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很快放棄，離開家的時候還提醒秦戈：“記得換碼，小心我襲。”

他和秦戈到單位上班，傳達室的大爺看到謝子京又背著登山包出現，吃驚不小：“你又沒地兒去啦？”

謝子京笑著把煙遞給他：“說什麽呢，有有有。”

秦戈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被謝子京弄得不正常了。他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定，下班之後其餘三人趕去謝子京家，他卻自己開著車跑到樂行，花了一個多小時給謝子京挑了一把尤克裏裏。

謝子京有時候在家裏會彈，指法並不十分高明，但他看得出來，謝子京那時候是很快樂的。

秦戈常常回想起謝子京的海域。那間狹小的，滿是自己痕跡的房間。

他原本沒有心這個病，是遇到謝子京之後才突然罹患的，而且一時半刻，應該是治不好了。

把尤克裏裏到謝子京手裏的時候，白小園和唐錯在火鍋的蒸汽裏吹起了意義不明的口哨。

“新居夥的禮。”秦戈說著，轉頭看了眼白小園跟唐錯，“你倆沒有什麽表示？”

白小園指著火鍋：“底料，鍋，電磁爐，餐。”

唐錯指著兩大碟海鮮：“食材。”

謝子京把尤克裏裏拿出來，調弦彈了兩聲，輕咳一聲：“還可以。”

但他顯然很珍視，拿著琴在落地窗邊莫名其妙笑了很久。

四個人鬧鬧騰騰吃了一頓，唐錯購買的食材太多了，看著剩下的東西，他不無憾地說：“早知道我就雷遲來吃了。”

白小園：“……和雷遲又有什麽關係？”

唐錯：“我下班時看到他了，本來想邀請他來一起吃火鍋，但是聽他和高主任聊天，說今晚還得加班。”

.

整理完危機辦所有外勤組資料的雷遲從位置上站起來，了眼睛，打算再去泡一杯咖啡。

刑偵科裏煙霧繚繞，香煙和咖啡的氣味很濃烈，把年長那幾位泡的茶香都了下去。

“都整理完了？”科長正在給自己的茶杯添水。

“嗯。”雷遲拆開了一包速溶咖啡，仍免不了打嗬欠，“外勤組沒多個，就是人員流變化特別大。”

科長用熱水的蒸汽熏了熏眼睛，笑道：“其實你已經夠資格申請去外勤組，不過外勤組的工作可比我們這些坐辦公室的辛苦太多了，好好考慮清楚啊。”

雷遲心裏一，遲疑片刻後說：“外勤組現在比較有名的支隊是不是‘狼牙’？”

“‘狼牙’不用想了，這個支隊專門執行危機辦和特管委安排的機任務，已經連續三四年沒有吸收過新人了。”科長瞇起眼睛，“怎麽？你對‘狼牙’小隊有興趣，還是對他們隊長那條狼有興趣？我也說不出那是什麽狼，可是嚇人的。不過乍看起來不算威猛，胖，矮，和雷遲你化形之後的樣子不能比。”

“我對‘狼牙’執行過的一個任務興趣。”雷遲回憶著自己方才所看到的資料，“那麽多任務裏，隻有一個是無頭無尾，沒有詳細結案報告的。十一年前的鹿泉事件是不是有什麽？”

科長被熱茶水燙了嚨，頓時咳個不停。

雷遲連忙輕拍他的背，沒有繼續問下去。

“別再問任何人這件事。”科長緩過來之後提醒他，“就算沒有詳細報告，鹿泉事件也已經有結論了，那是一個意外。”

雷遲閉上了。科長見他仍舊一臉不甘心，將他拉到走道上，低聲道：“鹿泉事件導致外勤組‘鷹隼’支隊全人員喪生，這正是當年前一個主任被調離危機辦的原因。鷹隼支隊裏不人都是高天月的同儕，他很不喜歡別人提這件事。”

科長臉凝重，雷遲隻得點點頭。

危機辦大院中隻剩一盞大燈，他眼角餘瞥見兩個人正經過傳達室門口，徑直朝危機辦大樓走來。

數分鍾後，電梯停在了高天月辦公室所在的這一層。

高天月已經沏好茶，一邊欣賞自己的著作，一邊等待客人的到來。

“你這本書寫得可真糟糕。”秦雙雙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都是老生常談了，完全看不出你這幾年當危機辦主任的心得。”

高天月不悅地放下書：“我那是創新學論著，注重的是科普質。”

他請秦雙雙和蔣樂洋坐下，分別為兩人倒上了熱茶。

“還專門讓我下班別走。”高天月笑問，“如果想打聽秦戈的況，咱們電話裏講就可以了嘛。”

“電話裏可說不清楚。”秦雙雙神嚴肅，“秦戈那天告訴我之後我才知道，他那個新科室裏還有白小園和唐錯？”

高天月：“這倆人不錯的。”

“別給我說廢話。”秦雙雙低沉的聲音裏含著怒氣，“你為什麽要把鷹隼的孤都安排在同一個科室裏？他們幾個人已經生活得很平靜，你沒必要這樣。”

高天月慢慢地把茶杯推到夫妻倆麵前。

“因為我對當年的鹿泉事件有困，鹿泉發生的不是意外。”他臉上的笑意全消失了，眼神在秦雙雙和蔣樂洋臉上晃個不停，“而且你太小看秦戈了。你以為他當年考進危機辦，執意要進檔案室是為了什麽？”

.

