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是養眼，但工作更重要不是。

方洽跟老羅有那麽點沾親帶故的親戚關係，知道的消息也比們多，聞言看了眼辦公室閉的大門，翻出小鏡子一邊補妝，一邊低聲音道：“聽老羅說，這個顧經理在總公司來頭不小，可是個狠角，咱們這邊本來業績就沒辦法跟別的分區打，萬一被裁了多倒黴，雖然帥的，但還是悠著點兒吧。”

“我說呢，怪不得老羅那麽殷勤。”

李思傲是小組長，平常最怕這群小姑娘碎，他對方洽又有那麽點難以言說的心思，聽誇顧輕舟帥，嘁了一聲道：“別聽見點小道消息就胡傳，真來頭不小怎麽調咱這破地來了，八是犯事兒，明升暗降撥過來的，趕工作，大清早也不消停。”

方洽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他了，心中卻也信了八分，海城這邊的分部在各個子公司屬於墊底的存在，總公司不聞不問，行都說他們是後媽養的，被打發來這邊，可真和古代的流放三千裏沒區別了。

江絮坐在位置上，了幾張紙巾了胳膊肘的，時不時就要抬頭看看辦公室的門，心真是日了狗，李思傲敲了敲擋板：“哎哎哎，天星苑那個方案是你跟的吧，客戶不滿意上次的方案，讓你改，你改完沒？那邊一直在催。”

江絮把紙巾團一團，扔進垃圾簍：“沒，電腦昨天壞了。”

李思傲倒一口冷氣：“嘶，你不想幹了吧。”

江絮倒在椅子上沒說話，大清早的驚嚇太多了，片刻後才意味深長的對他道：“我覺得我也幹不長了。”

顧輕舟他還不了解嗎，心眼小記仇，當初二人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江絮不了顧輕舟過於強勢的格，對方這回不可著勁報複自己就出鬼了。

看著外間晴朗的天空，江絮忽覺雲布，心如死灰。

李思傲腦子有點不夠用：“啊？”

江絮隻說了四個字：“天要亡我……”

李思傲聞言正說些什麽，就見老羅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後還跟著顧輕舟，便收聲坐回了原位。

老羅到底也在這兒工作了許多年，心中難免不舍，環顧四周道：“該接的事我和顧經理都接的差不多了，大家今天早點把手裏的活幹完，晚上我請客，就當送別宴，也替顧經理接風，都必須來，一個都不能啊。”

說完拍了拍顧輕舟的肩道：“別嫌棄，可一定給我這個麵子。”

顧輕舟略微頷首：“您客氣，我一定到場。”

他送著老羅到了電梯口，這才回來，目在辦公區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江絮上，直把後者看的心裏發。

顧輕舟眼見江絮不聲側避開自己，意味不明的笑笑，神一慣譏誚，轉走進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小組長都被進去單獨談話了，李思傲也在其中，出來時忍不住咋舌，對幾個組員小聲吐槽道：“得，這個新來的可不好惹，以後你們再劃水懶，被抓包了我可不管。”

說完對江絮道：“尤其是你，上班玩手機打遊戲，抓到一次罰一百，這個新來的可不像老羅好糊弄，剛剛找我把前幾年的業績表要走了，聽那意思好像要裁員。”

江絮正坐在電腦跟前改圖，聞言掀起眼皮，扔了鼠標，直覺就是針對自己的，自顧自嘀咕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被裁了喝西北風去啊。”

“呸，單狗一個，你哪兒來的嗷嗷待哺，還八十老母呢，你媽六十歲生的你啊，”方洽往他懷裏砸了一包小零食，“再裁也裁不到你頭上，你業績可是第一，要是老羅不走，今年評選你八就是小組長了。”

錢有錢的好，江絮為了獎金沒加班熬夜，妥妥工作狂一個，就是平常上班老劃水打打遊戲，名其曰尋找靈。

江絮笑嘻嘻的：“別介啊姐姐，換領導了不是，越說我越傷心。”

他小時候差，別人都說活不長，江母又迷信，學著老一輩的方法給他取了個弱名，乍一聽還以為是孩兒，五長的也有些過於昳麗了。

江絮天生一雙狐貍眼，挑眉看人的時候帶著那麽些壞的意味，且年叛逆，氣質仍有些暗藏的乖張，並不顯氣，方洽臉不紅了一瞬，小聲道：“你好好做唄，顧經理說不定也把你升組長了。”

李思傲晃了晃手裏的文件夾，在方洽漂亮的杏眼前一閃而過，睨著道：“還聊呢，我看你倆一起走得了。”

方洽不理他，轉去做建模了。

江絮平時工作效率很高，今天卻有些力不從心，一麵跟難纏的甲方涉，一麵慢吞吞的改圖，下午才完三分之一不到，在椅子上癱了半天，好不容易坐起，卻是在刷消消樂。

李思傲是小組長，一直在跟進度，見狀看了江絮一眼：“改完了？”

江絮視線盯著屏幕，不同於改圖時懶散的態度，鼠標點的飛快：“沒靈，我放鬆放鬆。”

手機放在桌子上，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往外彈，江絮看了一眼，是那群狐朋狗友在水群，笑笑，又放了回去。

李思傲覺他今天緒怪怪的：“你笑什麽？”

江絮輕咳一聲，低聲音半真半假的道：“我一堂姐，最近找工作呢，剛剛應聘進去，結果發現上司是被踹過的前男友，那男的還特小心眼特記仇，你說倒黴不倒黴，急的直跳腳，問家裏人怎麽辦呢。”

