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心想這就耍流氓了：“你是不是沒見過什麽耍流氓？”

不是江絮吹，他真耍起流氓來，能把顧輕舟欺負哭。

第14章強吻

此時夜深人靜，加上位置僻靜，並沒有誰會注意到他們，江絮從來不喜歡擔虛名，別人罵他小流氓，他就非得流氓給別人看，這才是不賠本的買賣。

於是顧輕舟眼見著男子明明已經轉離開，卻不知為何又突然折回，毫無預兆將他一把拉進懷裏，抵在車門邊狠狠親了上來，一時間瞳孔急劇收，脊背倏的僵住。

江絮仍掩不住骨子裏的霸道，他攥住顧輕舟兀自掙紮不休的雙手，在對方微涼的瓣上來回碾逗弄，掠奪著最後一點稀薄的空氣，又在顧輕舟力推開他時，先一步退開，完詮釋了什麽真正的耍流氓。

這個吻堪稱毫無章法，甚至有些暴，顧輕舟險些沒站穩，無力的靠著車，他一麵急促熄，一麵惡狠狠抬眼看向江絮，往日清冷的眼眸陡然生出兩簇火焰，卻因為淩的襯衫和發紅的角，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威懾力。

江絮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吹了聲輕佻的口哨，修長的食指隔空點了點他的，認真道：“這才耍流氓。”

他模樣得意又輕狂，說完單手兜，慢悠悠的後退了幾步，這才轉離開，頎長的形掩樹蔭下，而後漸漸消失不見。

十足惡劣。

顧輕舟不聲攥指尖，連關節都在發青，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末了麵無表狠錘了一下車窗，隻能氣惱的轉上樓。

現在的住址隻是當初隨便選的，並沒有刻意裝修什麽，家擺設一應都是冷調，深夜下班回家後，襯著落地窗外的燈火闌珊，就更顯寂靜空，針尖落地的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環境，顧輕舟原本起伏不定的緒忽而冷了下來，他在沙發上落座，用遙控打開電視，卻並沒有分出一目給畫麵，仿佛隻是單純讓房子多些人氣。

手機一直於靜音狀態，等到家的時候，顧輕舟才想起看看有沒有消息，結果打開一看，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號碼很是陌生，他不知想起什麽，指尖在屏幕挲片刻，最後還是回撥了過去。

對方大概一直等著他的回信，電話沒響兩聲，很快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一名子的聲音，對方大概是想發脾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又忍了回去：“你在哪兒，我怎麽聽老爺子說你回海城了？”

顧輕舟麵無表，睨著電視上變幻的人背景，片刻後，聽不出緒的應了一聲：“嗯。”

他這幅冷淡的作態顯然惹惱了子，原本溫婉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質問道：“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老爺子現在不好，顧庭他們幾個跑前跑後的在病床前獻殷勤，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一聲不吭跑去海城，你非得氣死我才高興是不是啊！”

顧輕舟換了個姿勢坐著：“那麽多人上趕著伺候他，不缺我一個。”

顧母氣的呼吸都不勻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到時候老爺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產怎麽分？公司怎麽辦？顧庭那個蠢蛋都知道在老爺子麵前刷刷孝心，你竟然跑到海城去了，那個破地方都是些什麽人你知道嗎？！全是流氓子……”

顧輕舟驀的打斷：“我們也是從海城出來的。”

顧母話未說完，便被顧輕舟開口打斷，他語氣平靜的重複道：“你，和我，都是從海城出來的。”

他們都是從那座城市掙紮著爬出的人，但依舊有很多人沒能爬出來。年時在海城的日子總是充斥著貧苦與不幸，多年之後，當顧輕舟載譽而歸，他卻依舊忘不了這個地方，甚至謝當年的苦難與磨礪，因為長與挫折是分不開的。

但很顯然，顧母隻會將那一段舊年記憶當做噩夢，牢牢鎖在記憶匣子裏，永遠都不願回想的那種，失態的出聲：“夠了！我當初就不該帶你去那個地方，我們是海城出來的又怎麽樣？現在我們不用回去了，你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它？！”

“我也不想提，但有些事就是存在，你改變不了。”

顧輕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殺人不見的刀，直破了顧母最後的遮布。慕虛榮，不願出去做勞力換取薪酬，在海城的那幾年，經常和男人一起廝混，加上小地方人多雜，漸漸的就聲名狼藉起來。

高一那年，顧輕舟甚至因為這件事跟別人打架，最後被記過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萌的時候，當時學校有好幾對鴛鴦，甚至還有生和外校混混談的，好巧不巧，就和顧輕舟一個班。

晚自習時間，老師並不在堂，經過考試周的摧殘，學生也沒什麽力氣吵鬧了，都無打采的耗時間，顧輕舟坐在最後一排，埋頭算奧數題，江絮用校服蒙著腦袋，趴在他旁邊睡的天昏地暗，遠看就像一團不明生。

天漸暗，玻璃窗上不僅映著外間的樹影場，也映著教室裏明亮的白熾燈，忽而一個高大的人影湊近，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窗戶，對著教室裏麵不耐道：“鄒穎！快點！”

