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著屁滿山跑我都見過’……往後你要嫁了我，我一想起這些事兒……不行，不行，真不行。”

“……”

看著他滿臉沉痛的樣子，聞芊不嘖了聲，“你們男人可真矯，麵子論斤賣的？”

他笑笑：“要不，怎麽難人呢？”

“你不願意娶，我還不樂意嫁了呢，誰不知道你睡覺磨牙，還老吃大蒜。”

樓硯：“……”

“是是是，咱們聞大小姐天仙下凡，我等俗人豈能配得上。”他從諫如流，言語間把打翻了一半的脂盒放在茶壺邊，起往外走，“東西給你擱這兒了，我先去看棠婆。”

聞芊嗯了聲，過了會兒又提醒道：“晚上來吃宵夜，我給你留馬蹄燒。”

“好。”

樓硯將門扉輕輕掩上，袍往下走。木製的樓梯，一路下去有清晰的腳步聲。

走到底，他看見拐角的地方站了個人，長而立。

幾乎是在同時，楊晉也抬眼了過來，四目匯，這位年輕大夫的神顯得有些冷，目談不上友好。遙遙與他相視，眼瞼垂了垂，就算是打過招呼了，一句話也沒說，便徑自朝後院行去。

*

事突然沒了下文。

四周巡視的錦衛還在，不過戒備比起之前要鬆懈了不。

整個樂坊，裏頭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頗像廣陵大牢的分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聞芊將自己那把紫檀琵琶抱出來拭，小菱歌在旁邊給準備鬆香，隔著一堵牆，從樓上都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這姓楊的居然還和趙大哥搶人！簡直太過分了！”

“可不是麽！我瞧他就是故意的，見不得人好！”

“仗著他爹有權有勢便如此囂張跋扈……”

兩個人義憤填膺。

小菱歌才把磨好，就聽到聞芊忽仰起頭大笑。

不知為甚麽，腦子裏一瞬冒出楊晉那張言又止，似怒非怒，吃啞虧的模樣，然後便覺甚是好笑。

人果然還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聞芊心極好地了小姑娘的頭，起來了個懶腰，“大好秋日，浪費了可惜，午睡去也。”

拉開門，屋簷上的鈴鐺隨風撞響。

正所謂，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

一年四季皆是睡覺的好日子。

尤其是涼風習習的初秋，竹簾放下來，日將未，在這種氣氛之中，腦袋一挨上枕頭，簡直可以一睡不起。

隻可惜，總有清夢的人——

門扉被叩得喀喀有聲，聞芊蒙著被子堅持了一會兒，奈何對方實在太不識相，暗罵了一句，披起。

“誰啊？”這麽不識好歹。

起床氣很重，手勁帶著憤怒，謔的拉開門，待看清來者時卻愣了下，睡意瞬間散了不。

“楊大人？”

來者不善啊。

難不找自己算賬來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聞芊收拾好表遞給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

俗話說得好，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個模樣漂亮的笑臉人，的確讓人很難發脾氣。

楊晉卻不像是來找麻煩的，表出奇的平和，簡短道：“有事。”

言罷朝後瞥了瞥，“進去說？”

聞芊有心逗他，“原來楊大人進姑娘家的閨房都這麽隨意的？”

後者也不強求：“那你出來說？”

看了一眼並不算寬敞的小走廊，聞芊抿抿，落了個沒趣兒的給他讓路，“進來吧。”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西邊的牆上掛有放置琵琶的琴盒，牆下的茶幾擺著一把白桐製的秦箏，空氣裏飄著一縷淡淡的溫香。

即便並未仔細打量四周，楊晉還是被那個放在窗邊的妝奩給嚇到了——此生從未見過如此多的脂盒。

“說吧。”聞芊把滿好的茶水推到他麵前，“找我作甚麽？”

楊晉答得很直接：“替我辦件事。”

沒帶請字，也沒說幫，估著心裏還有氣，聞芊難得不作妖，很好說話的問道：“甚麽？”

他從懷中出一封拜帖，紅豔豔的，頗為喜慶，上麵的字跡筆鋒剛勁有力，卻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過幾日是唐石之父唐子良的壽辰，我準備登門拜訪。唐石既然與你相，屆時你也一同前去，幫我拖住他。”

這位錦衛大人大概是最近快被同僚的唾沫淹死了，終於堅持不住要采取些行。

隻一句聞芊便讀懂其中的意圖，似笑非笑地看他：“楊大人是打算到唐府裏搜查？您認為唐大人把那一位藏在了他自己家中？”

楊晉並沒否認：“對。”

聞芊揚眉略略頷首，哦了聲，在他對麵坐下，手支起下，“我有個問題。”

“問。”

“你既是一開始就懷疑唐石，為什麽不簡單暴點兒找人去他家搜，非得拐七八道彎兒來查樂坊？”

楊晉倒也誠實：“沒證據。”

“楊大人這話可就是和我說笑了。”聞芊取了個空杯子在手中把玩，“你們錦衛那些手段，要證據還不簡單？”

他沉默了一下，“唐石是江浙的總督。”

“嗯，我知道。”

“總督都是朝廷掛銜下派，他在朝中原先的職位是都察院右都史。”

換句話說，唐石眼下有兩個職位，其一，朝廷正二品大員，其二，兩省總督。

聞芊雖早已明了，偏偏還不懷好意地湊過去問他：“大人，那您階幾何呀？”

