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所以你準備這麼多東西，其實沒什麼必要……」

祝嵐行呆了下，很快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沒事，三分鐘也有三分鐘的好。如果隻有三分鐘的話，我就可以全程扛著攝像頭拍你的，等拍完了我們可以一起看。」

鹿照遠竟然無法反駁，並覺得從這個角度說，況還真好的。

他反思片刻，覺得不能順著祝嵐行的步伐走下去，想了想，對祝嵐行說：「以前進過球場嗎？」

祝嵐行：「看過兩次球，都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我帶你進去看看怎麼樣？」鹿照遠的聲音低了點，藏著些神，裡頭是子躍躍試的勁，「不是看臺，是更室。裡頭有球星在哦！」

祝嵐行對此其實不太興趣，不過顯然，鹿照遠對此很有些興趣。

他沒有反對，跟著鹿照遠，走了球員通道，進更室。他沒去自己這一隊的更室，而是去了這場比賽的另一隊球員的更室。

更室裡已經坐了些人，見鹿照遠和祝嵐行進來，都有些納悶，好在沒人上來驅趕，鹿照遠目標明確，帶著祝嵐行直奔一個看著三十多歲，板著臉坐在休息椅上，高高瘦瘦的人麵前，張口就說：「王隊——」

聽了兩句，祝嵐行就弄明白了。

前邊這個人是前中超知名前鋒，剛剛退役的王開復，球踢得特別棒，還曾在國外的甲級聯賽踢過兩年。

上麵是大況。

至於哪場比賽一球絕殺，哪場比賽梅開二度，哪場比賽帽子戲法，鹿照遠全都如數家珍，眉飛舞，還能現場分析王開復當時踢球的想法和思路！

王開復人看著冷，實際很靦腆，自鹿照遠開始誇自己的時候就有點不好意思，等鹿照遠挨個把自己的績說一遍後，他臉已經紅了番茄：「謝謝，不過其實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隻是直覺……」

他害怕這種謙虛又引來了鹿照遠的一通彩虹屁，趕轉移話題：「你旁的朋友是？」

「是我同學，祝嵐行。」鹿照遠介紹，「他也喜歡王隊，這次讓我帶他進來就是想要王隊的簽名。」

「嗯。」祝嵐行從善如流，點頭承認，「能麻煩王隊給個簽名嗎？」

王開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爽快地拿出簽字筆，在鹿照遠準備好的簽名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得到了簽名，兩人出了更室。

祝嵐行將手中的簽名板遞給鹿照遠：「你更需要。」

鹿照遠翹翹角，心照不宣，雖然隻是省足協的一次邀請，但為比賽員卻去向對手索要簽名，還是比較low的，隻能借下蛋了：「謝了，我這裡沒地方，先放你背包裡。」

祝嵐行沒有意見。他將簽名板收進背包，又出來兩樣東西。

一瓶礦泉水，還有一本本子。

鹿照遠翹起的角了下：「你以為你是哆啦A夢？背包裡什麼都有……」

祝嵐行把手裡的兩樣東西都遞給鹿照遠：「水是給你的。我看你平常在學校裡踢足球，等到休息了都有人遞水，就替你帶一瓶水來了。我知道你們這裡肯定備著水，不過這瓶水上午時候去廟裡拜過了，你上場前擰開喝一口，算是拿個綵頭。」

鹿照遠都吃驚了：「……你還特意為我去廟裡拜了下？」

祝嵐行實話實說：「倒也沒有，我是去廟裡吃素齋順便替你拜一下。至於這個本子，你給我簽個名吧。」

他對上了鹿照遠疑的表，笑了笑。

「我不認識王開復，但我認識你。我覺得你很懂足球，也踢得很棒，未來說不定會為一個很厲害的球星，所以，先給我簽個名吧，怎麼樣？」

他說完了這句話，好像有一層，附著在鹿照遠的臉上。

但是最後，鹿照遠還是沒好意思給在祝嵐行的本子上簽字，本子還給祝嵐行，隻把水給拿走了。

他們球員開始進行場前的準備，祝嵐行也回到看臺上，坐到自己的位置。

鹿照遠拿給他的票位置好，是前排，遠鏡暫時沒有用武之地，祝嵐行就把三腳架拿出來，再把攝像機架上去，正調試著，旁邊坐下了一個臉頰方方正正的外國中年。

祝嵐行看了一眼，也不太在意，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設備。

不多時，比賽開始。正如鹿照遠所說，他是替補，沒有在第一時間上場，祝嵐行也沒有看出這場比賽的好壞，就知道之前鹿照遠帶他去看的王開復很活躍，在上半場的時候，已經替己方球隊灌進了兩個球。

