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笑道:“那你方才瞧我做甚麽?”
“我沒有。”
“狡辯!”
正要爭論,冷不丁聽到房的姑娘一聲驚,聞芊忙舍了他,興衝衝地過去瞧。
楊晉:“……”
邊看邊笑,嘖嘖搖頭:“還是個小孩子,手腳沒輕沒重的……”突然發出一陣訝異,“奇怪,這不是之前雜耍班裏的那個小年麽?”
聽得此話,楊晉總算轉過來:“屋裏的不是慕容鴻文?”
“哪會是他啊,你也不想想他都多大歲數了……”聞芊略略長脖子,“男的是今天上臺翻筋鬥的那個,的麽……不認識,不過我瞧這地上的衫,像是府裏的下人。”
“還有呢?”
“還有……”目在房中掃了一圈,猛然間瞧見了甚麽,臉立時古怪起來。
察覺表有異,楊晉遲疑道:“怎麽?”說著人已經靠了過去。
聞芊眉頭深深擰起,語氣裏帶了幾分抵,先前同他說笑的心思驟然下沉,“慕容鴻文,在邊上坐著。”
頓了頓,才補充,“好像是……在看。”
這番描述實在令人費解又吃驚,楊晉顧不得避諱,也隨一同窺視起房中的形。
雕花的拔步床上,赤/的男尚在糾纏不休,而就在離床不遠的太師椅上,慕容鴻文麵無表地觀看著這一幕,他還是之前那裝扮,但外袍已了下來,食指虛搭在扶手上,右頗有節奏的抖,神間瞧不出明顯的波瀾。
此時此刻,聞芊直犯惡心,隻側過倚著牆不說話,心緒卻千濤駭浪般湧。
不想楊晉卻仍伏在窗邊,一臉嚴肅地注視其中,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見狀,忍不住腹誹:之前嚷著不要看,眼下倒是瞧得比誰都認真,男人果然都是禽……
“你可有聞到甚麽味道?”
楊晉忽然朝這邊過來,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和的暖香浸心脾,隨即驀地閉氣,“別聞,是藥。”
他怔了怔:“藥?”
聞芊點頭:“調用的,味兒很純,大概點了不。”言罷,若有所思地嘀咕,“……難怪這兩個小年輕會鬧騰這麽久。”
慨歸慨,更多的是對慕容鴻文這個老小子不為人知的舉所震撼,此前那個“年輕個幾十歲,大概會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的想法然無存,盡數被一說不出的變態給驚了個不寒而栗。
過了沒一會兒,屋中的聲音開始時斷時續,似有平息之狀。再這麽下去,裏麵的人恐隨時會出來。
楊晉終於也到了極限,眼神示意離開。
兩人沿原路返回。
水榭仍有歌聲飄,宛轉悠揚,闔家團圓的月亮在清涼山莊的上空顯得晦暗不明。
“什麽風流才子,真讓人倒胃口。隻怕安排這場中秋宴,完全和作畫沒關係,左不過是個老不休的別有企圖罷了。”聞芊一臉鄙夷地折了一節花枝在手裏禍害,“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棠婆怎麽看上這麽個貨?”
“那間房的確是慕容鴻文的住所。”楊晉並未接的茬,隻是垂眸沉,“可我總覺他有些不太對勁。”
“玩出這種花樣來的人能有多正常?”聞芊在青石小徑上駐足,費解道,“你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畫畫?”
“可房並無紙筆。”
“興許打算瞧個夠本了,回去再畫?”喃喃自語,“隻看不做,圖個什麽意思?總不會是……不舉吧?”
聽到這句,楊晉也停了下來,與對視良久。
“……單從麵相上看我沒法判斷,不過也不失為一個理由。”
聞芊邁開步子。
“難不當年他是因此不願拖累棠婆,所以才拋下不管?”話剛道完,便自發否定了這個可能,轉念抱怨自己真是把慕容鴻文想得太好了。
“我倒是聽府裏的下人說,正妻死後他從未再娶,沒準兒就是被他殺人滅口的?”把玩著花枝開始奇思妙想,“不過這樣一個人能去逛青樓麽?那種三教九流匯聚的地方,要封口可不容易,萬一人知道,豈不是丟大臉了……莫非,他這病還是後天患上的?”
兀自講了半天,聞芊才發現沒人搭理自己,待轉過,正見楊晉站在不遠,形不穩,麵有異。
“楊大人?”有些奇怪的走上前。
在淡淡的清輝與燭火的織中,楊晉的臉龐似微微泛紅,額頭浮著薄汗,腳下僵直難行。
“你沒事兒吧?”
他定了定神,眉峰皺,“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熱。”
“熱?”聞芊手覆上他前額,意裏帶著灼燙的溫度,剛想問他是不是發燒,仔細一想,很快就反應過來,邊笑容開,“呀,該不是……”
“嗯?”
笑得愉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看戲的樣子,“中了藥?”
“……”周有些不聽使喚,楊晉無不懷疑地將盯著,“那你怎麽沒事?”
聞芊捧起臉,得意道:“自然是定力比你好咯。”
“……”
“楊大人。”手掌摁在他心口的位置,踮腳上來,“看樣子,你的可比你的人誠實多了,沒準兒,住了隻禽哦。”
“別鬧了。”楊晉稍稍將拉開些許,雖說難,倒還不至於神誌不清,“此可有解藥?”
