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長長兩手指把皮帶的尾端摳出來，一掰，退出扣眼。

他自己其實也有一點不懂為何想看。

謝蘭生：“……喂！！！”

正好國回來的攝影師祁勇晃悠進了屋子，看到這幕嚇一大跳！他在國“見多識廣”，想到莘野在一開始就答應了加盟《生》，咂砸，覺得自己咂明白了，仿佛知道什麽真相，腳底抹油，趕溜了。

屋，謝蘭生是徹底服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簡單和暴了，但他實在不能退讓，兩手死死扯著腰帶，喝道：“莘野，別鬧！咱們是中國人，不是國人，不能隻穿衩子的！”謝蘭生在電影裏麵見過海灘上的國男人，形狀都被勒出來了，好恐怖。

他一邊用手提著腰帶，一邊拱對方，想讓莘野離開自己。

莘野見他實在抗拒，誓死不從，停手了，決定放過謝蘭生，拎著襯衫回去了。

…………

十分鍾後。

莘野站在洗盆前突然有些懷疑人生。

等等。他是回來看熊貓的……為什麽就洗服了？

而且他還打算明天早起大約半個小時從謝蘭生枕頭旁邊把髒子也拿出來。

莘野皺眉，手叉著，垂眼看著破洗盆，好半晌，突然有些認命似的把白襯衫往水裏按。

然而幾下以後，就在莘野要把領口也一把按進水裏時，宛如過什麽開關，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幾手指著領口竟舍不得按下去了，僵在那裏，被引似的。

四下無人。十分莫名，鬼使神差，莘野好像魔怔一般，就把現在還幹著的領口側拎到鼻端，輕輕嗅了嗅。

一幹爽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蘭生你可真機靈，為了不洗這個服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第15章《生》（十三）

謝蘭生與新的團隊按照進度拍攝下去。懷孕、產、被踢進河等等容結束以後，中期劇開始了。蘭生喜歡盡量按照播放順序安排場次，他覺得用這種方式演員更易遞進、進狀態。此前，片中的大兒、二兒、公公、婆婆也進組了，全部都是業餘演員。

主“彩”的三兒在一歲時被送人了。被公婆告知說，長輩病弱，家中貧困，已經無力迎接新丁，年齡最輕的三兒必須要被掃地出門，不能因的無能給周圍人增添悲苦。公婆還說，他們這個三兒的新“父母”是大城市人，不能生育，喜歡孩，而且竟然願意支付250塊當作“送”酬勞。

彩也沒什麽辦法。失去了一個兒，可還有兩個兒，日子隻能一天天過。沒辦法自己養大最的兩個兒，況且，與其他的人們一樣，也認為孩子必須擁有“完整”的家庭才能不被人指指點點脊梁骨。與兒們的幸福比，自己又算什麽呢。

丈夫愈發肆無忌憚，他會當著閨的麵直接掉妻子子，還讓兩個兒“祈禱”“招弟”。

他也開始勾搭寡婦。彩開始不能接，可親戚都勸“懂事”，認為這樣“也好的”，說，隻要丈夫心在家裏，不離婚也不什麽的，以後能帶男丁回家是兩全其的好事。這些親戚包括公婆，包括父母，也包括兄弟姐妹，他們最常說的話是“你們總歸是一家人，他肯定是這世界上對你們仨最好的人了。”

可是彩時常低喃：“活著太苦，也太累，等著死的日子好長。”

這天劇組要拍的是丈夫帶著印回家，彩心十分痛苦可實在是無能為力。

小紅小綠拿著口紅，用手抹掉頂端一點，看看莘野，然後在他兩邊臉上一點點畫口紅印兒。他們先把一個印印在一張紅稿紙上，再照著畫，十分努力。

謝蘭生見了，覺得他們兩個呆子簡直畫的慘不忍睹，說：“這……也太大了……他被恐龍給親了嗎？咱們是拍《生》還是《恐龍特急克塞號》呢？”

小紅小綠並不知道《恐龍特急克塞號》，問：“什麽什麽什麽號？”

謝蘭生奇了：“咦，你們兩個不知道嗎？前兩年播的日本片。人間大炮一級準備！人間大炮二級準備！人間大炮發！轟！”發完，壞人就“呃”地嗝屁了。

小紅小綠十分茫然，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莘野：“…………”他也不知道，但他大概能猜出來。

小紅小綠還是不知，但聽明白負麵評價了，轉過子看看莘野，用袖子把口紅印抹了，重新畫。

謝蘭生就著胳膊看。

小紅小綠畫好一個，謝蘭生說：“不行，太假。小是小了，形狀不對啊。”

小紅小綠隻得又了，再畫。

左上一道，右上一道，底下再來上一道兒。

謝蘭生“嘖”了一聲：“還是太假，沒比剛才好上多。”

第四次後，謝蘭生仍不太滿意：“就特別假，一看就是畫上去的。紅啊，你得培養藝細胞。”

小紅剛要再，莘野一把把手打掉了：“你倆不能蘸點水嗎？再臉都要破皮了。”

“哦……哦。”小紅跑著去打水了。一直都最怕莘野。

謝蘭生的眉頭皺著，對倆助理能畫出來好的印不抱希了。不過想想也是，口紅印兒這個東西不是抹抹就能像的。它廓特殊，紋理特殊，度也特殊。

等倆助理用蘸水的巾掉“印”以後，見他們又把手指尖塗滿經典的口紅但卻一直猶猶豫豫明顯不知從何下手，謝蘭生也不他們了：“算了，先別畫了。”