有人認出，那是隔壁校的張達龍，最近正和他們班的班花鄒穎打得火熱，天天來學校接。

鄒穎聽他一喊，臉都白了，氣惱的跺腳道：“你聲音小點，老師要過來巡堂的，還有十幾分鍾，你再等會兒！”

張達龍聞言撇，卻也沒出聲了，正百無聊賴的打量著教室裏麵的環境，眼角餘一瞥，忽而發現了正在寫卷子的顧輕舟，頓時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屈指敲了敲窗戶，故意驚訝道：“哎呦，這不是破鞋的兒子嘛？原來在這兒讀書啊，哥哥我眼拙，居然沒認出來你。”

校的男生大多健壯，張達龍仗著打架厲害，沒四收保護費，有一次馬失前蹄，勒索到了顧輕舟頭上，被他按在地上差點打斷肋骨，畢竟誰也沒想到一個瘦瘦高高的年板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

早在聽見“破鞋”那兩個字的時候，顧輕舟的筆尖就倏的頓住了，一個錯力，就在寫滿麻麻解題過程的試卷上斜劃出一道難看的印子，而班上眾人也因為張達龍的話紛紛看了過來，低著頭竊竊私語。

“什麽破鞋？他在說顧輕舟嗎？”

“好像是在說顧輕舟的媽媽吧。”

“不能吧，他績那麽好，媽媽怎麽會是破鞋呢。”

張達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嬉皮笑臉道：“你們別不信啊，我和顧輕舟就是左右鄰居，去我們那條街隨便問問，誰不知道他媽是破鞋，到勾搭男人。”

他此言一出，如投石水，激起水花無數，周遭一片嘩然，無數道目紛紛對準了當事人，可惜顧輕舟並沒有什麽反應，他淡淡垂眸，看不輕神，而後把筆蓋緩慢的扣上水筆，發出一聲僅他自己能聽見的輕響。

反正不是自己學校，這邊的老師也管不到他頭上，張達龍愈發放肆，撐著玻璃窗喋喋不休起來，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蹦，真真假假已經分不清虛實。

顧輕舟還是沒，神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冷靜淡漠，他正在心中默默∴

顧輕舟見狀，隔著窗戶看了片刻，而後放下手裏的筆，踩著桌子翻到了外間，在眾人詫異的目下加戰局，和江絮兩個人把張達龍按在地上揍的鼻青臉腫，等老師和校長聽到消息急忙忙趕來，才堪堪結束這場荒誕的鬧劇。

二人最後被提溜到了辦公室，江絮打架不奇怪，他本來就三天兩頭的惹事生非，班主任隻是想不明白顧輕舟為什麽也會摻和進去，端著個大瓷缸茶杯在他們麵前來回踱步，一杯水喝的隻剩茶葉沫子了。

班主任問：“說說吧，你倆為什麽跟人家打架。”

江絮神不耐的道：“他吵我睡覺了。”

班主任聞言，瞪了他一眼，恨鐵不鋼的把茶缸重重擱在桌上，一著急連口都出來了：“睡睡睡，你天天就知道睡，你來學校就是為了睡覺的嗎？老子又不是教催眠課的，要睡趁早回去躺床上睡，還能給家裏省兩個錢！”

說完又看向顧輕舟，語氣不自覺和緩了很多，但仍是生的，點了點桌子道：“你呢，你怎麽也跟人打架了，他也吵你睡覺了？！”

顧輕舟低著頭沒出聲，在老師眼裏看來，就是愧的說不出話來了。

張達龍被人扶去了醫務室，好在傷不嚴重，他自己也理虧，抹完藥就走了，班主任聽到消息，心也落了大半，指著江絮和顧輕舟道：“你們可真有臉，兩個打一個，出去別說是我教的！”

班主任直覺哪怕教的學生是混混，那也得是分等級的混混，像江絮，平常雖然打架，但下手都有個輕重緩急，像張達龍那種又睡生又收保護費的，簡直無可救藥。

天已晚，有什麽事也隻能明天再請家長解決，顧輕舟背著書包走出校門，剛好見江絮騎著自行車從裏麵出來，經過他旁時忽然住手剎，一隻腳踩在地上，頓住了形。

江絮回頭饒有興趣打量了顧輕舟一眼，藍的校服擺被風吹得揚起：“哎，你媽真是破鞋啊？”

顧輕舟沒說話，他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周遭惡意紛紛湧來，幾將他單薄的軀淹沒。

江絮的目仿佛能將他看，見顧輕舟不出聲，也沒再問，按了按車鈴道：“老子今天幫你打一回架，明天作業給我抄，知道嗎？”

說完腳在地上一蹬，騎著車子揚長而去了，背影漸漸消失在人聲鼎沸的街道盡頭。

顧輕舟思緒漸漸歸攏，眼前依舊是冰涼無人氣的客廳，他著手機，終於想說些什麽，卻發現那頭早已掛斷。

第15章他想嫖你

一到月底發工資這天，辦公室幾個大老爺們兒就長籲短歎沒個消停，男人花錢大手大腳的，平常請客喝酒，再除去食開銷，剛到手的工資基本上剩不了多，還得著下個月過，直讓人慨世道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