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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電影人》第10節

的兩段經曆,一段是被要介紹信,一段是在拍《盲井》時被當地人圍攻扣押,對方懷疑他是來拍攝非法煤窯的記者。前麵那段送酒喝酒,後麵那段他就是說認識很多大的記者包括央視,最後請了一個《中國煤炭報》的記者出麵協調,才離開了。

第7章《生》(五)

謝蘭生也覺到了,可他本說不了話,腰也彎得更厲害了,一陣一陣地猛咳著。他隻覺得有些東西攀著食管在往上躥,一張就是一灘。他的咳聲帶著尾音,是淒厲和蒼涼的。

莘野的下頜繃,說:“去醫院。”說完,他一彎,一手抱著謝蘭生的肩,一手摟著謝蘭生的膝彎,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謝蘭生的子一躥,出細白的腳踝來。莘野看了眼懷裏的人,見謝蘭生鮮紅,全都是,還有一縷淌過下一直流到下尖兒,但卻還在高興地笑,心一跳。

他沒見過這樣的人。

“不,不用去……睡一覺就沒事兒了。”謝蘭生想:去醫院還得花錢。

“睡個屁。”莘野口氣不由分說:“去醫院。”

“……”謝蘭生也隻好歎氣,“隨便吧。”

莘野抱著人往外走。謝蘭生在他肩上伏著,看著莘野頸子和結,隻覺得可真漂亮,沒忍住,上手輕輕了一下,說:“莘野,你這線條真好看啊……特別適合當演員哎。”

他沒聽見任何回答,卻明顯地覺到了莘野頭上下一滾。

到村口時,謝蘭生的目放遠,發現月亮又大又亮,特別好,特別,月清清白白,照著世界,照著他,也照著他昏頭昏腦的青春理想。在莘野的懷抱當中,他不需要特意抬頭。

他哧哧笑,隨口閑聊:“莘野,你發現沒?今天月亮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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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吧?”

“還行。”不置可否。

謝蘭生又繼續說道:“突然想起夏目漱石那句經典的話來了:ILoveYou,翻譯過來,就是‘今夜月’。莘野,你在國長大,能不能懂這個意境?他們都是直來直去地對人說‘ILoveYou’吧?”

莘野抬頭看看月亮,沒說話,抱著謝蘭生繼續走,不過,他在謝蘭生腰間和膝彎的手指卻不自覺地

他原本是不能懂的。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莘野垂眸向謝蘭生時,謝蘭生正著月亮,他揚著修長的頸子,皮白皙,,長長的睫眨了眨,兩隻眼瞳被皎白月得清清亮亮,裏麵有,還有月亮的倒影,一瞬間就明白了些。他覺得月亮,那上他的人大概也會覺得。

大約半程後,謝蘭生怕莘野走累,手攬住對方脖子。他十指叉,摟著莘野頸側,能覺到溫熱的淺淺隔著一層皮。莘野渾僵了一下,腳下微頓,不自然地偏偏脖子,想甩掉怪異的覺。

他就這樣一步步走。路很長,又好像很短。二人影子在夜中細細長長、模糊不清,一切似乎都遠去了,隻有天邊一明月幽幽地照著他們。

到了村口,鑽進車子,莘野一路開回市區並且徑直奔向醫院。

診斷結果是胃出,急胃粘損傷。醫生讓謝蘭生口含冰塊,再抱著冰袋,而後開了吊針和藥,給謝蘭生打上了,一邊打還一邊數落“喝喝喝!都啥樣了,就知道喝!再喝下去胃就完了!真不怕死啊?!”謝蘭生隻笑:“知道啦。”

點滴室裏人並不多,謝蘭生有一張床躺。莘野坐在一旁椅子上,看他半晌,突然張口,問:“你這熊貓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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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生:“???”什麽熊貓?

“為拍電影,命都不要了?”

謝蘭生笑:“哪有那麽嚴重啊?”

“你就這麽糟踐自己。不就是想哭一哭嗎?幹點什麽不能哭?非當導演非拍電影?”

謝蘭生說;“那不一樣。”因為文字或者畫麵所展示的故事落淚,是不一樣的。

莘野作十分暴,把謝蘭生整了整,不想他凉著:“以後別再糟踐自己,聽見沒有。我下一次不會隻看著,會手的。”

“行行行,”謝蘭生服了,“我隻見過導演管演員的,沒見過演員管導演的。”

“你這個人不管不行。”又吐又進醫院,最後這些爛攤子還不是都要他來收拾,麻煩。

“行行行行行行,嗨。”謝蘭生可不敢惹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

再醒來時,謝蘭生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位於市的招待所了,天大亮。招待所外有一棵樹,初夏鋪灑下去,那片地上斑斑駁駁,像散落著很多金幣。

招待所的條件不好。謝蘭生跟莘野住一間,羅大經和張繼先住一間,小紅和小綠住一間。招待所的一樓可以簡單洗澡——就是用盆澆,用,後頭有個封閉旱廁。

謝蘭生沒急著起來。他的胃還有點兒疼,於是仰麵躺在床上想了想目前的境。

場地終於是搞定了。等把《生》全部拍完,他會剪掉拍攝地點比較特別的景致,隻留一些大眾特點——他怕連累到盱眙村。他還打算自己刻章造出一封“介紹信”來,送給村長以防萬一,這樣,雖然他和盱眙村長知道自己沒介紹信,但萬一被人發現了,盱眙村長還可以說盱眙村被劇組騙了,撇清關係。謝蘭生是學導演的,有功底,自己刻章容易的。當然,謝蘭生認為被看出來的可能極低——全中國有100萬個村,從《生》的畫麵上電影局是辨不出的,他自己不說,村長不說,盱眙農民又不知道拍攝裏的門門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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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另一個問題來了。

