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將半兩飯和兩道素菜全部咽進肚子的時候，蕭寒也剛好解決完他碗裏的三葷兩素。

將餐盤放到回收，何冉從冰箱裏拿出兩瓶酸，轉問：“你要喝嗎？”

蕭寒接過一瓶，撕開酸蓋，再遞回去給。

何冉愣了一下，手接過：“謝謝。”

蕭寒沒說什麽，走到前臺去買單了。

喝完酸後，他們啟程。

蕭寒報的那個公園的地址在越秀區，距離小洲村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真夠遠的。

何冉覺得他的這份工作酬勞未必很高，工作量卻相當辛苦，不正比。

五月的花香淡淡的，一眼去，風如浪，或白或黃隨之搖曳，似鋪海之雲。

蕭寒站在一片花叢間修修剪剪，汗水浸了額前和背後，何冉則撐了把傘跟在他後，盡可能地替他遮。

後來，蕭寒轉過說：“你去樹蔭下休息吧，不用跟著我。”

一開始何冉說沒事，堅持了幾十分鍾，後來力實在跟不上，便不再逞強，聽話地找了塊涼地呆著。

坐在樹蔭下，他站在夏花裏，隔了遠的一段距離，看著影影綽綽。

蕭寒中途休息時過來找，何冉遞上提前準備好的冰凍礦泉水，他說聲謝謝，手接過，擰開瓶蓋抬頭豪飲。

何冉看著他凸起的結一上一下的滾，那瓶水就在這樣重複的作中很快地沒他的裏，沒多久瓶子就空了。

何冉想他別喝這麽快，對不好，但當時不知怎麽就忘了說。

蕭寒拿空瓶子到一旁的水龍頭接了一整瓶自來水，然後舉起瓶子對著頭往下澆。

他的頭發、服、鞋子瞬間被打，就著那水流他洗了把臉，用力甩了甩漉漉的頭發，水珠四濺，那幅畫麵看著相當酣暢淋漓，也人神清氣爽。

何冉倒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麽豪放的舉，一時有些愣住。

待他走到跟前，何冉關心問道：“這個工作會不會很累？”

蕭寒抹了把臉上的水：“習慣就好。”

他坐下來，何冉又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他，他搖搖頭：“不用了，你喝吧。”

坐了一會兒，何冉突然說：“我們畫室在招個模特，你要不要來做？”

“工資日結，一小時二十塊，雖然錢不多，但是做著很舒服。”

蕭寒側過頭看，想了一陣子說：“我沒做過。”

“這個不用什麽經驗，你隻要保持坐姿，讓別人畫就行了。”

蕭寒沒有立刻答應，他問：“什麽人當模特都行？”

何冉點頭：“是啊。”

“那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們畫你？”

何冉解釋道：“我的五比較小，不好刻畫，你的五比較有立，畫出來的頭像會更有視覺衝擊力。”

說起這些沒有憑據的話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反正蕭寒也不會去懷疑它的真假。

半晌，蕭寒終於點了點頭，“行，什麽時候？”

何冉說：“我周末才在畫室，你下個星期來吧，給我留個電話，我到時候聯係你。”

蕭寒說：“好。”

☆、第8章

五月的第二個周末，何冉約了蕭寒早上八點到畫室門口見麵。

蕭寒慎重的，在電話裏問應該穿什麽服，何冉笑笑說隨便你穿什麽都行。

一個畫室三十來號人，分了兩個模特，坐在蕭寒這邊畫畫的生居多。

何冉在畫架間遊走，偶爾停下來指導或示範，一個生湊到耳邊答答地問：“老師，以後上人課也能請這個模特麽？”

何冉抬起頭來看了正襟危坐的蕭寒一眼，彎彎角說：“我盡力而為吧。”

一個半小時後，課間休息，學生們都跑出去買糖水了，畫室幾秒鍾之間空空如也。

何冉走到蕭寒後，拍拍他的肩膀，“覺怎麽樣？”

蕭寒活著筋骨，“好的。”

他說得輕鬆，但何冉知道要連續三個小時保持一個坐姿不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於練習階段，一副完整的素描頭像通常要畫四到五個小時。

蕭寒問：“可以煙麽？”

何冉說：“去走廊外麵吧，課室裏開了空調。”

蕭寒站起來走到外麵，從袋裏掏出一包煙，何冉跟在他後。

他低頭將一煙咬在裏，打火機點燃，作看起來非常練。

吐了口煙霧，蕭寒找話：“你們畫室環境好的，有空調。”

何冉點頭：“是的。”

“剛剛有個學生問我上人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你當模特。”何冉說。

蕭寒問：“有什麽區別？”

“要服。”

蕭寒轉過頭來看：“上還是下`？”

“全。”

“……”

蕭寒抖了抖煙灰，說：“還是算了吧。”

何冉忍不住笑了笑。

蕭寒說：“你笑什麽？”

何冉搖頭：“沒什麽。”

十五分鍾過去，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課室繼續上課，蕭寒一煙完，也走了進去，還是剛剛的坐姿。

何冉走到他跟前，將兩隻耳機塞進他耳朵裏，“聽歌吧，坐著太無聊。”

