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耳垂，像是在安，而後去老板那兒付賬，見櫃臺上還有一些七八糟的指甲油瓶子，不由得道：“你還做甲啊，業務富。”

老板道：“嗨，混口飯吃，多門手藝多條出路，你們下次要是想紋什麽的，直接過來，給你們打折。”

江絮隨口道了謝，這才和顧輕舟離開。

外間氣候涼爽，因為昨天的暴雨，空氣都帶著的氣味，路麵上落了層厚厚的梧桐葉，被環衛工人清掃至兩邊，但仍在不停的往下落。

顧輕舟左半邊耳朵又痛又麻，不用想都知道腫的厲害，他與江絮並肩往家裏走，覺很是微妙：“打完了耳朵會很疼嗎？”

江絮抓了抓頭發：“應該不會吧。”

他當初打完，過半個小時什麽覺都沒了。

顧輕舟沒再說話，隻能靜等著，希傷口快點愈合。

時間眨眼而過，不知不覺華際的項目工程也開始收尾了，江絮忙的不行，工地公司兩頭跑，月底才堪堪歇口氣，而期間李思傲的也終於有了飛速進展，不知怎麽，稀裏糊塗功追到了方洽。

江絮對此除了鼓掌還是鼓掌：“兄弟，得請客吃飯啊。”

李思傲也有些不好意思：“啊，剛好發工資了，明天請你們吃頓大的。”

經他一提醒，江絮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月底，他不知想起什麽，坐在位置上半天都沒吭聲，用手機查了查工資卡餘額，發現這個月提多的，就往家裏匯了點，結果下午就接到了江母打來的電話。

江母聲音有些急：“你這孩子，讓你別往家裏寄錢，你怎麽還寄啊，我花都花不完。”

江絮在樓梯拐角煙，聞言道：“花不了就攢著唄，誰還嫌錢多啊。”

他一慣都是這樣，江母也沒辦法，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在那邊如果有看對眼的孩子，就帶回來給媽瞧瞧，人踏實善良，對你好就行。”

江絮含糊其辭：“再說吧。”

江母道：“再說？再說什麽？你堂哥這個年紀連孩子都有了，今年春節你回來的時候，實在不行托親戚給相看相看，總不能一輩子打吧？”

說著，忽而歎了口氣：“媽也不圖什麽，就是怕你沒人照顧……”

江絮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借口公司有事，掛了電話。

小地方人，結婚都早，跟江絮一起長大的兄弟早都家立業了，就他還單著，江母年年都催著他找對象，不過江絮目前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總是一推再推。

第27章猶豫

江絮在樓梯角落把剩下的半煙完,這才回到辦公室，然而還沒來得及坐到位置上，樊佳佳就出聲住了他：“江設計,我正找你呢,顧經理剛才說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江絮聞言愣了一瞬,反應過來道：“好，我等會兒就去。”

他心裏納悶顧輕舟為什麽忽然找自己,又怕有急事，也沒耽擱,推開辦公室的門就進去了,然而還沒等看清狀況,就被人一把按住肩膀抵在了門邊,門鎖也哢嚓應聲關上。

江絮心知是顧輕舟,順勢把人摟進懷裏，有些無奈的笑道：“你也不怕進來的是別人，如果是個的,人家就得喊顧經理耍流氓了。”

顧輕舟原本正把臉靠在他肩上,聞言抬起頭道：“我又不是傻子。”

他隔著窗戶看見江絮進來才開的門。

“就你能耐。”

江絮形反轉,把顧輕舟反抵在門上,照舊抱著他吻了一通，這才低聲問道：“找我有什麽事，嗯？”

顧輕舟抱著他沒說話，踢了踢江絮的鞋尖,這才指著自己耳朵，勾笑道：“我耳好了，你是不是該把我的東西還回來了？”

這段時間傷口已經漸漸長好，原來的耳釘沾了就直接丟了,江絮聞言了他的耳垂，見確實沒什麽問題，然後取下自己左耳上的耳釘，抬手給他戴了上去，作細致，不像江絮一慣的格。

顧輕舟抬眼專注的看著他，呼吸不自覺緩了緩，仿佛江絮並不是在給他戴耳釘，而是在給他戴什麽有意義重大的戒指。

江絮把耳釘調整了一下位置，又仔細看了眼，這才了顧輕舟的後腦道：“好看的。”

顧輕舟聞言笑瞇了眼，他平常緒起伏不大，就算笑起來也是淡淡的，可見現在很高興，他圈住江絮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然後半親半咬的吻了過去，聲音低低的：“江絮……”

江絮從沒見顧輕舟這麽開心過，黑潤的眼底都帶著，是一種純粹且單純的欣喜，不自覺就出了神，卻還能分出一部分心思回應顧輕舟的吻，捧著他的臉，蹭著他的鼻尖問道：“嗯？怎麽了？”

顧輕舟說：“就是想你的名字。”

江絮覺得他有些傻，卻又什麽都做不了，生平第一次猶豫不決起來，他很想理出頭緒做一個正確的選擇，偏偏找不到任何答案。

顧輕舟不大滿意他的出神，落在他腰間的手不聲收，睨著江絮抿道：“今天去我家？”

他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有些霸道，容不得人拒絕。

江絮心想去了他家就得睡一張床上，前幾次雖然沒發生什麽，但難保這次，這段時間，顧輕舟一直不著痕跡突破江絮的底線，兩個人現在除了最後一步沒做，基本上也不差什麽了。

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

江絮想想還是有點懸，半開玩笑似的了他的臉道：“顧經理，咱能矜持點嗎？”

