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從頭到尾都沒摻和，聞言立刻出聲拒絕：“別，我不會教徒弟，好一小姑娘，別讓我給帶廢了，還是換個靠譜的人吧。”

江絮別的本事沒有，把人帶歪一帶一個準。顧輕舟當初多好的績，蟬聯全班數次第一，班主任恨不得拿他當佛供著，結果後來花時間給江絮補課，模考績生生被拽了倒數。

班主任當時看見績排名臉都青了，端著一個大茶缸子，當著全班人的麵給他豎大拇指，直言江絮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學生，沒有之一：“你厲害，江絮，你厲害！全班第一被你生生拽了全班倒數第二，中間隔著四十多號人呢，我就納了悶了，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江絮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可能學渣氣息太濃，一不小心把學霸也給染了？

後來顧輕舟再給他補習功課的時候，江絮就沒聽了，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講題，算了吧。

彼時兩個人還是對象關係，江絮這個天天逃課打架的校霸難得有了覺悟，覺得不能影響顧輕舟學習，直接向班主任請命一個人坐到了最危險的講臺旁邊，否則同樣是互相補課，別家雙雙上清北，他倆得齊齊輟學去搬磚。

江絮恬不知恥的想，其實自己當年也沒有渣到那種地步，還是替顧輕舟付出過那麽一丟丟的，心裏正被自己的不行，耳畔一道略顯冷淡的聲音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顧輕舟直接選擇忽略了李思傲的提議：“樊佳給方洽帶，都是生，比較方便，李思傲你在旁邊多幫手，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顧輕舟說完就離開了，徒留方洽一臉懵，樊佳佳不好意思對眾人鞠躬道：“大家好，我是樊佳佳，你們我佳佳就行了，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還請多指教。”

江絮隻覺得奇怪，畢竟公司好像沒往外招人，哪兒來的實習生，卻還是起跟著李思傲幫忙搬桌子，等回來的時候，卻見方洽和樊佳佳已經聊上了，不知是關於追星還是化妝品，反正氣氛熱火朝天。

李思傲道：“把樊佳桌子搬遠點，有一個方洽就已經夠吵了，倆人湊一起比五千隻鴨子還厲害。”

說完直接把桌子挪到了江絮對麵，中間有擋板隔著，平常工作也不會尷尬。

江絮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不客氣。”

午休的時候，眾人都出去吃飯了，江絮懶得，坐在位置上一邊打遊戲一邊等外賣，結果發現樊佳佳也沒走，正準備問一句，卻見竇尋從外麵走了進來。

都這個點了，總不能是來找李思傲改設計圖的，八為了顧輕舟。

江絮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沒在意，豈料竇尋徑直走到了樊佳佳的位置上，然後撐著桌子跟說話，聲音一字不落的傳了過來。

竇尋問道：“哎，第一天來公司覺怎麽樣？”

樊佳佳有些不好意思：“好的，就是太麻煩你了。”

竇尋不以為然：“怕什麽，我跟你們顧經理的很，安排個人一句話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謝我啊，吃頓飯總是要的吧？”

江絮聽在耳朵裏，心想這男的真不是一般渣，一邊吊著顧輕舟，一邊還借著他的關係泡妞，有些聽不下去，幹脆起離開，去了走廊外麵煙。

他一直趴在桌子上，乍一看還以為位置上沒人，冷不丁起把樊佳佳嚇了一跳，竇尋倒沒什麽反應，隻是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江絮一眼，然後收回視線，繼續和說話。

江絮是個老煙槍，初中就開始煙，但沒有什麽癮，單純喜歡那種吞雲吐霧的覺，再則打發時間，他背靠著走廊牆壁，探頭往裏麵看了眼，見竇尋搭著樊佳佳的肩膀正低聲言語著什麽，看起來很是親昵，心道這兩人真是狗膽包天。

正思忖著，裏的煙忽然被人一把拿掉了。

江絮回神，抬眼一看，卻見顧輕舟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麵前，指尖正好夾著自己過的煙，下意識看了眼辦公室裏麵，然後站直擋住他的視線。

顧輕舟說話時聲音一慣冷淡，大熱的天，白的襯衫扣子一直扣到了領口，氣質顯得且嚴謹，一雙眼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搜尋旁人的錯：“你知不知道公司不讓煙？”

江絮不以為然，單手兜，敷衍道：“我煙癮犯了，忍不住。”

顧輕舟在垃圾桶上把煙頭按滅：“下次要，可以去廁所。”

江絮很難理解他的思維，匪夷所思道：“我是去煙，又不是去吃屎，為什麽要去廁所？”

他媽的不臭嗎？

顧輕舟直擊要害：“不想罰錢，就老老實實去廁所。”

說完徑直繞過他，朝著辦公室走去，江絮靜默一秒，而後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條件反攥住顧輕舟的手，一把將人扯了回來：“等一下！”

裏麵那對狗男還沒走呢！

顧輕舟不明白江絮為什麽這麽大反應，下意識看了眼他攥著自己的手，不聲皺眉，想出來，結果反被江絮一把推到了牆上。

顧輕舟一慣冰冷的神終於出現裂，取而代之的是惱怒，他見四周無人，低聲音斥道：“江絮！”

江絮沒理他，偏頭看了眼裏麵，很好，倆人還沒分開呢，他一手撐在牆上，擋住顧輕舟的去路，有些不耐的偏頭道：“急什麽，老同學敘敘舊不行嗎。”

