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這麽黑，為什麽要被小白，你有沒有想過尊重它？”初誼蹲在地上擼小白肚子的同時，忍不住問田樹。

田樹歎了口氣，“你已經第十次問這個問題。”

“喔。”初誼想了想，“三年問十次也不算多吧。”

田樹：“……”

不知不覺，小白來到邊居然已經快三年，而也已經高考結束，順利考了青州警學院。

選擇留在本地上大學，是因為爺爺的這兩年大不如前，想有更多時間陪伴他。這之前，其實的夢想一直是跟隨葉尋之的腳步，考他的母校——

但生活總歸是會有一些些憾，已經學會平靜應對人生中的某些分岔口。

比如，葉尋之在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事業迎來了轉折期。

某個晚上田樹意外從田海明口中得知，葉尋之近期會調往其他城市任職。

當時正在廚房泡一杯速溶咖啡，險些被熱水燙傷手指。

他一直是優秀的，其實不該太意外才對……

田樹將手放在涼水下衝洗，很久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地問老爸：“去哪個城市？”

“正式任職前都會有變，現在還不確定。”田海明聽到水流聲，不放心地過來查看，“怎麽這麽不小心。”

“……最近複習太晚，有點走神。”

找了理由搪塞，爸果然沒往深想。

直至高考前夕，才得知他調令終於下達。

而到底沒趕上為他踐行……那之後，直到今天，他們其實有將近一個月沒再見麵。

“想什麽呢？”初誼被小白撓了一爪子，小白輕盈地蹦上貓爬架，溜走了。放棄和它玩耍，來到田樹邊落座。

“沒什麽。”

“就快開學了，葉老師沒聯係你嗎？”初誼一看走神，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田樹隻搖了搖頭。

初誼腦袋，“暗了三年，現在好不容易年了，你就不能剛一點！”

“幹什麽？”

“表白啊！”初誼被氣到了，“果然是名字裏帶木！你想想，你們現在是異地，他在外地遇到誰、發生什麽，你全都不知。再墨跡下去，真就黃花菜都涼了。”

田樹沒接話。

即使沒去嚐試，也知道必定是會失敗的，葉尋之明顯一直把當小孩看待。

如果貿然表白了，也許兩人的關係真就到頭了。

-

過了兩天，高中班級舉行謝師宴，田樹也參加了。但話一直，隻一味陪著吃東西喝酒。

這是第一次喝酒。

嗆鼻熱辣的喝進胃裏，帶起一陣燒灼的刺痛，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但這種覺很奇妙，至讓腦子短暫地於空白中。

陪著喝了兩杯，田樹還是放棄了，臉頰熱熱燙燙的很不舒服。

最後找了個理由去走廊醒醒酒。

走廊上很安靜，偶爾有服務生經過。

初誼的微信再度發過來：【每日一問，田小慫今天表白了嗎？】

田樹找了個背靠綠植的角落，輕輕了口氣：【沒有。】

初誼：【知道你害怕，可以先暗示一下，總得往前邁一步吧。】

田樹迷迷糊糊地打字：【……怎麽邁？我沒經驗。】

初誼飛快打字過來，【找個例子學一下嘛。】

田樹對著手機皺眉頭，找例子？怎麽找……就算找到了，大家各自況不同，功的幾率也不一樣。

正胡思想間，忽然聽到後有人說話。

一個非常好聽的聲，“認識也好幾年了，我就不藏著掖著了，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田樹：“……”

現在不止開，怎麽還想什麽就來什麽了！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恍恍惚惚的視線裏，見是一個風萬種的大，一頭栗卷發，材也好的不可思議。

長這樣，表白的話其實沒什麽參考價值吧……

田樹低頭想回初誼消息，誰知後的人又說話了，“葉尋之，給句痛快話，不了，以後就不纏著你了。”

田樹：“…………”

就算是想現學表白，也不是學別人對他表白啊！！

田樹倏地站起，的位置堪堪被一棵植給擋住，對方並不能發現。

隻稍稍側了下-子，然後看到了背對自己的男人。

隻能看到他闊的肩背，一件黑襯衫，一手隨意搭在旁邊的雕花扶手上，約間還能聞到很淡的煙草味。其他就什麽都看不清了，他一直於視野盲區裏。

所以他……回來了？

可什麽也不知道。

心裏一時間被各種滋味充斥著，田樹忽然覺得進退兩難。

似乎一直待在這也非常不合適，有種窺人私的嫌疑。

打算離開，誰知一轉，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

“這麽巧？”周嘉言確定是後，臉上出驚喜的笑，“你也在這吃飯，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田樹：“……”

還不如沒認出呢。

周嘉言見古古怪怪，臉還紅的不自然，手想探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田樹出聲攔住他，著嗓子說話，“我喝了點酒。”

