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他不太在寢室裏畫畫，因為焦健碩和孫小軍實在太煩人，特別是孫小軍，比以前的何平還要羅嗦，他發現到了紀悄的好，有事沒事就喜歡和對方嘮嗑，紀悄不會把他的抱怨說出去，也不會嘲笑他的好高騖遠，孫小軍也未必需要什麽回應，他隻是想找個人在他學得疲力竭的時候分擔一下自己的力，紀悄顯然是千載難逢的好人選。

所以紀悄寧願把作業都留下回去做，在早和育課或者放學後的時間裏畫畫，為此他本就雪白的臉上又熬出了兩條明顯的黑眼圈，被洪皓說起來，就是“更像白天出來晃的鬼魂了。

這天，閻澄都已經訓練完了，難得長了個心眼又回教室裏來晃一圈，沒想到果然看見紀悄坐在位置上伏案還沒有回去。

這一段時間兩人雖說每天都有固定的“獨”時間，紀悄對他的態度也沒什麽明顯的改變，基本閻澄問他，十句有九句還是那樣以單音節的回複為主，但是閻澄就是能覺到紀悄和他的關係又漸漸疏遠了，怎麽說呢，是一種意識上，或者上的疏遠。

紀悄在企圖與他保持距離。

這讓閻澄頗為不爽，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見閻澄走進來，紀悄瞥了一眼過去。

閻澄像模像樣的在課桌裏翻了翻，找到了一本輔導材料，“忘了這個，不做明天可要挨批了。”

紀悄又繼續低頭畫畫畫。

閻澄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好吧，是看著紀悄的畫。

“要趕不及就給出版社打電話，緩兩天不行麽？”

紀悄細致地描著的頭發，“不行。”

“你把電話給我，我來打。”

紀悄抬頭看他，大大的眼睛裏閃的可不是激或者溫暖的暈。

但閻澄的表也很認真。

紀悄隻能道，“不用。”

閻澄沒放棄，“下一次月考又要來了，你能忙得過來？”

紀悄不理他。

閻澄，“要不，我再給你要份提綱？”

他其實隻是順一說，但是紀悄忽然“啪”的扔了筆，鉛筆筆頭當下便斷在了畫稿上，紙麵被砸出了一個小凹槽。

這張已畫了九的稿子直接廢了。

閻澄沉默片刻，道，“好，我不說了……”

紀悄重新換了張紙，拿起筆打廓。

“我和他們說好了的，雜誌也等著出。”他慢慢道。

閻澄一聽便放了聲音，“那你也要注意休息”。這句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皮疙瘩，張了張，又閉上了。

紀悄卻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無言片刻，閻澄說，“周五的比賽來看麽？就在育館，我們是主場。”

出乎意料的是，紀悄竟然問了句，“你上麽？”

閻澄一頓，笑了，“上啊。”

紀悄點點頭，“好。”

********

九中不愧為U市第一的育特長高中，雖說籃球不是他們最強的，但陣仗不是一般的大。包了兩輛大客車駛進附中，一輛給隊員教練，一輛轉給家屬和本校拉拉隊坐。

見此形，一向好麵子的附中自然不甘示弱，副校長把高一、高二的最後兩節課全放了，就為了讓學生去育館給籃球隊加油，所謂：主場的氣勢不能弱！

附中的學生從來是以自己的學校為傲的，這種事關集榮譽的事當然格外賣力，才剛下課，籃球館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給包圍起來了，籃球隊不過才出來暖個，熱的加油聲就差點掀翻整個屋頂。

紀悄是在路上遇見荊瑤的，兩人一到那裏就遇上了等在門口專來領人的王郗瑭，然後被帶到了第一排的角落坐下，看似不太起眼，但視角卻非常好，那邊隔幾個位置就坐著早來的梅妍妍。

比賽還差五分鍾的時候，隊員正式場，看著閻澄還穿著長袖的運外套，梅妍妍皺眉道，“今天閻王不打啊？”

王郗瑭道，“閻王的手還沒全好，教練不讓上。”

“嘖，那這場贏麵就不大啦。”

荊瑤聽了有點不太樂意了，“這比賽還沒開始呢你說的什麽喪氣話，你弟弟不是人啊，伍子旭洪皓都不是人啊？”

說完，荊瑤直接站起來，朝著場上大吼道，“附中必勝！”

其實嗓門不大，但是後就坐著一群主場的拉拉隊，那麽一，那群生也跟著了起來。

特別是魯秀妮，直接拿著揚聲就上了。

“附中必勝！附中必勝！閻王，荊瑤讓你加油——！！”

一時間之間，全場的人，包括隊員都看了過來。

閻澄也看了過來，當看到人群裏的紀悄時，他出了笑容。

梅妍妍卻以為他是向著荊瑤笑的，那表自然黑到不行。

接著，比賽開始了。

比起上次實力差強人意的三中，九中難對付多了，一開始附中的場麵很落後，教練連換了好幾個人上去都搶不到籃板，最後隻有臨時改變戰，改雙後衛，讓伍子旭和洪皓同時上，才勉強扭轉了局麵。之後的兩節都打的非常順利，分差一度被拉開到了八、九分，可是隨著附中隊員的力不支，對方也開始采用起犯規戰來，漸漸地，差距就被小了，眼看著到了第四節，分數一下子就被追平了，場的觀眾坐不住了。

