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笑笑沒接話。

翻到最後一條時，微微一怔。

因為這個作，手機從手中鬆落，險些砸在臉上。

屏幕上幾個字，是何冉的母親發來的短信——

朵朵自殺了。

朵朵是二堂姐的小名。

☆、22|0|8|0|5||||家|首|發

二堂姐跳樓的地點在一家醫院樓頂。

二十層樓的高度，一躍而下，因搶救無效而亡。

隨後的檢結果顯示肚子裏懷著個三個月大的胎兒，這也解釋了案發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家醫院。

二堂姐的父母發現了懷孕的事，去醫院做掉，二堂姐抵死不從，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慘案。

何冉來得太晚，時間已至淩晨兩三點。

現場的跡早已被清理幹淨，圍觀的群眾也早已散開。

雖看不到，卻仿佛能聞到那鋪天蓋地的濃重的味道。

止不住地按著口一陣幹嘔，蕭寒跟在邊輕拍的背部。

好不容易緩過來，何冉轉過頭對他說：“上去看看吧。”

醫院的長廊裏看不見半個人影，依舊維持著死一般的肅靜，明明是白天裏才發生的事，現在卻好像已經被眾人忘。

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這個味道曾經陪伴何冉度過一段沒有的日子，悉又令人到恐懼。

他們乘電梯直接上頂樓，隨即爬了幾層階梯到達天臺。

蕭寒的腳步變得緩慢下來，何冉想起他畏高，對他說：“你站在這裏等我吧，我到前麵看看。”

蕭寒沒有說話，獨自一人朝前走去。

天臺的欄桿設得很低，不知不覺已走到邊緣，停下腳步。

低頭往下看，繁華的城市已經休眠，奢靡和喧囂的景象最終都回歸平靜。

從這個高度俯瞰，一切事都顯得格外渺小。

不知當時二堂姐站在此時，是否也曾發出過同樣的歎。

何冉不由回想起兩個月前們在二堂姐的房間裏，當時說的那些話還曆曆在目。

不是很樂觀堅強地說生活要繼續麽，為什麽現在一走了之？

姑姑走了，二堂姐也走了，以後再沒有什麽人能跟一起抱怨人生了。

今夜的風特別大，何冉站在天臺邊上有一陣子了。

太瘦了，單薄的子站在呼嘯的夜風中，就像紙片一樣脆弱，垂垂墜。

那個背影看著人沒來由的心悸。

回過神來時，何冉發現蕭寒站在自己邊。

他拉過的手，“我們回去吧。”

何冉轉過頭來對他笑笑，夜風吹著的頭發，有幾縷發不聽話地遮擋在眼前，顯得那個笑帶了些迷離的意味。

指指樓下，對他說：“你不怕啊？”

蕭寒說：“怕。”

“怕你還走這麽近。”

蕭寒沒說話，他又拉拉的手，“回去了。”

何冉用手指在他`前一下，蕭寒被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還是問他：“怕不怕？”

蕭寒目沉靜，“你別嚇我。”

何冉笑了笑，隨即轉過，往回走，“困了，回去吧。”

來的路上他們坐的計程車，蕭寒坐副駕駛，何冉坐後排。

回去的途中蕭寒陪著一起坐後排。

何冉頭靠在車窗上，瞇著眼睛打了會兒盹。

車子經過一個路坑時，何冉被震醒了。

那之後調整了個睡姿，將頭枕在蕭寒的大上，把他口袋裏的鑰匙和煙一腦全掏出來，“你拿著，硌到我了。”

蕭寒說：“你繼續睡吧，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

何冉卻沒能再睡著，睜著眼睛看著車頂，一眨不眨。

不知多久過去。

“蕭寒，我不放他進去，是因為怕他砸場子。”

蕭寒靜靜地聽著，“嗯。”

“堂姐的境已經很糟糕了，我不想再讓被別人看笑話。”

“嗯。”

“但是或許我錯了吧，我應該放他進去的。”

默默地側了個，頭埋進蕭寒腹前的服裏，“他說有話對堂姐說，要是他們見了麵，或許堂姐不會跳樓。”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低得聽不見。

蕭寒說：“不要想太多。”

他將襯下擺掀開，輕輕罩住的頭，就像為創造了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藏之所。

何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他服裏麵傳來：“傻子，你想把我悶死嗎。”

“……”

其實這樣也好，外頭的線雖然不明顯，但也有些刺眼，蕭寒的服是黑的，正好充當了眼罩。

何冉臉著他溫熱的，在昏昏沉沉中瞇上眼睛。

做了一個短暫的夢，關於解。

車停下來的時候何冉其實是有微弱的知覺的，但後來覺到蕭寒把抱起來，索又放任自己睡過去了。

第二天，太照常升起。

對於二堂姐的離開，何冉心中已有了一番新的解釋。

或許早些去投胎，下一世做個普通家庭的兒，嫁給一個自己真正的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想，就不會那麽悲傷。

