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野樓。」

鹿照遠並沒有多想，他念了下祝嵐行的新名字，還稱讚一聲：「這名字很適合你，聽著就野十足。」

祝嵐行對此隻報以微微一笑。

然後，他再沒有給鹿照遠開口做普查的機會了。他直接把話題引到鹿照遠的上，一回說鹿照遠媽媽長得很好看，鹿照遠傳了媽媽的長相；一回問鹿照遠弟弟今年幾年級在哪裡上學，反正話題多得很。

自從說起自己家裡的事，鹿照遠就沉默了。

和他沉默相對的，是他喝酒的速度陡然變快，還大口大口地喝。

等到祝嵐行發現不對，想要阻止的時候，一整啤酒隻剩下一個啤酒底，鹿照遠用力眨了下眼，開口：

「你怎麼長了兩副麵孔……有一副還是我弟的。」

祝嵐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口橙。

雖說這人第一次喝酒，但一瓶就倒……酒量真的有點淺。

鹿照遠對祝嵐行招招手：「過來。」

祝嵐行沒有拒絕：「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你家地址是……」

話沒說完，走到鹿照遠前的祝嵐行被人一把摟住。

接著，他頭頂一重，鹿照遠將下枕在他腦袋上，深深吸一口氣……並把他嗅了。

「你的味道像大祝。」

「大祝？」

「祝嵐行，昨天轉到我班裡的轉學生。他頭髮味道好聞，但人不行。」

「人怎麼不行了？」

「特別裝。」鹿照遠慢吞吞說。

「……」

「而且我覺得，」鹿照遠語出驚人，直覺也驚人，「他像有跟蹤癖，一直在觀察我，尾隨我。不然沒道理轉學才一天，就和小祝說我的外號。」

「你不觀察他，你怎麼知道他在觀察你？」

「……」鹿照遠。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鹿樂，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鹿照遠不高興了。

祝嵐行當然站在自己這邊。

鹿照遠喊出的名字讓一個人影浮現在在他的腦海中。

今天在商場見到的小孩，瘦，校服掛在上，像個麵口袋，鬆垮垮的，臉也黃，眼底青黑，跟鹿照遠媽媽一樣，看著不太健康。

「我忘了。」這時鹿照遠又說話，他盯著祝嵐行，居然很有邏輯，「你的洗髮水味道不一樣，你不是鹿樂，你是長著鹿樂外表的祝野樓。」

「祝野樓，你有兄弟嗎？」

「有。」

「要親的那種，表的不算，表的塑料。」

「……親的。」

「那就不塑料了。」鹿照遠哦了一聲，「你們關係怎麼樣？應該好的吧？」

「好。」

鹿照遠彷彿歎了一口氣，聲音裡似乎也有點苦惱。

「怎麼個好法？」

「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我們王不見王。」

兩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鹿照遠現在醉得厲害，祝嵐行還是注意著沒說太多。

這人十分明，說錯。

鹿照遠愣了半晌，也不知道從這段對話中琢磨出了點什麼，他看著祝嵐行的眼神炯炯又意味深長。

「小祝。」

看得出，鹿照遠正字斟句酌。

「你心○

扶著人上來的祝嵐行又把人扶下去。

其實也不算扶，自上了車後，鹿照遠就把他當弟弟，從頭到尾攬著他的肩走路……除了難走點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至這樣充電真的比較快。

重新來到一層的祝嵐行目在兩間臥室上逡巡下，選擇了客臥。

客臥裡有臺跑步機。

既然不能遊泳了，那至……跑個步？

他進了門，把人帶到床鋪旁邊，想要放下，沒放，於是拍拍鹿照遠的胳膊：「我們到了。」

鹿照遠彷彿有點清醒，又有點迷糊：「……這不是我們家。」

「這是祝野樓的家。」祝嵐行，「你今晚睡這裡。」

這裡確實不住人，但每週都會有阿姨過來打掃維護，床單被子都很乾淨，鹿照遠剛坐上去，就被那種的味道所俘虜，懶洋洋打個哈欠：「困了。」

「了外就睡吧。」祝嵐行對鹿照遠沒有任何要求，「我在旁邊，有事我。」

可能喝酒真的喝上頭，暈了，鹿照遠這回沒再說什麼，無比順從地了自己的外外，躺上床鋪，很快閉上眼睛。

幾乎沒有多時間，祝嵐行發現鹿照遠睡著了。

對方慵懶地躺在床上，呼吸勻稱悠長。

他關了燈，作放得更輕，幾乎無聲地行走在房子裡。

他先去廚房，在空的櫃子裡翻出瓶紅酒，再帶上耳機，來到臺。

封閉式的臺裡，放置著跑步機。

祝嵐行先將耳塞塞，再端起酒杯，正要抿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鹿照遠的話，微微猶豫。

但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到底適不適合喝酒……

算了。

等變回十七歲再說吧。

祝嵐行放下酒杯，走上機，開始運，直到大汗淋漓，全再也搾不出一力氣，才從跑步機上下來。

他去了浴室。

浴室有按浴缸，往裡頭一躺，水流帶著韻律衝擊在上，配合著微高的水溫，很好的緩解了運過後的疲乏。

祝嵐行愜意地在水中泡了半個小時，慢悠悠起來，還是沒有忍住，小小喝了半杯紅酒助眠解，才拿了床毯子，躺在沙發上。

徹底運過後的，完全舒展開來，泛著些想把人勾睡夢的酸。

臨睡之前，祝嵐行先看了下手環屏幕。

電量百分百。

無比安心和舒適。

他最後不捨地朝床的位置看了一眼。

鹿照遠。

多好的充電寶。

真希他能天天喝醉，天天在我家睡覺。

鹿照遠是被醒的。

他醒來的時候還有點迷。

大床，落地窗，朝外一眼，城市裡高聳的大樓像一尊尊巨，沉睡在安寧的夜裡，和自己那間略顯仄、隻能看見對麵花花綠綠服的臥室迥然不同。

鹿照遠了下腦袋，記憶漸漸復甦。

他記得自己和小鬼喝酒，一不小心喝多了，還耍了酒瘋，非著小孩子一起回家……

所以現在是在祝野樓的家裡。

祝野樓呢？

鹿照遠視線一轉，落到房間裡的沙發上。

那裡有一盞小小的夜燈，夜燈打出一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