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自哪裏？是怎麽過來的？”

葉粲心也充滿了疑：“這個世界？此不是地獄嗎？孤當然是死了才過來的。”

林子兮搖搖頭：“這裏不是地獄，這裏是平安醫院。”

葉粲嘀咕，怎麽地獄還有一個做平安醫院的地方，沒在經文裏看到過啊。

嘀嘀咕咕的舉，在林子兮看來十分的怪異。林子兮咬，聲問道：“不管你是哪裏來的，總之，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葉粲抬頭看了一眼，無所謂道：“問。”

林子兮想了想，問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葉粲看了一眼，心想你都不記得我了，我幹嘛要還要說之前見過你。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認識，沒見過，孤今天是第一次見你。”

林子兮覺得自己十分傻氣，仍舊不死心道：“真的沒有，那夢裏呢？”

葉粲一點麵子都不給：“孤從不做夢。”日日頭疼得睡不了覺，還做什麽鬼夢啊。

林子兮有些泄氣，心想自己今天果然是劇本改多了，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念頭。

們沒有獨多久，沒一會剛才的護士又領著醫生過來了。醫生先是給葉粲仔細檢查了，又拿著護士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頓。

葉粲仍舊堅持是一個燕國人，畢竟已經是個死人了，就懶得費那個心機偽裝自己。醫生把仔仔細細盤問了一番，發現的行為舉止和常人無異，就是認知和說話有些奇怪。

醫生隻好又給葉粲做了全檢查，確認葉粲腦子真的沒有問題之後，他隻好對林子兮說道：“這位患者，應當是暫時失憶加上認知障礙了。”

暫時失憶和認知障礙，這麽老套的橋段和梗，究竟是多年前的老編劇才會用的東西。林子兮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糾結。

醫生倒是熱心腸，十分好心地和林子兮建議道：“上沒有可以證明份的東西，估計連名字也是假的，現在又是這麽個況，你也不能一直給出醫藥費，不如報警，讓警察幫找找還有什麽親屬吧。”

林子兮覺得很有道理，在醫生的建議下，選擇了報警。

附近的派出所很快就出警，沒一會兩個警抱著記錄本來到了醫院。

警照例盤問一番葉粲後，從那裏得不到什麽重要消息，就將重心放在了林子兮上。

“林士，你昨晚是在哪裏遇到的？”

林子兮一五一十地說了：“在樊城影視城通往市的公路上，穿著漢服著腳，應該是附近劇組的群演。”

林子兮說了自己的猜測，警察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從監控查起，盡快辨明葉粲的真實份。

警察要了林子兮的電話，還和說找到葉粲的家人之後，會第一時間通知的。加上年底警力不足，這段時間，可能就得麻煩林子兮好好看著這個，自己撿回來的人了。

林子兮覺得頭疼萬分，早知如此，昨晚就應該打110而不是120了，省得還要照看這麽一個麻煩。

可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能真的不管葉粲，隻好點頭答應了警察：“那還希你們盡快找到這個人的家屬，讓早日回家。”

旁聽的葉粲十分納悶，這地獄還這麽心，給自己找老祖宗？可算了吧，祖上就沒幾個正常人，大家還是不要見麵了。

再說已經死了，哪來得家回。

於是葉粲拒絕：“不勞煩諸位了，燕國的老祖宗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是不要見麵了。”

此話一出，一旁的警察又驚訝地看了一眼。林子兮不扶額，心想這可真是個蛇病。

昨晚上絕對是睡眠不足，才會覺得對方真是穿越來的。

有這麽一個不正常的人在，這話題本聊不下去。警察在得到僅有的消息之後，就和林子兮匆匆告別，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了林子兮，低著頭，看著葉粲，一臉糾結道：“這幾天你就住在醫院，不要跑，我會替你付醫藥費。在警察找到你家裏人之後，就會接你回家，你不用擔心。”

葉粲仰頭看著，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林子兮被看得有些忐忑，不由問道：“怎麽了？”

葉粲有些困地將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上，皺著眉說道：“孤好像了。”

似乎有些驚訝：“孤怎麽會了？”

葉粲抬頭，震驚地看著林子兮：“死人為什麽也會肚子！”

第4章一

林子兮還是第一次見到的神經病，不免生出一無奈。有些挫敗地捂住自己額頭，以自己良好的教養，和對方聲解釋：“因為你本就沒有死啊。”

蛇病果然是蛇病，不然怎麽會有活人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葉粲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道：“不可能，孤明明已經死了。”

“匕首上的毒是孤親自抹的，孤來地獄時，口上的傷仍舊流著。”葉粲說著，忙手捂住自己口，隻到一片的。

低頭，掀開自己上的，看著滿眼驚訝：“這不可能，孤明明自刎於殿中，這一定是地獄的謀，麻痹孤，讓孤以為自己還沒死。”

對的，一定是這樣的，這一定是下地獄的考驗。

林子兮覺得自己快被打敗了，不由地解釋道：“很憾，這的確不是什麽地獄。雖然它不夠好，但也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

“你看屋外的晨，看看你麵前站著的我，再一你的心跳，有哪一樣是屬於地獄的東西。”

