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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第24節

這地方灰塵重,遇到眼淚就往臉上沾,沒有帶紙,用手胡,結果越越髒,半張臉都是黑的。

怯怯地開口道,“我鍾離,是鍾家旁支的人。”

鍾家雖然規模巨大,但族譜上從古至今隻有八支,一支為主,七支為旁,當主家生下兩個孩子,需要再次分支時,其中一支會自行消失,確保永遠是北鬥之數。

荀若素看過族譜,族譜中記載大多是病亡或執行任務時重傷而死,但每次都這麽湊巧總是令人懷疑。

鍾家主旁支並沒有聚攏在一起,荀若素所知,就已向分布三省四市,所以大伯家在千裏之外,這自稱旁支的鍾家人卻在淩霄山出現,也屬正常。

鍾家就算旁支,所學所知也雜而多,這姑娘年紀不大,見聞卻不見得狹隘。

鍾離還是不大敢靠近,扶著柱子遠遠站著,一雙大眼睛仔細留意著眼前三個人。

荀若素主向前走了一步,鍾離的腳尖猶疑著,最終站在原地沒有後退。

這小姑娘既對荀家這位最後的傳人十分在意,又好奇薛彤大白天撐把傘,滿不好靠近的肅殺之氣,隨後又看見隊伍最後站著的元戒和貓,一時之間兩隻眼睛都不夠用。

“你們都是來找那殺人怨鬼的?”鍾離張地問。

“這麽說你也是……你年紀這麽小,家裏人竟然放心?”既然是鍾家旁係的人,算起來不是自己的侄也該是妹妹,荀若素聲音放輕又道,“你不會是溜過來的吧?”

小姑娘被中了心思,一下子不說話了。

鍾離今年十三歲,不過再有兩個月也就十四歲了,天賦奇高,被寄予厚也一直很爭氣,尚在繈褓中抓周時,就一隻手握著朱砂筆,一隻手拽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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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提起鍾離就是標準的“別人家孩子”,但也因此,鍾離的瓶頸期比其它人來的都早。

十歲就能超度“遊魂”,而今快十四了,還是隻能跟遊魂打道,凡有怨念的鬼,都對付不了,雖然父母一直告訴強求不得,有人一生也就跟“遊魂”打打道,這時候就得將荀家拿出來鞭——荀家修眼不修,祖上有好幾位連遊魂都難以超度。

但青春期的孩子有爭勝心,荀家太菜看不上,拿這支搖搖墜沒出息的家族舉例,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鍾離確實是聽說這裏有怨鬼出沒,為了提升自己瞞著家裏人前來冒險。

來此不過一個多小時,已向意識到自己與怨鬼的差距,被嚇得將護天雷符都放了出來,在角落裏掉眼淚,一半是害怕,天雷符雖然厲害,卻有時間限製,萬一真的死在這裏,爸媽該傷心死了。

另一半是恨自己能力不夠還衝誤事。

鍾離困在這兒的短短時間中,已向做了深刻的反省,這會兒給紙筆,估計檢討書不下萬字。

“你已向算是很聰明了。”薛彤收起燒壞一半的雨傘,說的話像是在安鍾離,但臉上卻冷冰冰的,隨後背著手環繞整個二樓走了一遍,“這裏還有怨鬼留下的氣息,如果你沒掐準時機放出天雷符,這會兒我們看到的該是一本。”

鍾離扁了扁,沒有反駁。

薛彤又道,“不過怨鬼殺人跟惡鬼不同,它會預先留下標記,一旦被標記上,就連我也很難去除。”

“……你到底是誰啊?”鍾離有個問題已向憋在心裏很久了。

說實話,荀家菜的業皆知,除了算卦這一項能夠論資排輩,其它時候都是反麵典型,會跟荀若素朋友的,估計也是三腳貓,可惜自己的天雷符已向被破,現在能指的並不多,要是眼前這三個怪人都是濫竽充數,就隻能單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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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瞬間覺得自己肩上責任重大,還得想辦法保護三位大人和一隻貓……人作死,貓何其無辜,為什麽要帶它來案發現場啊?!

荀若素背抵著承重柱,微微咳嗽,反正上的服都不是自己花錢買的,沾了灰也不心疼。

一直留意著鍾離,見小姑娘的臉瞬息萬變,最後眉宇凝一殺氣,像是要跟誰拚命時,忽然開口道,“就是薛彤。”

“薛彤”這個名字在業雖然神,卻也傳得盡人皆知,說什麽的都有,鍾離隻知道主家跟薛彤曾有合作,那一代家主差點被薛彤所殺,至於為什麽,後世不得而知。

後來,薛彤就不跟鍾家來往,就算有重要的事,也得鍾家提前遞拜帖,到了近現代就是打電話預約。

鍾離對薛彤到底有多厲害沒有本概念,但能殺主家家主可是在小的心靈上留下了烙印。

主家家主曆代都是翹楚,很多功德都是他憑一己之力積累下來的。

但薛彤為什麽會跟荀家搞在一起?看兩的樣子,似乎還

任誰也看不出薛彤跟荀若素是真的剛認識不久。

薛彤很快將整個二樓的空間閑逛完了,案發現場雖然向過清理,但此是爛尾樓,地麵都是糙的水泥,原本就很難不留痕跡,也無人來計較是否幹淨,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些跡和發。