錢。

“地下電影”還真是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就沒有個消停時候,他作為導演總有愁的,不是在愁這個就是在愁那個。

之前弄的25萬投資正正好好就是底線,一分錢都不能了,否則膠片衝不出來。可之前萬萬沒想到,請羅大經就多花了2000,搞定片場又多花了800,加上白去兩河那趟,裏外裏的都2920了,這麽快就出了一個大窟窿,每一步都多花了錢。

他上哪把2920給補上?

管爸媽借是沒戲了,他爸媽都反對這個,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已經被問過一圈了。

再說了,最近兩年價飛漲,去年一年飆升了40%,25萬元還能不能拍得下來都不好說了。

謝蘭生抱著小被子,很愁。

趟到九點肚子了,他終於是翻起來,踩到地上腳丫一疼,這才發現磨出個泡。他想了想,趿拉著鞋到大門口,管老板娘要了針,回來把針給燒紅了,捧住白皙的腳丫子,仔細瞅著,挑破水泡,,又點了煙,把煙灰給彈在泡上,封住傷口,防止染,無所謂地想去買飯了。

他一出房間,便見小紅雙目呆滯地走過去,好像在懷疑人生。

“小紅!”謝蘭生了一聲兒,看著,奇怪地問,“怎麽了?”

小紅說:“影帝鑽石掉茅坑了。”

謝蘭生:“……”

哈??

小紅開始努力解釋:“莘大影帝上旱廁時,左邊袖子上的……袖扣,是這個名兒嗎,一下子就掉進去了。他回來後我發現了,一問,他說東西掉茅坑了,不要了,隨它了。我問他要幾個錢,影帝說,一對好像是10000元。”

謝蘭生倒口氣:5萬多,說不要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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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生也懷疑人生,傻呆呆地買了包,又傻呆呆地回了房間。

現在已經是1991年,有好些人掙到錢了——他們家裏放著好幾萬塊,甚至藏著金條金磚,但一扣子好幾萬元還掉茅坑就不要了的謝蘭生頭回聽說。

他推開門,發現莘野已經回來了。謝蘭生的大腦當中躥出來了一個主意,然而實在不好意思說,時不時地看看莘野,猶豫不決,舉棋不定。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莘野自然也發現了,等了會兒,見謝蘭生不敢開口,轉過眸,問:“幹什麽,言又止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呃,”被莘野這樣問,謝蘭生手摳摳下,抬起眼睛,豁出去了,問,“莘野啊,小紅說,你的鑽石掉茅坑了,值10000元,50000人民幣,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莘野語氣散漫:“嗯。”Jacob&Co的Cufflinks,他繼父送他的東西。1965年以後,族通婚持續增加,國人對“親生緣”不若亞洲這樣重視,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況且他的繼父並無其他子

謝蘭生又確認著問:“50000人民幣也好多了,真……說不要就不要了?”

“嗯。”廢話,都掉茅坑了,還能要嗎?

莘野估計謝蘭生是想要向他借一筆錢。他知道,因為買紅塔山、茅臺酒,現在劇組預算不夠了,怎麽也要再湊幾千。

想想也是,謝蘭生跟前麵兩位投資人都說過總額是25萬元,不能引新投資人,因為這必定會削弱舊投資人的份額,因此,謝蘭生也隻能借了。

他沒吭聲,想聽聽謝蘭生打算如何開口借,也算觀察大熊貓的一部分。

“那……那……”謝蘭生不好意思,然而還是努力說出來了,“莘野,如果……我把鑽石給撈出來,再洗幹淨了……我用,用牙刷刷,用巾抹,你說洗幾遍我就洗幾遍,一百遍也行,保證最後幹幹淨淨的……你能給我500塊錢當報酬嗎?”

謝蘭生想:一隻袖扣25000,可他隻要500,50分之一,對莘野是值得的吧?有這500,就隻剩2420的窟窿了,一下解決六分之一。

莘野:“……………………”

簡直不知如何回答。

他失語了半分來鍾,才瞪著謝蘭生,說:“我給你500,你別去撈。”

“……啊?”

“我給你500,你別去撈。”

蘭生知道這是莘野想要無償“讚助”他了,默了會兒,訥訥地道,“那算了吧……我是導演,你是演員,我怎麽能無緣無故就拿走你500塊錢。”他不想讓莘野知道《生》劇組已經缺錢了,又忙補充,“我怕後邊需要用錢,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嗯。”

想了想,謝蘭生又沉著問:“那袖扣要真不要了——”

莘野無打斷了他:“你也不許去茅廁撈。”

“……”

“我不了跟一屎的人一起吃飯睡覺。”

“……”謝蘭生想這東西是莘野的,人有權置,便沒吱聲。而且距離衝印膠片說也有兩三個月,不到3000塊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但他心裏覺得可惜,雖然他也知道,袖扣就算撈出來了也當不了多錢了——這些就是牌子值得。

莘野看看他,突然手,三手指在另一手的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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