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語氣篤定，“我要是後悔，早坐飛機回去了，用得著在這深山老林裏陪你罪嗎？”

蕭寒將抱得更些，托著往屋外走，回他自己的房間裏。

*

這土房子的牆壁，別說是隔音了，這屋稍微有一點風吹草，那屋就能一清二楚地聽見。

何冉和蕭寒還沒怎麽著，床吱呀了幾聲，隔壁就傳來老太太的問話聲。

不知道說了什麽，蕭寒作停下來，回了一句。

何冉問：“你們在說什麽？”

蕭寒說：“問我在幹什麽。”

“那你怎麽回的？”

“我說打蒼蠅。”

“……”

何冉憋了幾秒，問：“那還做不做了？”

“等一等吧。”

“等到什麽時候？”

“半夜。”

何冉隻好乖乖躺下，心裏十分鬱悶。

過了一會兒，提議：“要不我們出去隨便找塊地吧？”

蕭寒嚇唬：“這月黑風高的，小心滾到山下去。”

何冉不吭聲了。

那之後將頭埋在蕭寒懷裏，周圍十分靜謐，近是他的心跳聲，遠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這樣的環境竟也催生出幾分安眠的意味，何冉明明不困，卻也緩緩閉上眼睛。

等一覺睡過，已經是淩晨之後了，蕭寒拍了拍肩膀將喚醒。

不多時，床板吱呀吱呀的晃聲便又在那小屋子裏響了起來。

蕭寒挨在後，臉著臉，他低低的悶哼聲就在最敏[gǎn]的耳邊此起彼伏。

何冉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建立在低沉的嗓音上，不刻意拿造作，完全自然流的好聽。

特別是的時候，讓人有一種醉死方休的衝。

能讓從千裏迢迢的地方趕過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一次他很投，也很。

後半夜還很長，到他一遍又一遍的，不由笑了笑，“你沒找別的人紓解一下？”

蕭寒往前一頂，反問：“我找誰？”

“唔……比如說，阿曼啊。”

“我跟早就沒有了。”

“你們這山裏的姑娘也不錯啊，一個個看著段到位的。”

蕭寒皺了皺眉頭，“別說。”

何冉也就無聊調侃幾句，見蕭寒這麽較真便閉上。

不知道多次結束後，何冉四仰八叉躺著呼吸，半條手臂大都架在蕭寒上。

邊邊說：“好了，不能再來了，你也讓我休息一下。”

蕭寒拿紙巾給子，順從地說：“好。”

之後他們都沒穿服，著取暖，一起在厚厚的棉被裏。

何冉的習慣是冬天將被子蓋過頭頂，蕭寒隻好遷就著。

農村裏漆黑得手不見五指，被窩裏更是如此。

兩個人相偎而睡，被窩籠高低不平，雖偶爾有寒氣從拱起的隙裏鑽進來，但是比起一個人在寬敞的大床上開著暖氣睡覺，何冉更願意這樣。

不由往蕭寒懷裏更靠攏些，輕聲歎了句：“真舒服。”

蕭寒低下頭，略微幹涸的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何冉說：“你親我幹什麽？”

冷不丁冒出來的問題把蕭寒問得有些無措。

他半晌沒回答，所幸也沒再問。

☆、27|第11章

鄉村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早上吃過飯後，蕭寒從外麵挑了幾擔水回來，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劈柴工程。

何冉百無聊賴地坐在庭院裏，距離他不遠曬太，偶爾逗逗，趕趕鴨。

蕭寒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好像要確定還在不在。

何冉發現他幹活的時候眼睛總找，之前在廣州做園藝的時候也是這個習慣。

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能走丟麽。

何冉忠告他說：“你專心一點，小心劈到手。”

沒多久，老太太從屋裏端了個條凳出來，坐在門口剝玉米。

何冉其實是有意想與打一聲招呼的，奈何實在語言不通。

有些好奇老太太與蕭寒的關係，便問蕭寒：“這是你哪個親戚啊？”

蕭寒說：“我媽。”

何冉著實愣了一下，這老太太頭發都白了，說也有六七十的歲數了。

按理說蕭寒才三十三，他媽年紀不應該這麽大吧。

蕭寒解釋道：“跟我爸是二婚，比我爸大幾歲。”

何冉喔了一聲，這樣就能說得通一些了。

隨後蕭寒又跟大致地講了一下他家裏的況。

蕭寒的親媽去世後，爸爸娶了現在這個後媽，後媽也是二婚，當時帶了一個兒過來，年紀都比蕭寒兩兄弟大。

蕭寒在這個新組的家裏排行老三，後來兩夫妻又生了個兒，可惜還沒滿五歲就掉進塘裏淹死了。

現在蕭寒的爸爸、哥哥也相繼去世了，家裏隻剩下他和大姐兩個子嗣，人丁稀。

大姐前些年嫁進縣城裏了，現在一直在那邊生活，逢年過節會回來看看。

今年過節泉泉就被帶到城裏去玩了，過幾天蕭寒還得去把他接回來。

據說蕭寒他爸死得也早，後媽一個人把三個孩子拉扯到這麽大，著實不容易。

何冉不又回頭了一眼默默無聞剝玉米的老太太。

蕭寒劈完一堆柴，將它們抱進灶臺裏，又開始劈另一堆。

母子倆各司其職，唯獨何冉一人無所事事。

偏偏也懶，什麽都不想幹。

蕭寒看出無打采，安了一句：“下午我們去集市逛逛吧。”