葉粲聞言抬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口上。

從指尖傳來的，是堅定有力的鮮活跳。那是活著的象征，是生者存在於世的唯一證明。

這與此前在黑暗中沉靜全然不同，這是生命裏最的悸。

葉粲小心著自己心口，眉頭皺。抬頭，看著林子兮，像是要確認什麽一樣問道：“你是說，孤還活著？”

林子兮點頭，肯定道：“你還活著。”

臉上含笑，用最溫的語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才會有自己已經死去的想法。但此刻，你無疑還活著。在人間，在下，很好的活著。”

葉粲看著臉上的笑容，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

上天在和開什麽玩笑。人死不能複生，江水不能逆流，這些難道不都是常識嘛！為何如今會發生此等顛覆認知的事。

為什麽還活著，憑什麽還活著？若這是活著，那此前存在的地方又算什麽？

葉粲的語氣開始變得急切：“你說這不是地獄，那此間是何地？”

林子兮眼神溫：“我說了，這是人間，真實的人間。”

葉粲想，若這是真實，那曾經為王的又算是什麽。話本裏有說過借還魂，可沒提到這種死後重生新世界的況啊。

葉粲覺得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把掀開了被子，扯掉針頭，跳下床就往窗邊跑。

這一係列作，讓林子兮看呆了。林子兮忙追上去，看到葉粲一把推開半合的窗，探頭往下看，張問道：“你要做什麽？”

葉粲看著遠方得如山嶽般的重重高樓，眺著遠奔流不息的車道，垂頭看向了距離自己很遙遠的地麵，冷聲道：“孤要去死。”

一定是還沒死夠，才會發生這麽荒唐的事。

林子兮聞言臉大變，忙手去拽葉粲。葉粲一手撐住窗臺，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接著縱一躍，朝高樓下墜去。

淒厲的晨風刮過臉頰，葉粲睜著眼睛，任由自己的在大地的牽引下直直墜落。♂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伴隨著一聲尖，的腦袋就好像一隻磕到堅石頭的蛋，在的一聲中，哢嚓碎裂。

鮮和腦漿像是被打碎的蛋清一樣，從的腦袋底下滲出來。葉粲仰頭，看著上空明的太，著地麵，又一次到了生命逝去的冷。

流逝的鮮帶走了溫度，僅剩的覺是無盡的疼痛與寒冷。視線在不斷模糊，在上空的太隨著恍惚的眼神，逐漸被點點漆黑侵蝕。

在的四周，有人在尖，有人在奔走，一切的聲音被恍惚的思緒拉得縹緲悠長。

宛如催命的急促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警告道：“世界失去聯結……世界正失去聯結……強製退出……強製退出……”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葉粲眼中的一切景象，好似被狂風吹過的沙堡一樣，漸漸土崩瓦解。

真實在流逝，一切回歸虛妄。葉粲下意識地轉眼睛，看向了不遠的醫院正門口。

在土崩瓦解的世界裏，墨發白的林子兮，仿佛像是穿越時空一樣，不顧一切地朝奔來。

葉粲看著模糊的影，在劇烈的疼痛中，輕輕了指尖。

那些死亡的記憶，隨著林子兮的靠近，逐漸清晰。葉粲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個冷的暮春三月。

穿著單薄的衫，仰躺在冷冰冰的地麵上，就像是最豔麗的花朵一樣，鋪滿了的口。

漸漸朦朧的視線裏，白墨發的人捧著一株山茶，朝走來。

人將茶花放在了的口，將溫暖的軀在了的上。那似乎是葉粲有記憶以來，得到的第一份溫暖。

葉粲滿足地閉上了雙眼，放縱著自己長眠於黑暗中。一切的聲音都隨著風消散，在荒蕪的黑夜裏，唯有人的聲音在低歎：“來生不要在冬夜裏相會……”

“太冷。”

黑暗之中，葉粲輕聲低喃著這句話，從死亡的劇烈疼痛中清醒。

緩緩睜開眼，黑夜中掛著的那一圓月安靜地倒映在眼中。片刻後，察覺到疼痛在腦後蔓延，就慢慢坐起，抬手捂住了自己後腦勺。

指尖到一片的粘稠，葉粲輕嘶一聲，將手挪到自己的眼前，仔細端詳了一番。

月的映照下，鮮紅粘稠的彰顯著後腦勺傷口的慘烈。葉粲想，就傷口這個殘酷程度，這次總算是死了吧。

死亡應該是一場永無止境的長眠，葉粲想。

就在這時，一陣風從東方吹了過來。葉粲扭頭，看向了黑暗深。

四周濃稠的黑暗，好似一湖死氣沉沉的水，被這陣風吹開。一有別於黑夜的異樣氣息，讓葉粲皺起了眉頭。

細微的氣流刮過葉粲的耳畔，世界漸漸生，一切鮮活了起來。

一隻小的飛蛾撲棱著翅膀從黑暗中飛出，它煽著雙翼，朝著天上明亮的月撲去。

葉粲似有所悟，直勾勾地看著那隻撲向月亮的飛蛾。不明亮的線照下，的視線逐漸渙散。

就在這時，的耳邊響起了一道極其溫的聲。

那是神明在說話：“看起來，你仍舊不知自己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