探出頭來,明晃晃地照在臉上,年輕的五都仿若度了一層金:“嫂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不惹事。我會證明給你看,陸瓷真的長大了。”
許念不揚了揚角:“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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