“換閻澄——！！”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喊得，然後由一個人，最後蔓延至全場，搞得教練都麵略顯尷尬。

閻澄則老神在在，起和教練說了兩句，對方勉強點了頭後，他開始服。

這一刻群眾的熱燃燒至了最高點，而事實證明，大家的期待並非全無道理，閻澄一上場，進攻點馬上就被打開了，之前頻頻被死防的人也都力頓解，可以打起自己的節奏來，於是多點開花，戰也跟著活了。

從比分替上漲，到一、兩分的領先，再到四、五分、七、八分，最後附中打出了一個連續得分的小高、來，最後以十分的優勢直接得九中灰頭土臉，毫無還手之力！

比賽結束！

附中的學生用沸騰般的歡呼以示慶祝，隊員們也互相擊掌，高興不已。

荊瑤拉著紀悄走過去，眾人於是起哄要閻澄抱，閻澄象征地和荊瑤擁抱了下，又對著紀悄張開了手。

紀悄這次反應略慢，被閻澄抱了個措手不及！

喧鬧中，他聽見閻澄在他耳邊輕道，“一會兒慢點走，等我下。”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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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既然贏了球,而且贏得不輕鬆，自然是需要慶祝一下的,不過考慮到下周就要月考了，不校隊的都是學霸，所以大家索決定等考完再一起玩鬧,省的放不開手腳。

各自收拾離開，閻澄又被教練給拖走親談了,反正眾人也習慣了，隻要有比賽總不了這一茬，伍子旭他們也不等了。

荊瑤離開前見紀悄還坐在位置上，奇怪道,“你不走，”

紀悄道，“等等。”

荊瑤笑了，“你很喜歡籃球啊？怎麽不想辦法加校隊？”

“我不會打。”

“讓閻澄教你啊，你也看到他水平了。”

紀悄沒說什麽，隻是搖搖頭。

荊瑤見他臉上平靜，但眼中卻約閃過些微複雜的神，識相的沒有再多問。

“那我先走嘍。”

等走後，紀悄又坐了好一會兒，偌大的籃球場空空隻剩他一個人，紀悄慢慢起往場而去。

閻澄洗完澡出來後就聽見不遠傳來有節奏的運球聲，他好奇的走過去，就見紀悄站在籃筐下一下下的拍著球，他的作頗為笨拙，似是在找尋著最好的投籃方位，膝蓋微曲，前傾，正是之前閻澄在遊戲廳裏教他的姿勢。

準備完畢後，紀悄雙臂用力，球離手掌劃出一個不算漂亮的拋線……

隻是，球還是很可惜的落空了，甚至連籃筐都沒有沾到。

紀悄看著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俯去將它又抱了回來，打算再來一次。

不過就在他第二次運球的時候，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而且急速靠近，等到紀悄回神準備避開時，閻澄已經從後方飛快的上前截了他的球，然後帶著跑遠了，一邊跑一邊笑道，“你這樣不對，要像我一樣，看到沒，否則要判走步。”

紀悄站著沒，閻澄停下，“不試試？”

紀悄抬腳追了過去，閻澄開始避讓，他移的幅度其實很小，但是腳下非常靈活，球在兩手之間出神化的替著。紀悄別說搶他手裏的球了，連閻澄的都近不了。

不過紀悄的毅力比閻澄以為的要強很多，兩人就這麽一追一躲的僵持了有十幾分鍾，紀悄明明已經得不行了，卻還是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運讓他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本來蒼白的臉也帶上了一點，泛起了紅，一時倒讓閻澄看得分了心。

紀悄機敏的察覺到了閻澄的節奏微，瞅準一個空檔就想斷他的球，閻澄到底是校隊的，在要關頭的本能反應就會發出來，原來是陪著紀悄瞎玩，一不小心就當了真，直接用肩膀和手臂將他撞了出去。在那一刻閻澄心裏也暗糟糕，誰可想紀悄也不是吃素的，在被甩飛的檔口直接手拽住了閻澄，連帶著將他給一起拉倒了。

兩人一前一後撲到了地上，閻澄馬上爬起來去看紀悄怎麽樣，紀悄的手肘砸到了地板，扭到筋的下場就是整條手臂都摔麻了。

閻澄趕忙掀起他的袖看了看，又了骨頭，“應該沒有傷到。”他一邊說一邊手替紀悄著，“不過明天大概會發酸。”

那覺不太好，紀悄皺眉想回手，但是閻澄沒讓。

不止沒讓，他還握的非常。

紀悄抬眼看向閻澄，就見對方也直愣愣地看著他，紀悄不是傻瓜，如果說上次在暗櫃裏還能給閻澄找個因為害怕而行為不當的理由，現在怎麽回事，紀悄還是有點危機意識的。他起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