昨晚睡眠時間不夠，早上即使到點了，何冉仍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蕭寒洗漱完畢後，過來。

何冉懶洋洋坐起，捂著腮幫子說：“我牙有點疼。”

蕭寒蹲下`說：“怎麽了？我看看。”

何冉依言張開，蕭寒湊近看。

左邊的牙床最裏麵冒出來個尖尖的小白點，蕭寒以過來人的語氣說：“沒事，長牙齒了。”

聽他這麽說，何冉便沒多想，又一頭倒進床裏，繼續睡。

蕭寒了幾次都不，最後隻好自己一個人出門幹活了。

中午他帶飯回來給吃，何冉牙還是有些疼，慢吞吞地吃了幾口，隨即餘瞄到蕭寒放在桌子上的一個信封。

何冉站起走過去，拿起來看，信封上麵填的地址是他重慶老家的。

這裏麵裝的應該是前陣子給泉泉畫的畫，蕭寒磨蹭了這麽久還沒寄出去。

何冉又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蕭寒的字跡。

方方正正，一筆一劃的，豎是豎，橫是橫，怎麽看怎麽像小學生寫的。

蕭寒將信封從手中走，翻過來按在桌上，蓋彌彰：“我字醜。”

何冉笑笑：“是有點醜。”

重新回到小方桌旁吃飯，蕭寒也挨著坐下來，看著吃。

何冉吃了幾口，停下來，問他：“你沒吃麽？”

“吃了。”

“那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

蕭寒移開視線，過了會兒才問：“你下午跟我去公園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何冉似笑非笑：“這麽想我跟著你？”

蕭寒說：“沒有。”

何冉撇撇說：“那就不去了。”

蕭寒張著，言又止。

吃完飯後，何冉說：“我這幾都要回家，可能不過來這邊了。”

蕭寒緩慢地點頭，“哦。”

*

生日那一天關機拒接電話的代價是沉重的，最不好應付的是韓嶼那邊。

一想到他在自己耳邊暴跳如雷的模樣，何冉就心煩，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接連幾天都把手機關了。

韓嶼找不到何冉，自然又去聯係楊文萍。

楊文萍每天晚上跑到何冉床前來苦口婆心地當說客：“你說你，忙忙忙，天天忙個什麽勁！好不容易放個暑假，你們倆也沒出去玩過幾次！再過不久你就要去北京了，以後見麵的機會更，現在不把握機會把關係穩定了怎麽行？”

何冉麻木不仁地說：“過幾天再說吧，二堂姐剛走，我沒心。”

“我看你在韓嶼上本一點心思都沒下。”楊文萍有一會兒沒說話，半晌，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你以後可別像你二堂姐那樣，你也看到的下場了。”

二堂姐的葬禮在八月末舉辦，參加葬禮的那天，韓嶼也到了。

他一襲黑西裝出現，整整齊齊地係著八顆扣子，鮮有這麽正經的時候。

葬禮結束後，何冉沒來得及離開現場，就被韓嶼怒氣衝衝地拉進了車裏。

他傷還沒完全好，小瘸追起來竟然也非常快。

何冉坐在封閉的車後座上，麵無表。

早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也認了。

韓嶼惡狠狠地看著：“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司機將他們送到一家高級會所正門前，韓嶼的樂隊朋友們已經在臺球室裏等候多時了。

這其中多了一位新麵孔。

當韓嶼在沙發上坐下來，將那個生樓進懷裏時，何冉明白過來那是他的新友。

韓嶼的朋友換過不，清純的嫵的都見過，但一個個都不是善類，且沒有眼力見。

雖然們不知道何冉是什麽份，但是見到韓嶼對態度那麽差，就也有樣學樣，可著勁地把何冉當服務員一樣使喚來使喚去。

韓嶼的報複手段跟以前一樣低劣，讓在眾人麵前卑躬屈膝，丟盡麵。

何冉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比起讓坐在韓嶼大上強歡笑，這種懲罰實在是太輕鬆了。

年輕人的聚會自然不了酒的助興。

當然，在這種地方，他們不會喝啤酒。

韓大爺請客，出手闊綽，直接上了兩瓶法國幹邑特產的白蘭地。

幾個樂隊員興地拍了拍手，雙眼發：“今天可以一飽口福了。”

臺球室裏燈晦，泛著幽幽的藍，臺球撞的聲音格外清脆響亮。

每個人邊都跟著一個，何冉了多出來的那一個

韓嶼坐在整個房間裏線最暗的沙發觀戰，何冉坐在他與他友的旁邊。

當韓嶼把手進那位生的底時，何冉選擇視而不見。

旁兩人的靜時有時無，何冉低低打了個哈欠，不想卻被韓嶼注意到了。

“這麽困？喝點酒提提神吧。”一邊說著，將自己喝過的高腳杯端起來，遞到麵前。

那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