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個的威懾力，已經把整個醫院威懾得敬而遠之。

不過既然有自知之明，那就可以試著單刀直了。

“小夏，你喜歡前幾個室友嗎？”

“沒印象了。”

夏亦寒前段時間，住過四人病房和二人病房，在半夜，室友都發起瘋來鬧自殺，不僅自殘，還打傷了前來阻止的醫護人員和保安，驚了整個醫院，很多保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病人按住，打下鎮靜劑才消停下來。

這給很多人留下心理影，甚至是畢生的影，但卻沒印象了。

“你的室友們晚上是不是會有奇怪的舉，有嚇到你嗎？”楚愈食指著杯沿，語氣依舊溫，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要的事。

夏亦寒麵波瀾不驚，眼神顯得澄澈而單純，“我睡著了，不記得了。”

說完，表興起來，眼眸裏閃著，“不過今晚姐姐陪我睡，我一定會記得很清楚的！”

楚愈微微偏頭，邊帶著淺笑，不知道這話是在示好，還是在……示威？

第5章

夜幕降臨，夏亦寒和楚愈先後洗完了澡，楚愈今天沒料到自己會在這兒留宿，啥也沒帶，一個桿司令就來了。

不過醫院服務喜人，給送來了病服和一次巾牙刷等，洗漱完後換上條紋病服，儼然了新住的病患，再一次拉高醫院平均值。

見楚愈從盥洗室裏出來，把病服穿得盤亮兒條順兒，夏亦寒眼睛都看直了，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第一次正經打量自己的服，“姐姐你看，我們是不是穿的裝？”

楚愈:“……”

這要是裝，那整個醫院幾千個人都“天下大同”了。

“我今晚陪你睡，開心嗎？”

“開心，”夏亦寒圍著楚愈轉圈，“要是姐姐能和我睡一張床，我就更開心了！”

楚愈:“兩個人睡一張床太了，我會把你踹下去的！”

妹子，和你睡一間房已經夠有勇氣了，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夏亦寒拉起楚愈的袖子，“那我們一起打地鋪好不好。”

楚愈失笑，“嘿，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和地板親接，妹妹你淘氣了！”

夏亦寒眨了眨眼睛，“隻要能和姐姐睡一起，就算睡豬圈我也願意！”

楚愈沒吭聲，總覺得這姑娘在挑逗，或者說想方設法地？

完了完了，這年頭，連神病小朋友都會妹了！

九點半，醫院裏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病患已經休息。值班的護士在樓層間來回巡視，確認每個病房都按部就班，沒有異常。

710病房的燈還亮著，楚愈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夏亦寒哄上床睡覺，這娃不知道是不是把當親媽了，非要講故事，點名要聽“小蝌蚪找媽媽”。

楚愈其實已經記不清細節，隻知道是一隻蝌蚪，邊找娘邊變，最後變了隻青蛙，然後和親娘相認。

耐著子，記不清的地方就胡編造，給夏亦寒湊出了個“蛙二代尋媽記”，和原版已經偏得十萬八千裏，悉故事的知道小蝌蚪是去找媽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蝌蚪是去找殺母仇人，一路兇神惡煞，逮一個問一個:我媽去哪兒了！

不過夏亦寒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點腦袋瓜附和，聽完之後，又要點播故事。

楚愈眼疾手快，搶在之前，比了個噤聲手勢，“乖，睡覺了。”

夏亦寒已經躺在了床上，屋裏開著空調，有點涼，上蓋了床薄被，頭從被子裏探出來，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直溜溜看著楚愈。

“有獎勵嗎？”

楚愈:“有，大獎勵，三天後兌現。”

夏亦寒輕輕笑了聲，把頭鑽進涼被裏，睡了。

楚愈把燈關上，悄無聲息地臥在床上，適應黑暗後，側過頭，見夏亦寒的腦袋已經出了薄被，被子似乎隨著的呼吸，在微微起伏，看樣子睡得很香甜。

楚愈看向天花板，腦袋一片放空，這注定是個不眠夜，得睜眼守一夜，捕捉任何細微的異常之。

與此同時，護士和保安已經在隔壁房間外放好小板凳，但凡有點風吹草，他們便衝進去救人，這支“防自殺敢死隊”，如今已經訓練有素，堪比特工隊戰士，從破門而到完救援，一氣嗬。

不過今晚，他們昏昏睡，因為守了大半夜，還沒啥靜，整層樓靜得出奇，連燈泡掉的閃爍聲，都可以聽見。

小護士開始打瞌睡，頭一耷一耷，了眼睛，嘟囔道:“想吃東西，想點外賣，好想來一份冰闊樂配炸……”

旁邊的男護士話進來，“得了吧，就咱這兒偏僻的地兒，再配上這醫院名兒，還加上現在這個點兒，外賣小哥也不敢來啊。”

小護士哈哈笑起來，“他怕是哪個病患發瘋點的是吧？不過病人又沒有手機……”

“噓——”謝主任長低聲嗬斥，“小聲點，怎麽越說還越來勁了？想吃東西，明天讓廚房給你們做一鍋，吃不完兜著走！”

一段時間的神經高度張下來，突然來了一晚風平浪靜，大家還不習慣，鉚足了勁想捕捉到一一毫的靜。兩個護士悄悄走到710前，著著門聽，恨不能在門上開個孔，拿個夜視鏡往裏窺。