蕭寒平常沒有戴耳機聽歌的習慣，戴久了不太舒服，不過他並沒有摘下來。

mp4裏隻有一首歌，單曲循環，旋律聽起來有些耳，但語言明顯不是中國話，蕭寒沒聽懂什麽容。

後來何冉告訴他那是日語版的《我的歌聲裏》，自己最近常聽，裏麵有一句歌詞非常喜歡。

“請不要出現在我的夢裏，我已負擔不起又一次失落的早晨。”

*

那天蕭寒總共在畫室裏坐了五個小時，何冉數了一百五十塊錢給他。

他接過說聲謝謝，轉準備離開。

何冉住他，問：“你待會兒還要出去幹活？”

蕭寒說：“今天不做了，回理發店休息。”

何冉看了眼時間，說：“那我下課後過去找你。”

蕭寒了，言又止，最後說了個好字。

畫室下午五點半下課，送走學生們後何冉才離開。

到達蕭寒的理發店時接近六點，在門口喊了幾聲，蕭寒就來開門了。

這次的份亦客亦友，也有幸登上二樓看一看蕭寒的私人空間。

二樓算是一個小閣樓，蕭寒晚上就住在這裏。

空間很狹窄，放了張單人床就幾乎沒有落腳的位置了。

床對麵有一塊布簾，布簾掀開依次是廚房和浴室，同樣小得可憐，一轉就能撞到牆。

沒有沙發，何冉隻好在床上坐下，眼尖，瞥見枕頭上有幾縷人的長頭發。

蕭寒走進廚房裏給倒了杯溫開水，還沒喝上兩口，就聽見樓下有人在高聲喊：“老蕭！走啦！”

何冉認出那是胖子的聲音，蕭寒解釋道：“晚上約了幾個朋友吃飯。”⊕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噢，這樣。”何冉將水杯放下，站起：“看來我來得不巧，那我先走了。”

蕭寒抿著，思考了一會兒說：“一起去吧。”

後來何冉才知道原來那天是蕭寒的生日。

他本人並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幾個朋友卻想趁此機會聚一聚順便宰他一頓，於是紛紛起哄著他請客，蕭寒也就答應了。

地點是胖子挑的，在一家39元/人的自助餐廳裏，有燒烤、火鍋、熱菜和壽司。

他們吃的是晚市，人比較多，排了半小時隊才有位置。

到場一共八個人，除了胖子和人之外的幾位何冉都沒見過，通過他們的談話何冉得知那個人阿曼。

阿曼見到何冉，又免不了調侃幾句：“咦，小妹妹又見麵啦，這次不是來找蕭哥洗頭的了吧？”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蕭寒沒什麽表，何冉也隻是微笑回應。

八個人坐一桌不下，他們分了兩桌，何冉、阿曼、胖子、蕭寒坐一桌。

幾個人流去冷藏櫃裏拿自己想吃的。

何冉之前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帶著好奇心逛了一圈，發現海鮮和類都不太新鮮，便有些興致缺缺，最後隻拿了一碟蔬菜和水果回去。

酒水和飲料也是自助的，蕭寒給其餘三人倒了杯冰啤酒，給何冉則倒了杯椰子。

胖子已經拿了一盤牛坐在位置上熱火朝天地烤起來了。

他大刀闊斧地撒著孜然和鹽，不忘招呼蕭寒趕把丸子倒進火鍋裏，“隻有兩個小時啊，咱們作要快一點！”

胖子大概經常來這種地方，烤起來一套一套的。

何冉碗裏的食從來沒斷過，本就不喜歡吃葷，沒一會兒就飽了，但也不好掃大家夥的興，隻好強迫自己一口一口往裏塞。

吃完一後，胖子又去搶了好幾盤螃蟹和魚蝦回來。

阿曼說：“你拿一些吧！等下吃不完要罰款的！”

胖子拍拍肚皮說：“放心吧，有我在！就算全塞進裏帶走也不會多花一分錢的！”

何冉忍不住笑起來。

沒多久，胖子又夾了一大份五花給，何冉嚇得趕把碗拿走：“別別別，我真吃不下了。”

胖子招招手說：“唉！把碗放下！來這裏吃東西像你這種胃口小的太虧了！”

蕭寒說：“別聽他的，吃不下就別吃了。”

他的盤子旁邊也疊了一座小山的食，都是胖子的功勞。

烤他一口沒，生蠔則吃幹淨了，他似乎很喜歡吃生蠔。

胖子又說：“今天老蕭生日啊，不多吃點東西就不夠意思了吧！”

“……”騎虎難下，何冉隻好慢吞吞地把碗放回桌子上。

胖子笑哈哈地說：“這就對了嘛！”

一頓飯吃完，何冉總算會到什麽撐破肚皮了。

從餐廳出來，肚子裏沉甸甸的，連走路速度都慢下來了。

一幫人並沒打算吃完飯就散夥，在胖子的帶頭提議下，又決定轉戰ktv。

何冉胃不舒服，本打算先告辭回去休息的，可轉念一想，對蕭寒的歌聲產生了幾分期待，便又決定堅持一下跟著去了。

蕭寒的歌聲該怎麽形容呢，樸實，低沉。

他唱的是首老歌，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