“什麽？”周嘉言特意偏頭去聽，仔細辨別的話語，“喝酒？你又不會喝，跟著湊什麽熱鬧。”

見像是連腳步都有些飄，不免擔憂道：“難嗎？要不要送你回去？”

“沒事。”田樹並不確定他們這樣的音量隔壁是否會聽到，仍是用氣音道，“我待會和同學一起走。”

周嘉言始終擰著眉，完全搞不懂在幹什麽，見晃晃悠悠想走，出言喊道：“田樹，你不用老躲著我，雖然我喜歡你，但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田樹：“……”

行吧，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田樹。”果然悉的男聲還是在側響起，葉尋之慢慢繞過那棵綠植出現在兩人視野中。

田樹覺得眼下真的……尷尬到一個無法形容的地步。

和葉尋之互相目睹了對方被告白。

到底是什麽樣的緣分！

轉過，與他視線接。

上次見麵還是高考前，他來家中和田海明談事，回家時他已經打算離開，相當倉促的一麵。

這次再見，居然有種“久違”的錯覺。

葉尋之仍是那副樣子，眉目深沉，歲月對於這個年紀的男人總是格外仁慈。他將手裏的煙按滅，這才步履緩緩地走到側。

他本來想說什麽，很快聞到了上無法遮掩的酒味。

葉尋之看了一會兒，笑了一笑：“我們小樹是真的長大了。”

田樹：“……”

“那個，我送你吧。”周嘉言每次見葉尋之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這人就在眼前，但每次都將他無視的很徹底。

這讓周小爺相當不爽。

但他還未走至田樹側，葉尋之已經率先握住了田樹胳膊。

“送你回去。”說這話時，他已經帶著往外走。

田樹：“……”

周嘉言：“……”

-

出了餐廳，夜風撲麵而來，明明風裏都帶著熱氣，田樹還是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葉尋之鬆開的胳膊，將手臂上一直搭著的外套扔給。

田樹的注意力隻落在方才被他握過的手臂。他抓的很用力，因為穿的是半袖，所以到了他掌心幹燥薄涼的。

被他握過的地方，存在超強，完全無法忽視。

掀起眼皮瞧他，他走在前麵兩步之餘，背影拔冷峻。田樹後知後覺地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

被個大表白還不高興，什麽病？

田樹腦子依然很暈，周圍的街景也像是帶了一層濾鏡，抱著他的外套跟在他後，步子慢吞吞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

回來就和大吃飯……

田樹鼓著下瞪他一眼。

葉尋之恰好回頭，看到的表也隻是沒什麽緒地和對視著。

“……我頭有點暈。”

“再多喝一點，興許就不暈了。”

田樹：“……”

原來還是因為喝酒的事。

葉尋之靜了一瞬，複又走回麵前，垂了眼眸瞧泛紅的小臉，“我是不是忘記教你，在外麵喝酒？”

“我隻是——”

隻是心裏煩而已，但這句話不能和他說。

葉尋之見低眉順目，一副知錯的模樣，也不再說重話，“我車在那邊。”

沒聽到回應，回一看，見走的踉踉蹌蹌的。

葉尋之猶豫了下，將胳膊遞過去。

田樹看著他的手很久，他竟然也很是耐心。慢慢張開手指，抓住了他襯衫袖口，再一點點收。

指腹到他腕口的。

有點涼。

他轉往前走，大概考慮的腳步間距，故意放慢了步伐。

停車場過於空曠，風一陣陣兜麵而來，田樹看著他不甚清晰的背影，耳邊卻像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

到了車上，葉尋之提醒係安全帶。

田樹依言照做，餘見他在調試車溫度。正是夏日裏最悶熱的時候，應該是考慮到喝了酒的緣故，他特意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田樹正襟危坐，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扣了扣纏在一起的手指，“你不是調去陵城了？”

“嗯。”葉尋之又拿了手機回消息，看起來是告訴剛才吃飯的人自己先走，一心兩用地回答，“回來理點事。”

田樹又想到剛才他被告白的事。

回完信息，他抬眼瞧過來，見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手機一收，淡淡笑了笑：“倒是沒想到，一回來就有驚喜。你和周嘉言……這是打算複合了？”

田樹：“？？”

完全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他仍是一直誤會和周嘉言。田樹十分無語：“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葉尋之靜靜睨著，也不知信了沒有，隻點點頭：“我也覺得他不是最佳人選。”

田樹：“……”

葉尋之發車子，將車駛離停車場，視線專注於前方路況，“到了適合的時候，我會幫你把關。”

田樹抿，到底是沒忍住心中鬱氣，“你還是先心心自己吧！一把年紀的老人家！”

葉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