李思傲道：“嗨，辭職吧，不然遲早得死。”

江絮聞言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坐直：“怎麽個死法？”

雖然網上因生恨殺人泄憤的例子也不，但不至於這麽嚴重吧，他平時就看些七八糟的新聞，腦海中一瞬間閃過捅刀分潑硫酸等恐怖字眼，把自己都嚇到了。

李思傲頭也不回的道：“穿小鞋穿死的唄。”

江絮：“……”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他背對著辦公室的門，沒注意到後的況，正說些什麽，隻見李思傲臉忽然一變，然後飛快轉麵對辦公桌埋頭翻看資料，江絮毫無所覺，甚至踢了踢他的椅子：“除了這個，就沒別的辦法了？”

李思傲沒出聲，用力猛咳嗽，心想你可閉吧。

江絮在想事，並沒有發現不對勁，見他不說話，坐在轉椅上瀟灑轉了個圈，準備繼續玩自己的消消樂，結果發現顧輕舟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後。

江絮：“……”

李思傲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辦公室的飲水機昨天壞了，顧輕舟手裏端著一個咖啡杯，估計是去茶水間接水的，他睨著江絮，屈指敲了敲電腦後殼，上麵還是遊戲界麵，沒來得及切回來，五六相當醒目：“怎麽回事？”

江絮這個老油條魚劃水慣了，一下子馬失前蹄，實在沒話說，了鼻尖，隻能裝啞，眾人見狀也都不敢吭聲，紛紛屏氣凝神，辦公室靜得隻能聽見雜的鍵盤響。

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顧輕舟收回視線，朝辦公室走去，聲音冷淡：“財務記一下，他這個月工資扣一百。”

本來今天全勤就沒了，還倒扣一百，江絮聞言形一僵，頓時覺得心都在滴，李思傲多了解他，拍了拍肩膀道：“早跟你說別劃水，你看，被抓了吧。”

說完又出言安道：“沒關係，他這是殺給猴看，震懾我們呢，你正好撞靶子上了，以後肯定沒這麽嚴。”

“去，閃遠點，”江絮甩開他的手，“你願意當猴，老子還不願意當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想告訴李思傲，這是殺給猴看嗎，這就是明目張膽的穿小鞋。

江絮三兩下把遊戲退出來，在心裏飛快算了一筆賬，全勤獎四百，被撞廢的自行車五百多，手機屏還碎了，再加上剛剛扣的那一百，今天的損失初步估計已經超過一千，怎一個慘重了得。

這檔子事一出，他也沒什麽心思渾水魚了，老老實實坐在電腦跟前改圖改到了下班，老羅把聚餐地址發到了工作群，一行人有車的開車，沒車的就自己攔出租，能到就行。

夜裏仍是悶熱，離開冷氣充足的辦公室，連呼吸都到有些不暢，江絮跟修電腦的商家確定了一下取回時間，就在公司門口的車站等公，指尖夾著一煙，星火明滅不定。

方洽自己有車，同李思傲一起出來，對江絮招了招手：“上來唄，我載你。”

江絮就沒打算去，這種飯局他向來能免則免，有那時間回去畫設計圖多好，還能掙幾個錢，抬眼，視線在二人上掃了一圈，吐出一縷冷白的煙霧：“不用，我順路去看看電腦，你們先去吧。”

李思傲暗地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覺得江絮夠義氣，方洽撥了撥被風吹的頭發，也沒再堅持：“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

這邊到了晚上，人和車好像一下子都湧出來了似的，擁堵得不樣子，江絮正看路線牌，耳畔忽然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下意識抬眼，就見一輛純黑的車停在不遠，車窗降下，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那人沒有臉，隻是對他無聲勾了勾指尖，尾指上用來裝飾的銀戒閃過一道瑩潤的，襯得皮白皙。

有些人的作，偏生讓人覺得緒冷冷。

路燈在擋風玻璃前折出一片絢麗的暈，加上距離較遠，江絮並不能十分清楚看見那人的模樣，但他知道，對方就是顧輕舟，猶豫一瞬，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顧輕舟坐在駕駛座，一隻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西裝袖口出半截腕骨，半邊臉在影中，讓人看不真切，隻聲音如常，像多年故友重逢，帶著幾稔，仿佛他們分離的這幾年空白並不存在，意味不明的道：“怎麽，老上司退休，也不打算去送送？”

退休，又不是上黃泉路，有什麽好送的。

江絮不經意就暴了骨子裏暗藏的淡漠，他俯撐住車頂，不著痕跡打量著顧輕舟的神，一時吃不準對方是否還記恨著自己，但總歸不得罪比較好，撣了撣煙灰道：“去，誰說我不去，這不是在等車麽。”

一縷煙霧被夜風吹散，不經意飄進了車窗，原本淺淡的薄荷香薰便多了突兀的煙草味，顧輕舟微微皺眉，片刻後又鬆開，對江絮淡淡道：“上車。”

江絮看著他，沒。

顧輕舟眉梢微挑，一雙眼黑白多：“怎麽，不敢？”

不知為什麽，江絮滿乖張的氣焰在他麵前總會化作一種缺乏底氣的心虛，雖然不知道顧輕舟打的什麽主意，到底還是撚滅煙頭，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第3章你還恨我嗎

顧輕舟格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偏執，有人得了，隻是相較旁人，他慣於把那些尖刺全都藏在裏，不悉的人看見他，隻會覺得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