等到中場休息過後，下半場開始沒有兩分鐘，坐在休息椅上的鹿照遠突然被起來了，他下裹在上的外套，走到一旁進行熱運。

這個位置，祝嵐行正好能夠看見鹿照遠。

恰好，鹿照遠也看見了祝嵐行。

兩人的目隔著一段距離對上了，鹿照遠突然拿起手中的礦泉水瓶，向祝嵐行舉一舉，又擰開蓋子，一氣喝了小半瓶。

他喝得豪邁，等瓶口離了，周圍帶上了一圈細碎的水珠，在下閃閃爍爍，讓人想要抬手幫他給抹掉。

祝嵐行想了會，翻出剛才鹿照遠送回的本子，在上邊寫下「加油」兩個大字，舉起來，給鹿照遠看。

鹿照遠凝神看了會兒，看明白了。

他抬起胳膊，先對祝嵐行比了個「OK」，再比一個「1」，最後特有力地揮著胳膊，向下一個斜切，哪怕從這個作，也能看出鹿照遠意氣風發，誌在必得的心。

祝嵐行猜，對方想說……

「這場比賽沒問題，我一定進一個球！」

等到鹿照遠上場之後，原本可有可無，隻是熱鬧的球賽好像陡然好看了起來。

原本22個男人追逐一個球的運，變了鹿照遠一人見針、過關斬將，試圖將球踢進對方球門的戰鬥。

架好的攝像機已經開始拍攝，祝嵐行手裡又拿了照相機，一路追尋著鹿照遠的影，不時按下快門。

快門閃爍聲裡，還有來自隔壁位置的外國人用德語在咕噥：

「18號，18號……今天表現普通，27號，什麼名字，幾歲來著？」

祝嵐行一耳朵聽見，補了句：

「27號，亮。」

外國人一抬頭，又驚又喜：「你會德語？」

「之前在德國留學……」祝嵐行想到自己17歲的模樣，頓了下，換個詞，「之前在德國呆了兩年。」

「哦——」外國人臉上油然出現親切之意，「你剛才說27號亮，你認識他？」

「他是我同學，名字做鹿照遠。」祝嵐行解釋，「亮是他的小名，可能取自照亮遠方的意思。」

外國人聽得似懂非懂。

畢竟中文大名無法翻譯德語，也就引申不出「照亮遠方」的意思和「小亮」這個小名。

祝嵐行其實也不太確定，自己為什麼要兜這一大圈給外國人解釋鹿照遠的名字，也許……是場上的鹿照遠奔跑得太過瀟灑也非常力，讓他想要和別人聊聊自己認識的這個小朋友吧。

外國人興致不低：「你們是同學？他還在上學嗎？今年幾歲？」

祝嵐行：「高二，今年十七歲。」

外國人：「哪個學校的？」

這問得就有點過於詳細了。

祝嵐行看了外國人一眼，說：「實驗中學。」

外國人哦了一聲：「這是省足協舉辦的球賽，他是省足協的球員嗎？」

這個問題有點問到祝嵐行的盲點了。

他擰眉想了想，覺得鹿照遠之前既然使用了「邀請」兩個字，應該就不是省足協的球員：「不是。」

外國人：「那他在哪裡踢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祝嵐行：「校足球隊裡，他是隊長。」

這話一出，外國人的淡金的眉就高高挑了起來：「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

祝嵐行不茍同這個說法，他覺得鹿照遠能踢得這麼好，固然絕大部分是自己努力的果，但教練肯定也有功勞：「校足球也有專業的教練。」

他們一路聊到了這裡，祝嵐行本來都覺得這個外國人要說出什麼了，可等外國人再張開，說的又不是鹿照遠的事了。

他向祝嵐行出手，補了個遲來的自我介紹：

「我比伯，能要一個你的聯絡方式嗎？我是來這裡旅遊的，但英語不太好，還是第一次看見能用德語流的人，回頭我能問你些旅遊地點嗎？」

祝嵐行也好久沒有使用德語了，多有些親切。

他和人握手，將自己的號碼報給比伯，最後說：「歡迎你來問我旅遊的事。」

話音才落，看臺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

祝嵐行將目投向球場，看見鹿照遠已經一路帶球，衝到了對方的半場之後，或許是他跑得足夠快，對方剛剛上前場的後衛還沒來得及回防，隻有跑步同樣迅疾的王開復一路咬著鹿照遠。

可惜剛才在更室裡一副見偶像的迷弟模樣的鹿照遠，在球場上似乎一點也沒給老前輩麵子，一個急停加轉晃過了人，就衝到區裡頭，直麵守門員，並用力掄起左腳——

守門員看準位置，朝左邊飛撲。

可這是又一個假作。

前一秒還氣勢洶洶掄起的腳，到了球前，已經變得和風細雨，鹿照遠不帶煙火氣，以腳尖向右輕磕足球，足球在所有人的眼睛裡，尤其是兀自往左飛的守門員的眼睛裡，旋轉著，輕巧掛球網。

「Gooooo——球進了！」

解說高的聲音驀然響在球場的上空！

「比賽進行到了58分鐘，H市青年年隊踢進一球，場上比分變了2-1，進球者是青年隊27號的球員，實驗中學高二年段的鹿照遠同學！鹿照遠同學是實驗中學的尖子生，多次參加省市舉辦的競賽，曾榮獲市級獎項——」

解說開口的那一剎那，鹿照遠就返沿球場奔跑，迎接來自同伴的歡呼。

他高高舉起了胳膊，對著看臺上的祝嵐行豎起一指頭，等兩人的視線相，他再豎起一指頭，讓1變2，最後，握起拳頭，狠狠揮！

祝嵐行，你看著，這場比賽我還能再進一個球！

第二十五章

球賽踢到最後，比分4-3，鹿照遠又踢進了一個球，但他們隊還是以1分之差，輸給了對手。

到了散場時間，球場的觀眾陸陸續續走了，祝嵐行估量著鹿照遠賽後會有一個聚餐活，收拾好背包，拿出手機，給鹿照遠發了條「先走」的消息，就順著人群，離開球場。

才出球場沒有多久，肩膀突然被人自後拍了一下。

祝嵐行回過頭，錯愕地發現渾髒兮兮的鹿照遠出現在自己的後。

他像剛從泡滿了淤泥和綠藻的水裡爬出來，渾上下三萬六千個孔全吐著汗水，汗水將他上沾染到的草都給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