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未能會到這事帶來的真正樂趣，卻在本能地回應著他。

何冉抬起手接住一滴從他額角落下來的汗珠，卻未能防住第二滴。那滴汗水掉落在的角，餘熱比的溫還灼人。

蕭寒在做這事的過程中眼神總是格外分明、真摯，一眨不眨地盯在的臉上，不像大多數被/衝昏了頭的男人，何冉能得到他的認真對待。

他的目不偏不倚地落進何冉的心裏，令回憶起自己這一路從市區追到小洲村來，近似瘋狂地多次站在他家門前。

最初的最初，一切衝不過是因為一道魂牽夢繞的聲音。

現在夢境終於為了現實。

他的每一次深埋都直擊的心髒裏，引起一陣陣。

何冉皺了眉頭，十指無意識地攥進床單裏。

結束之後，他們聊了一會兒。

一張枕頭上躺著兩個腦袋，可想而知挨得有多近。

何冉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經在這張枕頭上見到過人的頭發。

轉了個，麵對著蕭寒，問：“你跟阿曼是什麽關係？”

蕭寒已經準備睡，聽到何冉的聲音才緩慢地睜開眼睛，回答道：“有過幾次。”

“那現在呢？”

“沒有了。”

何冉想了一會兒，又問：“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從二樓下來，那時候你們還住在一起？”

“不是。”蕭寒低低地打了個哈欠，解釋道：“偶爾會回來住，睡二樓，我睡一樓。”

何冉注意到他的措辭，瞇了瞇眼問：“為什麽說是回來住？”

蕭寒說：“是這家理發店的主人的外孫，老人家過世後理發店就留給了，又不會幹活，就讓我幫忙看店，賺的錢也算我的。”

何冉聽明白了，原來這理發店不是蕭寒開的啊。

也對，他近年才來廣州的，這理發店裏的擺設看著歲數比他還大，不可能是他開的。

那晚後來的記憶何冉有些模糊，隻記得最後是在蕭寒溫暖的臂腕中睡去的。

第二天清晨何冉先醒來，下床洗漱，腳著地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眼鏡。

手在床上迷迷糊糊索了一陣子，眼睛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的究竟是什麽。

先到一件，順勢穿在上。

再到一條，據尺寸判斷應該是蕭寒的，放到一邊去。

又到一件襯衫，不管是誰的，先套到上再說。

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眼鏡，何冉心變得急躁起來，忍不住手推了推床上還在睡的人，“蕭寒。”

了好幾聲，蕭寒終於有些靜，他翻了個，睡眼惺忪地看著，“怎麽了？”

何冉說：“我看不清楚，你幫我找找眼鏡。”

蕭寒胡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神點。

他坐起，覺到屁底下有什麽的東西硌著，手拿出來一看。

是何冉的眼鏡——但是鏡折斷了。

蕭寒有些無措地看著何冉：“這……”

*

對於一個深度近視的人來說，沒有眼鏡就不能活。

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何冉刻不容緩地讓蕭寒帶著去配一副新的。

小洲村附近沒有眼鏡店，他們得坐公車去廣大生活區。

公車上，兩人為“究竟是誰把眼鏡斷”這件事爭論了幾分鍾。

最後何冉一錘定音：“在你屁底下拿出來的，那肯定是你斷的。”

蕭寒沉默了一小會兒，承認罪行了：“對不起，我下回注意點。”

下了車後，他一路牽著何冉的手小心翼翼地走。

何冉嚴重缺乏安全，看什麽東西都得瞇著眼睛，的臉有點難看。

蕭寒問：“你近視多度？”

何冉答：“八百多。”

“怎麽那麽深？”

“不知道，慢慢發展的。”

蕭寒手在臉前晃了兩下，問：“這樣能看得見嗎？”

何冉忍不住翻白眼，“我又不瞎。”

“那你現在看我是什麽樣子的？”

何冉沉默了幾秒，說：“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一團嘔吐的樣子。”

蕭寒自討沒趣，把頭轉向前方，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道歉：“下次我會注意不要到的。”

*

蕭寒認識一個開眼鏡店的朋友，可以給折扣價，他直接帶著何冉找過去了。

這個朋友何冉之前也見過，上回吃自助餐的時候有一麵之緣。

蕭寒把折斷的眼鏡拿給小丁看，讓他幫忙挑一個差不多的。

小丁拿著鏡框左右端詳了一陣子，納悶道：“這是·

何冉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起初以為是他自己要買鞋，卻見他在店裏走了一圈後，從鞋架上拿下來一雙白的士運鞋，轉頭對說：“你穿幾碼的鞋？”

何冉不解地看著他：“你要幹嗎？”

蕭寒說：“我看你腳後跟磨破了，給你買雙質量好點的。”

何冉愣了幾秒，說：“喔，36碼。”

蕭寒手上拿的那雙正好是36碼的，他讓何冉坐下來試穿。

店裏的售貨員走過來問是否需要幫忙，蕭寒說不用，他自己來就行。

將何冉的兩隻小腳分別塞進鞋筒裏，穿上鞋帶，係一個標準的蝴蝶結，蕭寒抬頭詢問：“合適嗎？”

何冉活了一下腳踝，再站起來走幾步，說：“還行。”

蕭寒又問：“你喜歡嗎？”

何冉還是說：“還行。”

蕭寒轉過對售貨員說：“那就要這雙了。”

五分鍾後，何冉穿上新鞋跟在蕭寒後走出鞋店。

這家店是一個國產的牌子，算不上名牌，但一雙鞋說也得兩百來塊，並不便宜。

走出店門時，何冉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

蕭寒腳上穿著夏季很常見的那種男士趾涼鞋，在那個老婆婆的雜貨店裏也見過這個款式，三四十塊錢一雙。

坐公車回小洲村的路途上，他們依舊坐在後排的雙人座位上。

車廂裏沒什麽人，何冉將頭靠在蕭寒肩膀上，歪著頭看他，“我今天花了你很多錢，心疼不？”

蕭寒語氣淡淡地說：“也沒多。”

何冉問：“有沒有你一個星期的工資？”

蕭寒沒答話，“沒事，不心疼。”

何冉笑了笑，把手搭在他膝蓋上，過了會兒說：“回去我把錢還你，那是泉泉以後讀書的學費，你得攢著。”

蕭寒微微皺了下眉，“別說這種話。”

何冉緩緩把手回來，說：“你不要就算了。”

蕭寒又出手牽住的，牢牢握住。

（二更）

這幾天晚上，何冉都到蕭寒的理發店來跟他一起那張小床。

八月是最熱的時候，床頭那小電風扇電力太小，本不頂用。

何冉每天夜裏都被熱醒好幾次，上出了一層汗，黏糊糊的，即使如此仍舊樂意來找蕭寒。

次數多了，何冉發現那隻貓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充滿敵意，大概是因為何冉霸占了原本屬於它的位置。

後來它甚至還離家出走了一段日子，不過沒幾天又自己回來了。

每次何冉跟蕭寒做完之後，服要麽是隨便丟在床上，要麽是胡扔到地下，有時候堆個好幾天才洗一次。

蕭寒這兒沒洗機，何冉說可以打包帶回宿舍洗，蕭寒說不用，他晚上點空來洗。

這天晚上，蕭寒將擰幹的一盆服拿到門口去晾，何冉拿著他的手機從屋裏走出來，“你手機響了。”

蕭寒雙手在服上隨意蹭了兩下，接過手機。

是泉泉從老家打來的電話，他們通常每個星期會打兩三次電話，彼此匯報一下自己的近況，是否安好。

泉泉說的比較多，蕭寒不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