他們兩個人挨的太近，顧輕舟甚至能嗅到江絮上未來得及散去的煙草味，察覺到對方語氣中的不耐，他無意識抿了抿：“敘舊？我不覺得我們兩個有什麽舊可以敘，讓開。”

江絮沒，顧輕舟這個人至上，跟傻子一樣好騙，一談就瘋狂降智，他不吃虧誰吃虧，自己好心好意，反而熱face個冷屁。

江絮這段時間憋屈，就想逗逗他，故意著顧輕舟的臉說話，聲音低時，聽起來有些氣：“那是你覺得，我可沒這麽覺得，你沒有舊和我敘，可我有舊想和你敘，怎麽辦？”

顧輕舟被他鎖在臂彎裏出不去，呼吸不可抑製了一瞬，甚至能到江絮帶著涼意的鼻尖輕輕過自己臉側的輕，形僵，無助閉了閉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刻竟顯得有些狼狽。

顧輕舟無聲咬牙關，許久才艱難吐出兩個字來：“……讓開。”

讓就讓。

江絮聞言無謂挑眉，然後拉住顧輕舟的肩膀，一把將人扯到了門口，指著裏麵道：“行，我讓開，但你好好看清楚。”

你對象都背著你出軌了，還不趕上去大耳瓜刮子他。

他二人極有捉的氣勢，連竇尋都驚了，他下意識抬頭看向門口，結果發現顧輕舟和江絮都在外麵，神疑，指著他們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江絮在顧輕舟後，一手搭著他的肩膀，從竇尋這個角度來看，姿勢有些過於親了。

顧輕舟見狀，總算從剛才的狀態中回神，他側目看向江絮，頭發因為剛才的作落下來一縷：“你想讓我看什麽？”

竇尋沒有避諱和樊佳佳的關係，看到顧輕舟出現也不見半分心虛，完全不像被捉的樣子。

江絮見狀一頓，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麽，因為顧輕舟取向為男，又從來都不喜歡跟別人接，江絮見他與竇尋那麽親，就先為主以為他們倆談了。

頂著顧輕舟不甚友善的眼神，他不由得陷了微妙的沉默中。

他的，這是什麽烏龍。

片刻後，江絮若無其事抬手，低頭拍了拍顧輕舟肩上不存在的灰塵：“經理，你看，飲水機旁邊那盆綠芭蕉已經有點蔫了，是不是該換一盆新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顧輕舟不聲把他的手從肩上拉下去：“……你花錢買嗎？”

他最知道怎麽才能踩中江絮的痛腳。

江絮心想別人上班都是來掙錢的，自己憑什麽倒錢，顧輕舟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越慣越來勁：“那倒不用，其實澆點水就行，說不定還能活。”

說完又拍了拍腦袋，借故開溜：“啊，想起來了，我外賣還在底下呢，經理，我先去拿，回來再聊。”

竇尋眼見他離開，偏頭打量著顧輕舟的神，想起這兩人曾經有過那麽一段不可言說的關係，該不會要死灰複燃吧：“你倆鬧哪一出呢？”

顧輕舟不語，把視線從江絮離開的背影上收回來，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被他搭過的肩膀，停頓一秒，然後抬手拍了拍：“沒事。”

第8章我是狗，你也別當人了

上班族的終極目標就是升職加薪，江絮原本還想升個組長，不過目前看來不切實際，除非他能把顧輕舟幹掉，跳槽就更別想了，這一片的對頭公司誰不是知知底的，江絮都怕自己過去被當細。

他坐在公司樓下的長椅上吃完了外賣，替自己黯淡無的仕途長籲短歎了那麽一會，磨磨蹭蹭挨到午休結束，這才上樓，結果還沒進門，就見李思傲坐在位置上對他遙遙招了招手：“江絮，顧經理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這句話替換一下，和上學時常常聽到的“江絮，班主任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殺傷力旗鼓相當。

江絮聞言下意識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沒有犯事兒，答案好像是沒有的，他了鼻子，走過去搭著桌子擋板問道：“他找我幹什麽？”

這麽些天，李思傲大概也能看出來他和顧輕舟有些不對付，抓了抓頭發道：“沒說，不過找你應該是有事兒，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江絮心想八沒好事，他單手兜，思索了那麽片刻，然後走到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門，等聽到裏麵傳來聲音低沉的“進來”兩個字，這才推門而。

進去的一瞬間，江絮就被撲麵而來的空調冷氣激的抖了一下，外麵也開著空調，但顧輕舟的辦公室溫度顯然更低，連桌椅沙發都浸著涼意。

江絮在顧輕舟對麵的真皮轉椅上落座，到冰涼的扶手，下意識掃了眼空調度數。

顧輕舟從他進門開始，就沒給過一個正眼，手裏拿著一摞厚厚的圖紙，有條不紊的翻看整理，紙張嘩啦作響：“怎麽，你很冷。”

江絮沒回答，看見桌角的空調遙控，拿過來調高了一些，他不信顧輕舟自己來就是為了閑話的，好整以暇等著對方出招。

顧輕舟見他不理自己，瞇了瞇眼，把剛才整理好的一摞圖紙扔到他麵前：“這是華際酒店的圖，李思傲他們幾個人手不夠，你幫著一起輔助。”

江絮手頭上沒有客單，目前負責的跟著施工隊盯進度就行，時間還算充裕，但他總覺得顧輕舟沒有這麽好心，所以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指著自己確認似的問道：“我嗎？”

顧輕舟手肘擱在桌上，十指叉，擋住了下半張臉，江絮隻能看見他黑沉的眼中閃過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