“欸，你說會不會是楚醫生的原因，一來，就沒靜了？”

旁邊的護士煞有其事地點頭，“嗯！肯定是因為，天，到底是什麽天使啊？”

“那照你這麽說，小祖宗豈不是魔鬼了？”

“嘿嘿，天使魔鬼，在一起正邪相抵，天生一……”

謝主任長揪著倆的領，把倆從門上下來，“怎麽，還著門聊起來了是不？你倆要真有這膽，打開門當著小祖宗的麵兒說呀！”

兩個護士立馬閉了，乖乖回到小板凳上，繼續守夜。

男護士看了看表，“四點半了，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事了。”

謝主任盯著710的藍門，目深沉，“但願吧。”

男護士察言觀，覺得不對勁，“主任，您怎麽看起來，反倒希出事？”

“是也不是，”謝主任若有所思，“如果有靜，楚醫生可以更好地進行判斷，不過如果就此不再出事，是最好不過。”

一邊的護士保安紛紛點頭，深有同——擔驚怕了一個多星期，每晚弄得像打仗，每個人的神經都崩到了極限，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雖然都知道夏亦寒周圍會出事，但卻什麽也沒做，至監視屏上顯示，安分守己，無任何異常舉，醫院也不能認定是的錯，把隔離起來。

而且醫院的病房已經相當張，不同類型的病人不能混住，病房也不是想調就調，隨便換房間，很可能加重病患的病，所以現在把夏亦寒安排在偏僻的A區710，已經是最好的辦法，最進一步，就隻有進行隔離了。

但隔離也不是院長大手一揮就搞定，得有實打實的醫學鑒定報告，不然以後病人家屬告起來，醫院可擔不起責任。

所以大家都希，楚愈能找出問題所在，然後對癥下藥，該隔離就隔離，該轉移就轉移，若楚愈神通廣大，能把夏亦寒治好，那便是萬事大吉。

值班人員一部分守在監控室，一部分守在病房外，心又期待又忐忑，好像期末考試臨時抱佛腳型考生，即將收到考試分數，決定回家是吃還是吃板子。

早飯時間，大部分病人去食堂就餐。護士推著餐車，給不方便的病人送飯，這是一天最輕鬆的時，小車滾得相當歡暢，和地麵攃發出輕快的響聲，但在710病房前，車聲戛然而止。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楚愈站在門口，還穿著病服，因為一夜未睡，臉上有點憔悴，不過眼裏神抖擻，看樣子還可以再肝三個通宵。

“楚醫生，好！”送餐的護士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夏亦寒出沒，但見是楚愈，好歹放鬆下來。

“你好，”楚愈說著，邊往樓下走，“放兩份早餐在房裏吧，我回來吃。”

楚愈腳下生風，沒過多久就走到了主任辦公室，敲了敲門，門沒鎖，應該是專為開著的。

推門而，不出所料，剛熬了通宵的謝主任正在補覺，頂著倆黑眼圈，躺得四仰八叉，整個往下墜，有半邊已經落出了沙發，睡出了生命的重量。

楚愈坐下來，輕咳一聲。

謝主任驚坐而起，他一直掛心結果，所以沒敢睡死，應該說是即使在夢中，都在琢磨夏亦寒的病病曆，現在一有風吹草，馬上就翻而起。

他扶了扶眼鏡，見是楚愈，連寒暄都來不及，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怎麽樣，結果如何？”

楚愈瞅了他一眼，低下頭，又瞅了他一眼，再次低下頭，沒說話。

然後，開始玩指甲，一副心不在焉的表。

“楚醫生，剛剛語氣有點急，不好意思，我重新來過，”謝主任把頭發和服理了理，好歹有了人模狗樣，“楚醫生，請問您對710房間病人的病，有大判斷了嗎？”

“你正常說人話就行，”楚愈依舊低著頭，“這麽說吧，昨晚很正常，風平浪靜。”

謝主任點頭，“對，兩個星期以來第一次安寧，那姑娘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

“所以？”謝主任繼續試探。

楚愈抬起頭，疊著雙手，一副慷慨赴義的架勢，“我說了，昨晚一切正常，我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

“哦……”謝主任點頭，有點失。

這時，值班員敲門進來，匯報:“主任，監控我已經截好了，設置循環模式，馬上發到您電腦上，另外，昨晚我一直堅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謝主任再次點頭，看向楚愈，費了好大功夫，才控製住不聳肩撇。

楚愈麵子上有點過不去，畢竟是要求和夏亦寒共一室，找出值班人員未注意到的細微之，結果一晚下來，夏亦寒睡得香甜無比，室沒有毫靜。

楚愈雙眼佩戴了形夜視鏡，可以將黑暗裏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昨晚幾乎是一刻不歇地留心夏亦寒，但夏亦寒就跟冬眠一樣，睡起來安靜得可怕，很翻，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一晚上下來，除了欣賞到絕的側，和到五星級酒店般的房間之外，沒有任何收獲。

難以想象，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姑娘，是如何做到，把隔壁的人刺激發瘋的？牆壁很厚實，隔音隔熱，這從理角度，本解釋不通呀！

“楚醫生，你說，那姑娘是不是見你在，所以特意藏起來，不再‘發功’，所以你察覺不到異常？”

楚愈低垂著眼眸，細長的睫將目遮掩住，“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昨晚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