秦戈打了個噴嚏，他鼻子發酸，就像有什麽人正在不斷談論自己。

他鼻子，回頭衝謝子京揮手：“晚上涼，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白小園和唐錯都喝了酒，秦戈打算分別把倆人送到地鐵站再回家。謝子京看著白小園和唐錯上車，還在原地徘徊，沒有離開。

他著單薄，襯外頭隻套了一件薄外套，秦戈看著就覺得冷。

“明天見。”秦戈說，“冒剛好，回去吧。”

轉時候謝子京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白小園和唐錯一直切關注二人作，立刻吹起了帶著醉意的口哨。

“先宣布一件事。”謝子京看著秦戈，“我要開始追你。”

秦戈：“……”

他確認再三，發現謝子京並不是開玩笑。

謝子京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鑰匙，先是攥著看了幾眼，然後忽然在鑰匙上落下一吻，迅速將它塞到秦戈手裏，不讓他推開。

“我知道你家裏的碼，你有我家裏的鑰匙。”謝子京笑著說，“公平。”

他像是生怕遭到拒絕，飛快將兩隻手揣外套的兜中，倒退走了幾步，帶著一臉忍不下來的傻笑，轉飛快跑了。

秦戈拿著鑰匙回到車上，白小園和唐錯從後座湊過來看，熊貓和沙貓也冒出了頭，八隻眼睛一起盯著秦戈的手。秦戈把鑰匙揣進口袋，啟了車子。

回到家中他才從口袋裏出鑰匙。當時沒有細看，鑰匙上謝子京還給串了個鑰匙扣，扣上附帶一個太一般的獅子頭膠掛飾。

秦戈：“……”

太稚了。他坐在床上，呆呆看著手裏的鑰匙扣。謝子京對他敞開了門——可謝子京怎麽能對他敞開門？！謝子京一定不理解家這個私空間的意義……他肯定是不理解的。秦戈攥著那顆隻有手掌大小的獅子頭：謝子京必定也不知道，這鑰匙對秦戈的意義。

兔子溜了出來，窩在他懷裏，和他一起盯著看個沒完。

“這個，是獅子。”秦戈對它說，“你還沒見過。很溫的大獅子。”

他把鑰匙和鑰匙串都遞到兔子麵前。兔子抖了抖尾和耳朵，忽然湊近，親昵地吻上了那鑰匙。

忽然之間，秦戈心髒猛地發，在膛之中迅疾跳。急促的心跳和耳朵奔流的聲音令他慌張，在瞬間發的熱度更讓他恐慌，反應太強烈了，他滿臉通紅，驚疑又慌張。

記憶似乎完全不停使喚。他看到夜燈之中謝子京親吻這鑰匙時，眼睛是看著他的，路燈照亮哨兵的半張側臉，謝子京連眼睛都在笑。他看到玻璃窗折了霓虹與燈火，謝子京閉上眼睛，吻又輕又快，像絨掃過自己的角。

“別親！”秦戈一把抓起了兔子，把鑰匙從它爪子裏奪走。

兔子親完鑰匙，正抱著膠獅子頭蹭來蹭去。懷中寶突然被奪走，它發出不滿的威脅聲，小牙齒在秦戈手指上啃來啃去。

秦戈抱著它倒在床上，蜷，又不由自主地繃起來。

他並非沒有覺。隻是這覺延遲過久，又強烈得過分了。

檔案二房客

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第20章房客01

—房客·楔子—

家用攝像頭擺在桌上，像一隻巨大的，異樣的眼球。

靜夜之中，萬籟俱寂。臥室裏僅有平緩的呼吸，此外並無任何聲響。玻璃推拉門外的臺上擺放著幾盆花，全都在春季綻開了新葉。

一細小手從臺邊緣攀爬上來。

片刻後，一個男人也從臺邊緣翻了進來。

玻璃門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驚醒了夢中之人。睜開眼睛，心跳越來越快。

那個人又來了。

從門鑽進來的手緩緩推開玻璃門，冷風灌了進來。

“噓。”有人低聲說，“別吵醒。”

手了回去。

冷風消失了，門關上了。侵者順利進了臥室。

他走到床邊，很輕很輕地坐下，手孩的頭發。

孩隻能閉雙眼，地用被褥裹著自己，試圖用微不足道的保護來抵床邊之人。

“又做噩夢？”男人的聲音低沉溫，“真可憐。”

在孩的唞之中，他哼起了意味不明的曲調。

—房客—

調劑科正式立的這天，高天月特意帶著危機辦其他幾個科室的領導來給秦戈道賀。

儀式異常簡單，個牌，啪啪啪啪鼓一通掌，喝兩口茶水，一幫子人又呼啦啦走了，給秦戈留下一份工作安排。

白小園和謝子京用手機外放鞭炮聲，從秦戈開始看文件一直持續到秦戈把文件完整閱讀完。

秦戈太很痛：“吵死了。”

白小園：“營造一點兒氣氛。”

謝子京：“這兒不能燒鞭炮，不能見明火，沒辦法啊。”

秦戈：“立刻關掉！”

唐錯拎著一袋水果回來：“外賣到了。”

一屋子四個人吃著水果，暫時把不得將食帶工作場所的規定拋諸腦後，開始聽秦戈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二六七醫院的事件他們不需要再跟進，調劑科本也不可能像刑偵科一樣每天都有大案要案十幾件。秦戈給他們簡單介紹了手頭的這份文件。

“高考準備開始了。”秦戈翻看附件，“今年全國各地區參加普通高考的特殊人類一共有2809人，其中哨兵和向導是1728人。”

據安排，這1728位年輕的哨兵和向導，在正式參加六月份的全國統考之前，要統一進行“海域”檢測。

這是從今年開始的新政策，秦戈愈發篤定神調劑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