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能有什麽罪孽？

燕國早在登基前就已經不堪，是被架上去的無用的王，難道無能是的罪？

神明否定了的想法：“不是，那是你的命運。”

既然是命運，那何罪之有？難道是因為拋棄自己的生命，所以是罪嗎？可若不死，那將會有無數人因而死。

神明歎息：“那是你的抉擇。”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罪在何？

神明給予指點：“是那朵白茶。”

白茶？葉粲想到了那個人，那個在死後跟著死去的人。琢磨了一下，隻覺得好笑十分：“就因為孤殉？”

“可死不死，與孤何幹？”

月下的神明，悲憫地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葉粲，判無間地獄，百年。”

隨著神明的聲音落下，周圍的黑暗開始坍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葉粲後推了一把，將推出了濃的黑霧。

葉粲踉蹌了幾步，剛從黑暗中出來，忽然就覺到後有兩道強打了過來。

扭頭，看到了一隻閃爍著璀璨亮的龐然大朝直直地撲了過來。

葉粲下意識地舉起手臂，但那龐然大卻呼嘯著朝的衝來。隻剎那間，風馳電掣地貫穿的，朝著不遠的山直直撞過去。

伴隨著嘭的一聲，龐然大撞擊著山壁，猛地停住。

葉粲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然後扭頭看向了不遠那個撞上山壁四分五裂的鋼鐵大。

寒風拂麵，將濃厚的腥味吹了過來。葉粲心有所，朝著路邊的龐然大一步步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人哀泣的呼喚：“救……救命……誰來救救我……”

過窗口，葉粲看到了趴在龐然大裏的林子兮。的碎屑割破了的臉，弄得滿臉鮮。最致命的傷在脖頸，一塊尖銳的玻璃紮穿了的脖子，使得鮮如注噴湧。

渾浴的人趴著求救，奄奄一息。

劇烈的撞擊毀壞了致的妝容，鮮作為最後的明亮彩點綴了淒冷的寒夜。

一錐心的疼痛在葉粲的口湧起，隔著一扇窗，看著正在死去的人，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

葉粲看著從人指尖滴落的鮮，耳邊響起微弱的呼救聲，下意識地手，去人的指尖。可葉粲虛無的穿過對方的指尖，這讓葉粲一陣驚懼。

眼睜睜地看著人的呼吸聲越來越輕，在冰冷的寒夜中，慢慢死去。葉粲最終無力地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很疼，比死之前，用刀紮自己還要疼。

原來，這就是死後應該承的罪罰，這就是無間地獄。

第5章一

四周的寒夜隨著生命的逝去變得越發冷冽。當林子兮咽下最後一口氣時，突然有一大力將跪在地上的葉粲拽起，一把扯了黑暗中。

葉粲又一次從黑暗中踉蹌出來，被同一束打在後。扭頭，再一次看到林子兮駕駛著龐然大，呼嘯地穿過虛無的，一頭撞向了堅固的山壁。

從奄奄一息，到氣息全無，死亡在葉粲的眼前不斷地回上演。

看著被困在鋼鐵巨中的林子兮，看著無數次的頭破流，腦漿與在寒冷中逐漸凝固，看著的溫緩緩降低，看著在無助的黑夜裏漸漸逝去，隻覺得心如刀絞，疼痛不堪。

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一塊被重石碾碎的瓦片，碎了又好，好了又碎。並且未在千千萬萬遍中學會麻木，隻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碎骨的疼。

葉粲在痛苦中沉浮，沒有一刻能夠得到解。這就是無間地獄的含義，日夜罪，以致劫數。

曾幾何時，葉粲還固執的覺得，若是真的有無間地獄，那應該就是生活的燕國。佞橫行，貪，民不聊生。

腦有疾，自小不得父母喜，不得兄弟姐妹待見，不得仆從尊敬，飽待。這痛苦，未嚐有一刻鍾停息。

以為那短暫又漫長的一生，就是上天將打無間地獄所遭的酷刑。可和如今看著林子兮死去比起來，那疼痛，弱了不止千倍萬倍。

葉粲地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死……千遍萬遍，這就是的無間？”

沒有人回答，可葉粲心中卻早有答案。

一個不停地死去，一個不停無能為力地觀看著對方死去，這就是們的無間。

神慣說謊，這果然還是對於們拋卻自己生命的懲罰。

葉粲難得清明，隻覺得林子兮的死，不應該背負這樣的責罰。

葉粲想要活著，想要好好活著。

百上千次的死亡之後，黑暗又一次向將吞噬之時，跪在地上的葉粲抬起了眼眸，看向了天空。

憤怒的火焰在鬼魂的眼中締結，剎那之間，烈火燃遍了的全，將靠近的黑暗燒得一幹二淨。點點狂風在四周積攢，逐漸匯聚一颶風。

沙塵在飛揚，濃厚的夜霧被淒厲的風吹散，一束月從葉粲的上空照進來，以為中心輻向了四麵八方。

葉粲站在狂風之中，向著頂上的月亮憤怒的抗議：“孤不服……的無間……孤不服！”

