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麽啦，我上周去超市還社死了一次。”周日上完跆拳道課以後，初誼和田樹一起從道館出來。綠蔭林立的街道上，到都是剛從道館離開的學生。

說起昨天的事，初誼安：“過段時間就沒人記得了。”

為了哄田樹開心，還特意買了兩個甜筒，兩人一邊吃一邊往地鐵站方向走。

田樹悶悶地說：“就是覺得丟臉。”

“不是隻有你和他知道嗎？”初誼說，“後來他也沒在家人麵前揭穿你。”

昨天葉尋之給田樹看過警證之後，氛圍一度很怪。田海明那麽明的人很快就嗅到了不對勁，當場問田樹怎麽回事。

田樹哪裏敢說，一旦說了就要暴自己逃課的事兒……

最後還是葉尋之替解了圍，隻說兩人之前見過，有點小誤會。

不管田海明信不信，總之最後警告：“好好補課，不許出幺蛾子！”

葉尋之也適時接話：“我的課應該很有趣，不會讓人想逃課，對嗎？”

聽聽，這不是威脅是什麽？

可惜的小辮子被人拽的死死的。

田樹吃了口冰淇淋，“那人吧，哪哪都好，就有時候說話不招人喜歡。”

“要是說不了話就好了。”緒複雜地作出總結。

正說著，一輛車緩緩停靠在路邊上，車裏有人喊們：“這麽巧。”

田樹一看，是黃……不，這次黃變綠了。

一頭介於墨綠和芥末綠之間的綠，誇是誇張了點，倒顯得他皮格外白淨，笑起來不。

和他形鮮明對比的，是副駕上一臉鬱的葉尋之。他似乎心很不爽？還奇奇怪怪地戴了個黑口罩，大夏天的也不嫌熱。

田樹移開目，問綠：“你們怎麽在這？”

多了兩個人在場，這會兒再看到對方，田樹也覺得沒那麽尷尬了。

“噢。”磊子答，“葉哥長智齒了，陪他來看牙。”

“…………”田樹懷疑自己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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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初誼對視一眼，兩人雙雙陷了沉默中。

要不要這麽巧，買彩票都沒這麽巧！

磊子不知道倆小姑娘心九曲十八彎的心思，隻胳膊一揮，“上車，捎你們一段。快，這不能停車。”

上車之後，田樹發現葉尋之始終很安靜，抱著胳膊在閉目休息。許是他今天穿著黑服的緣故，氣尤其地差。

田樹思索再三還是有點心虛，主關心對方：“你、你牙疼啊？”

葉尋之“嗯”了一聲。

田樹靜默幾秒，又問：“說不了話嗎？”

葉尋之還是“嗯”一聲作答。

“……”田樹徹底安靜了。

隻是隨口一說，不會真這麽邪門吧？

平日裏祈禱的事兒多了，怎麽沒見路過的神明聽到……

葉尋之睜開眼，從後視鏡裏見眉心鎖表肅穆，似是在煩惱什麽，默了默道：“不耽誤給你上課。”

“我不是這意思。”

葉尋之大概是真的疼，沒再多說什麽又闔上了眼。

“消腫以後，再吃點藥就會好。”磊子可比葉尋之心思活絡，一眼看出人小姑娘擔心的是他的牙，看看後座兩人，“你們在這上課？”

“嗯。”看見綠，田樹終於有機會問：“你上次說再見麵告訴我名字。”

“唔，你看起來和我妹差不多大，我磊子哥吧。”

“磊子哥，你做什麽工作的？”造型百變這樣，總不能是化妝師吧。

結果磊子給出一個完全沒想到的職業，“賽車維修員。”

“好酷啊。”初誼來了興趣，“下次有比賽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當然可以，到時給你們門票。還可以帶你們兜風。”

葉尋之不耐地睜開眼：“們未年。”

“哎，我開慢點嘛。”磊子拍拍他胳膊，“安心睡覺，乖。”

葉尋之：“……”

磊子很健談，無論什麽話題都能搭得上話，車裏氣氛相當熱鬧。他除了外型有點唬人之外，其實是個非常nice的大男生。

隻是不論他們聊的怎樣開心，葉尋之都麵無表鮮接話。

田樹觀察幾次後，心虛又加重了幾分。牙疼也能難倒英雄漢，田海明上次抓捕犯人時磕掉了半顆牙，接連幾天都沒睡好覺。

眼看著車到了小區門口，田樹猶疑著還是對葉尋之說：“葉——”

