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人了。”

所謂的“幫人”隻是借口。心裏始終無比清楚，自己在殺人。

然而最終喚醒的並不是死而複生的嬰兒，而是自己的孩子。

蔡易出生後不久，噩夢就開始了。

起初隻是偶爾會出現的夢境，站在6號手室裏，捂著一個嬰兒的口鼻，片刻後告訴後護士孩子已經“死了”。然而隨著年月推移，噩夢越來越詳細，越來越。等到退休之後，上的事一下了，有更多的空閑時間休息和睡眠。

“海域”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瘋狂地控製了。

秦戈鬆開了手。

頭疼讓他站起來時搖搖晃晃，視野甚至有些不穩。

“你解了。”他嚨幹，聲音喑啞，“睡吧……如果你真能睡好的話。”

他退了兩步，謝子京攙扶著他。轉麵對謝子京的時候，秦戈讓自己打起神，抓住了謝子京的領，小聲問：“你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謝子京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

秦戈還不能放心。蔡明月正在哭，哭聲令他頭疼裂，暈眩的覺越來越強烈，無法消除。

“你要怎麽做？”他不得不強令自己詢問謝子京，好讓腦子轉起來。

謝子京按著他的肩膀：“我要送你回家，讓你好好休息。在你休息的時候我會寫出這件事的報告，等你醒了，你再指導我，秦科長。”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蔡易大步走進來，看看秦戈和謝子京，又看看病床上的蔡明月。

“怎麽回事？”他眉頭擰得死。

“蔡醫生可以睡個好覺了。”秦戈說，“我保證。”

轉離開時，蔡易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海域’裏的事呢？”他問。

“它會是調劑師的。”秦戈一字字回答，“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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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住院樓時，遠遠看到了從門診樓跑過來的言泓。

看到秦戈的臉，言泓頓時張起來。

“你回家嗎？”他拉著秦戈問，“阿姨和叔叔在不在？”

“家裏沒人，他們送笑川去上海參加比賽了。”秦戈臉蒼白，額上全是虛汗，“我回公寓。”

他爬上了車子的後座，靠在窗邊，下意識地把自己蜷起來。心跳很快，出汗很多，手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握不一個拳頭。這是秦戈第一次巡弋如此嚴重的不正常海域，所帶來的負麵影響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可以在蔡明月的“海域”中抵抗恐懼，但“海域”本的不正常依舊困擾了他，就像一座巨鍾，就算停止敲打，嗡鳴仍在繼續，聲波仍在擴散。

秦戈想釋放自己的兔子，但是唞的手心裏隻有一團虛白的霧氣，無法形。

一隻響鴷從半開的車門飛進來，親昵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耳朵，低低鳴。

言泓滿臉擔憂：“他剛剛是去巡弋蔡院長的‘海域’嗎？”

謝子京：“對，他說要進行深潛，之後就變了這樣。神調劑師深潛之後都會這麽辛苦嗎？”

“我隻認識他一個調劑師，我也不清楚。”言泓提醒，“我現在走不開，你們記得留個人陪一陪他，負麵反應太大了。”

打開了駕駛座車門的白小園忍不住回頭：“秦戈的反應怎麽這麽大？這種狀態很像‘海嘯’。”

“海嘯”是隻在哨兵的“海域”裏才會產生的極端不良反應，尤其在理一些困難的、容易倫理邊際的任務時，哨兵會出現嚴重的負麵緒浪嘯。

但從未見過它發生在向導上。

言泓聞言，麵驚詫：“你們都不知道秦戈能當上調劑師的原因？”

調劑科的三個人麵麵相覷：“什麽原因？”

“秦戈可以吸收不正常‘海域’裏的負麵緒。”隔著車窗，言泓看著秦戈，“他巡弋正常‘海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如果潛不正常的‘海域’，他會自去吸收裏麵的各種……古怪的東西。巡弋結束後，那個人的‘海域’就會平靜很多，但秦戈會非常不舒服。”

謝子京這才明白秦戈為什麽告訴蔡明月，可以睡個好覺。

“這是秦戈最特殊的能力，而且他自己沒辦法控製。”言泓的眼神在三人臉上遊移，“接下來的24小時很重要。我走不開，你們要照顧他，多跟他說話，別讓他一個人自己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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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秦戈回家的途中，秦戈靠在謝子京上短暫地睡了一會兒。

他睡得很不好，一直在不斷地冒汗，手握著。唐錯釋放了自己的熊貓，讓它挨在秦戈邊。這隻天真的神似乎也察覺到秦戈的不適，靜靜抱住他的大，像抱著一截樹幹。

向導確實可以疏導不良緒，但無論是言泓還是唐錯，他們都沒辦法幫他排解。

謝子京支撐著秦戈的，用最簡短的話把秦戈的安排和蔡明月上發生的事告訴了白小園與唐錯。

唐錯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太可怕了吧！這怎麽可能瞞！蔡易瘋了嗎！”

白小園比他鎮靜得多：“秦戈腦子轉得快，不然我們就真被蔡易坑了。謝子京，這種報告你懂得寫嗎？”

謝子京：“說實話，不太懂。你教教我。我們要速戰速決，不能給蔡易反應過來的時間。”

白小園從後視鏡裏看他：“你負責照顧秦戈吧，報告我來寫。”