漆黑的空間裏，隻有一個人的聲音，逐漸擴散，充斥了整個世界。

世界仿佛被聲音喚醒了一般，在不遠的地方，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點點燈火過夜霧照向了遠方。

整個空間忽然變了一個完整的世界，無數聲音湧進了葉粲的耳朵，就好像是神明的回應。

“那就聯結吧……”

“將你們的世界聯結吧……”

“然後救……”

“救……”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葉粲又一次聽到之前那個冷冰冰的聲音：“世界進軌道，正在進軌道……”

葉粲渾一震，扭頭看向了自己後。

一束破開了黑暗，朝飛速駛來。葉粲瞪大了眼睛，看到原本朝直直撞來的，忽然拐個彎，在呼嘯中與而過。

葉粲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到林子兮駕駛著龐然大在不遠的路邊停下。

哢一聲，龐然大打開，一個完整無缺的林子兮從上麵下來。

“喂，你怎麽回事，怎麽大晚上的還在公路上晃。”

葉粲看著朝匆匆走來的林子兮，隻覺得所有的疼痛都在這一刻被平。呆呆地看著對方，看了又看，在這個瞬間，曾被刀深的口湧出了萬般溫暖。

世界軌跡從此改變。

忽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傳來：“世界已接軌，開始承認力檢測。”

一陣劇痛猛烈地撞擊了腦袋，葉粲疼得即刻抱頭蹲下。捂住自己的腦袋，疼得眼泛淚花。

一陣陣不屬於葉粲的記憶海量地湧的腦袋，葉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一顆灌了水的氣球，又沉又重。本來不及消化這些消息，就聽到林子兮已然匆匆接近。

林子兮似乎很擔心，蹲在旁關切問：“喂，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打120，送你去醫院？”

葉粲一瞬間就想起之前被針紮的經曆，連忙抬手，一把抓住林子兮的手腕，張道：“不要！”

抬頭，看向林子兮：“你……送孤……不……你送我回家。”

——請求林子兮送你回家。

這是剛才的那一剎那，在葉粲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葉粲並不想聽從對方的意願，可那厚無恥的聲音卻威脅道：“如若不從，聯結作廢，繼續罰。”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被住肋的葉粲也橫不起來，隻好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可是在葉粲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後，林子兮卻愣在了原地。

葉粲見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捂住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說道：“你不願？”

林子兮搖搖頭，連忙將扶起來，說道：“不是，你先起來吧。你的頭真沒事嗎？真的不去醫院嗎？”

葉粲借著手臂的力量站起來，冷淡道：“不去，回家，沒事的。”

頓了頓，看向一旁的林子兮，邦邦道：“你什麽名字？”

林子兮回答道：“我林子兮。”

“林子兮……”葉粲將的名字念了一遍，“你記住，我會報答你的。”

林子兮下意識地將打量了一番。

即使是黑夜，林子兮也能看到葉粲那張稚的臉十分好看。更何況穿的這一非富即貴，看起來就是個家境很好的孩子。

葉粲注意到的眼神，忙低頭看了眼自己，才發現世界聯結之時，上的已經換了和林子兮同類的。

看起來，融的很徹底。

葉粲覺得對方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皺著眉說道：“你不信我？我說我能報答你，就一定會報答你的。”

林子兮扶著往停車的路邊走去，邊走邊說：“今晚遇到了我，算是你運氣好。你一個孩子，深夜十點半還在外麵晃悠，小心遇到危險啊。”

葉粲聽到的聲音裏帶著關切，臉也跟著和了一點：“此事非我所願。”

這一定是神的玩笑。

林子兮聽還拽文，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你什麽名字？為什麽大半夜走在馬路中央？前麵不遠就是公站了，你是不是坐錯站了？”

葉粲從來都不知道林子兮還能說那麽多話，可是一點都不反：“我葉粲，見此粲者何的粲。”

林子兮楞了一下：“很好聽的名字。”就是十分的耳，仿佛曾在心底念過千百次。

林子兮將葉粲塞進了副駕，車門嘭的關上，葉粲眼神急切地看向林子兮。一直到林子兮上車，才鬆了一口氣。

葉粲看著林子兮係了安全帶，也有樣學樣，跟著一起係好安全帶，將後背靠在了車椅上。

從方才接收到的消息，葉粲已經知道，這所謂的龐然大，是和馬車一樣的代步工。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未曾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等著一一去認識。

也知道，這個世界並非真實的人間，它仍舊是個無間地獄。

這裏一切皆是虛妄，隻有林子兮是唯一的真實。

想要這個世界能夠維持下去，葉粲隻能聽從腦子裏的那個聲音，遵從它的指令做事。

從這一刻起，明白了玩的含義。

林子兮啟了車子，向葉粲問道：“你家在哪？”

葉粲閉上了眼睛，接收著方才聲音傳給的消息：“鬆景山莊。”

鬆景山莊？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林子兮調整了路線，開車載著葉粲往鬆景山莊駛去。車燈出來的兩道線，像是利刃一樣劃破了黑暗。葉粲撐著下，靠在車窗上，冷眼看著這個新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