顧輕舟聞言淡淡挑眉，對這話不以為然。矜持是什麽東西，能吃嗎？他要是矜持，高中就和江絮八竿子打不著了，對自己喜歡的人要什麽矜持。

追江絮這種小流氓不能矜持！

顧輕舟不滿的在江絮結咬了一下，待聽到對方的悶哼聲，這才鬆口，冷哼一聲，皮笑不笑的道：“你要是主點，我自然就矜持了。”

說來說去，都怪江絮不主。

江絮沒說話，隻是抬手了自己結，上麵還有淺淺的牙印，他向來都不怎麽好好穿服，領口扣子總是鬆開幾顆的，現在免得被別人看見，隻能抬手扣上領，把脖子擋的嚴嚴實實。

江絮覺得有些勒脖子，臨走前還屈指彈了顧輕舟一個腦瓜崩：“屬狗的！”

大抵是剛來公司那會兒兩人鬧的太劍拔弩張，同事基本上都默認江絮和顧輕舟關係不怎麽好，李思傲見江絮進辦公室待了起碼十幾分鍾才出來，拖著椅子靠近他道：“哎，明天晚上下班吃頓飯，烤還是火鍋，你自己選，可別說哥們不夠義氣啊。”

江絮笑著道：“行啊，你請客就行，吃什麽無所謂。”

有時候緣分這東西真神奇的，別人都沒覺得李思傲能追上方洽，偏偏他就是追到了，江絮見周圍沒別人，百無聊賴的轉著筆問道：“哎，現在單了，心裏有什麽想沒？”

李思傲愣了一瞬，文質彬彬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傻氣：“沒什麽想，就是……覺得跟做夢一樣，不真實的。”

他追方洽的時候，不人都說他是狗，其實隻是忍不住想對喜歡的人好一點，哪裏想的了那麽多呢。

江絮沒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然後陷了自己的思緒中。┇思┇兔┇在┇線┇閱┇讀┇

他再不是十七八歲的愣頭青年紀，無論做什麽決定，必定是要深思慮的，更何況是終大事，決定了就是一輩子，不可能像學生時期的小，聚聚散散談一個分一個。

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江絮需要好好的想想。

晚上下班的時候，他和顧輕舟照舊留到了最後，走廊四下裏靜悄悄的，燈也有些昏暗，輕微一點聲音都能聽見回響。江絮單手兜，和顧輕舟一起等電梯，口袋裏放著一張銀行卡，被他來去，掌心被卡的邊緣攃得都有些發紅。

江絮正暗自出神，思忖著該怎麽在不吵架的前提下把錢還回去，垂落在側的另一隻手就忽而被人牽住了，他抬眼看去，就對上顧輕舟黑潤靜謐的眼眸，明明麵上沒什麽表，但就是能看出裏麵若有若無的笑意。

江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頓了頓，才道：“傻樂什麽。”

顧輕舟隻能在沒人的時候悄悄牽一牽他的手，不多時就又鬆開了，著外間閃爍的霓虹燈，又不自覺了自己的左耳：“就是覺得現在好的……”

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然後一起窩著在沙發上看電視，真的好的。

江絮見慣了他冰冷淡漠的樣子，也見過他極端孤僻的樣子，更見過他一個人在角落無聲慟哭的樣子，就是沒見過他這麽平和滿足的樣子，周棱角都被磨平了似的。

他似乎真的很滿足現在所得到的一切，哪怕江絮什麽都沒給他。

江絮不自覺抬手，想去他的臉，然而還沒到顧輕舟，電梯叮的一聲響起，他就下意識收回了手。

電梯門打開，裏麵有一個保潔員阿姨，顧輕舟注意到江絮剛才的小作，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不著痕跡靠近江絮耳畔，抿笑道：“回去給你……”

江絮看了他一眼，然後關上電梯門，覺得顧輕舟耍流氓這種事真是稀奇的。

他們一整天都待在辦公室，等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隻是聲音太小，不大聽得見，路邊積水倒映著高樓林立，天上地上都是一片霓虹，讓人有些視覺錯。

江絮下外套，然後撐在顧輕舟頭頂，和他一起快步走到了停車的地方，半邊肩膀被雨水洇，多了片暗沉的。

天氣已經愈來愈寒冷了，江絮上車後抖了抖外套的雨水，然後打開暖氣，歎了口氣道：“年年這個時候都下雨，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麽多雨。”

顧輕舟出紙巾，給江絮了臉上的雨水，不知想起什麽，看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致道：“我覺得好的。”

因為下雨，街邊的小吃攤倒沒有以前多，隻剩了零星幾家，燒烤或者湯粥，嫋嫋白霧在夜幕中升騰而起，又被晚風吹散，沒喧囂的雨夜。

江絮把車停在樓下，想起晚飯還沒著落：“要不買點吃的回去？”

顧輕舟看了眼漸大的雨勢道：“回去點外賣吧。”

江絮聞言不知道為什麽，笑了笑，他下車抖開外套，照舊撐在顧輕舟頭頂，把人擋的嚴嚴實實，顧輕舟了道：“我把我外套下來給你？”

江絮說：“你怎麽傻了吧唧的。”

顧輕舟也覺得自己有點傻了吧唧的，所以沒吭聲。

二人快步回到家，上或多或都淋了那麽點，顧輕舟濺了些許雨水，江絮幾乎全都了，薄薄的襯衫在上，發梢凝一捋一捋的，滴滴答答往下落著水。