何冉一聽，終於來了點興趣，“這裏有集市？”

“嗯，不過很遠。”

“有多遠？”

“十幾公裏的樣子，要翻幾座山。”

何冉又問：“那要怎麽去？”

“坐三車。”

何冉點點頭，“那還好啊，不走路就行，去吧！”

中午吃過飯後，蕭寒跟老太太代了幾句話後便帶著何冉出門了。

開著那輛電三車，蕭寒坐在前麵，何冉在屁底下墊了一個麻袋，坐在載貨的車鬥裏。

山間路窄，鋪得不平穩，車碾過泥土和碎石塊，何冉坐在車後邊顛簸，子也跟著搖搖擺擺。

不太適應這裏的天氣，為了避免自己的臉跟這裏的婦一樣被吹得幹裂通紅，何冉在臉上蒙了一塊厚厚的布巾擋風。

路上蕭寒偶爾會遇到幾個認識的老鄉，停下來打聲招呼。

車漸漸開得遠了，遇到的人也就越來越。

來到高，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這裏風景非常秀麗壯觀，遠山脈連綿起伏，雲霧繚繞，老木蒼波映襯著蔚藍的天空，人心曠神怡。

蕭寒從小在這長大，並沒有因為壯闊的景觀而分神，專心騎著三車。

何冉收回視線，看著路下漫無盡頭的黃土和飛沙，似乎已經能夠習慣車晃的旋律了。→思→兔→網→

這裏的一切人和事對來說都是陌生的，他們過日子的方式平平淡淡，沒有什麽大喜大悲和大起大落，遠離了城市和喧囂，卻莫名讓產生了一種歸屬。

或許說的便是“此心安是吾鄉”吧。

翻了幾座山後，他們終於到達集市的地方。

逛了一路，蕭寒問何冉有沒有什麽要買的，何冉說要買幾包衛生巾，經期快到了。

他們進了一個小超市，這裏賣的衛生巾都是不知名的山寨牌子，不過保質期還有一段時間，何冉隻能將就將就了。

從超市出來，何冉又問：“這裏有藥店嗎？我牙疼，買點消炎藥。”

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瞥他一眼，“還有避孕的。”

蕭寒點頭：“有的。”說著領著何冉往前走。

這集市比何冉想象中要大，一條街不到盡頭。

快要到藥店門口時，蕭寒突然停住腳步不了。

他拉著何冉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好像撞見鬼似的。

何冉不明所以地問：“幹什麽啊？”

蕭寒拉著走進一個無人的角落裏才停下來，“遇到人了。”

何冉更加不解：“那又怎麽了？”

蕭寒看著的眼睛，猶豫了半晌，才告訴：“今天我本來是要去相親的，剛剛遇見的那個人是說的。”

“……”

何冉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發酸：“你還會相親呢。”

“……”蕭寒悶不吭聲。

“那是不是要怪我，突然上門打擾，阻礙你相親了？”

何冉說著，手在他大上狠狠擰了一把，蕭寒往旁邊躲閃了一下，也沒解釋什麽。

他今年三十三了，村子裏像他這個年紀的哪個不是已經家當爹的了，就他還打著，家裏人不急才怪。

蕭寒老老實實地說：“別生氣，你來了我就不會去了。”

道理何冉明白，不過也知道自己如果沒來這一趟，沒準今天蕭寒就跑去跟人黃花姑娘相親了。

心裏莫名發堵，他們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不說話。

半晌，何冉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催問道：“你看看你那人走了沒？”

蕭寒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說：“沒走。”

“買個藥怎麽能買這麽久？”

“好像跟藥店老板聊起來了。”

“……”

何冉等急了，索說：“你不去我去，反正不認識我。”

蕭寒倒是沒事人一樣的牽過的手，輕巧說道：“一起去吧。”

他們走到藥店門口，推門進去。

何冉看了一眼站在收銀臺前的大嬸，四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圓潤的臉蛋和材，看起來是個熱心腸的。

大嬸一看見蕭寒就揮手打招呼：“哎呀，三子，你怎麽在這，不是說去接泉泉了嗎？”

雖然說的也是方言，但沒有老太太口音那麽濃重，何冉勉強能聽得懂。

蕭寒說：“本來是要去的，泉泉說他想在那邊多玩幾天，就沒去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大嬸才注意到與他一道進來的何冉。

神出一疑，“……這個是？”

蕭寒將何冉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