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好。

葉尋之從後視鏡看。

舌頭打了下結：“葉老師，如果牙疼的厲害，就好好休息。”

葉尋之在口罩外的眼睛深邃明亮，無聲盯著看，大概在分析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純粹私心不想上課。

也對，以他倆現在這個關係，主關心的確有點奇怪。

但那是在開以前！

田樹也不辯駁，隻將話講完：“改天上課也沒關係。”

葉尋之觀察了一會，不知得出怎樣的結論。

這次他簡明扼要地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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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樹做好了下午葉尋之不會來上課的準備。離說好的時間將近，門鈴還是響了，跑去開門，門外卻站了位不速之客。

一米套裝的袁芷苓正衝微笑著：“苗苗。”

田樹抿，臉在頃刻間變得難看。

記起爺爺正在睡午覺，幹脆帶上門，將人攔在了樓道裏。

袁芷苓神微僵，卻還是努力維持風度，“媽媽找了你好幾次，你怎麽都跑了？還在生我的氣？”

“沒生氣。”田樹穿著家居服，是非常溫暖的鵝黃，明明整個人都該是溫和的，但聲線異常地冷，“隻是不想被打擾。”

袁芷苓指尖了，描畫致的五還是出現了短暫的失態，“以前是我不對，媽媽現在想、想彌補，苗苗，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田樹並沒回避的目，相反十分坦然，“有欠缺才需要彌補，可我現在過的很好。什麽都不缺，你要彌補我什麽？”

“……”袁芷苓自然說不出口“母”兩個字。

田樹不太會說過分難聽的話，但麵對袁芷苓，也生不出親昵的愫。

本該是世界上最親的關係，但麵對麵的時候，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垂了下腦袋，了自己的腳尖，忍過某一刻莫可名狀的然後，才又抬頭看對麵的人：“我沒有怪你，真的。我隻想像現在一樣，和爺爺、爸爸一起好好生活。”

袁芷苓眼底終於蔓延著悲傷。

田樹說：“如果要彌補，就讓我的生活維持原狀吧。”

袁芷苓很快就走了，臨走留下了很多東西，全是奢侈品。田海明極在消費上慣，平日裏吃穿用度都是和大多同齡人維持同等水平。

所以這些東西在田樹眼裏其實沒什麽特殊意義。

田樹拿起東西想追去還給，電梯和樓道有個拐角，等趕上時袁芷苓已經進了電梯。

站在原地汲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轉卻見一道影倚著牆壁立在那。

葉尋之依然戴著口罩，想來是還沒消腫，所以並不能看清他此刻的表。

他慢慢直起，將原本在看的手機收好，這才看向田樹：“到點，該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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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田樹很專心，葉尋之也完全沒提走道上的事。

田樹不知道他聽去了多，但肯定聽到了一部分，不然不會特意回避。

因為牙痛的關係，他講課時一直著聲線，雖然話極，但該講的地方絕不敷衍。

田樹發現自己居然很容易就能聽懂。

似乎比起老雷的授課方式，更適應葉尋之的。

一個小時後，葉尋之提醒休息，田樹放下筆，房間又陷巨大的安靜中。

葉尋之似乎從來都不介意靜謐與否，他在看的練習冊。反觀是，有些許的心緒不寧。

人一旦靜下來，思緒就會跑偏，到底隻是個半大孩子，田樹的自控能力遠沒有想象的強。漸漸地，的注意力還是跑到了袁芷苓上。

四歲的時候，父母離異，是判給袁芷苓的。

和袁芷苓在另一個城市度過了一段自以為快樂的時，六歲的時候，袁芷苓邂逅了的。

於是田樹被送回了田海明邊。

其實並不恨袁芷苓，因為和爺爺、爸爸在一起依然是幸福的。

隻是不懂，好好追求要的不就好了，又回來打擾的生活。

是因為給的不夠了麽？

還是——

思維在剎那間被打斷，麵前的書桌空白被緩緩推過來一排AD鈣，田樹呆滯了下，一點點抬頭看向側的人。

葉尋之並沒看，隻說：“你好像喜歡喝這個。”

田樹沒接話。

葉尋之放下手中的課本，看著麵前眼圈微紅，卻極力鎮定的小姑娘，慢慢說道：“聽課很認真，作為獎勵送你的。”

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