把秦戈送到樓下之後，白小園和唐錯打算先回危機辦。“唐錯回檔案室找三十多年二六七醫院那邊的事件檔案，我去問點兒別的事。”白小園從車窗探出頭來對謝子京說，“今晚再見。”

秦戈知道他們要來陪自己，連忙擺手：“不用……”

謝子京讓他閉，告知白唐二人秦戈的住所後直接把他攙進了電梯。

回到悉的空間裏，秦戈放鬆了片刻，隨即又更虛弱地發起抖來。他不敢回到房間裏，蜷在沙發上，手中捧一杯熱水，看著臺外麵的景象瑟。

他知道自己視野正在變狹窄，整個房間似乎都在旋轉和搖晃。反胃的覺越來越明顯，但腹中空空，胃袋絞痛。熱像是被什麽走了，他隻覺得冷，且越來越冷。

兔子還是不能凝聚形，秦戈懷念臥在自己膛的那團小火。

“冷……”他喃喃地說。

但室溫已經升到了25度，謝子京給他披著被子，去了額上的冷汗。

“兔子呢？”他溫聲問，“讓它陪你。”

“……不行……它出不來。”不知為什麽，秦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很想哭。強烈的失落和抑鬱讓他立刻蹦出了一個念頭：他肯定已經失去他的兔子了……這次的“海域”這麽不正常，他的兔子說不定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可能的……他茫茫然地想，人總是會遇到最糟糕的事，在最糟糕的時候。

“那你喜歡熊貓嗎？還是小沙貓？”謝子京了秦戈的頭發，坐在他邊，盡量靠近秦戈的腦袋，說，“他倆很快就過來了，到時候就能陪你。”

秦戈忽然想到了謝子京的神。

“你的獅子呢？”

“……它太大了，很兇。”謝子京以為他糊塗到忘記了常識，“而且哨兵的神沒辦法你。”

“我不怕。”秦戈看著他，“我想看它。”

他明明說冷，可汗水卻已經流到了下上，眼睛裏泛著紅，像被雨淋了的、沒有依憑的一隻兔子。謝子京此時此刻本不可能拒絕秦戈的任何要求。

他魯地了秦戈的頭發：“怕就抱住我。”

濃厚的霧氣從謝子京上騰起，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滾，最後沉沉落在沙發的另一側，秦戈的旁。

秦戈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或許是因為虛弱，或許是因為謝子京的力量太強大，他在這一瞬間居然嗅到了一種陌生的信息素，幹燥且糙的，像熾烈沙漠裏滾燙的風，正從此唯一的一位哨兵上散發出來。

霧氣最終凝了一個巨大的形，一頭比秦戈平時見到的獅子型更大一些的貓科出現在他麵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它有一雙金的眼睛，瞳仁外側嵌著一圈暗紅，盯視獵的神沉而兇悍。

此刻它轉過了頭，上上下下地打量秦戈。

謝子京有些尷尬：“它……不太懂禮貌。”

秦戈聞不到謝子京的信息素了，這讓他稍稍平靜，並衝著獅子出了一隻手。

片刻後，獅子抖了抖頸上異常厚的鬃，抬起一隻爪子，輕輕放進秦戈的手掌中。

第13章與酒13

獅子的爪子帶著微薄的溫度，墊很結實，指甲收了回去，秦戈覺自己手裏的像是一隻巨貓的前爪。

他有些驚奇，還有些詫異：這麽乖？

抬頭之後，能看到獅子也在端詳他，金的瞳仁像通的黃玉，但中央的瞳孔也是暗紅的，與秦戈平時見的獅子並不一樣。它眼睛漂亮，型漂亮，連脖子上那圈厚實的鬃也很漂亮。

“它是裏獅。”謝子京解釋道，“我很小的時候隨父母去非洲公幹，曾經在一個馬戲團裏見過。不過現在在野外已經看不到了。”

“滅絕了嗎？”秦戈問。

“野外滅絕。”謝子京說，“但圈養的還有一些，不多。”

他說話的時候手也沒閑著，一直在撥弄秦戈的頭發。那手勢和力道，讓秦戈想起夢中自己的人。他覺自己的不適減退了一些，有更多的力氣跟謝子京講話了。

“也許隻是不想被人類發現而已。”他看著裏獅的耳朵和鬃，還有背部流暢的線條，搭在地麵上的尾，“這樣它們還能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自由奔跑。”

說完之後，他聽到謝子京在後發出了笑聲。

秦戈頓覺尷尬：“笑什麽？”

謝子京：“有時候你的想法好玩的。很可，又有點稚。”

秦戈：“……你有沒有試過說話得罪人被打？”

謝子京：“沒有，很有人能打得過我。”

他掀開服，跟秦戈展示自己的腹：“我很壯碩，你一就知道了。”

“免了。”秦戈轉過頭看獅子，他覺得獅子比謝子京的腹更可，“我自己也有。”

謝子京眉一跳：“是嗎？”

秦戈把水杯放在桌上，用騰出來的一隻手了裏獅的爪子。他很喜歡讓自己的神窩在掌中，然後雙手一上一下地把兔子抱著。現在要抱住這巨獅是不可能的了，但至他還可以用一樣的手勢圈握裏獅的爪子。

裏獅垂眸看秦戈。它神態倨傲，與秦戈第一天見到的那隻不停打嗬欠的巨判若兩獅，但它沒有開手。

“……它這麽乖的嗎？”秦戈覺得很有趣。

他話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