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衡玉，以你的聰明才智，要是困在竹山這一畝三分地，就太可惜了。”

楊鈞：“三郎，我與你不同，你天生就注定是走這一條路的，竹山於你而言，不過是困龍的淺灘，暫且蟄伏的棲息之。”

賀融：“沒有誰該是注定要去做什麽，路都是自己選的，但選好了，就不要後悔。”

楊鈞沉默不語。

捫心自問，誰又甘願一輩子待在竹山，為楊家守著老宅？父親收養了他，又將一部分生意給他打理，早已飽族人非議，若有機會，他也願意去證明，他父親當年這個決定，並沒有做錯。

“三郎！”

遙遙地，文薑的聲音傳來，的影也在茫茫草海中出現，並且越來越近。

楊鈞打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都找到這裏來了！”

賀融：“衡玉，我對文薑沒那心┆┆

但眼下，賀家不僅能夠回京，而且極有可能恢複從前的份。

在小縣城中識文斷字，堪為良配的宋氏，到了京城，就什麽也不是了。

高興之餘，不免勾起心深的憂慮，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賀穆握住的手：“放心吧，就算陛下有這個念頭，我也會拒絕的。隻要有我一日，就有你的一日。”

“夫君……”宋氏心頭一甜，卻是落下淚來。

賀穆啼笑皆非：“難不還要我發誓，你才信？”

宋氏忙抓下他的手：“別！”

賀穆攬上的肩膀，輕輕歎息：“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太多，我們這一去，還不知前路如何。”

宋氏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怎麽說？”

賀穆：“聖旨裏隻讓父親回去，是否複爵，恢複份，去了之後如何安置，卻一概沒提。說不定回去之後，我們還是一介庶人，在滿京城的權貴中抬不起頭。”

宋氏抓住賀穆袖子，張道：“那可怎麽辦？”

賀穆拍拍的手：“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這次能回去，是皆大歡喜，更是好消息，明兒你帶著阿歆去跟嶽父嶽母道個別吧。”

他們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忐忑的不止宋氏，這一夜，賀家不知有多人徹夜無眠。

兩日眨眼就過，到了啟程那一日，張韜派人駕了三輛馬車過來，一輛給賀家人放行李，一輛坐眷，還有一輛給賀泰和其他人，考慮很周到。

連賀泰都忍不住私底下與兒子們說：“武威侯打仗了得，為人事也渾不似武將出。”

賀秀賀湛不願坐馬車，則與張韜一道在前頭騎馬。

譚今不必去京城，等新縣令來上任接之後，他就要去房陵赴任。

周翊因輔佐譚今守城有功之故，張韜舉薦表功，也跟著被授予房州市令一職，繼續跟在譚今邊。

譚今帶著周翊親自前來送別，連帶送了賀泰不禮，其中還有些金銀銅錢，說得也很：“賀郎君與我同住竹山數載，更有患難之誼，此去京師，費錢之必定頗多，多帶一些，也能便宜行事。”

其實在竹山一戰之前，兩人還真沒什麽往來，但譚今能說出這番話，賀泰也很。

一行人送至郊外亭子，張韜拱手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譚兄請回吧！”

譚今帶著竹山縣大小員，朝張韜施禮：“張侯慢走，此去千裏之遙，還請多加保重。”

張韜微微頷首，掉轉馬頭，手下將領帶著士兵，連同賀家人一道，浩浩，漸漸遠離譚今等人的視線。

周翊見譚今久久未，打趣道：“使君莫不是想跟著上京？”

譚今扶正頭冠，白他一眼：“我隻是在替賀郎君的前程擔心。”

周翊：“我倒覺得，使君前程，更令人擔憂。”

譚今一愣：“為何？”

周翊：“司馬勻是走了，但房州大小吏，可是一個沒，那些人早已形利益同盟，使君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