小紅小綠：“啊？？”

“這樣不。”

小紅小綠：“那怎麽辦？”

謝蘭生把手掌一翻：“我想一想。口紅給我。”

小紅小綠一直聽話，將口紅給謝蘭生了。

謝蘭生把，拿起口紅就往上抹——往他自己的上抹。

小紅小綠：“…………”

抹了兩下，謝蘭生覺得不對，似乎是了點什麽，問：“鏡子呢？小紅小綠，拿鏡子來。”

小紅小綠從一邊的木凳子上拿起鏡子。謝蘭生接過來，一手拿鏡子，一手抹口紅，到最後還抿了抿，又用指尖塗滿廓，用另一隻還幹淨的手指掉抹多出來的。

接著他就印了一個印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又學著小紅小綠剛才的樣子，把食指尖塗滿口紅，在手背上照著樣子畫——他總覺得稿紙上的口紅印兒抹的不好，有缺口。謝蘭生是學導演的，有功底，他覺得這個活兒他必須要自己上了，先在手上畫明白了，再往臉上畫，省著真給掉皮了，那樣莘野這柏林影帝非得宰了他們三個不可。

誰知這比想的要難。連謝蘭生都沒辦法畫出完的印來。

這樣試過兩三次後，謝蘭生也自暴自棄了。他歎了口氣，又一手拿鏡子，一手抹口紅，第二次給他自己塗了個紅兒，再次抿抿，又把細節修了修。

小紅小綠：“？？？”幹嗎又塗紅兒？不已經有樣本了嗎？

塗好以後，謝蘭生把東西遞給他旁的小紅小綠，走到莘野的麵前去，了莘野一聲：“影帝啊。”

見謝蘭生烈焰紅，莘野也是莫名其妙：“……嗯？”

謝蘭生的眼睛盯著莘野，心裏估量了下：前些日子剛進組的“寡婦”演員的高比他自己七八公分，“寡婦”用力踮起腳來跟他應該差不太多，於是腳跟略微離地，手捧住莘野下頜，湊過，十分強，不由分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吧嗒一下，在對方的臉上落下一吻。

莘野愣了。

“別。”謝蘭生還捧著他臉，努力琢磨畫麵。他見莘野還算聽話，幾秒以後有了想法，又捧著莘野好看的臉叭叭叭叭一頓狂親。有的印落在臉上，有的印落在邊。

做完這些，謝蘭生又審核了下，眼神認真，微張著，最後突然再次湊近，在莘野臉上兩個印的中間又補了一個。◤◤

莘野垂眸看謝蘭生。這個口紅是正紅，而謝蘭生皮白皙，竟然有些妖冶的味道。謝蘭生的一雙眼睛生的最好，桃花眼，水汪汪的，眼尾狹長，似醉非醉脈脈含，配上這個更是，然而莘野非常清楚謝蘭生隻喜歡電影，這反差更為致命。

謝蘭生卻並不知道莘野心裏這些想法，退後一步，看看，終於滿意了：“行了，男主他們兩個人的囂張勁兒出來了。”

莘野：“……”

“這回像了，口紅印。之前畫的太扯淡了。”

莘野還是沉默不語。

謝蘭生的上麵還是帶著一點兒紅，飽滿，溫潤，可口紅卻不若剛才那麽致，而是深淺不一的，邊緣模糊的，被人過了似的。

“好了好了。有什麽的。”發現莘野一言不發，謝蘭生笑，“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兩三下沒事兒的，這是為了電影效果，也是為了藝，對不對？”謝蘭生看生天手牽手地親來親去，都沒啥，男人雖然不會這樣，但同麽，一起撒尿，一起洗澡，之間也不存在誰占誰便宜了誰吃誰的虧了這種問題。

作為1991年的中國人，他完全想不到“同誌”這類生。

對麵，莘野終於反應過來。

在他意識到什麽前，已經一把把謝蘭生給拖回到他的前，手掰掰他的下，弄出一個舒服的角度，直接低頭，用自己的兩片在對方的上麵按了按，抿了抿，仿佛知道這是一個百年難遇的機會般。

到了、溫暖，他細細地味著。

謝蘭生：“？？？”

莘野直起，用右手背，把給暈染開了，問：“這樣效果是不是更好？”

謝蘭生則觀察了下，點頭，有些興：“對對！親個兒，這樣顯得更囂張了，但男人嘛，上帶著人口紅總歸覺得不大舒服，又用手背給蹭掉了。”

“那就好。”仿佛一切都為了戲。

“那我就祁勇過來，還有歐囡囡、xx，咱們爭取五點之前就把這幕給拍完了。”

“OK。”

…………

這場拍攝十分順利。

男主的衝突加劇，主“彩”委屈、憤怒、無奈、絕，一切都在累積、將要發，整個氣氛十分抑，山雨來，可即將要被卷的所有人卻都不自知。他們就像那幅名畫《梅杜莎之筏》上的人一樣，徑自將船劃向天邊，完全不曾想過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樣的命運。

5點整，隨著一聲“cut”，這場重頭戲拍完了。

“好，”謝蘭生指揮現場，“歐囡囡還有莘野準備準備第103場。小紅小綠你們兩個幫攝影師收拾機……”

小紅小綠活力充沛：“好！”

莘野聽了這個安排沒有異議，轉進屋洗臉去了。

隻是，他一直在一種奇妙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