楊晉強忍著沒發作，半晌才別過臉喝茶，“從六品。”

是大一級死人，連老爹的麵子擺出來也不管用。

“唐石不是普通人，他的府邸沒法隨隨便便派人去搜，若是找到劉文遠還好，但倘若錦衛空手而歸，他必然會上折子彈劾我爹。明察不行，暗訪也是無功而返，隻能出此下策。”

在大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言，這幫人的專長便是罵人，三天兩頭沒事就彈劾，無論是當今天子還是六部九卿，朝裏朝外就沒有他們不敢罵的人。

再加上唐石在京城的眾多言中也算戰功赫赫，不到萬不得已，楊晉不想招惹他。

“您這意思，是要借著賀壽的名義，親自調查唐府？”

楊晉點頭：“不錯。”他又補充，“你的任務是替我牽製唐石——不管用什麽辦法。當然，能從他裏套出話來最好。”

聞芊笑了笑：“人計啊。”

轉了幾下茶杯，忽然將手肘搭在桌上，瞇眼看他，“天底下沒有不要錢的買賣，我出這麽大的力，楊大人準備給我什麽好？”

楊晉對上的目：“你想要什麽好？”

聞芊起湊近他，“撤掉聽雨樓的錦衛，樂坊的事今後不要再查。”

“好。”楊晉也湊過去，“一言為定。”

“你說話算話？”

他出手，“我言出必行。”

聞芊與他擊掌。

“。”

作者有話要說：　　上班的第一天緒低落，本來不打算說些什麽……

我的麒麟臂【哦不是】

我的手總是控製不住想來打點什麽……

這章開篇，果不其然大家的反應——男二！

哦嘻嘻嘻！

本文！！

不出意外！沒有男二！

【因為全世界都是主的後宮！（。】

咳咳……

新上場的角，我就不劇，大家往後看就知道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這本雖然題材和上本不一樣，但是不出意外後期的走向還是……【你們懂的！

基哥真的不是冷麵冰山款啊【淚目

雖然他目前對主一家子都很兇，可是你們沒發現他對自家兄弟【趙大哥】

特別的友善嗎！

*

【謝】

仙貝的地雷。麽麽啾

第六章

楊晉的確是個爽快人，當天樂坊的監視便解除了，不過他也留了一手，安了幾人裝作尋常百姓混跡在每日來觀戲聽曲兒的酒客當中，數雙眼睛藏在暗，盯得人渾不自在。

錦衛鬧騰了一場拍拍屁走了，曹坊主還得忙裏忙外的善後。

“咱們聽雨樓沒犯甚麽事兒。”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人命司？不存在的，您瞧錦衛那不已經走了嗎？”

頂著張笑臉迎來送往，一天下來麵皮都快僵了，甚是辛苦。

不管怎麽說，樂坊這場飛來橫禍總算平息下去，每天已能照常開門迎客，雖說生意不如以往紅火了，可也比一直被著要強。

難得有幾天熄的時間，聞芊甚麽也沒幹，隻窩在房中睡覺，而楊晉那邊也頗為寧靜，甚至給一種此事將會不了了之的錯覺。

直到唐家老太爺壽宴的前一日傍晚，錦衛如期而至。

楊晉一行是欽差，平時住驛，聞芊到的時候，他正在和施百川商議明天的計劃，旁邊的小幾上放著致的銀盒子，約是壽禮。

楊晉抬眼見到，頷了頷首，語氣平和：“坐。”

“哥，那我屆時帶幾個人過去？”

“兩個足夠了，人太多會顯得我們是有備而來。”他吩咐完施百川，繼而向聞芊，“聞姑娘……送完賀禮後，唐府花園有歌舞、戲曲助興，到時你上水榭彈一曲，至於怎麽和唐石搭上話，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食指在桌上輕點，“我需要的，就是正午到晚宴之間的這段時間，能辦到嗎？”

聞芊沒有回答，卻反問道：“楊大人，如果唐總督真的有鬼，你帶一幫人前去賀壽，他必然會防著你，你確定能順利調查唐府？”唐石又不是傻子，明擺著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麽，他肯定有所戒備。

楊晉忽然笑了笑，端起茶杯來，偏頭看：“誰說我要帶一幫人前去賀壽了？”

聞芊皺眉：“甚麽意思？”

施百川在邊上話：“是我去。”

搞甚麽？

拜帖上不是明明白白寫的“錦衛試百戶楊晉”麽？

帶著嫌棄且懷疑的眼神打量施百川，“你？唐石肯賣你這個麵子？”

“不是他去，是他假扮我去。”楊晉放下茶杯，開口解釋，“明日，百川會借‘楊家二公子’這個份給唐老太爺祝壽，而我則以杭州才子段玉的名義出席。”

被這出李代桃僵把愣了好一陣，聞芊不奇怪：“他假扮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楊晉淡淡道：“我初到廣陵，此前又從未與旁人有過往來，他們憑甚麽認得我？”

這麽講是有緣由的。

一般而言，京來地方辦事，當地的大小員聽到風吹草會提前到城門口迎接，或是前去驛拜候，視階而定，名其曰接風洗塵，俗稱拜碼頭。

但楊晉他們是臨時來廣陵，一直低調行事，且到此地以後，他自己不去拜碼頭，也不讓別人來拜他，故而至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