“這裏有魂魄的殘留……死在這裏的人恐怕沒去投胎,而是被怨鬼吃了。”薛彤的臉上帶著笑,這笑卻淡漠無比,約約讓人覺得骨悚然。

若是魂魄前去投胎,必然是完整一塊兒,就算有所破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食落下的殘渣,邊邊角角星星點點,想聚攏都難。

荀若素手中盤弄著一張黃符,鍾離看著雙手向下一翻,黃符折了紙鶴,從掌心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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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離接的教育本係中,一張黃紙不能稱之為“符”,必須有朱砂筆在上麵寫字或畫,更沒有荀若素這種折來折去的用法。

“真是個怪人。”鍾離心想。

紙鶴忽然停留一,扇著翅膀不斷徘徊,荀若素走過去,在地上發現了一個被灰塵掩蓋的符號。

這個符號像是上下出頭的“山”字,也有點類似於三叉戟,加上爛尾樓的開發商就做“波塞冬”,若不是紙鶴徘徊不去,極有可能將這個符號理解開發商的logo。

爛尾樓中有開發商的logo雖不常見,卻也並不奇怪,隻有荀若素清楚,放出去的紙鶴會自找尋與怨鬼有關之,它既然停在這裏,就說明這個符號不隻是logo這麽簡單。

荀若素又咳嗽了幾聲,冒就是這樣,前兩三天會一天比一天嚴重,就算吃藥恐怕也不見有效,等到了一個頂峰,才會慢慢好轉,荀若素昨晚才有的癥狀,一時半刻想恢複簡直白日做夢。

鍾離見咳得厲害,自己作為後輩,總該照拂著點,於是走上來想關心關心,誰知手剛到對方袖,就被荀若素讓開了,荀若素道,“隻是冒……你去跟元戒呆在一起吧。”

“……”按輩分算,自己這個姑姑未免不近人了些。

鍾離跺了跺腳,又想荀家似乎在哪兒都不待見,荀若素這種孤僻的個顯然是被人排出來的,又瞬間原諒了自家姑姑。

可見一知半解最為害人,鍾離還意識不到荀若素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元戒帶著貓坐在臺階上,土黃的僧袍並不怕髒,無常瞇著眼睛拉他的膝蓋,看起來好像親近,但要是元戒手不規矩,要貓頭,就被無常一掌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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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鍾離覺得荀若素有些像這隻貓。

荀若素半蹲在三叉戟的符號旁邊,用手將周圍灰塵掃去,出完整的圖案,薛彤站在對麵,也盯著地上這枚稀鬆平常的logo——

出全貌後比想像中複雜致,形態不變,卻並非幾筆寫掌大的字本上繪滿了糾纏而生的花草。$思$兔$網$

薛彤將風信子重新拿了出來,符號上果然有幾類似於這朵花的標記。

“這不是什麽符號,而是一個字,”荀若素道,“是‘屮’字,還是隸書。”

指尖順著下麵的尾一勾,“若是三叉戟,這下麵應該是直的。”

“屮”有草木初生之意,跟眼前這個符號花裏胡哨的寫法有重疊之

薛彤是從寫隸書的年代中活下來的,當然知道荀若素的意思,但從未聽說哪個宗教是以“屮”為符號的,怕是個天罵髒話的教派。

“試試就知道了。”薛彤將手中的風信子放在這枚符號上,符號忽然散溢出金,將風信子攪了殘渣。

點點頭,“確實跟怨鬼有關。”

這裏的空氣原本就不夠幹淨,到漂浮著灰塵,此時風信子的碎片又過荀若素鼻尖,先是打了噴嚏,隨後猛地咳嗽起來,嗓子又又疼,牽扯到肺,幾乎讓咳出

薛彤一開始冷眼旁觀,片刻之後,看荀若素不像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才覺得有點不對,手搭住了荀若素的左脈,卻被荀若素搖頭製止。

還在咳嗽的人將中空的筆拆開,紅的朱砂傾瀉在地,瞬間從荀若素腳底下往另一側遊,留下一條細長紅線。

這條顯形的紅線有一半是懸空的,直接拴在荀若素的上,這陣能要命的咳嗽也是由此線造……確實八字太輕容易招髒東西,有薛彤這麽個煞星鎮著,還有鬼魅敢胡作非為。

薛彤想也不想,手一指,無常就沿著紅線躥了出去,片刻之後,荀若素的咳嗽停了下來,更加蒼白,額上有一層細細的冷汗,除此之外到看不出其它影響。

無常消失了一陣,回來時裏叼著一隻鬼——並非怨鬼。

它恢複了巨大的原,黑的絨似燃燒起來的火焰,上下四顆犬齒嵌鬼的膛中,這鬼是個三十多歲的人,頭上戴著一個風信子的花環。

花環箍在頭上的方式很奇怪,不管無常怎麽抖,花環都像焊在上紋

無常仰起頭,將獵顛了兩下,這是要將髒東西吞下去的架勢,荀若素與薛彤幾乎同時出聲,“別吃,吐出來!”

無常被訓斥,嗚咽著將到的魂魄放到了地上。

它可憐地低著腦袋,向前走了兩步又小到平常的本型,將尾繞上荀若素小,想讓抱抱,卻是薛彤手一撈,“還病著。”

無常“喵”了一聲,果然不再鬧騰。

薛彤看著手捧保溫杯,正在喝水氣的人,憋了一會兒又悶悶地開口,“不要吧……你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唐僧都不如你遭人惦記。”

鍾離這麽大個人,十幾歲鮮,放出天雷符之前,這鬼可能有無數機會出手,卻偏偏等到荀若素在場頂著薛彤這個煞星的力,也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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