聞芊站在一步開外,漫不經心地將`前的青繞在指尖,“這東西不過是增添些閨房樂趣,並不致命,你吸得又不多,忍一忍便過去了,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
有了這番解釋,楊晉輕鬆了些許,便就近找了一涼亭坐下。
亭子邊有水池,微風習習,也讓他好了不。
幸而隻是香,除了比之以往稍熱了一些,別的倒沒甚麽不適。
他靠在欄桿上,閉目養神,隻等著藥效過去。
聞芊坐在旁邊,卻是百無聊賴,好生的無趣。將十個手指都玩了一遍,終於把目標轉向楊晉。
他微紅,呼吸淺淺的,領口稍稍敞開,乍一看像是睡著了。
瞧著瞧著,突然就生了點壞心思。
悄悄靠近,指腹順著他眼角下去。
楊晉原本休息得好好的,冰涼的♪乍然使得他打了個激靈,周上下的皮疙瘩集冒了出來。
他睜開眼,責備地朝皺了皺眉:“……又作甚麽?”
“不作甚麽。”聞芊笑得狡黠,“關心你呀。”
話是好話,手卻不安分地在他結和鎖骨上輕起來,“楊大人,是不是很難啊?四肢無力?心口發慌?還是心跳如鼓,無法自持,忍不住要大發?別躲呀,說說嘛!”
楊晉有氣無力地笑出聲:“你……”
“你要是撐不住的話,求一求我,聲好姐姐,說不定我會答應哦。”
幾乎是想盡辦法的乘人之危,手指從鎖骨往下,開他`前的襟探到,誰知仿佛到炭火一般,之滾燙,並在之際,瞬間繃實。
這是聞芊沒有預料到的反應,看著那一塊一塊壁壘分明的,作遲疑了一下。
就在此時,手腕驀地一,整個人被楊晉提了起來,抵在涼亭大紅的抱柱之上。
微涼的夜風裏夾雜著他熾烈剛的呼吸。
簷角銅鈴叮當。
仰頭對上那雙星目。
月華灑落半,逆著,約能看到楊晉眉眼的廓,清俊的五似乎帶著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氣息……
“聞姑娘。”楊晉將握著的手又收了幾分,垂眸沉靜道,“楊某曾不止一次警告過你,要自重的。”
聽他語氣有說不出的危險,聞芊此刻才覺不妙。
難道真的玩過火了麽?
佯作輕鬆的笑道:“既是讓我自重,你怎麽不放手?”
在腕上的力道強勁而霸道,不似以往較勁時那麽隨意,嚐試了幾回無濟於事,眼見楊晉仍定定看著自己,聞芊雖不聲,卻暗自計劃道:倘若他敢上來,就把他踹殘廢。□思□兔□網□
像是知道心中所想,下一瞬,楊晉膝蓋一曲,正將兩條住。
聞芊當即一愣,下意識往後退,腦袋正撞在抱柱之上,忍不住了口涼氣,視線裏楊晉在影中的角卻輕輕勾起。
耳畔好似聞得一聲淺笑,胳膊忽然被他往前一拽,聞芊此刻才發現自己雙手不知幾時已被綁住。
“喂!……”
楊晉抬起頭來,揚了揚手中的汗巾,神恢複如初,“聞姑娘,我看你還是這樣安分一點。”
意識到他先前的舉居然都是戲弄,聞芊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氣惱,隻悶悶地衝楊晉道:“哪有你這樣的,楊大人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楊晉睇了一眼,“真要做出點什麽那才不是男人呢。”
這個回答,竟令莫名生出些許好來。聞芊把手遞過去,“解開,我不鬧你就是了。”
想不到他搖頭一口拒絕:“不行。”
“楊晉!”
見要跺腳,他垂眸淡淡道:“為了以防萬一,也綁上好了。”
聞芊:“……”
錦衛不愧是刑訊高手,綁人的手法可見一流,僅僅是兩條巾子就將捆得彈不得。
楊晉靠在一旁閉目休息,聞芊則在他旁邊七竅生煙,滿碎碎念。
中了藥的若無其事,沒中的反而被五花大綁,這幅畫麵怎麽看怎麽古怪。
“楊大人,你捆這麽會留印子的。”
“都破皮了呀,你看看!”
……
然而楊晉是當真不願再理,幹脆地把頭側向另一邊,圖個清靜。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一寸一寸的難熬。
聞芊將腦袋歪在欄桿上,無所事事地數完了頭頂挑簷中的花紋,視線忽然往左一偏,落在楊晉上。
他像是睡著了,夢裏也不太/安穩,眉峰皺著,結因為吞咽的作而不住的上下滾。
饒是不時有涼風拂麵,煩躁的熱度也不見消散,他抬起胳膊擋在額頭,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聞芊靜默地看了一陣,然後靠過去,輕地將冰涼的掌心在他臉頰上,一不。
*
楊晉醒來時神智已清明。
天際裏明月依舊,這前前後後興許過了半個多時辰,怕耽擱太久,兩人遂沒再爭吵,匆匆鬆了綁,各自收拾好。
回去的路上,聞芊卻一直勾著腰,好似在四周的草叢裏尋找什麽。
楊晉側目:“你丟了東西?”
“不是。”撥開一縷遮擋視線的垂柳,“我在找海棠。”
時近深秋,連這時節開的玉簪也凋零得寥寥無幾,地上多是金和山茶。
聞芊解釋道:“慕容鴻文雖說道貌岸然,可我也不想讓棠婆失,畢竟是多年的心願。若是這莊裏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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